正文 第二十三章 領導慢走 文 / 江湖老叟
秦北風離開醫院，步行回到學校，半路上總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拍了拍衣服，才發現，剛才在金元飯店拿來的牙籤，鼓鼓囊囊裝滿了口袋，在醫院打架的時候，沒有用上，如果對方用槍的話，準備用牙籤對付。
想一想，牙籤也是用錢買來的，還是沒扔，到了學校校園，看到甄妮急匆匆走過，自從上次兩個人在校門相遇，再也沒有接觸，原本以為甄妮跟他會形同陌路，正要假裝看不見，做一個光天化日之下的隱身人，甄妮已經看見了，拉著他就跑，邊跑邊說：「元旦晚會在體育館舉行，全校的師生都在，去晚了就搶不到座位了。」
秦北風有心甩開她的手，說，哥們兒不喜歡人多，最好是荒山野嶺一個人修煉。不過，看見甄妮興奮的樣子，不好拒絕，唉，還是心太軟啊。
到了體育館，甄妮說道：「我有表演啊，是天鵝湖。」說完，閃身不見了。秦北風獨自腹誹不已，心說，天鵝湖？有真天鵝好看嗎？
甄妮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原本失落的心情看見了秦北風，馬上變得高興起來，還把自己要表演的節目告訴了他，難道，自己原本就是想表演給他看的嗎？想到這裡，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肯定紅了。如果他今晚不來的話，自己的表演也能得到正常發揮嗎？可是，畢竟看見了他，還把自己的心意表達出來了，就沒有了假設，那麼，今晚自己肯定會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完成節目的。握了握小拳頭，暗自說道，一定能，我相信你，一定會的。肚子裡的兩個小人兒，感性佔據了上風，理性遠遠滾開。
秦北風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情，在靠近大門的位置上坐下來，這樣，能方便隨時離開，以他的目力，自然能清楚看到前面舞台上每一個人的表情變化和任何一個動作。
時間不長，節目開始了，十一中這次會演的規模比較大，請了政府和教育局的部分領導，整個體育場座無虛席，最後連過道上也站滿了人，把一個宏大的體育館擠得水洩不通。節目演到一半的時候，秦北風感覺沒意思，心想，學校的學生會演，跟專業表演就是不一樣，跟電視相比，差得太遠了，正想走開，聽到有人高喊：「不好，著火了」。抬眼看去，右前方的觀眾位置的確有濃煙冒出來，夾雜著火光，讓全校師生一片驚慌，教務處主任賈志保高聲喊道：「師生等一等，讓領導先走，領導，你們先走啊。」
在他的維護下，那些領導紛紛從人群裡擠出，要說十一中的師生素質還是很不錯的，儘管火警無情，師生們沒有一點慌亂，為領導的安全著想，讓重要人物先行離開。
救火車來得非常快，領導剛剛離開體育館，嗚嗚作響的警報聲在體育館外面響起，不到一分鐘，大火被撲滅了。
賈志保看火已滅，想到離開的領導，急忙追出去，卻怎麼也找不到帶頭的領導，就是那個教育局的局長，他拉住一個救火的消防隊員問道：「你剛才看到領導走到哪個方向了嗎？」
哪個消防隊員拍了一下腦門，說道：「沒看見，不過，救火車進來的時候，撞倒了一個人，救火嘛，十萬火急，顧不上了。」
賈志保哭喊著說道：「領導，您慢走啊。」
秦北風看著這一切，覺得很好笑，光禿禿的極少易燃物的體育館，能有多大的火勢，值得分先走後走嗎？冷冷笑了笑，轉身離開，至於甄妮說的天鵝湖，早忘乾淨了。
看看天色已晚，來到食堂，不料，今晚學校會演，食堂的飯菜晚點開始，還要一個小時才能開飯，中途起火，那是誰也無法預料的，如果真的能預料到，百分百被當做縱火犯處理了。
元旦過後，就開始考試了，明天學生放假，很多學生準備留在學校學習，等考完試放假了一塊回家。
秦北風下午打了一架，太費力氣，肚子餓得快，既然食堂不開飯，他回到住宅小區，開著自己的車，來到農家院，今天他要簽字吃白食了。
到了飯店，服務員認識他，這是老闆的朋友，急忙給他找了一個位置，秦北風拿著菜單，點了有魚有肉三個菜，喝著茶水等待上菜。
菜上來了，祝蓉兩口子也來了，秦北風眼睛一亮，喘口粗氣，終於不用簽字了，老實說，他對吃飯簽名，很為難，讓別人知道自己吃白食，總不是很理直氣壯，顯然有佔便宜的嫌疑，並且，黑字白紙鐵證如山。祝蓉看他很誇張地招呼自己，心裡透著疑惑，遲疑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怎麼這樣熱情，讓人家很不適應啊。」趙維卻沒啥想法，秦北風這樣的人，越熱情越好啊，他想讓秦北風對他也熱情來的，可是，秦北風的眼裡只有祝蓉，讓他很有一點點尷尬。
秦北風主動給祝蓉拉開椅子，說道：「我正在想你呢，你就出現了，我在想，如果每一次想你，你就出現，那該多好。」
祝蓉很聰明，看了看桌子上的菜餚，說道：「別，你再別想我了，我看出來了，你是想我的錢包了，真的想我，今天跟雙狼幫的人火拚怎麼不想？吃飯了，才想到我啊。」
秦北風撓撓頭，說道：「火拚啊，那是一個意外，再說了，那種小場面，你去了，也沒啥好玩的，等有了大場面，我一定請你到場。」
祝蓉撇撇嘴，說道：「你最近也變得嘴花花了，不過，我喜歡聽，怎麼樣？跟雙狼幫的人撕破了臉，有什麼感覺？」
秦北風想了想，說道：「沒啥感覺啊，跟以前還是一個樣子。」
祝蓉正色說道：「一定不一樣，他們會報復你的，晚上盡量少出門啊，遇到黑暗的胡同，人跡稀少的地方，盡量不要去了，說不定埋伏著雙狼幫的殺手呢。」秦北風遲遲疑疑地說道：「不會吧？他們難道還不死心？真的要讓我把他們都幹掉？」
在秦北風看來，今天的火拚留給雙狼幫足夠的面子了，自己如果不是手下留情，雙狼幫能活下來的人恐怕沒有。難道，真的有悍不畏死的人？
祝蓉讓服務員加兩個菜，說道：「你涉世不深，不知道人心的險惡，你所說的費坤讓你打拳擊，我問了問，正式的拳擊場，你上不去，不要說正式的拳擊場需要資歷，就是那一場一場的比賽，也不適合你，比如，你的第一次比賽在什麼地方，跟什麼人比，打贏了還是打輸了，你曾經得過全國性的職業比賽嗎？取得了名次嗎？這些，你都沒有，那麼拳壇肯定不會接受一個沒有名氣的新人上場的，唯一可用的就是地下的黑拳，費坤是黑道的人，他能找到的，只有打黑拳，你對地下黑拳有瞭解嗎？」
「黑拳？」秦北風第一次聽說，問道：「我能看到的就是電視上的拳擊比賽啊。」
祝蓉心事重重地歎口氣，說道：「地下黑拳，那是一個打死人不償命，不死不休的場所，每一場比賽都是由有黑道背景的人操縱的，不是靠能打就可以的，比賽背後的賭博數額非常巨大，常常集中了數十億美元的財富，有很多大財閥的投資，也是洗錢、掃錢的一個平台，操縱拳壇的老闆讓你贏，你才能贏，讓你輸的話，結果你打贏了，也是死路一條，誰也逃不過黑道的追殺，你打輸了，一定會死在拳台上，那是一個不死不休的比賽啊，最後活著的那個人才是贏家，拳場充滿了血腥和暴力，有錢的老闆來觀看比賽就是為了尋找刺激，那是現代的羅馬鬥獸場。只不過，把野獸和人的決鬥，換成了人和人的決鬥。」
秦北風耐心地聽著，心想，這個費坤，真的沒安好心啊，讓我去那樣的地方比賽，輸贏都是一個死，我說他對我怎麼會有那麼好的心，不但一一答應我的條件，還讓手下的人恭敬異常，哼，等看見了你，咱們新賬老賬一起算。
祝蓉看他神色木然，看不出心裡想的是什麼，勸說道：「姐姐不能讓你去打黑拳，那個職業沒有前途，香港的黑道，比黃城黑暗得多，不是靠打打殺殺能行得通的，混黑道，靠勢力，要有錢、有人、有財閥的支持，有政府給你撐腰，你一無所有，再能打，能打得過子彈嗎？能躲得過警察的追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