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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三陽清元演震卦 文 / 楓亭畫雨

    「震。上震下震八純卦。這就是震島了。」

    空中,泛綠的藍雲之上,楓玄白衣獵獵起舞,藉著碧波雲瑤趕在了劍皇之前到達了這震島。

    「喂。你怎麼那麼快。我明明比你先走的。」身後,清脆嬌艷的聲音伴著一絲驚訝停在了楓玄身邊。

    楓玄輕輕看了一眼這身旁的劍皇,淡淡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你怎麼還叫我喂,莫非你記性不好。」

    劍皇被楓玄這麼一問倒也是怔住了:「記性不好?你還是第一個說我記性不好的人。不過怎樣都好,你只要記住,待會進了這島,我們便是真正的敵人了,那時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可要記好我了,因為我將會是你最大的障礙。」

    劍皇說罷,也不去理會楓玄,化作一道黃芒便落入了島中。

    楓玄仍靜靜的站在碧波雲瑤之上俯視著眼前的震島,微微皺眉:「所謂日出扶桑,太陽從東邊升起,以東向陽氣最盛,而越往南受陽則越多。但此島位居東北,所受之陽不過只是些許晨暉罷了,怎麼這島上所散發出的剛陽之氣之盛卻更在蓬萊仙島之上。莫非這就是幻宗八大長老所布下的陣法產生的效果?」楓玄想必,歎了口氣,散去了碧波雲瑤,化作一道藍光降入了島上。

    震島之上滿是參天大樹,碎陽從密密的樹葉中透下灑在發黃的土上,隨著微風陣陣輕送在地上跳起了舞。而在這樣的島上,就算烈陽再猛,也應該不怎麼炎熱,但事實相反,雖然那滿滿的參天大樹把震島圍得嚴嚴實實,但炙熱的感覺卻是相當強烈,就連靈澈以上的修真之人也有些許難受。

    楓玄看著地上的碎陽,莫名的想起了蓬萊仙島亂魔殿後山的翠竹林,那陪伴自己長大的地方。突如其來的熟悉感充斥著全身,雖然他並不感覺炙熱,但是體內似乎有一股極為純正的剛陽之氣被這裡莫名的氣息所呼喚,好像就要衝破某種禁制爆開來一般,那是一種久違的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回憶起陪伴自己長大的翠竹林一般,那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但這種熟悉感卻沒有給他帶來清涼,反而是讓原本不覺得炙熱的他渾身真氣暴漲,剛陽之氣不斷被吸進體內並和體內那股莫名的純陽之氣呼應交合。他試圖運起虎嘯魔決壓制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真氣,但那股真氣之強卻似乎遠勝他如今的修為,豆大的汗珠從額間冒出,順著臉頰留下,落在了地上,滲入了黃土中。

    「怎麼?莫非以你楓玄的修為還抵擋不住這裡莫名的熱氣嗎?」熟悉嬌艷的聲音仍是帶著一絲驚訝,緩緩從林中走出,看著眼前的楓玄。

    楓玄也是看著身前的劍皇,強忍體內被熱氣充斥著的經脈所帶來的痛苦,不動聲色淡淡的道:「此島詭異非常,不知是什麼幻術,竟然讓我忍不住有種莫名的熟悉的感覺。」

    「莫名熟悉的感覺?你說的是什麼,為何我不會?」劍皇微皺淡眉,不解的看著楓玄,輕聲問到。

    「你不會?怎麼可能。在我踏上這震島後,這種熟悉的感覺便如此親切,讓我炙熱非常,莫非是我不小心中了幻術,而你卻沒有?」楓玄一邊繼續忍耐著不斷提升的熱氣所帶來的巨大痛苦,一邊疑問的看著劍皇。

    「如何都好,最好是你困在這幻術中不要出來,那樣也省了我的功夫,我可沒時間和你磨蹭了。先走一步,失陪了。寒血那傢伙和其他人不知道都到哪去了。」劍皇看著楓玄的額間不斷冒出的汗珠,幸災樂禍的說罷,便朝樹林中隱沒去了。

    「到底是什麼?上震下震八純卦。難道這島上的陽氣能純正到三陽清元的地步,不過就算是三陽清元,它為何能喚起我體內莫名的熟悉感,而且這三陽清元還被我體內不知名的更為純正的剛陽之氣所吸收,只是我無法控制住這股真氣,在這樣壯大下去,恐怕我會被充斥全身的真氣震碎經脈。」

    其實楓玄猜對了。東海蓬萊,本來就是人間仙境。此島外圍八島皆也是鎮守仙境的八座仙島,它們從天地初分後便是以八卦之陣的方位佈於此處。此震島所在之震位,正是上震下震的八純之卦,島上匯聚的本來就是非常純正的三陽清元,平日不怎麼明顯,但今日,幻宗八大長老在此島上佈陣,所佈之陣正是激發潛藏在震島地脈下無限的三陽清元的天卦之陣,此刻島上到處都是強大的三陽清元,所以才會炙熱非常。而恰巧楓玄體內蘊藏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六陽吉元的力量,只是這股力量早在十三年前便和他的凡識一起被封住了。而現在,外界強大的三陽清元正好喚醒了那股被封印的六陽吉元,在強大的真氣的充斥下,再加上外界源源不斷的補充著,楓玄想要控制這股早已超越自己修為的力量,那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楓玄以為自己快要被爆漲的真氣吞噬的時候,一股寒氣從心間散開,盤繞著那股強大炙熱的真氣環繞週身,兩股力量在體內相互交融中和,雖然熟悉的感覺還在,而且那力量比之前更強大了,但是此刻楓玄卻絲毫不感到痛苦炙熱了,反而覺得體內那股真氣溫和親熱,那同樣是一種久違的感覺,但是卻舒服得多。

    就這樣,那兩股異常強大的真氣在體內繼續交融著,在環繞週身經脈一個周天之後,完全被楓玄所吸收,而楓玄看著自己這片刻功夫莫名得來的強大的力量也是驚訝非常。他摸出了胸間的定魂玄晶鎖,嘴角,是讓天地都震撼的笑容:「是你救了我嗎。好像你和我,都有好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收好定魂玄晶鎖,楓玄躍上樹頂,望了望天:「快天黑了。看來剛才耗掉了不少時間。」他環顧四周,只見寬廣的島上,樹海之上,向東北延伸的方向,墨綠和暗藍相接的地方,似乎有各色光芒碰撞交錯:「那些人都圍在那鬥法,看來陣眼應該在那兒了。」

    一道藍光,在這暗藍色的天際裡,在墨綠色的樹海之上飛馳而去。

    震島茂密的樹林裡,往西北向一直延伸數十里,各色光芒在樹下林上閃耀碰撞,各色法寶在空中飛舞交碰。林裡,有一個老者靜靜的站在一棵蒼天大樹之下,望著不遠處的天上那飛翔的光芒,微微點頭。

    一道藍光,在各色光芒中一掠而過,停在了那老者身前。

    「是你。」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幽深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少年,咳嗽了一聲。

    「這是青竹令,特來向長老索取下一島的守令。」楓玄說著,從懷中取出了刻有自己名字的青竹令,遞給了那老者。

    「以你展現出的修為,我想不應該來得如此之遲,難道你花了兩個多時辰的功夫才發現這乾島的陣眼所在嗎?」那老者一面接過青竹令,一面疑問的看著楓玄。

    「此島陽氣極盛,本就非常人所能承受,我花了兩個時辰找到這陣眼又有什麼稀奇?」

    「原來如此。那你看看上面,知道為什麼那些小娃會在上面鬥得不可開交嗎?他們明明可以一個個來向我索要守令的,卻偏偏要在上面一決勝負。」那老者微微一笑,仰頭望著天空,向楓玄問到。

    「三陽清元本就有照人靈台清心之效。他們心中慾念太深,道基不足,被清元一照,便喚起了潛藏的慾念,炙熱焚身,模糊了本性,方才要在這決出個勝負,一掃敵手。如他們道基深些,只要走過了長老你腳下這小土丘方圓三十米內,到了這陣眼,也就不懼這三陽清元的影響了。」

    「不錯。你不但沒被清元影響本性,還能看破這其中關係,不愧是老宗主看中之人,只不過不知你為何花了兩個多時辰才來到這裡,既然你不想講,老夫也不好多問,這個你拿去吧。快去下一個島吧,已經有好幾個人先你一步了,再慢點就趕不上了。」那老者讚許的看著楓玄,將一塊六邊狀的白色玉石令牌和青竹令一起遞給了楓玄。

    「多謝長老。在下還有一事請教。」楓玄接過那兩塊令牌,沉思了片刻,緩緩向眼前的老者問道:「三陽清元確有印人靈台清心之效,但不知是否有迷糊凡識勾起人特殊回憶的能力。」

    「迷糊凡識,勾起回憶。呵呵。怎麼可能,就算是六陽吉元,或者甚至是九陽純元也無法迷糊人凡識,至於勾起心中潛藏的回憶老夫亦不曾聽聞。莫非你在這島上遇到了這種事?」那老者眉心微皺,不解的打量著楓玄,心中暗思:「莫非這三陽清元真有此等奇效,讓他回憶起了身世,若是如此,那老宗主的大計可會被破壞。」

    「沒有,只是在下好奇,隨便問問。多謝長老賜令,在下先行一步了。」楓玄說罷,看了看手中的白色令牌:「『兌』。下個島就是北向的坤島了。」

    一道藍光,再次從各色光芒中一閃而過,朝北方遠處的坤島飛馳而去。

    「坤卦明柔,地道賢生,厚載萬物,運行不息而前進無疆。看來此處就是坤島不錯了。」漆黑的夜色裡,楓玄踏著碧波雲瑤橫空而立,俯視著身下那在夜色裡泛著美麗而幽深光芒的小島,眉心微皺:「這坤島上的湖泊美麗得異常,似乎藏著殺機。」

    小島迭起的山巒間,似乎有一白一綠兩色光芒若隱若現的交錯糾纏。楓玄何等人物,一眼便認出那白芒便是白天的寒血所發出的,他毫不遲疑,心中意念一動,碧波雲瑤便以迅雷之速疾馳而去。不過幾個起落就已落在了那白芒綠光交錯不遠處的山腰之上,靜靜立在樹後看著場上那兩色光芒。

    只見飛舞的白光之內,一臉輕鬆的寒血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在他身前,一顆拳頭大小泛著白色光芒隱隱透出寒氣的冰珠繞著他週身旋轉不停,絲絲寒氣化成光罩將寒血嚴嚴實實的包裹著。

    而另一邊,綠光之內,一個手戴五毒刃爪的男子一臉陰沉,詭異的綠光帶著更為詭異的氣息不停的對著身前的寒血咆哮肆虐,但任憑毒爪如何鋒利威猛,始終無法劃破那冰珠寒氣凝成的光罩,更別說傷到寒血了。

    「白骨,我看你是傷不了我的了,還是住手吧。我還要去尋找這坤島的陣眼呢,沒時間和你磨蹭了。要不你找別人玩玩去。」寒血在白光籠罩下身隨意動,對著眼前號稱蚩閻異教八大毒使之一的白骨,輕鬆的說到。

    「不愧是寒淵長老單傳弟子,修為遠勝於我,不過要我白骨就這樣認輸,那可不行,就讓你試試毒尊親自研製的三命妖蠱。」白骨說罷,綠芒大盛,雙爪交織於胸前,一團由紫青黑三色交織而成的氣體在身前旋轉,他嘴角上揚,詭異的狂笑一聲,眉心綠光一閃:「去吧,三命妖蠱。」只見那白骨雙爪齊出,紫、青、黑三色光芒同時從他身前射出,猶如狂舞的毒蛇一般向寒血疾馳而去。

    三色光芒撞在寒血身前的白色護罩之上,立刻便化作氣體將整個光罩吞噬包圍。只見那三色氣體不住的搖晃波動,慢慢縮小,似乎已經將被包圍在裡面的寒血壓制住了。

    「哈哈哈哈。怎麼樣?毒尊親制的三命妖蠱威力如何,你的光罩根本無法擋住三命妖蠱強力毒氣的入侵,還是乖乖認輸吧。」白骨正得意的仰天大笑之時,狂妄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絲驚惶:「咦?怎麼可能。」

    「我說過,只要有寒魄在,你的毒根本不可能傷及我,這三命妖蠱雖然厲害,但無法近及我身,再強也是枉然,你還是留給上面的朋友用吧。」

    山腰樹後,楓玄眉心微皺。

    被三命妖蠱三色氣體包裹著的寒血輕鬆說罷,只見剛才還逐漸將光球縮小的三色氣體被從中透出的強烈白光衝開,寒血破圍而出,一直靜靜負於身後的右手伸到與右耳平齊之處,拖著寒魄和被寒魄吸住的三命妖蠱的三色毒氣,淡淡一笑。右手揮出,向著前方的白骨就是一掌,三色毒氣立時從寒魄上脫出反擊白骨。

    好在白骨修為甚高,又是毒宗八大毒使之一,見過的場面自是不少,臨敵經驗豐富,面對寒血強大的實力雖驚不亂:「你以為,三命妖蠱會反噬其主嗎?」他口中默唸咒法,那三色毒氣只到身前一尺處便化作氣體散開變做光罩將他包裹起來。

    「那你又以為,我是想反用三命妖蠱對付你嗎?」只見寒血在那三色毒氣化作光罩之前便以化作一道白光,閃到了白骨身前,橫起一腳,對著白骨的右臉踢去。

    「什麼……啊……」白骨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寒淵力灌千斤的一腳踢飛出去,夾帶著週身的毒氣直直撞向左側的山腰。

    「咦。」一絲驚訝。一道藍光在白骨和毒氣撞至之前騰空而起,立在了不遠處的天空,和寒血正面相對:「你早就知道我躲在上面。」

    「在這漆黑夜裡,你那藍光劃過我還看不見的話,那我豈不是瞎子了。白骨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寒血說罷,還不等楓玄說話便化作一道白光向夜色隱去。

    「呀,等等。」楓玄正想追去,突然一道三色毒氣從身後劃過,堵住了楓玄的去路。

    「站住。竟然給寒血跑了。不過你可沒那麼走運,你就只能走到這了,乖乖的退出兌島吧。」雖然被寒血重重的一腳打進了山腰岩石裡,但看白骨的樣子,頂多就是有點狼狽,卻沒受多大的傷。

    楓玄看著隨著三色毒氣一起堵在身前的白骨,冷冷一笑:「憑你,擋得住我嗎?」

    「好狂妄的口氣,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憑你的三命妖蠱,還問不出我的名字。如果不想再被踢進石頭裡,就快點讓開。」

    「竟然對我這樣說話。看來你是不用離開這坤島了,雖然寒淵長老說過不得傷及性命,不過我這三命妖蠱殺人連骨頭也可以化掉,雖然我們是同宗,但你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白骨說罷,五毒刃爪交叉胸前,三命妖蠱再度祭起,他雙爪揮出,那三色毒氣化作狂舞的毒蛇直奔楓玄而去。

    不過話說回來,白骨今天也夠倒霉的。一個堂堂的毒使,在修真一界上也算是較強的高手了,但偏偏碰上了一個擁有可以抵禦一切毒物的寒魄的寒血,給踹進了山裡。而現在,又面對擁有速度可以避過劍皇咫尺之間瞬息攻擊的碧波雲瑤的楓玄,這三命妖蠱又如何傷得了他,更何況他輕敵在先。

    白骨尚不見楓玄如何動作,藍光便已到了身前,在他還來不及吃驚之時,便已感到右臉又是一陣劇痛,然後便被強大的力量打進了山腰的岩石裡。

    空中,在剛才白光消失的地方,藍光隨之而去,只留下一句冷笑:「看來,你挨打的本事比打人的本事強。不過我可不奉陪了。」

    山腰裡,白骨從碎石堆中緩緩爬起,望著藍光消失的地方,些許恐懼的說道:「好可怕。我竟然看不清他如何出手,這少年究竟是什麼人,我魔教中何時出了這等驚世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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