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1輯——暗渡陳倉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皇上若不處置冷妃，臣等便一直跪在此處，直到皇上下旨為止。」

    勤政宮中，趙恆一人焦頭爛額，外面的群臣都是一個目的：懼怕這冷妃與國舅有姦情，孩子不是趙家的，為了維護皇室血液脈的純正，眾臣一致懇請皇帝廢了冷妃、廢了皇子。

    「啊……」只聽見趙恆一人的嘶吼，桌上的東西都碎在了地上，惹得太監宮女們各個都不敢靠近，不知該怎麼辦？

    重臣們都是一個目的，廢了朕的傾城，不僅僅是因為孩子可疑，是他們看不了朕快樂，他們要去了每一個朕心愛的女人。趙恆此時的心情無人可以訴說，就連他十分相信的國舅爺也成了最大的嫌疑。

    劉妃娘娘從外面走了進來，眾臣的目的她知道，那不也是她的目的嗎？現在在她的眼前便只有冷妃和皇子那塊石頭，除了她一切都會明瞭。

    劉妃見到掉在地上的一切，碎的碎、壞的壞，而趙恆卻扶在桌上似乎是沉思。劉妃將地上的東西各個撿了起來、整齊地放在了桌上，作為賢妃或者說是准皇后，她永遠要顯示自己賢惠的一面。

    「劉妃來也是想要朕定冷妃的罪吧？為什麼連你也不肯饒過她、不肯饒過朕？」現在來的人，目的無非是同樣的，趙恆看到劉妃便知道她也是跟其他人一模一樣。

    「難道在皇上的心中臣妾就是嫉妒成恨的女人？」劉妃深深地看著趙恆，她知道自己給趙恆的印象永遠是那樣雷厲風行的強悍女子，這是自己的本性，想改也是改不掉的。

    「難道不是嗎？」若不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不如學習李妃和楊妃，靜觀其變，現在出現便是吃力不討好。

    「當然不是，」劉妃立刻反駁，「臣妾只是不想皇上如此心酸，想要替皇上分擔一些憂愁；若皇上那樣想臣妾，臣妾只能怪自己當初看錯了男人。」

    趙恆不屑地笑了笑，站了起來說道：「分憂？這個時候難不成還有什麼辦法，保住冷妃？眾臣們不管冷妃的孩子是不是朕的，只要朕處死冷妃，便能還來一片清靜。」

    「重臣們要的只是一個交代，只要皇上順從他們的意思刺死冷妃，那眾臣還有什麼好說的？」劉妃的話自然會讓趙恆反感，說來說去還是要冷妃死。

    趙恆很生氣：「說來說去還是要傾城死，愛妃的主意真是幫朕分憂嗎，是幫自己分憂吧？」

    「只要皇上聽臣妾的，臣妾可以擔保冷妃安然無恙，明理當著大臣的面賜死冷妃，實則偷偷將冷妃安然運出宮去，重臣們見到冷妃已死，便再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樣的話，劉妃的目的也是達到了，只要將她運出宮，管她是不是一定要死，「但是皇上今後恐怕再也見不著冷妃妹妹了。」沒有了冷妃的阻撓，那劉妃當皇后的勝算就最大了。

    原來是這樣，就是說要放傾城一條生路，然後再放她自由，但是小皇子呢？「那皇子該怎麼辦，真的賜死、還是一樣偷偷運出宮去？」

    「皇上難道看不出來嗎，冷妃並不是眾臣爭奪的焦點，眾臣們真的不想放過的是那個孩子，」如果留著這個孩子，將來一定是個禍害，冷妃尚能放過，皇子絕不能漏過，「這便是皇上必須割捨的，這是你欠眾臣的交代。」

    趙恆呵呵地笑了起來，「朕堂堂大宋君主卻保不住自己的孩子，真是可笑可笑！」

    「皇上真的相信那個孩子是你的嗎？」劉妃並不關心孩子到底是誰的，只關心皇上相不相信是自己的。

    朕活了四十多歲，只有未央一樣兒子，現在好不容易又多了一個皇子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傾城，你不是一直渴望自由嗎，那朕便還你一片寧靜的天空，「朕，准奏！」

    見到趙恆壓抑的表情，劉妃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了，即便是豁出一切，到最後也一定是她贏。只是冷紫言、小張，跟本宮斗了這麼久，終究還是以本宮的勝利告終，這就是跟本宮作對的下場。

    劉妃滿面春風，走出了勤政殿，看到她的面容，眾臣們知道皇上這次真的是妥協了，此時的劉妃不是劉妃、而是英明的皇后。「劉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臣們跟在劉妃的後面，走向了神桂宮的方向，讓人憂心忡忡；可憐的紫言，她知道這一劫該如何度過嗎？

    「你們要做什麼？」宮女見到眾大臣們來到了神桂宮中，龐籍、丁謂等人來勢洶洶，沒有經稟告便進來。

    「大膽，連本宮的路也要擋嗎？」劉妃走在前面，她的一生話，頂得上其他人說上十句。

    宮女們知道冷妃娘娘闖了大禍，卻不知道這麼嚴重，嚴重到劉妃娘娘帶著這麼多大臣來到神桂宮興師問罪，而皇上卻不聞不問。

    紫言並沒有梳妝，穿著淡雅的衣裳，頭髮也翩翩流下，像是剛剛出浴活著剛剛睡醒的美人一般；小皇子還睡得正熟，紫言只是淡淡地吻了一下、作為告別之用。紫言靜靜地等待這個時候的來臨，她知道在宮中有多凶險，幹不過別人便會被別人幹掉，現在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罷了，只是自己的大仇未報，難免心有不甘；幸而的是他已經離開、走遠，那便再沒有什麼牽掛。

    「娘娘，」看到紫言的樣子，想要再說什麼都打住了，她知道這一次恐怕紫言真的躲不過了，而幕後使者是劉妃；一邊是欠恩情、一邊是欠情誼，其實最難過的人是青羽。

    紫言對青羽笑了笑，「沒什麼好難過的，在宮中有你陪伴我，就夠了。」就像是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笑容，面對困難仍然能夠如此的樂觀笑容，這樣的樂觀讓青羽真的很想哭。青羽知道，紫言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只是唯一不幸的就是懷上了龍嗣，成了劉妃的眼中釘。

    「冷妃聽旨，」劉妃和眾大臣走到了神桂宮中，像是死神帶著十字斧到來，目睹寵妃的死亡。

    紫言跪在了地上，聽最後的旨意。

    「冷妃罪大，皇上難以放過。這是本宮賜你的白綾，賜你全屍，」一旁的宮女將這白綾送到了青羽的手上。

    青羽的雙手發抖，想要撕碎這白綾，但是看著劉妃的眼神卻無比的怯弱。咬咬牙，將白綾揭開，放到了紫言的面前。

    紫言看看這無暇的白綾，豁然地笑了笑；只是死也是白淨無暇的，也不虧欠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