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仙俠修真 > 花落劍相依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輯 今日不同昔時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花弄月拖著沉重的步伐一路走著,像孤魂一般跌跌撞撞,直到遠離後面的那些人,心也跟著冰涼、直到被瘋癲所麻木、直到不知所以。

    撐著旁邊的樹木,花弄月的腿已經無法支撐自己、已經無法站立許久,淚水一點一點地流了出來。他不想這樣、不想讓自己的親人看見自己這樣頹廢和麻木的樣子,但是自己的心已經死了,跟著她的逝去一起離走。

    酒,只有酒才能夠讓我麻木、才能讓我繼續沉淪下去,眼前的是是非非、烽火硝煙與我無關,我便只想這樣沉淪下去。

    來到了一家小酒樓,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好酒,這並無所謂,只要能夠醉了,我便只想這樣一直頹廢下去,然後等到一年之後到地下去與她相聚;這種痛苦太過痛心,如果能有來世,我便只想化身石橋,哪怕歷盡千千難難,只想等到她在橋上些許的停留。

    「來了客官,要些什麼?」酒樓雖是小些,只有掌櫃的一個人,但他依然是慇勤得很。

    「有酒嗎,我……」我只要酒便可以。

    掌櫃的樂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你想要吃好肉吃好菜很難,但是酒卻少不了,客官你要喝點什麼酒?」

    來沒有等花弄月說吃口來,掌櫃的便從一旁的酒罈中取來了幾罈子上好的酒,遞給了花弄月,「客官你嘗嘗?」

    花弄月毫不客氣,便掀開了蓋子,便將烈酒灌入了腹中,這火辣辣的東西穿腸而過,而腦中卻開始慢慢地發熱、慢慢地糊塗,這樣的感覺很好,就是要這樣的感覺,「好酒,真是好酒……」邊喝邊感歎了起來。

    「客官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鄉下農莊自己釀的,珍藏很久、陳香得很,」掌櫃的便自賣自誇了起來。

    花弄月喝完了一罈子,便在身上找起了銀子來,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摸到。對了,前不久在那個酒家喝酒,便將身上的銀兩全部交給了那老闆,自己已經是身無分文了。

    「客官,你可別跟小的開玩笑,我們這小本買賣,可是負債不起的,」見到花弄月這身的頹廢模樣,該不會是沒有帶銀子來喝霸王酒的吧?

    花弄月猶豫了半天,說道:「沒事的老闆,我可以在你的店上給你幫忙,還上這酒的銀子!」

    掌櫃的便又再打量了他的頹廢樣,這樣不死不活的人能夠做的了什麼事來,嗑苦了起來,「我們這小生意哪裡養得起你這樣好酒的賢人?你流浪的應該也知道我們這裡不但是要被此處官府收繳很重的稅,還時常要面對高麗兵隊的洗劫,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可養不起你啊!」算了算了,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真的沒有錢,便做個好心人讓他走吧,算是自己倒霉了。

    還沒等掌櫃的說下去,花弄月便摸了摸自己的背後,將身上的玄武劍拿了出來,遞到了掌櫃的面前,說道:「這把劍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用,那便送給老闆,就當作我今天的酒錢!」

    掌櫃的接過了劍,這沉甸甸的東西就算是賣作廢銅爛鐵也能夠值不少銀子,何況是如此奢華和莊重的做工,怎麼得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哪裡是自己那些酒水能夠比的?「客官你沒開玩笑吧,這可是值不少銀子的!」

    花弄月朝著老闆笑了笑,便拿起了兩罈子酒便走出了門,一笑而語:「老闆心腸好,會有好報的!」

    身上沒有了那樣沉重的負荷,真是輕鬆了許多,還能夠換來這些美酒,用那些壓力換大醉一場、何嘗不快?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何處往?花弄月邊喝著酒邊走著,走到了深深的巷子中,能夠做個流浪漢睡在這裡也好。

    坐在牆角的角落中,品嚐著人間難得的好酒,就要跌入迷離的幻影之中,這便是自己最所期待的。

    喝完了一壇、喝完了另一壇,花弄月將兩罈子酒舔得乾乾淨淨,只剩下最後一滴落入空中、流入腸中。真是不過癮,早知道便貪心點、再拿上兩罈子,讓我掉進無底的深淵。

    說什麼來什麼,面前有出現了一罈子酒,滿滿的一罈子。花弄月沒有看是誰人,便只去將這酒搶在自己手中,打開便就喝了起來,管他誰人在旁邊、管他是誰?

    「看著你的樣子,我便真為月新感到不值,她用生命便只換來你如此的頹廢,如果她泉下有知,一定死不瞑目,」朱雀也開了一壇,坐在他的旁邊與他一同喝了起來。

    聽到了這句話,花弄月怔了一下,便又繼續喝著,只要能有酒喝,哪怕這樣的幾句罵聲又算得上什麼呢?

    「是你變了還是我的師弟變了,究竟是什麼變了?」朱雀將酒罈扔在了地上,任一罈子好酒流在四處。

    真是可惜,花弄月看這暴殄天物,真是可惜得很,甚至奮不顧身地想留住碎壇片上的酒滴。

    「夠了,你究竟還是不是我的師弟,當年那英姿非凡、年輕氣盛的公子何去了,我面前的只是神經麻木的廢人一個!」朱雀怒了,以往以來便一直以自己這個師弟為傲,而如今這人還能有什麼出息?

    「是時間改變了一起,再也回不去從前的一切!」花弄月終於開口了,在朱雀面前第一次開口。

    「那這把劍呢?如果不是我即使出現,這把劍便只值了幾罈子酒?」朱雀將玄武劍扔在了花弄月的面前,強抓住他的衣領,罵道,「那我們付出的一切算得了什麼,我妹妹的犧牲又算是什麼,一切不過只能夠換上兩罈子酒?」

    花弄月聲音很低,跟朱雀的高貴真是對比,「這一切不過是夢境罷了,你騙沈月新可以,我難道也那麼好騙嗎?」過往的一切都是負累,再也不想那樣沉重的壓力。

    「混賬!」朱雀的一記打在了花弄月的臉上,「這一掌是我代我妹妹打的。」還沒聽完便又一掌打在臉上,「這一掌是我代月新打的,這是你欠她們的,我要把你打醒!」朱雀又是想要一巴掌,是為了自己的,但卻打不下來,落在空中。

    「打下來,以免被人懷疑!」花弄月的聲音很低,只有貼近的朱雀能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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