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輯 裝瘋到底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花弄月走上一樣的路上,背上的玄武劍便是自己唯一的朋友,再也沒有任何朋友、只有這一個能夠與自己相伴,今後就只有它能夠陪著自己浪跡江湖,做個閒雲野鶴也好。
「救命啊、救命啊!」聽到了求救的聲音,不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花弄月沒有回頭,因為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興趣,早就已經變成了一隻沒有靈魂的肉身,別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求求你不要殺我,」一個婦人跑到了花弄月的身邊,想要逃過追殺。
花弄月看了一眼那個婦人,卻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看你還往哪裡跑,不聽我們的話哪裡還有你的活頭?」一個高麗官兵將婦人從花弄月的身邊拉了過去。
花弄月看著老夫人被拉了過去,看著她那求救的眼神,看著她那渴望活下去的眼神,希望花弄月能夠伸出援手能夠解救他於水火的眼神。
「撕拉」的一聲,老夫人的脖子上一條血痕,便倒了過去,她卻仍然以那渴求的眼神看著花弄月,但是早已經沒有任何希望。高麗官兵狗仗人勢,對這邊塞的百姓任意欺辱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看你還敢與我們做對,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似乎是殺雞儆猴、以儆傚尤,周圍的人們都退避三舍,不敢再向前看熱鬧。
花弄月看著那倒地的婦人,拳頭握得緊緊的,但是自己不能夠出手,儘管有一條無辜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喪生,也不能為瞭解一時之恨,因為……
「你看什麼東西,你還看……!」這個高麗官兵仍然是不罷休,竟然還用力地頂了頂花弄月的胸脯、推了推他,似乎是看他好欺負。
花弄月無言地轉過了身,就當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便離開了,這只是路上的一片小插曲,不影響……
走著走著,花弄月卻閉上了眼睛,似乎無法呼吸到足夠的新鮮氧氣,缺氧一般地呼吸急促。為什麼,說好了絕不了世事,為何一切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不看不聽不理會:這世界再污濁也與我無關,我不再是花弄月,我是小張,心裡面沒有天下的小張,一個只想風輕雲高、不想理會世事的小張,責任一詞對我太重壓力太大,我真的是承受不起。
「演的不錯,這是賞你的!」剛剛那個高麗官兵在暗道中見到了梁靖,梁靖便為剛剛的表演賞了些銀子。
「多謝軍師、多謝軍師!」小兵收到了銀子自然是異常的滿足,卻也不管這到底是何意。
梁靖自然是不會讓他知道為何,只是再一句,「此事不必與任何人說。」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告退!」
梁靖開朗地笑了一笑,瀟灑地離開了。這是最關鍵的時刻,千萬不能夠再出什麼岔子,如果他真的是瘋了那便是不足為懼;如果他是裝瘋、韜光養晦,那便真是太可怕了,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來到了一處草坪,想要找一罐酒,喝個爛醉,然後以天為被地為席,豈不是人間的痛快事一件?
「少主!」花弄月的腳步停住了,他的精神忽然顫抖了一下,他不敢回頭看,不敢看後面是誰,其實他知道背後有哪些人,都是這個世界上與他最親密之人,但是他不敢回頭去看。
花弄月毅然沒有回頭,仍然往前面走去。
「撲通」的一聲,眾人皆跪在了地上,只聽到二叔說道:「如果少主不振作起來、跟我們回去,我們幾人便在此處長跪不起。」
停頓了一長段時間,花弄月回過了頭,一個個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都是這個世界上與自己許多親密的人:巨力神楊忠,還記得他的尊尊教導不誨;鐵砂掌張進和風影使梁飛,都是急性子;刺客俠於紹,還記得與他在擒魂寨的日子;走馬花李皓,還記得與他看書下棋的日子;忠義龍膽的嚴明,就像是自己的大哥一般;還有金閔,對他的一翻訓斥記憶猶新,但是自己卻做不到了;朱梓城和周遊龍,那是自己剛剛闖蕩江湖交得的好友、不拘灑脫。看著這些人,過往的種種歷歷在目,但卻回不去了。
你們不要這樣,你們跪在我面前,卻痛在我的心裡,我早已經被痛苦麻木了,不想再計較這些傷痛。
「求少主振作!」二叔的一句話引來了眾人的共鳴:「求少主/盟主振作!」
這聲音就像是雷聲一般在耳邊響徹,但是不想聽、不想聽!
「少主!」見花弄月仍然是不理睬,仍是固執地轉過了身,仍然是想要離開是非。
花弄月的拳頭緊緊握著,再也沒有什麼能夠讓自己心痛,無論什麼都不可以,因為它已經死了,隨著她的離開一起死了,「我不是你們的少主,你們還是另找賢人!」
「少主即便不理會我等,也要想想過世的老主公,他怎麼會願意看到少主落得如此的地步?少主不理智,我等將長跪不起!」沒想到花弄月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將叔叔們的心給深深地傷透了。
聽到了這句話,心被重重地揪了起來,爹爹是個大英雄,但是孩兒愚笨,不能夠及得上爹爹的一半,就讓孩兒當一個凡夫一樣過完此生吧!「愛跪便跪著吧!」仍然是置之不理會,花弄月說完了這一句便絕情地收起了腳步,大步往全面邁,走一步痛一步,那便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麻木那便就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在叔叔們的哀求聲下,花弄月毅然是沒有回過頭去,仍然是沒有聽他們的,消失了在他們的眼中。
「別跪了,我等別跪了!」朱梓城首先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說道,「我曾見過的花盟主是個何等的大英雄,見義勇為、伸張正義,大義凜然甚至不顧生命與惡勢力戰鬥,但是你們看看眼前這個人呢,他是個醉鬼,整日只知沉醉於酒池中,連親人都不顧理,哪裡還是我曾見的那英雄?」朱梓城憤氣毅然,心中無不惆悵萬分,看到花弄月這樣子他真是難受。
「也許少主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許是少主身上的痛苦太多無法自拔!」嚴明拍了拍朱梓城,說道,「無奈鬼醫師父他舟車勞頓無法過來,否則便能夠勸勸少主;但我聯繫了另一個人,想想過不了多久便應會來到襄陽城!」
不知他口中之人是誰,嚴明竟然賣起了關子來,真能勸說得了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