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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三輯 赤裸裸的諷刺 文 / 等天地梅花開

    當我剛剛生下來的時候,我便注定是一輩子不用愁吃不用愁喝,所有的一切家裡都會為我打點好,所有的路走的都是最平坦的,與那些貧苦子弟完全不一樣。那個時候看著別人驚羨的目光覺得得意洋洋,但是時間久了卻發現他們的目光不僅僅是羨慕,還有不屑,覺得我這個富家子弟沒有一點本事、只是靠著家裡。

    但是我沒有臣服這番命運,沒有因為掉在了蜜缸之中而放棄尋找外面的天空。我的思想開始變得越來越獨立,也越來越多地拒絕來自家裡的幫助,我想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我朱易不是一個紈褲子弟、不是一個酒囊飯袋,沒有家裡的一切我還是能夠活得很精彩。

    在我十五歲滿歲的時候,我便瞞著家裡面偷偷的到外面打工,我不想靠家裡,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做出點東西給父親看看,給所有人看看,讓他們知道朱易不在朱家活得更好。

    開始的時候,爹娘都是反對的,怕我在外面受到欺負,不准我在外面做工;但是我脾氣倔,始終不依父親,他拗不過我便默默同意了。

    但是當我知道父親在私下讓我的老闆對我好點寬容些,我便一怒之下跟我爹吵了一架。吵了一架,他很生氣,說再也不想管我的事,讓我在外面吃點苦也是自受。吵了也好,在外面即便是再苦再累,我卻覺得心安理得得很,花著自己掙來的錢要比花家裡的要舒坦上太多太多。

    我爹他大意了,他以為我在外面吃苦多了便會乖乖回家,但是他太不瞭解我。長大了之後我便自己一個人住在了外面,不再要家裡的一點,在私塾上學花的都是自己下課時間掙來的銀子,那個時候我便想要完全的獨立,不想跟朱家有太多的瓜葛,僅僅是到重要的日子才回家一趟。

    我是覺得父親家裡給我安排的路太過通暢,通暢到沒有一絲阻礙,反而想要自己找一條難的路走走,走到口渴、眼淚干了,那個時候才是酣暢淋漓。

    後來我爹竟然也沒有太多的阻止,大多的人竟然會忘了朱家還有一個公子,都不知道我是朱家的公子,甚至讓父母都忘了有我這個兒子。父親忙於生意,也無暇顧及到我;母親不出遠門,也是很少來看我一次。

    後來竟然發生了一件離奇的事情。在私塾唸書的時候,裡面有個很美麗的女孩叫邵素素,當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傻傻地認為她就是我尋找的女子;我們情投意合,在私塾中走得很近,便慢慢地走到了一起,但是在外面的時候卻永遠都是花我的銀子,我打工賺來的銀子本來就不多,她又天生喜歡花錢,我的口袋自然是緊了。

    當我沒有錢的時候,她看我的眼光卻是難受得不得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她是一個用金錢做衡量的女子,當時我很灰心,但是我不難過,因為至少我家裡面滿足得了他,當她成為了朱家少奶奶的時候她一定會一心一意待我。

    卻沒有想到,她還沒有當上朱家少奶奶、便一步當上了我爹的妾,她一步便爬得高,爬到我無法摘星。

    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酒樓的帳房中算著賬,她那天來找我說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她那個時候就直接給我下了逐客令,說她的身邊再也容不下我的影子,她已經找到了金枝來攀,再也不用跟我一起慢慢勵志了。我不想讓她走,她卻用很嘲諷的目光告訴我沒有很多錢便留不住她;那個時候我很想說我是鼎鼎有名的朱家少公子,但是這樣得來的愛情能夠保持多久呢,而且她只會認為我是瘋子,瘋子才有著大少爺不做,來窮苦地方體驗人生百態。我能做的便是祝福她,祝福她攀上的高枝家裡有足夠的金山來供她揮霍。

    說來可真是諷刺得有趣,我剛剛情場失意的時候,家裡的僕人讓我回去參加我爹的婚禮,他在生意之餘又取了一個妾室,據僕人說年輕漂亮的很,跟我般配才是,她盯上我爹定是圖謀朱家的財產。

    我娘是個軟弱的女子,被我爹爹一說便動搖了,也允許她再娶,我倒也不是反對,男子有上三妻四妾也算是正常的,尤其是像我朱家這樣的大戶,倒也不奇怪。

    等到我爹大婚當日,我便請假回家,看看我的後娘倒是長得一翻什麼模樣。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幾乎是徹底怔住了,沒想到那個披上紅色婚紗得意洋洋的女子竟然是邵素素,我即便是一千個一萬個腦袋也想不到我爹再娶的女子是她,到現在我也不敢承認她是我的後娘。

    當時她倒是也覺得奇怪,沒想到那樣的大場合我也在場。當時她便奚落了我一翻,我也僅僅是嘲笑,不知該怎麼嘲笑她的無知;當我爹向她介紹我的身份的時候,我看了出來她那個憤恨,憤恨我當時沒有說出真相,我卻慶幸當時沒有說,我覺得和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那個時候很生氣,不是氣邵素素她有多愛錢,是氣我爹怎麼沒有看清她的真面目;但是我又何嘗不是呢,不是也一樣被她耍了一圈才知道?

    我想要走,不想再看到她,不想再留在朱家這個地方,正當要走的時候,爹叫住了我。

    他說他不反對我的獨立,但是我現在是年紀回家接管一些朱家的事宜了,他還給我安排了一門當戶對的親事,到時候這朱家便會更加輝煌。

    我當時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只留下了一句「不如讓你的新婚妻子來幫你,幫到你將朱家整個敗光」便離開了。

    他也很生氣,他氣我的放肆、氣我的不馴、氣我的不孝,他說如果我敢走便不准再回來了,我卻頭都沒有回一下便走了,再也沒有回過一次朱家。

    自那開始我便越來越憤恨高財子弟,恨那些朱門酒肉和拜金的子弟,沉沉默默只願意靠自己的力量一個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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