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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北雲西海(1) 文 / 竹月下幻想

    至於立王后,其實李斯的意思仍是立魏錦屏,他並且自作聰明的認為魏錦屏之所以不回到大王身邊,就是想用兒子做籌碼要求做王后,一旦大王答應立她為王后她就會回來。

    孟闕是決不可能立除姐姐外的任何女人為王后的,但卻因為李斯的一再建議搞得他心煩意亂,更因為仍沒有姐姐的消息而坐立不安,因此竟沒有再執意出兵慕容燕國。

    李斯見狀除了仍然三天兩頭建議一把讓她立王后和太子外,倒也沒催促他出兵統一中原,畢竟在他看來,多休養生息幾年總是好的。

    卻說孟闕這裡為情所困,壯志消磨,那裡慕容倍廣卻沒閒著,在這一年裡他除了繼續沿長城一帶佈防外,更率領騎兵一路向北向西大力擴張,這些地方地廣人稀,部落分散,竟被他毫不費力的就征服了一個又一個部落。

    到這年冬天,他已經佔領了東到外興安嶺,勒拿河,北到北西伯利亞低地,西到葉尼塞河,南到薩彥嶺的廣大北方地區。

    他將這片地區命名為「鮮卑利亞」,並稱以後凡是慕容燕國打下來的北方地區都稱鮮卑利亞,據孟闕推測他這種命名有安撫族中懷念鮮卑國名的舊眾的意思。

    至此他已擁有了華夏和胡族部眾共八十餘萬人,騎兵增加到六萬,步兵兩萬(主要為漁陽郡燕軍)。

    另一方面西遷的月氏國王台那由也戰力大爆發,居然向西打下了大夏地區,大夏地區人口百萬,加上以前征服的部分西羌部落和塞種人部落,台那由的月氏王國已經成為一個擁有一百四十餘萬人口,步騎三十萬眾的強大帝國。

    關於這個大夏,她本是十年前從塞琉古王國和帕提亞一起獨立出來的,但塞琉古並沒有承認她的獨立地位,當初台那由要用兵大夏時還和中行闕發生了爭執,中行闕言道,以後孟闕必然追擊月氏,那時月氏孤掌難鳴,還要依靠塞琉古支持,因此不能打大夏,台那由言道,塞琉古自顧不暇,當初派出的一萬遠征軍還是繞過帕提亞和大夏來到的月氏,而且不堪一擊,不值得依靠,不如拿下大夏以增加月氏的實力。

    後來台那由打下大夏後為了防止以後面對孟闕時孤掌難鳴,居然主動聯繫慕容倍廣結盟,慕容倍廣自然願意答應,於是兩國訂立攻守同盟,確定一旦兩國中的任意一國遭到孟闕的攻擊,另一國盡一切力量給予支援。

    卻說孟闕同樣等到了冬天,姐姐卻沒像她說的那樣回來,孟闕已然按耐不住對姐姐會不會出事的擔心,打算離開趙國,孤身萬里趕赴「波斯灣」去找姐姐了。

    在他的印象中,西海極可能是波斯灣,他之所以有這種想法,緣於他前世讀歷史時的囫圇吞棗,他曾讀到過班超派甘英出使西域,到了波斯灣以為是不可渡過的大海,於是折而返回,因此孟闕就認定中國古籍中所指的西海是指波斯灣。

    且不論他這種觀點本身對不對,單是波斯灣離趙國就何止萬里之遙,雖說孟闕這個國王目前在行政上已經基本上可以甩手了,但軍隊卻不可能真正離開他,一旦自己去了波斯灣,在茫茫波斯灣上尋找一個不知本名叫什麼的被劍處女命名為「海心山」的小島,要多久才能找到,國家可怎麼辦,趙國很可能十年之內都平安無事,也可能明天就遭到攻擊,讓他如何能夠選擇離開?

    孟闕不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正在他左右為難得幾乎發瘋時,這日忽然從冰宮來了一個侍女。

    孟闕急忙接見,那侍女名叫伊敏符,她也被孟闕親過芳澤,此刻見到孟闕,眼神既幽怨又歡喜,但她卻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從懷裡拿出一個竹管,交給孟闕道:「主人,這是您姐姐交給您的信。」

    孟闕聽罷立刻激動萬分的接過了竹管。

    一看上面寫的卻是「月瑤姐親啟」,不禁一愣,暗道莫非伊敏符拿錯了,卻聽伊符敏解釋道:「主人,這竹管是尊姐讓神獸白狼帶來的,那日白狼上山,頸間用細索繫著這樣一個竹管,寫著月瑤姐親啟,打開一看,卻有兩封信,一封信是要轉給您的,就是這封。」

    孟闕這才釋然,知道姐姐恐怕是擔心白狼「孤身」前往邯鄲會驚擾百姓,於是讓冰宮侍女轉交,當下打開竹管,入鼻的先是一股熟悉的姐姐的幽幽體香,孟闕聞之,眼睛湧上一層水氣,已經有些模糊了,忙擦了擦眼睛才讀下去,見姐姐這封信雖寫得相思心切,牽掛情深,但中心意思卻只有兩件,而這兩件也都出於孟闕的意外。

    一件是說她已經摸到了永生之路的門檻,她很可能會完成自第一代武尊聖母以來的心願,達到真正的永生不死境界,一旦她修煉成功,就把這永生不死的法門傳給自己的弟弟,讓兩人真正成為千萬年也永不分開的神仙眷屬,為此她將繼續閉關修煉,請孟闕不要去找她,她練成後自會來找孟闕。

    另一件是說要孟闕不必再擔心波姬瑪麗,兩人早已經見過面了,波姬瑪麗也已神功大成,並因此而上窺天道,「道啟慈心」,再也不會出手傷人了。

    孟闕放下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暗道,姐姐啊,我只想和你現在就天天在一起,一起過幾十年快樂似神仙的日子,誰要做真正的神仙!

    於是他對伊敏符道:「我姐姐現在在哪裡?」

    伊敏符撅了一下櫻唇道:「信是白狼送來的,送完它就走了,再說白狼雖是神獸,可終究也不會說話啊,你讓我們去問誰?」

    孟闕當即哭笑不得,又想起姐姐說早已和波姬瑪麗見過面了,這想必是她直到冬天來臨才給自己來信的主要原因——既然波姬瑪麗不會再出手傷人了,她自也用不著著急回來保護自己了,但是難道她不明白自己最看重的不是她回不回來保護自己,而是要她回來陪自己?看來姐姐是因為對永生的追求或說對要和自己做千萬年夫妻的追求壓制了對自己的切切思念,因此才繼續堅持練功。

    對此孟闕暫時也無可奈何,姐姐和自己再心心相映,她也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不可能她的所有想法都和自己一樣。

    現在既然知道了她沒事,那自己自然不能再扔下這麼大個國家去找她,此事以後再說,眼下當整軍經武,來年繼續進攻慕容燕國。

    當夜,孟闕把對姐姐的思念和一絲不滿都化作了對伊敏符的瘋狂「臨幸」,伊敏符被折騰得欲仙欲死,氣若游絲。

    到了第二天,她卻必須回到冰宮向月瑤交差了,孟闕親自送她到郊外,看著她依依不捨的樣子,大手一揮道:「敏符,你回去交完差,就告訴冰宮的姐妹們,誰想我了,立刻就都來吧!」

    誰知伊敏符卻道:「我們都來了,誰看守冰宮啊,當年聖母在我們最艱危困苦的情況下救我們上山,我們都已發誓,除非聖母有命,決不私自下山,現在已經有這麼多姐妹在你身邊陪你,你是我們的主人,我們下山陪你也不算違了誓言,可我們總得有一些人繼續留在山上陪聖母啊,她老人家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我們都當她還活著一樣。」

    言罷,不待孟闕說話,就轉身離去了。

    孟闕默然良久,轉身回去不提。

    卻說到了第二年初夏,孟闕再次決定進攻慕容燕國。

    這次李斯見孟闕執意動兵,而且堅決不答應立太子和封王后之事,遂不在阻攔。

    於是孟闕開始集結軍隊。

    此前李信匪幫已在東郭擎和留守當地的騎兵主將劉廷一次大膽的誘敵深入,合力圍剿下,被打擊得只剩下了一萬多人,所以孟闕用兩萬騎馬步兵調換回了劉廷的五萬騎兵……

    卻說同一時期的慕容燕國除了地盤擴張外還有三項重大變化。

    其中一項就是慕容倍廣接受了文程范的「仁政」主張,說起這個文程范他還是孔子的信徒,他對慕容倍廣大力宣揚仁政,慕容倍廣大概是對華夏文化一知半解,以為孔子學說是目前華夏百家思想中的主流,於是接受了,但他也只是在表面上接受了,比如將原來被脅迫在長城一帶防守的燕國百姓中的全部婦女和一些太老的男子撤走,而以原燕國漁陽郡的兩萬步兵為主力,外加一萬由燕國百姓訓練出來的步兵所組成的三萬人防守長城。

    這就是他對仁政的全部理解,至於東北平原上的數十萬燕國百姓,仍是鮮卑人手下的奴隸,而這就涉及到了慕容燕國的第二項變化,或說「發展」,乃是「三等人制度」,這三等人是,第一等鮮卑人,這鮮卑人不僅是最早鮮卑國的那十餘萬胡族,而是包括鮮卑利亞地區的全部胡族,第二等是華夏人,具體卻是指從漁陽郡撤退到慕容燕國的燕**民,以及從右北平三郡被掠百姓中選拔出來的士兵,第三等稱農耕人,就是在右北平三郡被掠走的五十萬華夏人百姓。

    文程范是二等人中的代表,至於這些二等人中的漁陽郡百姓也多從事農耕,不知他們對自己沒被命名為「農耕人」有何感想,但無論如何,在自己的國家「燕國」裡身為二等人無論如何不會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慕容倍廣之所以只用三萬人守長城,是因為他畢竟是遊牧民族領袖,對城防不是太在意,他認為這三萬人足夠了,打仗還得是騎兵的事。

    雖然對城防不在意,他卻覺得不修一兩座城池就無論如何也算不得是一個「正規」的國家,於是他又修了一座阿拉赫圖城,作為「首都」。

    另在阿拉赫圖百里外建造了一座凡界城,卻還沒有完工。

    這築城正是慕容燕國的第三項變化。

    卻說這日在阿拉赫圖城中,慕容倍廣正召集主要將領召開軍事會議。

    慕容倍廣先親自介紹了一下趙軍的兵力分佈,他道:「諸位,這次趙軍是兵分四路,哈哈……」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幾聲,然後才道:「孟闕是不是老了,怎會出這等四路分進合擊的昏招,還不如像他去年計劃的那樣,從大鮮卑山呼瑪西山口集中兵力進攻我國,如今這四路兵馬,兵力分散,正好被我各個擊破!」

    一直一言不發的慕容煙雨忽然說道:「他才二十幾歲,怎會老,不過這兵力部署,兵力部署……」

    說了幾句卻說不下去了。

    慕容倍廣雖然不信慕容煙雨會把自己的軍事計劃向孟闕通風報信,但他對慕容煙雨喜歡孟闕一直不滿,因此聞言並沒理會慕容煙雨,而是接著向眾將道:「他這次選擇了幾個長城缺口出兵,我們在那幾個長城缺口佈置的兵力不多,不足以阻擋他們,但我也不會增兵,我們要誘敵深入,在運動戰中擊敗他那所謂無敵的騎兵。」

    泰爾古莽道:「前日我們已經偵察到他的南路軍先來了,為首一人正是孟闕,想必那就是這四路軍中主力,我們當先集中兵力擊敗他,則其他幾路就不足為懼了。」

    慕容倍廣又哈哈大笑了幾聲道:「泰爾古莽,你上當了,據逃回來的偵騎說,這人身穿銅盔鐵甲,手拿大斧,正是孟闕,你卻不知,這幾年,孟闕打仗時從不戴頭盔的,他故意戴,那就是欲蓋彌彰,必不是他,何況虛者實之,實者虛之,我料先來者必非大兵,西路軍才是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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