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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運斤成風(10) 文 / 竹月下幻想

    「只要你能殺死孟闕,我自然會嫁給你,否則休想碰我。」伊裡沁馬刀橫在頸間,雖然紅衣已被塵灰染的不再鮮艷,依然氣質高貴,令人不敢逼視。

    「那孟闕乃是噬天老魔化身,不死不滅之神魔,連你們的崑崙始祖神都未必是對手,我米赤哈如何能殺死他?」東胡大酋長,這次東胡,襜襤聯軍的主帥米赤哈憤然說道。

    「哈哈,沒用的老男人,做了就別怕,怕了就別做,你們二族既然當初決定和我們匈奴一起搶掠趙境,就不應害怕今日面對趙軍報復。」伊裡沁道。

    米哈赤跺腳道:「可恨那林胡背信棄義,見風使舵,已投降趙軍,如今定在我二族背後使壞,倒是你哥哥頭曼,空言是頂天立地的好漢,現任大單于,居然對趙軍望影而逃,不敢回頭哪怕一戰,空自讓我等為他斷後。」

    「我哥哥深謀遠慮,頗通華夏人的兵法,他這叫暫避鋒芒,徐圖後進,你不懂的。」伊裡沁道,見米哈赤顏色再變,也不願多刺激他,又道:「我和孟闕歡好不下百次(不知孟闕若聞此莫須有的香艷罪過會做何感想),他是人是魔,我還不知道,你放心,他不過是個極強的勇士而已,也是血肉之軀,也會死,也會累的。」說道「累和死」,伊裡沁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臉一紅。

    米哈赤是個不解風情的胡族大漢,除了親身試驗外,絕無通過「望聞問切」就知道哪個女孩是處女的本事,因此自是對伊裡沁的話深信不疑,不由得平添了幾分信心。又道:「好在我已令大巫師雪裡忽藍做法下了毒在河水裡,現在已過中午,想是趙軍都喝了河水,已然毒發,那毒雖不致命,卻能令人渾身無力,躺在地上起不來,任人宰割。」

    伊裡沁心中不爭氣的一疼,道:「只怕孟闕沒喝,他那麼精明,那麼勇敢,他也真厲害,居然破了你們大巫師的魔法。」

    米哈赤若有所思的道:「不是雪裡忽藍的魔法,他本是我的親弟弟,他有多少斤兩我豈不知,倒真的像是天象示警,莫非趙軍注定要敗於我米哈赤之手,若能打敗趙軍,我米哈赤必能威震天下,我族必然興旺發達,能取代你們匈奴也說不定,只是聽說長平一戰,秦國戰死三十萬,才活埋了四十萬趙軍,而趙軍戰死的不過五萬,他們是餓的沒力氣才被俘的。今趙軍十餘萬,我兩族全部能拿動刀槍弓箭的男丁也不過五萬,卻實在勝負難料。也罷,此時已無退路,來人,招雪裡忽藍!」

    片刻後,大巫師雪裡忽藍入內,也是個高大漢子,只是眼圈發黑,兩腮深陷,面色中透著一股病容。

    米哈赤指著伊裡沁道:「這母羊不識抬舉,匈奴已一敗塗地,她還在擺天之驕女的威風,我本是戰前太過緊張,想拿她放鬆一下,不料她竟以死相抗,好生無趣。我今欲帥我族和襜襤族全族10歲以上,60歲以下男丁出擊趙軍,但我實無把握,若勝沒的說,若敗必是滅族之禍,那李牧平日自詡仁義,並不擄掠我族女子,但若我族覆滅,婦女必然都被他擄掠回趙國,以增加人口,繁衍子民。我今令你即刻率兩族全部婦女,撤向草原深處。男人是草籽,有一粒就能長出一大片,女人卻是土地,沒了女人就沒了牧場,你勿負我望,把這伊裡沁也帶上,隨你處置,只是暫不要用強,大事要緊。」

    交代完畢後,米哈赤帥兩族男丁立刻出征,襜襤酋長早已戰死,他是唯一的統帥,此時一聲號令,萬軍啟動。

    草原上的春風帶著刺骨的寒意,米哈赤卻心中火熱,他突然甩去了胸甲,丟飛了頭盔,撕開胸口的衣襟,露出黑毛茂盛的胸膛,歇斯底里的大叫:「李牧,孟闕,老子不怕你們,你們若還沒中毒,就朝老子胸口放箭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話音方落,前方視野中已出現了那條河,隱約可見對岸的趙軍都是躺著的,米哈赤大喜,繼續催逼馬速。

    胡族聯軍沒什麼隊形,很快一多半衝過了河去,另一少半還在河中和岸邊,百餘步外正仰面朝天如待宰羔羊的趙軍卻突然都翻身坐起,張弓放箭,一時箭發如雨,而胡族聯軍身後似也有趙軍的喊殺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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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上數萬婦女拖兒帶女,趕著羊群而行,除了極少數老人外,只有雪裡忽藍一個壯年男子,伊裡沁在他身邊,只是雙手已被縛。忽然她道:「雪裡忽藍,等一等,我想男人了。」

    雪裡忽藍一驚回頭,初時伊裡沁不願跟著大隊走,竟想要去追趕軍隊,和趙軍做戰,他施詭計趁伊裡沁不注意下了她的刀子,然後綁了她的雙手,本待把她再綁在自己的馬背上,誰料她突然聽話了,願意跟著大隊走,可雪裡忽藍仍不敢放鬆警惕,這時聽她如此說,不禁愕然。

    卻聽伊裡沁繼續道:「趙軍這許時不追來,想是已被我軍大敗,我們不必走的那麼急,我有個毛病,啥時想男人了,若不馬上歡好,就會什麼事都做不了,連路也走不動,不過我只喜歡像你這樣的壯年男人,不喜歡米哈赤那樣的老男人,大巫師,你能幫我治治這個毛病嗎?」話音嬌媚的直欲滴出水來。

    雪裡忽藍本是色中惡鬼,聞言大腿下面立刻起了一陣愉快的抖動,他並不介意在幾萬婦女面前干一個女人,反倒頗覺刺激,只是終究狐疑不定,不知伊裡沁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伊裡沁輕蔑的嗤笑道:「無膽匪類,連女人也怕,我雙手幫著,又沒刀子,能奈你何,好吧,你只扒下我的褲子,現在就干將起來,看我如何反抗,況且我又不想反抗。」

    雪裡忽藍聞言大喜,急忙上前扒下伊裡沁的褲子,此時胡女皆無內褲,扒下褲子就露出下體,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面而來,雪裡忽藍血脈賁張,雙眼發綠,立刻脫下自己的衣褲,正欲行事,伊裡沁忽道:「且慢。」

    雪裡忽藍愕然,隨即臉泛怒色,正欲用強,伊裡沁忽道:「我和人歡好有個習慣,必須那人先舔我的下面,不然我就會不高興,那男人也難暢意。」

    雪裡忽藍本來好色,因為巫師的職業關係,也對中原的房中術略有涉獵,他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有情趣的胡女,不禁大喜,於是跪在伊裡沁身前,只是他身量太高,雖然跪著,頭臉也正對伊裡沁的小腹,當下低頭俯身,正欲先鑽玉胯,再食花蜜,不料就在此刻,伊裡沁力貫雙臂,用縛著手腕的雙拳猛擊他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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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站在一個大土堆上,下面一處巨大的空地上綁著三四萬東胡,襜襤兩族的胡人,外圈是一層又一層手持馬刀的趙軍士兵,這時一些胡人也有所警覺,鼓噪道:「李牧,你這狗娘養的豎子要做什麼,你想屠族不成?」

    李牧不理,指著土堆下一輛戰車,大聲向趙軍士兵說道:「我本不欲行此滅族之事,只是東胡,襜襤二族狼子野心,欲下毒害我全軍性命,若非孟將軍識之(孟闕已在斧劈『魔神』後被李牧火線任命為一個統帶千人的軍官),我軍危矣,故我必滅此二族,以明我大趙天威。諸軍看著,凡高過車輪者,殺無赦!」

    此令一下,只見場內屠刀飛舞,人頭滾滾,血浪滔滔,有些胡人雖雙手被縛,仍起腳飛踹,怎奈無一例外都被趙軍將腿齊膝砍下,血象高壓水龍頭一樣噴射,另一些人放棄反抗,閉目待死,更多的人跪地大哭求饒,可趙軍毫無憐憫之心,回答他們的只有更狠厲的砍殺。

    場面血腥殘忍絕倫,孟闕幾欲作嘔,但他並不打算也無力阻止,他不是郭靖,李牧也不是成吉思汗,這些胡人自跟隨匈奴劫掠趙境時起就應有對今日後果的覺悟,他們除在李牧處碰壁外,在趙國其他關城搶掠了趙國多少百姓財物,擄掠了多少趙人為奴,他們的信條就是殺光趙國的男人,搶光趙國的財產,欺辱趙國的婦女,把趙人的子女抓做奴隸。今日結局,實是應有之報。

    忽然河對岸哭聲動地而來,全是雌音,眾軍禁不住偷眼觀看,只見幾萬婦女牽手而來,原來,伊裡沁打暈雪裡忽藍後隨即抽出他腰間匕首殺了他,又命其他婦女把她的雙手解開,她久為天之驕女,自有威嚴,又計殺雪裡忽藍,震懾全場,眾婦女彷徨無依之際唯她馬首是瞻,她言道,與其無目標的逃亡,不如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女人本是比男人更易感動的動物,當即相隨而來,也不管她伊裡沁心裡的男人是孟闕還是大酋長。

    此時看到如此血腥場面,婦女們的勇氣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們作為草原女子,早就習慣了做戰勝者的奴隸和財產,而草原有草原的法則,即便一族的男人都被殺光,而婦女作為最珍貴的財產,也是絕不會有人殺害的,因此在恐懼和可以活命兩種心理的交互衝擊下,所有婦女除了哭只外,再無其他舉動。

    唯獨伊裡沁,居然又是單人獨騎,從河對岸直衝而來,她一手馬刀揮舞,一手短劍在馬臀上刺了一下,戰馬搏命狂奔,她的紅衣早已被塵灰和汗水染的看不出本色,一張臉卻還頗為乾淨,她一頭長髮被疾風吹得筆直,並不叫喊,只是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嬌弱可人的身段形成極明顯的反襯,當真是悲壯絕倫也淒艷絕倫。

    孟闕趕緊高聲請令,道:「上將軍(指李牧),讓末將單騎擒此女胡酋。」

    李牧點頭應允,孟闕趕緊催馬向前,和伊裡沁兩人同時在已被鮮血染成紅色的河水裡相逢,伊裡沁更不答話,不用馬刀,卻一劍刺來,直奔孟闕咽喉,孟闕也不抵擋,閉目待死。

    其實他心中有數,自己反映比常人快過數倍,足以在短劍離咽喉還有半寸的時候躲過,這不過是泡妞三十六計之一而已,果然伊裡沁這古代胡族少女如何見過這個,心中柔情大動,珠淚盈眶,急忙把短劍和馬刀一起扔出老遠,,跳離馬背,直接扎入孟闕懷中,大悲大喜之下,心力交瘁,直接昏了過去。

    孟闕縱馬回到屠殺現場,忽見一個滿臉稚氣未脫的趙軍少年面對如此慘烈場面,竟抱頭大哭,他並未參與屠殺,李牧也沒有用屠殺來訓練新兵的愛好,而他年紀雖小,卻已不知在戰場上親手殺了多少敵人,只是如此屠殺手無寸鐵的敵人,連十一二歲的孩子也不放過,卻不是他的心理所能承受的。

    孟闕怕他神經錯亂,正欲去勸說幾句,卻見他忽然跳將起來,邊哭邊喊著衝向河岸,也不知喝了幾口血水,終於泅過河去,又跑到胡女群中一個和他直線面對的女子身前,不由分說扒下她和自己的衣褲,大動起來,這一下軍心浮動,居然讓幾十個悍勇之極的胡族男子從屠殺現場跑了出去,直奔曠野而去,他們在穿過趙軍包圍圈時被砍的渾身是傷,在跑出後又倒下了一半,剩下的卻越跑越遠。

    眾趙軍一時錯愕未動,隨即欲引弓射之,李牧忽道:「不要理他們,些許幾人,成得甚事。」

    他終非鐵石心腸。

    又見他忽然張弓搭箭,一箭向那個正在胡女身上瘋狂大動的趙軍少年射去,箭力強勁,竟將兩人同時穿透,釘在一起,死在地上。

    但這一連串的變故,已經讓胡女中十幾個特別膽大彪悍之輩起了想法,只見她們紛紛起身飛奔,直奔那些胡族男人逃跑的方向而去,一個抱著小孩的年輕女人似乎嫌孩子太累贅,跑不快,居然將孩子摔在地上,地上恰巧有一塊石頭,小孩當即腦漿迸裂,死的慘不堪言。

    那女子毫不停留,發瘋般奔跑,幾次跌倒,又爬起來,口中大聲哭叫,孟闕已頗能聽得懂幾句胡語,只聽她喊得是:「孩子死了不要急,不要緊,只要還有男人,男人……」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碳兮萬物為銅,這世上又有哪一類生命不是在為生存而掙扎奮鬥,倒下了只怨你不夠強大,戰勝了你就放射出生命的光華,生命,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種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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