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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曹操閉門拒辭 原羽淨身而去 文 / 新手上路了

    關羽一抹悲淚,慨然而起,慷慨而言。

    「人生天地間,無始終者,非君子也!吾來時明白,去時不可不明白!今吾作書,煩公先達兄長:關某即辭曹操,奉二嫂來見!」

    關羽說罷,即大呼哮天。

    「哮天!取筆墨來!」

    哮天取來筆墨,關羽立即揮毫疾書。

    「竊聞義不負心,忠不顧死。羽自幼讀書,粗知禮義,觀羊角哀、左伯桃之事,未嘗不三歎而流涕也!前守下邳,內無積粟,外無援兵,欲即效死,奈有二嫂之重,未敢斷首捐軀,致負所托,故爾暫且羈身,冀圖後會。近至汝南,方知兄音訊,即當面辭曹公,奉二嫂歸。羽但懷異心,人神共戮!披肝瀝膽,筆楮難窮。瞻拜有期,伏唯照鑒!」

    關羽寫好書,付予陳震。

    陳震接過書,又叮囑了一句。

    「公宜速往,以免使君懸望。」

    說罷告辭而去……

    關羽送走陳震,立即去見甘、糜二位夫人。

    「稟二位嫂嫂,我已吩咐下人,收拾日用車馬,往見兄長。請二位嫂嫂也即行收拾。待我辭過曹操,便即起程。」

    甘、糜二人聽了,十分興奮。

    「好,我等知道了。」

    關羽回到書房,又反覆看劉備的信。看後,他痛苦地將信放在案上。

    「我無時不思念兄長,兄長為何如此見責?」

    關羽怎麼想也想不出答案,煩惱地起身踱起來。

    「兄長常常語激三弟,難道此番也在激我?」

    關羽只好往好處想。

    想罷,他想拿信再看,手伸出又停住了。

    「我關羽心如日月,何必想太多。只要一見,不就一切皆明瞭嗎?」

    關羽如此一想,心中才平靜了些。

    關羽當即去向曹操辭行,誰知相府大門緊閉。門上懸著一塊牌子。牌子上寫著「迴避」二字。

    關羽失望地轉身離開相府,怏怏而回。

    關羽在相府吃了閉門羹,又往張遼府,想請張遼代為辭行。

    到了張遼府,關羽伸手叩門。一家人開了門。

    「煩請通報張遼將軍,關羽求見!」

    家人見是關羽,也以托辭婉拒。

    「我家主人患病,已外出求醫。關將軍請回吧!」

    關羽怔了怔,只好抑鬱而返。

    回到書房,關羽仍神色鬱悶,坐立不安。

    「不辭而別,非君子也,況且,曹公待我甚厚,豈可失禮?」

    關羽想著,無計可施。

    哮天奉命準備起行之物。此時,他正在一間大庫房裡犯愁。

    庫房裡,堆滿大箱小櫃。哮天望著滿屋的大小箱櫃,一臉愁容。

    關羽進了門,即開口問道。

    「哮天,叫我何事?」

    哮天仍愁色不減,指著滿屋的大箱小櫃說。

    「少爺,這麼多金銀珠寶、凌羅綢緞,咋辦?」

    關羽聽了,有些不悅,說道。

    「我此前不是有言嗎?悉數封存,原物歸還!」

    哮天聽了,有些不情願,說。

    「盡棄於此,多可惜呀!」

    關羽聽了,正色道。

    「休要囉嗦!悉數封還!休讓人言我貪利忘義!」

    哮天仍心有不捨,爭辯道。

    「帶走自家之物,何言貪利忘義?」

    關羽聽了,已不耐煩,提高了聲音。

    「此間之物,皆為曹公所贈,今我離去,理當奉還。休再囉嗦!悉數封還!」

    關羽說罷,便轉身走了。

    關羽再次到相府辭行。

    大門依舊緊閉。門上依舊懸著迴避牌。

    其實,關羽辭行,曹操盡知,但他就是不見。他也知閉門不見無濟於事,但他還能做甚麼呢?

    關羽神色鬱悶地望了一會兒,又默默轉了身。

    關羽回到書房,鬱悶地思索著。

    「這分明是拒我辭行。我去意已塊,拒辭豈可阻我?」

    關羽想了想,立下決心,來到案前,鋪紙揮毫,寫了起來。

    「羽少事皇叔,誓同生死!皇天后土,實聞斯言。前者下邳失守,所請三事,已蒙恩諾。今探知,故主在袁紹軍中。回思昔日之盟,豈容違背?新恩雖厚,舊義難忘。今特奉書告辭,伏惟照察。余恩未報,俟之異日。」

    關羽寫畢,心情輕鬆了不少。

    關羽的告辭信送來後,曹操神色陰沉地打開了信封,從中抽出書信。

    曹操將信封放在面前的案子上。信封正中,寫著「丞相親啟」,左側,寫著「關羽叩聞」。

    曹操剛展開信欲看。

    許褚匆匆進來報道。

    「丞相,北門守將飛馬來報:關羽護車仗鞍馬,出北門去了!」

    關羽要去,曹操心中明知。曹操聞報,並不驚異,只是臉色更陰沉了。

    他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關羽護著車駕來到城外,便招呼哮天。

    「哮天,汝等護車駕前行,待我斷後。若有追者,我自擋之。休得驚了二位嫂嫂!」

    哮天領命,與眾人護著車駕走在了前面。

    關羽回望了一眼,怔了怔,才隨車駕而去。

    曹操得知關羽出北門去了,與許褚匆匆而出。

    正遇眾文武匆匆而進。

    曹操一看,心中暗想。

    「眾人此來,必是相阻。此時若阻關羽,必釀大禍!」

    眾文武一見曹操,立即開了鍋。

    「丞相!聽說關羽去了!可是真的?」

    曹操點了點頭,算是作答。

    眾人見曹操已證實了,大驚,盡皆叫道。

    「丞相,不可任其自去呀!」

    曹操聽了,有些惱怒,問道。

    「不任其自去,汝等可有挽留之策?」

    眾人一聽,皆不言語了。

    這時,一僕人奔進廳來。

    許褚見一佰生人直奔曹操而來,搶前一把將他拿住。

    「你是何人?」

    那僕人嚇了一跳,驚慌道。

    「我、我乃關將軍府上僕人。」

    曹操一聽,趕緊示意許褚放開。

    許褚放開僕人,曹操便問起來。

    「何事到此?」

    僕人見問,著急道。

    「丞相,關將軍已去了!」

    曹操聽了,急忙問。

    「去了幾時?」

    僕人急忙答。

    「去不多時。」

    曹操聽了,還沒說話,蔡陽便開了口。

    「所帶何物?」

    僕人聽蔡陽問,看了他一眼,卻對曹操說。

    「只帶原跟從人,隨身行李。」

    程昱一聽,立即開口問起來。

    「丞相所賜甚巨,如今安在?」

    僕人聽了,仍對曹操說。

    「金銀財物,悉數封存;美女十人,另居內室;壽亭侯印信,懸於堂上;所撥僕役,未帶一人。」

    曹操聽著,一直默默不語。

    蔡陽這時挺身而出,高聲請戰。

    「丞相!蔡某願率三千鐵騎,擒回關羽,獻與丞相!」

    曹操看都不看蔡陽,厲聲喝道。

    「退下!」

    蔡陽被斥,含怨而退。

    曹操掃視眾人之後,才開了口。

    「雲長不忘舊主,來去明白,真丈夫也!汝等盡當效之!」

    眾人齊答。

    「是!」

    張遼、荀攸、許褚等人,還鄭重地點起了頭。

    程昱卻憤然出班,慷慨而語。

    「丞相!您待關羽之厚,無人能及!今關羽不辭而別,冒瀆鈞威,其罪大矣!若縱之使歸袁紹,更成我死敵!唯追而殺之,方絕後患啦!」

    曹操聽了,正顏厲色斥之。

    「吾昔已許之,豈可失信!日後,彼各為其主,縱是揮戈向我,亦屬自然!不必追之!」

    曹操說完,轉對張遼說。

    「文遠,雲長封金掛印,事主不忘其本,利祿不動其心,美女不移其情,此等君子,吾深敬之!想他此去不遠,汝可速去請住他,待我與他送行,更以路資征袍相贈,以為日後之紀念。」

    張遼聽了,慨然領令。

    「是!」

    張遼領令,轉身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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