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二節 應變 文 / 破壺
第二百一十二節應變
朱天降臉色陰沉的把郭老夫人密信放在了桌面上，前世的記憶和經驗告訴他，不管在什麼年代，人心難測君心更難琢磨。
朱天降明白成武皇為什麼讓楚雲跟著過來，京城之中，也只有楚雲將軍能挑起討伐周延天這個重任。另外一點，就是楚雲與他的關係不錯，這是給玄樂找了個護身符。
經過連番作戰，文汝海大軍已經把周延天逼入了死角。即便是周延天不死，對大豐朝的威脅也降到了最低點。這個時候玄樂跟著過來，就算不是成武皇對朱天降起了疑心，明顯的是要把功名落到皇家身上。朱天降到不在乎什麼名聲功勞，只是憑借文汝海大軍目前真正實力根本抵抗不住歸山城周延天的反撲。
目前已經得知歸山城內不下於三萬兵力，如果再動員城內百姓參戰，最少可以增加一倍的兵力。文汝海在城外參戰的大軍只有三萬兵力，烏族大軍一旦撤離歸山城外，朱天降相信楚雲也好，文汝海也罷，絕非周延天的對手。況且，朱天降一回京，勢必要把朱四那一千人馬帶回去。別看區區只有一千兵力，朱天降相信這些人絕對不亞於一直五千戰騎的戰鬥力。他們這些人全部撤離的話，到手的勝利估計將會付諸東流。
占靈看到朱天降臉色不好，伸手在桌上拿起密信。朱天降剛要阻止，發現占靈已經閱讀起來，朱天降無奈的放下了手臂。他到不是怕占靈洩露什麼機密，朱天降是擔心占靈生氣傷了胎元。
「啪~！」占靈氣的一拍桌案，「欺人太甚，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況且咱們兄弟拚死拚活已經勝利在望，憑什麼要把兵權交給他們。」
朱大官人苦笑一下，趕緊勸著，生怕氣大傷身對胎兒不利。朱天降在前世生活在優生優育的年代，年輕男女對胎兒的護理極其重視。哪像這個年代，跟下豬仔似的隨便生，山村裡很多孕婦都臨產了還照樣下地幹活。或許這就是老天爺對人類的懲罰，越是這樣，好多人還生不出來。就像靖王一樣，娶了四位王妃，卻只有玉兒一個丫頭。朱天降從來沒有當過父親，對待自己還未降世的孩子倍加愛護。現在占靈在朱天降心裡已經成為重點保護對象，哪怕是他受到傷害，也不能讓占靈和腹中胎兒受一絲驚嚇。
「靈兒，大豐朝與你們烏族不一樣。你們烏族所率領的都是本部人馬，要換就連兵帶將一起換防。大豐朝卻不同，所有的軍隊都是皇家的，軍隊中的將領隨時可以更換。我到不在乎什麼勝利成果，只是把烏族大軍交給楚雲和玄樂，我有點不放心。」朱天降解釋著說道。
「想得美，我們烏族兒郎是為了你朱天降而來，別人休想調動烏族的一兵一卒。」占靈氣的俏面嫣紅，憤怒的瞪著朱天降。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會生氣。我的小姑奶奶趕緊坐下，別傷了胎氣。」朱天降憐愛的把占靈扶到座椅上。
當著朱二的面占靈也有點不好意思，「哪有這麼嬌貴的，我們烏族婆娘臨產前還幫著殺牛宰羊呢。」占靈嘴上這麼說，心裡確實充滿了溫馨的感覺。
看著兩人恩愛的樣子，朱二低沉的心情也被沖淡不少。
「大人，您有什麼打算，是準備回京城，還是繼續留在這裡？」朱二開口問道。
「廢話，當然是回京城了，君命不可違，不然能怎麼辦。」朱天降無奈的說道。
「我不管，反正你走我就撤兵。」占靈倔強的說道。
朱天降想了想，人家確實沒有必要幫著大豐朝打天下。況且朱天降還想讓占靈長期留在關外，他根本就沒想把兵力走給玄樂。只不過，現在就把兵力撤走，對文汝海那些人可是個不小的打擊。
「朱二，根據郭老夫人信函上的日期，楚雲和玄樂應該還有幾天才能到來。馬上通知朱一夏青等人，不必再探尋峽谷了，周延天活著對咱們或許還有點好處。」朱天降吩咐道。
「大人，烏族真要撤軍，文將軍這邊您~怎麼去說？」朱二看著朱天降問道。
「不光是文汝海他們，楚雲與我關係也不錯，總不能看著他在這裡落難吧。實在不行，只能把楊波和葛龍的兵馬全部調集過來。」
「那我們怎麼辦？」占靈緊張的看著朱天降，烏族大軍真要是回去，她不知道是該跟著朱天降還是跟著隊伍回家。
朱天降微微一笑，「放心吧，你哥已經答應過我，這支兵馬可以暫時借我用個一兩年。到時候咱們抱著兒子回去，也讓我那大舅子羨慕一番。」
占靈嬌羞的瞪了朱天降一眼，朱天降的這個答案還算讓她滿意。真要是讓她帶著大軍回烏族，占靈嘴上不說，心裡指不定多傷心呢。
朱天降讓朱二暫時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在朱一夏青等人回來之前，朱天降還不想讓文汝海他們知道。朱天降很清楚這消息透露給眾人之後，會在大軍裡形成什麼樣的結果。
一日之後，朱二派出的人馬把朱一夏青及朱四等人都找了回來。這次峽谷的探索依然是無功而返，根本找不到攀爬之路。朱一夏青都試過，除了武功有點底子的還勉強能上去，其他人根本不行。就算用繩索也行不通，城內兵馬每個半個更次就會巡守一遍，一旦發現了這些繩索，那對正在攀爬的軍卒可是一場災難。
朱天降讓侍衛把朱一等人叫到占靈的大帳中，把京城之內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眾人。除了在科巴城修養的林風和已經去天青提親的大牛，大帳裡全是朱天降自己的人。眾人一聽，每個人心中都冒出了怒火。
在朱一等人的心裡，他們冒死在天青解除了大豐朝多年的隱患。為了剿滅周延天，朱天降憑借私人情面連烏族大軍都請了過來。所作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大豐朝為了成武皇。現在到好，成武皇居然卸磨殺驢逼著朱天降把功勞轉手送人。朱天降可以忍，他們卻有點忍耐不住。
「大人，要我看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扣下玄樂皇子當人質，您在關外稱皇得了。」夏青氣憤的說道。他本身就是江湖悍匪，心裡根本不把皇上當回事。
朱四也跟著點了點頭，「夏青大哥說的不錯，既然朝廷不仁，那也不能怪咱們不義。況且文將軍這些人，就算不支持您也會保持中立。趁著有烏族這批兵馬，咱麼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局面。」
看到朱一也要開口，朱天降趕緊攔了下來，「我說哥幾個，說這些氣話有啥用，解渴了是吧。我到不在乎稱王稱帝，只是現在時機不到。烏族剛與天青達成和解，能借給咱們的兵力只有這些。就算加上安遠縣城咱們私藏的人馬，也不過三萬多人。在沒有絕對自保的實力下，現在對抗成武皇那是對兄弟們不負責任。
兄弟們，咱們要想建立自己的樂園，確實還不到時候。什麼時候等朱四在安遠訓練出一支三萬人馬的強悍大軍，朱二也把情報網路佈置的與粘桿處相媲美的時候，咱們隨時可以抗拒任何人的命令。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有咱們的天雷大炮。那東西如果造出十門，再強悍的兵馬咱們也能殺他個落花流水。
再說了，不就是遭人背後詆毀嗎，這有什麼。這一次老子就大大方方的回京城，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
朱天降坦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並不介意稱王稱帝，只是時機還不成熟。雖然現在朱天降真要自立為王也未嘗不可，但所面臨的壓力非常巨大，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大軍後勤補給的保障非常欠缺。發動一場戰爭不光靠的是人強馬壯，信息與後勤是不可或缺的要素。成武皇之所以一直沒有討伐周延天，就是因為大豐國庫空虛，無力支持一場大的戰爭。所以說，朱天降才讓朱三建設商貿網絡，為的就是好有銀子囤積糧草。
聽朱天降這麼一說，眾人雖然心裡不滿，但嘴上也不便再提這件事。
「大人，占靈姑娘這支兵馬怎麼辦？」夏青問道。
「我看了下地圖，準備讓他們暫時駐紮在科巴城南部的馬蹄城。這支兵馬還不能跟著咱們南下入關，這事我會與文汝海秦偉等人秘密商量，等於是讓烏族大軍以大豐兵馬的名義駐紮在那裡。反正兵部也不會來這裡核查，況且，軍餉糧草方面我會讓朱三來供給，不用北方大營出錢。」
「大人，別忘了楚雲將軍就要接替受傷的文將軍，他要是查出來怎麼辦？」朱四擔心的說道。
「放心吧，占靈的兵馬一撤離，楚雲光對付周延天還忙不過來呢，哪有功夫去其他城池視察。」朱天降看著眾人笑著說道。
朱一等人點了點頭，還別說，真要是那樣，周延天的存在反到是幫了他們的忙。眾人把細節問題商量完畢，朱天降帶著朱一夏青等人出了占靈的大帳。
別看朱天降是這支大軍實際的掌舵人，但主帥大帳朱天降一直讓文汝海住著。朱天降與朱一來到主帥大帳，不大一會兒，朱二也把秦偉范戎等重要人物都叫了過來。
秦偉等人還以為朱天降尋找到了進城的辦法，當得知是京城要來人換將的消息後，秦偉范戎等人都傻了。他們覺得成武皇這麼做簡直有點不可理喻，周延天還沒徹底拿下，怎麼能讓朱天降離開呢。不過，這些將軍們表現的可沒有朱一夏青他們直接。秦偉范戎等人只是表現出無奈和不甘，但卻不敢抗拒成武皇的命令。文汝海已經重傷在身，就算京城不來命令，恐怕他也要回虎口關修養了。
朱天降把『借城』之事與文汝海等人說了一遍，秦偉非常痛快的就答應下來。這些城池本身就沒有駐軍，他們的兵力根本顧及不上。有烏族駐紮，關鍵時刻還幫幫他們一把。再者說，烏族大軍剿滅了馬維，秦偉范戎等人心裡一直欠著人家的情分。
看著秦偉等人這麼乾脆就答應下來，朱天降心中不禁有點感動，畢竟這些都是與自己曾經同甘共苦過的兄弟，他們這樣做也是冒著很大的風險。
就在皇子玄樂與將軍楚雲趕到虎口關的前一天，關外的兵馬開始頻繁調動起來。楊波與葛洪的兵力只留守五百人，其他全部調集到歸山城外。烏族大軍的離開，只有讓這些人暫時彌補一下空缺。占靈沒有跟隨烏族大軍去馬蹄城，朱天降可捨不得把占靈留在關外，只能讓她跟隨自己一起回京城。占靈把大軍交給了千夫長侯振哈統領，能與朱天降在一起，就是不當這個統領她也心甘情願。
這邊軍隊剛一調動完畢，朱天降就率領自家兄弟悄悄的離開了歸山城外，準備在科巴城迎接玄樂與楚雲的到來。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占靈不便在文汝海大營裡露面。在科巴城內，隨便找個地方就能隱藏占靈的消息。
一切安排就緒，朱天降緊繃了幾天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憑借他在軍中的威望，朱天降相信知道情況的標統參將們還不會出賣自己。
虎口關通往歸山城的官道上，楚雲與玄樂率領著一萬京郊大營兵馬，匆匆趕往歸山城。
楚雲眉頭緊鎖，這個差事他是臨危受命，不來也不行。況且，靖王還拜託他一件極為秘密的事情，讓楚雲覺得此次之行非常為難。
楚雲回頭看了一眼玄樂的馬車，他真擔心玄樂皇子這次出關，可別弄成一個有來無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