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節 父子迎戰 文 / 破壺
第四十六節父子迎戰
皇宮之內，成武皇再次走進坤後宮。與上次所不同，此次成武皇憔悴了不少，但眼神卻比上次更加銳利起來。
「母后，難道現在您還看不出來舅舅的心思嗎？他不是想逼迫成武退位，根本就是要奪取李家的天下。母后，皇兒不奢求什麼，即便是京城被破，朕這個皇帝也會與大豐朝共存亡。今天皇兒來，只是再盡一次孝道，給母后請一次安。明天成武將會以君王之體親自披掛上陣，或許這就是咱們母子最後的一面。」成武皇說著，親手斟滿了一杯茶，端到了老太后跟前。
老太后眼皮微微動了兩下，並沒有說話。別看坤後宮已經杯封，但成武皇依然命後宮太監每日把戰報送到老太后這裡來。成武皇要讓這位母后看看，他贏要贏的光明磊落，輸也要輸的酣暢淋漓。成武是用這種方法來告訴母后，自己絕不低頭。
成武皇放下茶杯，爽朗的笑了笑，「母后，如果皇兒戰敗身亡，希望您能把我和靖王葬在不遠的地方。我們兄弟即使變成孤魂野鬼，也會並肩在一起戰鬥。當然，這也需要我那位舅舅同意才行。」說著，成武皇看了老太后一眼，「既然母后不想與皇兒說什麼，請您保重，不孝皇兒告辭。」成武皇說完，對著老太后深深鞠了一躬，轉身向殿外走去。與老太后說完這番話，成武皇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衛展的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劍，他的眼睛，更是沒有離開老太后身邊的那位老太監。雖然老太監洪山眼皮都沒抬一下，但衛展知道這老傢伙不簡單，出手就可能要了成武皇的命。直到成武皇轉身離開，衛展才對著老太后行了一禮，默默的退了出去。
兩扇朱紅宮門重新關閉起來，老太后這才緩緩看了一眼大門，眼神中竟然掛著晶瑩的淚花。
「洪山，你說國舅爺真會殺了成武和靖王嗎？」老太后輕聲問道。
「老主子，刀兵無眼，或許這不是國舅爺的本意。」洪山低頭說道。
「不是本意？哼！我看這就是他的意思。本宮年事已高，本不該參與到這種事裡來，卻被我那位哥哥給騙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到了這一步本宮只能堅持下去。即便是國舅贏得這場勝利，本宮已經心灰意冷，不會再過問這天下任何事了。」老太后苦澀的笑了一聲，慢慢站了起來，據樓著身子向後宮走去。
成武皇來到乾宮，京城已經被困將近一個月，守城將士傷亡極大。除了皇宮三千禁衛軍，能戰鬥的不足三萬人。北方大營戰鬥力強悍，投石車已經砸開了一個缺口，楚雲硬靠拿人死拼才守護住南門。經過這幾次慘烈的戰鬥，守城將士死亡率遠遠大於攻城的一方。
按照靖王預計，明日周延天會不惜代價向缺口攻擊。目前城內箭支已無，城下幾乎讓滾木雷石墊出一條斜坡，明日的戰鬥或許就是最後一戰。
乾宮之中，成武皇撫摸著金色盔甲，自從他當了皇上之後，就再也沒穿過這件盔甲。
「啟稟陛下，大皇子和二皇子求見。」魏公公走盡來，小聲說道。
成武皇沒有轉身，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讓他們進來吧。」
兩位皇子披掛整齊，雙雙走了進來。看到成武皇的背影，兩位皇子不禁面帶赧色。
開戰之初，兩個人都存在著幻想。一旦成武皇被逼退位，大皇子身為長子，理應奪得皇位。二皇子更是得到了老太后的默許，他覺得非己莫屬。但是戰鬥到現在，兩位皇子也看出來老國舅不像是在逼宮，到像是要屠城的樣子。六部大臣已經全部歸順父皇，即便是老國舅拿下京城，難道把文武百官都斬殺了？老大老二終於明白，老國舅根本不是要推他們上位，而是在改朝換代。
兩個人雙膝跪地，一個大頭叩了下去，「父皇，兒臣有罪！」
成武皇慢慢轉過身子，看著兩個皇兒，非但沒有發怒，反倒是充滿了愛意。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過問三個皇子，就是想讓他們自己看清楚局面。
「不經過風雨的磨礪，是長不成參天大樹的。希望你們能接受這個教訓，以後不再犯類似的錯誤。都起來吧。」
兄弟倆滿臉羞愧的抬起了頭，大皇子玄明一抱拳，「父皇，兒臣要戴罪立功，上場殺敵。」
「兒臣也願意以身報國，與我京城同在。」二皇子也上前一步說道。
成武皇面色一肅，「好，這才像是我們李家子孫。俗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明日就隨父皇一同作戰。讓周延天老匹夫看看，我李家的子孫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即便是戰死，也要割他的一身肉下來。」
「兒臣尊命~！」兩位皇子激動的說道。
成武皇欣慰的笑了笑，周延天雖然逼的成武很狼狽，但最起碼他得到了兒子們的支持和信任。成武皇相信，如果過了這一關，大豐朝將會上下一心，創立一個嶄新的強朝。
次日辰時，周延天在南門外列開了軍陣。此時周延天還剩下七萬多大軍，但這七萬大軍卻是經過血煉的軍卒，戰鬥力異常的強悍。
周延天也等不下去了，不少營中已經出現了逃兵現象。再不拿下京城，恐怕軍心就渙散了。所以，他必須要拿下京城穩定軍心。
城牆之上，守城大軍每個人都是面帶怒色，擺出一副拚命的架勢。成武皇父子的出現，讓守城將士為之一振。看到成武皇金盔金甲與靖王並肩而站，城外周延天面部一陣顫抖，看來對方也是拼了老命。
周延天大旗一揮，「將士們，成武這個昏君就站在城上，誰要是拿下這個昏君，本帥獎勵他黃金千兩。今天就算是拼到最後一個人，也要拿下京城。將士們~殺！」說著，周延天舉起一面藍色旗幟，一隊兵馬對著城門衝了過去。
城門一側已經被砸開了一個缺口，楚雲將軍手持長矛親自率軍把守。看到對方開始衝擊，楚雲把長矛一舉，「準備戰鬥~殺！」
成武皇面對周家大軍冷笑了一聲，轉身喊道，「三皇兒~擊鼓！讓眾將士看看，今天我們父子和你王叔，與此城門同在！」
三皇子站在最高的城樓上，高喊了一聲，「兒臣尊旨！」說著，咚咚咚咚開始擂鼓助威。
城牆下，呼呼啦啦又跑來一大群人。王太傅及兵部尚書李洪等人紛紛走上城牆。
「陛下~我等臣子，特率家丁護院前來參戰，請陛下准旨！」老太傅顫顫巍巍說著，臉上帶著一股正義的凜然。
城下缺口已經開始激戰，成武皇與靖王看了看城門之內，文武百官幾乎都到齊了。他們的身後，各自帶著府內家丁護院等人。所拿的兵器五花八門，連頂門槓都有。這其中還有不少自發的百姓，紛紛前來助威。
成武皇感動的抱了抱拳，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朕~准旨！」成武皇對著眾家丁護院抱了抱拳，今天即便自己戰死，他覺得也值了。最起碼他得到了群臣的擁護，得到了百姓的認可。
城外，周延天看到戰鬥一直僵持，雙方的損傷都很嚴重。周延天一揮令旗，「投石車準備，對準成武昏君，全力擊殺！」
三十幾輛投石車從隊伍中推了出來，城牆之上靖王一看，當即下令，「來人，保護陛下退回城下。」
「不！朕不能走，朕就在這看著將士們擊潰敵軍。」成武皇把金槍一立，他這一喊，確實給守城將士提起了不少精神。
靖王咬了咬牙，他知道這時候成武皇一走，很可能讓軍卒失去信心。成武皇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
「好！奶奶的，咱們今天就和周老匹夫拼了。來人，布盾牌陣，保護皇上。」
靖王說完，兩隊將士立刻在成武皇和靖王身前布起了層層盾牌。衛展站在成武身邊，手裡拿著一把寬厚的利劍。
嗖嗖嗖~一陣石雨向成武皇飛來。巨大的石塊砸在盾牌之上，震得盾牌後面軍卒嘴角都流出了血跡，但沒有一個後退的。倒下一個立馬換上一個，保持盾牌陣的完整。
周延天再次揮動令旗，「各隊聽令，第一個衝進京城的小隊，人人賞賜良田千畝，隊長封萬戶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北方大軍的人也豁出去了。反正已經犯下謀反大罪，不如跟著周延天殺出一條血路，沒準還能混個開國將軍當當。
缺口處湧入的叛軍越來越多，楚雲左殺右突，漸漸支持不住。兵部尚書李洪拔出佩劍，「所有家丁護院聽著，生死在此一舉，跟在我後面~殺！」
李洪大喊了一聲，第一個衝向了被砸開的缺口處。他的後面，身穿各式各樣家丁裝扮的人，拿著各種各樣的兵器，瘋狂喊叫著跟了上去。
成武皇怒目圓睜，握著金槍的手都有點顫抖。面前的盾牌陣眼看也支持不住，城門內還有三排列好的騎兵，準備最後留著拚命用的。
「靖王弟，這裡交給你，朕要親自率軍出城迎戰。」
「不行！」靖王與衛展同時喊道。
「一國之君不可犯險。」衛展冷靜的說道。
「皇兄，再等等，對方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這樣的攻擊，大家拼的就是忍耐力。」靖王熬的烏黑的眼圈，冷靜的看著城下。
就在這時，只聽著遠處『轟隆隆~』幾聲炮響，一支隊伍出現在城上官兵的視線裡。
「父皇~是朱天降~咱們的救兵到了~！」三皇子站在高處大喊了一聲，鼓聲一停，三皇子玄樂對著城下作戰的將士們喊道~「大家聽著，咱們的大軍殺到，周延天完了~！」
三皇子這聲大喊，不亞於晴空打了一個霹靂，震的周延天大軍心都快碎了。但對城內將士，卻向打了一針雞血，嗷的一聲就來了精神。
成武皇身體一晃，靖王一把抓住了成武皇的胳膊，「是朱天降，哈哈~是朱天降！」靖王激動的滿臉通紅。
一輛帥車衝在最前面，帥車之上，飄著神豬旗標和帥字大旗。朱天降銀盔銀甲拉風的站在車上，看到前面列隊的周延天大軍，朱天降令旗一揮，~「天篷大軍聽令~范戎、秦偉、楊波、葛龍四隊，正面衝鋒！文叔和岳定山護住兩側，別讓他們跑了~給我殺！」
六支大軍越過了帥車，所有人都是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平舉著長槍衝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