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琉焰坊市 文 / 古柳
接下來，足足半個月，蘇寒與分二一面在趕製銀盾符，一面則在給陳卓雲灌輸他們所想到的的關於靈莊的點子。
畢竟，他們有再多點子也沒用，畢竟在接下來，將會在中山靈莊主事的人，是陳卓雲。
半個月後，點蒼坊市之外。
一艘二十丈的戰船停在坊市之外，一群人自坊市中走出，引得坊市之內，人人側目。
「銀蒼閣的人。」
「看來是又要有什麼大動作了。」
「蘇寒都回來一個月了，沒什麼大動作，我還真不信。」
「嘿嘿，擬目以待吧。」
出來的這群人大概有三十人，其中大部分，在半個月前還是銀蒼閣的人，但現在，卻已然屬於一個截然不同的組織，名為中山坊市。
蘇寒與陳卓雲走在隊伍中間，一路還在說著什麼，不過卻沒有分二與武陽的身影。武陽早在三日前就啟程前往大宋，開始著手銀蒼閣進駐大宋的前期事宜，而分二則留守點蒼坊市，同時策應蘇寒與武陽。
「蘇寒你現在去琉焰齋，真的不會有問題嗎？」陳卓雲還有一些擔心。
「哈哈哈，不必擔心我，陳梧元乃是有道修士，他既然說了再不會為程雲霞之事找我麻煩，自然就不再會。反而，若是我在琉焰齋出了什麼事，他陳梧元，乃至琉焰齋，才是顏面大損。」蘇寒笑著說道。
「哈哈哈。」陳卓雲也是笑了起來，「蘇寒，你可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哪一點嗎？」
「我長得比較帥？」蘇寒笑著說，靈莊一事，萬事俱備，他還是很開心的。
陳卓雲道：「便是你對人心，吃得如此之透。」
蘇寒搖搖頭，「其實人不都是一樣的，多想想自己，別人是怎麼樣。大抵也就能明白了。」
他們上了戰船，當眾人進入船艙，戰船輕輕一震，當即飛起。
戰船向著西南而去。
這艘戰船雖然只有二十丈，但卻以銀蒼命名，花費重金打造，速度極快，可以達到日行三萬里的速度，在戰船之中，算得上是飛毛腿。而戰船前後。各裝著一門小型仙炮。刻畫著厲害的雷火陣法。威力極大。這艘銀蒼號戰船，乃是銀蒼閣重要人物的座駕，在其之下，飲恨了不知道多少位金丹真人。
而且這次。事關重大，此刻在陳卓雲的身上，還帶著足足一千億的靈石，如此龐大的財富，一旦被人劫持，後果不堪設想。在蘇寒的四處奔走之下，點蒼之內有數位真人，此次都賞臉出馬，一道護送。
不過。畢竟是自家真人，對蘇寒而言，算是長輩，蘇寒也不敢過多差遣。在出了中山國地界之後，幾位點蒼的真人。便各自回返。
而在這之後，則由銀蒼閣的修士隊伍，提前趕到銀蒼號戰船所要經過的路線之上，偵查搜索，確定安全。
中途還的確有兩次，搜索的修士發現疑似黑煞教的修士隊伍，因而銀蒼號早早轉向，沿著別的地段前行。依托超高的速度，追擊之人，望塵莫及。
整個過程之中，蘇寒一直看著，楊愷此時是這艘戰船的指揮，看著他調度有序，而一應銀蒼閣弟子，也是整齊規劃，絕不慌亂，他不由大感欣慰。
楊愷本是銀蒼閣在陳國的分閣閣主，不過後來蘇寒見楊愷堅韌果毅，行事頗有風格，便將其留在身邊，並將其安排到了中山靈莊之內。
此時，他便全權負責其銀蒼號戰船的安全。
陳卓雲雖然是銀蒼閣的股東，但對銀蒼閣，其實卻不是很瞭解，此時看到，也是驚訝道：「蘇寒，你都不在，銀蒼閣竟可以變成這個樣子。我看就是點蒼的內門弟子，也沒這一船的人那麼精銳吧？」
蘇寒淡淡笑道：「都是武陽的功勞，銀蒼閣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沒。」
「那個蘇群呢？我聽說他似乎出力不小的？」陳卓雲好奇問道。
分一被柯巖帶走後，分二繼續扮演蘇群的角色，所以對於其他人而言，蘇群已然來到銀蒼閣十幾年了。
「他也有功勞，主要是出點子，真的決策，還是在武陽手中。」蘇寒道。
陳卓雲這時道：「不過說起來，你當初選擇武陽來管銀蒼閣，真是眼光獨到。」
蘇寒淡淡笑道：「你是說他的經營之才？」
「不，我是說此人靠得住。」陳卓雲笑著，「說起來，蘇寒你倒也別見怪，你不在的這些年，畢竟我有一些股本在銀蒼閣，每年也有大把的靈石進項。所以對銀蒼閣的股權，還有到了最後這銀蒼閣到底是誰的，還是多少有些關注的。」
「嗯？然後呢？」蘇寒道。
「然後我就發現，其實在這些年裡，武陽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將銀蒼閣的歸屬權變化，或者至少，為他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但是他卻並沒有，所以我當時就感慨，蘇寒你看人真的很準。」
蘇寒聞言，卻是笑了起來，搖搖頭。
陳卓雲大訝，「蘇寒你笑什麼？」
「我是笑啊，我其實和你看武陽的角度完全不同。」蘇寒道。
陳卓雲好奇道，「那你是怎麼看的？」
「其實或許是因為你原本沒有去開一個鋪子，所以理解不了武陽。」蘇寒道，「銀蒼閣裡，武陽也是有股本的，以他的資質和修行速度，這些靈石絕對足夠一百個他揮霍了。所以靈石再多，對他便沒了意義。不過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一點卻在於，對武陽來說，在修道方面，他可能終其一生，也就是金丹了。但是在這個方面，銀蒼閣上，他卻有機會超越大部分的人。而這也是他的夢想，便是將銀蒼閣做到整個東土。所以銀蒼閣是誰的對他來講不重要，是誰做的，誰會阻擋他的路，才重要。」
聽著蘇寒的話，陳卓雲不由笑道，「誰會阻擋他的路？若是你阻擋了他的路了呢？」
蘇寒想了想，聳聳肩道：「只怕我們就要反目成為仇人了。但是這一點。永遠也不會發生，我們追求的東西沒有衝突。」
「雖然對你看人感到很佩服。」陳卓雲搖搖頭，「但是有一點，我一直篤定不疑。」
蘇寒奇怪看著陳卓雲，等著他的下文。
陳卓雲道：「便是堅定什麼會永遠不變，往往非常危險。」
七日後，戰船抵達琉焰齋。
琉焰齋，地處燕國北方偏西，門派在一片方圓三千里的大湖之中，大湖名為鄱陽湖。
據說在琉焰齋立派之前。鄱陽湖一望無際。三千里水域。連一片島礁也沒有，湖水雖深，但清澈無比，十丈以上的水底。都清澈可見。
此地濃郁的靈氣，引得琉焰齋來建立門派，建立門派，必須得有地方可以建立山門，於是一座座大山，被不遠萬里搬到了這裡。一座座高足有百千丈的大山插入湖泊之內，逐漸化為一面面幕牆，將鄱陽湖分割地七零八落。
再然後，守山大陣被建立起來。隨後三千里水域之中，除了外圍的數百里，中央地帶，終年為雲霧繚繞。
琉焰坊市，就在這雲霧之中。
銀蒼號在湖邊的空中便被琉焰齋弟子攔下。楊愷上前交涉，那弟子當即放行。
當初蘇寒出海之時，琉焰齋便是八派第一，只是後來黑煞教的事情，帶給琉焰齋頗多阻撓，令其沒有快速擴張成功。不過這些年，琉焰齋改變打法，穩紮穩打，底蘊卻變得日漸豐厚，讓人逐漸有些看不透。
如今的琉焰齋，依舊是八派第一，而且實力，似乎還日漸將七派甩開地越來越遠。
在八派之中，琉焰齋與大宋國那邊往來最為密切，與那邊的無論門派還是商舖，都頗多往來，因此十分富足。琉焰坊市，在龐大的商流之下，也自然而然，當之無愧四國最大坊市，坊市規模過五萬人，足有四五千家鋪子。四國之內最大的靈莊四國靈莊總部，也在這裡。
戰船在一個島嶼上停了下來，島嶼周圍有八座大山圍攏，暗合八卦，想來應該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陣法，守護著這座方圓足有百里的島嶼。
「我們這是公然來叫板了。」陳卓雲哈哈輕笑著，走下戰船。
一早就已然說好，陳卓雲為中山靈莊莊主，主導此次事情。蘇寒名氣太大，為了低調行事，此時反而不宜太過張揚，所以他早服了易形丹，略微後退一步，跟著陳卓雲。
「算不上叫板，關鍵人家根本瞧不上你。」蘇寒回頭看了眼身周的銀蒼號。
琉焰坊市既為四國第一坊市，其人流量自然頗為巨大。在他們下船時，周圍陸陸續續足足有數百人到來，數百人離開。
這些人中，眼光毒辣的並不少，看到銀蒼號，便俱是覺得眼前一亮。
「哪裡來的戰船，看起來好不一般。」
「這一艘船，造價起碼得過十億了吧。」
「只怕不止，只怕三十億都有了，師兄你沒考慮速度。」
「速度能有多少？」
「依我看，一萬五是最少的，這就三十億了，若是能有三萬，起碼五十億。」
「卻不知是哪家掌門的座駕。」
「這戰船我見過，是點蒼銀蒼閣的。」有人這時說道。
「銀蒼閣？倒似乎是聽過。」
「賣法器與符菉的，其中一種銀盾符倒是有趣，只不過人家還不肯賣。前次給犬子買了幾枚，他還挺喜歡，想要多買時，人家卻說只能賣那麼多，嘿嘿，你說天底下哪裡有這樣做生意的。」
「你說天底下哪裡有這樣做生意的，但人家現在偏偏做成了築基煉氣層次排第一的大鋪子，一百多家鋪子呢，每年只怕進項過千億靈石了。」
「哪裡這點，我一個表侄在銀蒼閣，不過是在齊國，他那個鋪子，去年一年就有七八十億，據說還算是百十間鋪子裡面，排名靠後的。」
「那豈不得過萬億？」
「嘿嘿，你看看這座駕，就知道了。」
蘇寒陳卓雲聽著這些，走入了琉焰坊市。
琉焰坊市也有一家銀蒼閣。而且規模頗大，僅次於點蒼坊市的銀蒼閣。
早有人來迎接，不過換下了銀蒼閣的服飾，道：「鋪子已經找好了，開靈莊的事，也已然給琉焰齋報備過，現在就差繳納保證靈石了。」
靈莊此事，不同於開舖子，比如法器鋪子，交錢拿貨。不會有太多問題。但是靈莊不同。人家將靈石放在你這裡。若是你到期還不了，拿不出靈石，或者做著做著跑掉了，那麼存靈石的人的利益就沒了保障。
而保證靈石的用途。就是作為安全資金，雖然屬於靈莊的，卻要放在琉焰齋這裡，假如靈莊倒閉，這筆靈石就會拿來賠償儲戶的損失。而在另一面，儲戶一般也會根據保證金的規模，以及這個保存保證靈石的組織的信譽，來選擇是否相信這個靈莊。也就是說，保證靈石交的多。對新開的靈莊也是有好處的，起碼讓人能夠信任。
至於保證靈石繳納的對象，可以是琉焰齋，也可以是別的門派，甚至是一個不知名的門派。但倘若隨便選個小門派作為繳納保證金的對象，那麼你固然可以把靈莊開起來，但有沒有人信任你，會不會來你這裡存儲靈石，卻是兩說的事。
以四國範圍而言，琉焰齋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好，帶我們去交保證靈石。」陳卓雲道。
那人點頭，當即在前面領路。
前面已然說了，琉焰坊市是四國最大的坊市，四國之內的數百家靈莊，都在琉焰齋有分莊，本土坊市更是有三分之二強，都是向琉焰齋繳納的保證靈石。
他們很快4到了坊市中央，在一棟隸屬琉焰齋的閣樓裡，他們見到了琉焰齋負責靈莊的執事。
「貧道閆信，你們要開的坊市叫什麼？」
陳卓雲道：「中山坊市。」
「這個名字已經有了，你們確定要叫這個嗎？」
「確定。」陳卓雲道，「只要這邊不給我們搞混就好。」
「好。」閆信道，「保證靈石打算交多少？一般而言，靈莊的話，保證靈石不得少於十億。」
「七百億。」陳卓雲淡淡道。
「七百億？」這算是相當大的數目了，閆信看了陳卓雲一眼，提醒道：「你們打算初期開幾家莊子？」
「一家。」陳卓雲道。
「一家的話，用不了這麼多，這個只是作為保證金，靈莊初開，人恐怕不會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多，七百億雖然算個不錯的噱頭，但是得不償失。」
頓了頓，他繼續好心提醒道：「在我們這裡開的靈莊，保證靈石交的第十多的，才五百億，你們七百億一交，就變成第十了。」
「多謝道長好意，不過我們已經決定了。」陳卓雲微微笑著說。
閆信見再多說也無用，便開始做玉簡，這閆信可是金丹真人，一開始蘇寒還奇怪，為何在這裡都會安排一位金丹真人。但是現在才明白，只怕就是為了這玉簡，因為玉簡的製作相當複雜，並且玉簡之內，原本就有門道，只怕很難仿製偽造。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玉簡才被做好，閆信將玉簡交給陳卓雲，說道：「假如靈莊關門了，在將外面欠的靈石賠付清楚之後，玉簡拿來，這靈石你們就可以拿回去。不過每年，我們要抽取萬分之一的靈石，作為佣金。假如你們靈莊開到了五千年，就要續交保證靈石，不然我們就將拒絕為你們保管保證靈石，會將剩下的一半靈石還給你們，並且收回玉簡。
以琉焰齋在靈莊中的地位，信譽是最為看重的。
陳卓雲點頭，隨後與蘇寒一道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閆信問道：「你們要買靈礦嗎？」
陳卓雲頓住，看到蘇寒已經走了出去，回頭道：「不好意思，暫且還不需要靈礦。」
「不需要靈礦？」閆信好奇道，「開靈莊怎麼可能不要靈礦呢？沒有靈礦的話，你們繳再多的保證靈石，都難以做大做強的？」
「多謝真人的好意。」陳卓雲道，「但是過段時間，你就會明白了，假如真人會關注我們的話。」
閆信一臉茫然，隨即笑著搖搖頭，似乎覺得這些人一點都不懂靈莊，也不知是哪個大門派的子弟，出來揮霍靈石。
陳卓雲走了出去。
出去之後，陳卓雲道：「真的不用靈礦嗎？一個小點的靈礦也就百億靈石左右，回報起碼三倍。」
「暫時不用。」蘇寒道，「剩下的三百億，留一百億靈莊用，剩下的兩百億，先建一個好一點的靈石作坊，然後開始做債鈷。」
「好，我去安排人。」陳卓雲道。
蘇寒笑道：「那麼我四下看看，這還是第一次來琉焰齋。」
「好。」
陳卓雲當即去了，此時他們帶來的三十多人，也各自散開，靈莊草創，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別的不說，光是與銀蒼閣做出有效的契約，讓人相信債鈷的真實性，就是個比較複雜與困難的事情。畢竟債鈷這東西，從前可是從未有人做過的。
蘇寒則四處走著，看著這邊的鋪子，還去了一些靈莊看了看，包括四國靈莊。
就在這個時候，他戴在右手大拇指多年的戒指，卻忽然傳出聖音道尊的聲音，「這個叫琉焰齋的門派，卻似乎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