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 展望與渴望！ 文 / 古柳
蘇寒走出道營之外，陽光略微有些刺眼，他微微瞇著眼睛，看著那邊戰船的方向，轟響聲已然漸漸消失，似乎已然將對手解決。而孤隱那邊，此刻傳來一聲轟響，隨後爭鬥的聲音也逐漸變小，一群身形向著這邊飛來。
戰船之上，也有數道遁光，飛了過來。
不一會兒，孤隱與顧同朝，皆是帶著人來到這邊。
顧同朝向著道營裡面看了一眼，卻沒問王堅是否已死。
孤隱卻笑道：「好生神奇。」
蘇寒道：「此間事了，回去吧。」
「好。」
眾人雖然對蘇寒如何辦到這一點，感覺十分好奇，可他們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問有些事情不能問。
雲蒼盟派人下來打掃戰場，又有人留下，駕馭戰船去追殺一些依然逗留附近的明元門修士。而顧同朝則駕著小舟，帶著蘇寒梁鶯鶯還有孤隱，回到山門。
陳卓雲早已在外等候，滿面笑意。
「竟然比我想像中回來的還要快。」陳卓雲慨然道。
蘇寒道：「明元門一解決，這邊起碼可以安定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一兩年應當是毫無問題的。」陳卓雲道，「最近陰皇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但看樣子，是無暇他顧的。」
「那我們走吧？」蘇寒淡淡道。
「啊？這麼快？」顧同朝驚訝道。
「事情有點急，我打算在銀蒼閣進駐大宋之前，就先將靈莊前期的事情定下來，這樣才可以作為銀蒼閣的依托。」蘇寒道，「有的忙呢。」
陳卓雲點點頭，「也好。」他看向了顧同朝。
顧同朝略微猶豫片刻，旋即道：「也好。就此別過吧。」
「嗯。」陳卓雲點點頭，「我走了。」
梁鶯鶯這時走到蘇寒旁邊，拉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道：「蘇寒，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你？」蘇寒想了想。「在這裡呆得無聊？」
「有一點點。」梁鶯鶯道。
蘇寒點頭，「也好，跟我一起走吧，但你先給同朝說一下。」
「說過了。」梁鶯鶯道，看著顧同朝。
顧同朝苦笑了一下，朝著蘇寒點點頭。
蘇寒便也點頭道：「那好，你先跟著我。回去之後再給你安排事情做。」
梁鶯鶯歡喜地點頭。
孤隱這時對顧同朝道：「顧盟主，此間暫時應當無礙，貧道有事，要與蘇寒一道走一趟。」
「哦？」顧同朝奇怪地看著孤隱。有些好奇道：「卻不知是什麼事情？」
「貧道有件事，想要請蘇寒幫忙，至於具體什麼，卻不好多說。」孤隱淡淡道。
顧同朝了然道：「是同朝冒昧了。」
蘇寒這個時候已然放出一艘小舟，陳卓雲、梁鶯鶯當先上去。孤隱對顧同朝道：「等事情結束。應當就會回來的，如若不然，應當就會有別的真人到這邊來。」
顧同朝點頭道：「我知道的，真人一路走好。」
孤隱點頭，到飛舟上去。
蘇寒這時來到顧同朝旁邊。「不好意思，將你的人都帶走了。」
顧同朝卻是笑道：「說的哪裡的話，不也是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的，若是沒你，雲蒼盟這次只怕要傷筋動骨的。」
「應該的。」蘇寒哈哈輕笑著，拍了拍顧同朝的肩膀，「就此別過吧。」
「嗯，就此別過。」顧同朝道，「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蘇寒說著，也上了飛舟，駕著小舟飛起。
雲蒼盟漸漸被拋在身後。
飛舟之上，眾人一時無語。
過了半晌，蘇寒才道：「十幾年來，看來變化最大的，還是同朝。」
梁鶯鶯在一邊點點頭，就這般拋下顧同朝，她心裡其實並不是很開心，但留在雲蒼盟，她明顯很不習慣。
陳卓雲道：「越是天真爛漫之人，執掌權柄起來，就越是難以堅守自我。」
頓了頓，他道：「況且，以同朝原本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執掌偌大的雲蒼盟。」
蘇寒笑著看著陳卓雲，「所以我絕不擔心卓雲你，你本來就壞，就算掌了權，也不會更壞到哪裡去。」
梁鶯鶯噗嗤一笑。
陳卓雲卻撇撇嘴，「同朝現在算是不錯了，起碼本心還是未變，但未達目的，往往有些急功近利了一些。」
說話間，他還看了眼梁鶯鶯。
「不說了。」蘇寒道，「咱們多年未見，聊些開心的事情。」
三人隨即嘻嘻哈哈，聊著一些這些年的事情，孤隱則佇立一邊，笑著看著。
七日之後，他們回到點蒼。
蘇寒去雲蒼盟找陳卓雲的時候，分一與武陽也沒閒著，已然開始在籌備建立靈莊的事情。靈莊的名字，最終確定為中山靈莊，即以中山國命名。
人員自然從銀蒼閣抽調，雖然對於靈莊，銀蒼閣的人大多也不熟悉，不過一切草創，也只能這樣。武陽為此還特地去了四國靈莊，請來裡面一些名頭不小的人，與這些銀蒼閣——現在應該叫做中山靈莊的人，教授關於靈莊的各項知識。
蘇寒離去短短半個月，這邊中山靈莊的人員架構，已然初具雛形。
蘇寒一回來，武陽便送來一個乾坤袋，對蘇寒道：「一千億靈石，都在這裡了。」
蘇寒將乾坤袋接過，隨手就遞給旁邊的陳卓雲，「吶，以後這些靈石，可都是你的了。」
陳卓雲稍微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拿過乾坤袋，不過卻覺得沉甸甸的。
「萬一給折騰沒了怎麼辦？」陳卓雲道，他雖一直自以為智計過人，但這畢竟是他從未涉足的領域，所以他心裡，其實也有些沒底。
蘇寒道：「不怕，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先將一些基礎的東西交給你。卓雲。知道嗎，我之所以想到你，就是覺得。在這上面，你的天賦會是我們所有人之間最強的。」
「那我盡量試試。」
「嗯。」蘇寒帶著陳卓雲到了點蒼坊市。路上又問武陽，「進駐大宋國的事情開始沒有？」
「沒有。」武陽道，「靈莊這邊的事情，還不知何時能夠定下來。」
頓了頓，他笑道：「這可比開個鋪子賣東西難多了。」
蘇寒這個時候取出一個乾坤袋，「這段時間煉製的銀盾符。」
假如要進駐大宋，按照原本的計劃來講。那麼銀盾符或許將是到時候幫助銀蒼閣穩住陣腳的重要法寶，所以現在，蘇寒與分二早就在沒日沒夜煉製銀盾符，籌備著可能到來的對銀盾符的龐大需求。
武陽接了過去。這時道：「蘇寒，我在想，以大宋國的修士水平，區區銀盾符，只怕還未必有用。畢竟那樣地大物博的地方，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你有什麼想法？」蘇寒看著武陽道。
武陽道：「我在想，若是實在不行，蘇寒你可否試一下破罡雷符？」
蘇寒微微皺眉，思索起來。
「破罡雷符……」
他當初之所以沒有將破罡雷符在銀蒼閣鋪開。一方面是因為破罡雷符威力太大，有了這個，築基修士，甚至是稍微弱一些的金丹真人，其護體罡氣可能會變得形如擺設。也許有了破罡雷符，區區築基一層的修士，便可以擊殺金丹真人，這樣一來，倘若將破罡雷符公開售賣，又被敵對勢力得去，那麼不光蘇寒自己，與蘇寒有關的人，就會變得危險起來。
畢竟，他可不想在以後，聽到顧同朝或者陳卓雲什麼的，被人借助破罡雷符擊殺，那實在是太大的諷刺。
因而蘇寒搖搖頭道：「不行，破罡雷符太危險，只能在我們自己人之間流動。」
「也好。」武陽道，「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他們到了點蒼坊市的銀蒼閣，蘇寒道：「卓雲，我們好好來聊聊這個東西。」
「怎麼說？」陳卓雲道。
蘇寒帶著陳卓雲來到一間屋子，分二正在這裡，和幾個未來將是中山靈莊的修士口述中山靈莊在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蘇寒示意陳卓雲與他站在旁邊，聽分二在講什麼。
「如今而言，無論四國還是大宋，靈莊所做的基本只有一件事，就是將散戶的靈石收起來，給利息，再以更高的利息將靈石借出去。一般而言，借的都是坊市的鋪子，或者門派。比如四國這樣的地方，其實並不是很安定，哪天哪個修士說不定就會橫死，所以一般很少借給個人。而這個模式，千萬年流傳，一直固定如此。」
陸陸續續有人過來，搬了椅子坐下，聽著分二講。
陳卓雲低聲問蘇寒：「這個人是誰？我一直想問的。」
「我的一位朋友，來歷應該給你們說過的。」蘇寒道。
「我不知道。」陳卓雲道，「我只覺得，他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雖然打交道不多。」
蘇寒微微一笑，「想多了吧。」
陳卓雲看了蘇寒一眼，沒再多說。
分二接著道：「但是我們若是這樣中規中矩做靈莊，只怕很難做大做強，如今各地的靈莊，都是有著很多年的底蘊。中山靈莊草創，人家也不大信任我們，就算來我們這裡，說不得還會想欺負一下我們。這樣肯定是不行的，我們的目標，是迅速做大，就像銀蒼閣一樣。銀蒼閣在十三年的時間裡，規模擴大了一百多倍，我希望靈莊也能以這樣的速度擴張。」
「人員問題應該首先就會不足吧？」陳卓雲低聲問蘇寒。
蘇寒笑笑道：「從銀蒼閣一開始建立，我們就被人的難題困擾，所以我們後來便極為注重培養相關弟子，如今這方面，是有一個很大的弟子儲備的，而且中山靈莊一開始做，這些儲備弟子，也會很快轉到這一邊來。」
分二接著道：「很多人雖然已然跟著四國靈莊的人們學了一段時間的靈莊運作，但是呢，對我們中山靈莊究竟是幹什麼的，卻還不是很清楚。那麼今天我就在這裡仔細講一下。」
「最基本的，我們自然也是要做的，吸納儲蓄的靈石。然後將靈石借貸出去。」分二道，「但光靠這個。沒辦法將中山靈莊快速做大。」
說話間，他伸出右手食指，「第一，我們的初步目標，是坐到四國第一。」
在座有人這個時候聽到，不由得問道：「若是我們做了四國第一，置四國靈莊於何地呢？」
「暫且不用去管。等我們到了那個地步，會有解決的辦法。不過，其實說一點也是可以的，那個時候我們將會有我即將要說的這個方面的。懂得如何運作如何去將利益最大化的人。而這是別的靈莊所欠缺的，這樣一來，別的靈莊即便眼饞，在這方面卻也沒辦法與我們爭。而此時，我們可以適時跑出橄欖枝。與一些靈莊，當然，還有這些靈莊背後的門派合作，比如讓他們入股，與他們分紅。這樣一來。在中短期，我們是不必擔心本土靈莊的仇視的。」
「那麼長期呢？若是這樣做的好，長期來講，他們必然也會選擇自己做，那個時候，若是我們做得太好，擠佔了對方的財路，那麼對方豈不是要對付我們的？」
「這個，暫且不用管。」分二道，卻沒有再多說。
陳卓雲看了眼分二，又去看蘇寒，不由得暗暗心驚。
蘇寒在這件事上，野心不小，只怕這個名叫蘇群的人，其「暫且不用擔心」背後的潛台詞，就是到了時候，是根本不用擔心吧。
分二道：「好，關於我們將做的事情，我大概講一下。是這樣，中山靈莊一成立，我們便要出一種名為債鈷的東西，對，債鈷，這就是中山靈莊在接下來的兩三年的時間裡，主要做的東西。第一次，先做銀蒼閣的債鈷，就是幫助銀蒼閣借錢。第一期，我們已然想好，先做一百億靈石的債鈷，一枚債鈷一百萬靈石，相當於一枚銀鈷。債鈷的利息，是一萬分之三百，這個回報比起四國靈莊高了足足六倍，一年下來，一枚債鈷就是三萬的回報，還算是很多的。」
「三百的話，會不會太多了？這樣一百億一年光是利息就要三億。」
分二道：「但是銀蒼閣這邊的收益絕對不止三億。」
「當然，這個還是很初步的，這個東西做成功之後，才是真正開始發力的時候。畢竟銀蒼閣只不過是幫助我們打開局面。」分二道，「這之後，幫助其他商舖做債鈷，就會很複雜，但現在還沒開始，暫且不說這個，光是前面說的這些，上手已然很複雜了，畢竟說和做還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致的東西講完，隨後便是發問的時間，分二都會一一作出解答，頗為用心。
陳卓雲原本在蘇寒去見他的時候，對靈莊的事情在內心裡，已然有了一個大概的框架，現在聽了這些，也愈發有了清晰的認知。
「一開始的話，好像的確挺簡單的。」陳卓雲對蘇寒道。
蘇寒點點頭，「不過稍微玩了一點花樣兒而已，這個最開始就是蘇群想出來的。但他一想出來，我們卻頓時覺得，眼前似乎打開了一扇大門，想到原來還可以這樣做。有了這個想法，思路被打開，各種想法也就紛沓而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對十年後二十年後要做的事，都有了一個初步的規劃。」
「哦？」陳卓雲饒有興致道，「這個你倒是從未給我說過的。」
蘇寒想了想，道：「你看啊，比如說，現在各個區域使用的靈石，實質上是不一樣的。比如我們使用的是黑靈，而在旁邊的齊國使用的就是青靈。青靈與黑靈的兌換是多少？三比二。因為兩種靈石的靈力相比差不多是這個樣子，沒問題是吧，但現在有個問題，就是物價，我們在那邊有坊市的，一件七品下的飛劍，在那邊賣三萬青靈，按理說在這邊應該賣兩萬黑靈對吧？實則不然，說明什麼？說明兌換的比率有偏差。」
陳卓雲有些迷惑地看著蘇寒，還沒明白蘇寒在講什麼。
分二這時走了過來，說道：「兌換的比率，我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兌率。雖然各地的靈莊都會做不同國家的靈石交換，但從沒將其擺到檯面來做——就是你來了，我依照靈力比例給你換。但這樣就有漏洞，我們假若先換了甲靈石去掃貨，再賣到乙國得到乙靈石，再去甲國換甲靈石掃貨，再換乙靈石。不要小看這點區區差價，若是以幾十億上百億來看，規模還是很大的。所以這樣就導致了什麼？不規則，混亂。」
陳卓雲此時眼睛卻亮了起來，「你們要制定規則？」
「不是你們，是我們。」蘇寒道。
分二點頭，「正是如此，制定規則，等到我們做得足夠大，才能插手到這一領域，根據物價比率來做這個兌率，但因為各種東西價格都不一樣，必然還有偏差。但是具體哪種有偏差，決定權就在我們手裡。這其中，便又有了無數的可能性。」
陳卓雲想像到那種情況，已然忍不住激動起來，「那，那實在是。」
「是不是想一想就覺得熱血沸騰？」分二淡淡笑道，「但那距離現在還稍微有些遙遠，別去想了，還是先將靈莊建立起來再說。」
蘇寒亦是道：「他這說的，還只是我們那麼多點子裡的其中一個，而且我相信，一旦熟悉了這個體制，你也會不斷有鬼點子冒出來的，這才是我讓你來做靈莊莊主的原因。」
若說之前陳卓雲來到這裡，一半是賣蘇寒的面子，一半是有些好奇的話，那麼現在，他的內心中只有一種情緒，便是無比地渴望。
他渴望將這個注定會成為傳奇的靈莊，親手締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