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六十章 山西千戶 文 / 生猛大章魚
見嚴鴻不動聲色,桃松寨又道:「欽差大老爺,你若方便,便求你把我也討了去吧。我隨你回北京也好,另外到中原找個地方安頓也好。不要什麼名分,只要你時時來和我相聚,我便知足。」
嚴鴻心中暗道,你這番女倒也有趣。當初在辛愛的帳中,和侍衛長通鑒。等逃到山西來,跟了楊順現在又想攀我這高枝。你老人家倒真是想得通泰,換男人如換鞋啊。
桃松寨見嚴鴻沉吟,又要緊道:「嚴大欽差,楊順當日騙我身體時,還曾與我講,他這幾年總督宣大,掙下了百萬的傢俬。便是扣除些水頭,我想六、七十萬總是有的。在山西,他還有大片的良田,年年收著租子。大同城裡開著鋪面,每年開邊市,那榷稅就不知道收了多少。你便狠狠敲他一記竹槓,弄個三五十萬也好,順便把我討到你房裡。」
嚴鴻想,越來越有趣了。妹子啊,當初你從蒙古逃出來,生死懸於一線,全賴楊順收容,才保住殘喘性命。沒想到反過臉來,就把楊順給賣了,這楊軍門冤啊。他將計就計,又道:「你還知道楊順些什麼事,都說與我聽。不然,這竹槓不好敲法。」
桃松寨方才與嚴鴻一番相會,已讓她食髓知味。自己生平所遇男子中,相貌本事都如此了得的,可是僅此一家,再無分號。更加上這人出身豪門,又極年少。人向來都是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原本她做楊順的姬妾,覺得有吃有喝。穿金戴銀。也就算不錯。可今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覺得再回到楊順身邊,簡直是人間第一等的刑罰,一刻也忍不下去。她只當這欽差一心要尋楊順的問題,急忙搜肚刮腸,想了半天後,說道:「楊帥為人十分暴虐,動輒打罵士卒,只對自己的標營格外恩厚。當初我陪他在簽押房裡廝混。有個小校進來送公,只因多看我兩眼,就被他活活打死。別的,實在沒有了。我在他房中也不過是個陪寢的。」
嚴鴻又道:「這楊順打仗的本事如何?」
桃松寨道:「這個我不知。但在塞外時候,倒是聽辛愛說,楊順是個草包,打我們打不贏,有時候還要向我們討好。他手下有幾個將軍卻厲害。但一群狼領頭的是個老肥羊,也就沒什麼可怕了。」
嚴鴻聽桃松寨這般說,與自己原先判斷倒也相似。便敷衍道:「不錯不錯,你說這些東西確實有用。你也有心了。等我回京時。定要向楊叔父開口討要你,讓你隨我回京,抬舉你個姨娘身價。」
桃松寨不知是計,還當對方真的應了。歡喜道:「若果真如此,那可要感謝長生天的庇佑,我們敲他一筆銀子,回到京師,我就安心做你的女人,絕不惹你生氣。」
嚴鴻心道:你做辛愛的女人,都敢去偷漢子,還敢私逃,我如何敢收用你?大家露水姻緣,你自己拎不清,那就不要怪我。先讓你做幾天美夢吧。
嚴鴻提起褲子,出了大廳。剛走兩步,楊順、閻儒迎了過來,楊順問道:「賢侄,那桃松寨侍奉的可還滿意?」
嚴鴻點頭道:「果然是人間難得的極品,其中妙處,難以言表。這一趟山西總算是沒有白來,叔父如此厚賜,小侄是實在的愧不敢當。這一遭您放心,咱們一家人,一切好商量。」
楊順哈哈笑道:「賢侄快人快語,果然是個爽利人。我曉得,你那幾個姬妾是有醋勁的,所以我也不把她送你行轅了。賢侄回頭若是想要會會這桃松寨,就來我後宅,你們只管相會,老夫自會給你們開方便之門,保證不讓你那些姬妾察覺就是。」
要知桃松寨地位低賤,這種女人送來送去,招待客人,本就是十分正常,也談不到綠不綠頭巾。當初夏紫蘇的母親穿雲燕,受那大婦欺凌,也要被弄去待客,若非是拚死抵抗,就差點淪落到這個地步。嚴鴻心中冷笑,空中自然稱謝,由梁如飛等人保著,回轉了自己的行轅。但見外面已經是錦衣林立,本地的百戶所錦衣也全都調動起來,加上嚴鴻自己的隨從錦衣,數百人把個公館護的周全,任誰也休想闖入。
等進了二門,奚童上前道:「大公子,本地楊大業楊千戶求見。」嚴鴻見這少年童子,一向便是冷冷的面如表情。甚至前兩日嚴鴻把張青硯的藥方與吐納之法抄給他時,奚童雖然拜謝,面上也並無多少喜色。嚴府之中,倒是第一個令嚴鴻捉摸不透之人。只是嚴鴻知他既然忠於寶蟾姐,至少不會對自己不利。只尋思著等這次回了京城,尋個時機細細問他到底有何隱情。
嚴鴻聽楊大業來了,忙道:「領我前去。」
在山西地面上,看這架勢,楊順已經經營得滴水不漏,那麼他唯一有可能聽到不同說法的地方,大約就是錦衣千戶楊大業了。當然,不是說與大家說的相反的,就一定是真話。楊大業與楊順有仇,故意誣告也是有的。但偏聽則暗,兼聽則明,多從各方面瞭解信息,總歸是不錯的。尤其從今天的種種跡象看,嚴鴻總覺得楊順經營下的山西,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繁榮。那麼且看這在錦衣衛體系內部告楊順狀的錦衣千戶,又有什麼話說?
等來到客房,楊大業已經等著,見了嚴鴻,要緊起來下跪見了禮,彼此落座。嚴鴻道:「楊千戶坐鎮大同,統率山西的兒郎們,也著實辛苦。」
楊大業今年四十開外,生的項短脖粗,身材矮壯,五官普通,無甚過人處。聽嚴鴻誇獎,急忙道:「小將食君祿,報君恩,理所當然,萬不敢當長官繆贊。只是今日酒席之間,我不便多口,特來館驛,求見長官。」
他此時離近了發現,嚴鴻滿面紅光,精神飽滿,身上還能聞到點女人的香氣,那香味特殊,他卻只在楊順身上聞到過。暗想:莫非楊順用了美人計,將那妖女桃松寨交給欽差收用?若是如此,這官司不但打不贏,怕是連我自己也要搭進去。
本來,此次聽說欽差派的是嚴鴻,楊大業已經對扳倒楊順之事絕望了。他不指望嚴家子孫會收拾掉嚴家走卒。但是後來再一想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
,山東那事就是這個嚴鴻收拾了山東巡撫劉才,劉才可也是嚴嵩的乾兒子。再則他聽同僚說,這嚴鴻為人與眾不同,極為看重本衛同僚的情分,倒是個可以信任的。若想搬倒楊順,這是唯一的機會。
楊大業雖然在楊順積威之下,不敢公開相強,但是兩人之間的不睦,也算不上什麼秘密。如果楊順不倒,早晚有一天,他楊大業都要倒霉。再者,站在錦衣衛的立場上,雖則邊防事不關己,他也多少有那麼一點國家存亡的憂患意識,覺得楊順這種搞法太過不像話。因此,得知嚴鴻欽差入駐行轅,那立刻就前來相見,可以說他是走投無路,只得行此一擊。
但是楊大業滿懷信心而來,卻發掘欽差多半已經與楊順做了同靴兄弟,未免又有點含糊。萬一這欽差念著枕頭風,反手給自己捅上一刀,到時候不但世襲官職保不住,怕是連性命都要危險。這邊關之地,終究是比內地衛所危險的多,做人做事,也總要仔細一二。
嚴鴻看楊大業欲言又止,模樣古怪,正自詫異。忽然想到一事,旋即恍然。桃松寨生來體帶異香,與她廝混了一場,身上沾了些脂粉氣息,倒也尋常。(……)
據說給請網打滿分的還有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