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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 罪狀真假 文 / 生猛大章魚

    楊順又勸了幾句,見實在勸不動,也只好作罷。聽嚴鴻問起馬芳,楊順哼了一聲道:「那老革恁的無禮!明明聽說賢侄將到,不來親迎欽差,卻帶了些兵馬前往馬蓮堡,說是什麼整修城牆。老夫原本也曾撥夫派丁,休整邊牆。再說現在秋防已過,蒙古韃子就算入寇多半也是大半年以後的事兒,哪用的著他一個副總兵這會兒親往?分明就是看不起賢侄,有意不來朝見。只是他與三原王家關係甚厚,老夫雖是總督宣大,但也要結好巨室,不得不給他些面皮。等這一遭招他回來,定要狠狠教訓一通。」

    嚴鴻聞聽,知道馬芳倒也不是無根之水,依靠的居然是山西晉商名門,三原王家。這家人在揚州有打過交道的,倒算是個關係。當下他也不追究,只打個哈哈過去,心裡則想著,有機會也要見馬芳一見。

    楊順此時吩咐酒席擺下,桌椅重新調擺,自有侍從將酒菜流水價端送上來。楊順在這西北之地,最好享受,所用的廚子本領了得,食材更是豐富。休說那塞上牛羊,雲中雁鵝,大河鯉魚,便是熊掌虎筋,鮑魚海參這等山珍海味,也是儘管鋪陳。

    眾武也自紛紛勸酒,大家順情說好話,高帽子一頂接一頂,將楊順誇成蓋世無雙的名將能臣,便是開國的中山王徐達、本朝太師毛伯溫也多有不及。楊順聽了恭維,不住大笑,又對嚴鴻道:「侄兒好福氣。聞聽此次大婚。不但娶了陸大都督的獨生愛女。便是次輔徐閣老,也巴巴的想把孫女嫁給賢侄。有天家洪恩,義父庇護,賢侄你才是貴人啊。」

    嚴鴻笑道:「不敢。若非叔父在此鎮守,哪有小侄今日逍遙。若是邊關戰火不息,小侄可是連來都不敢來。我敬叔父一杯。」

    這頓酒吃的比起在代王府吃的還要暢快,只是沒有絲竹管弦,也無粉頭陪酒。等到酒席散去。武告辭,楊順把嚴鴻留下,叔侄之間,多半要論些私密。方才飲酒時,那位師爺閻儒一直陪坐,而且是居於首席。以他秀才之身,卻可居首席,與一眾大吏共飲,可見楊順對其器重程度。此時商議私密,他也在一旁侍侯。

    見嚴鴻看他。楊順笑道:「侄兒無妨,這是咱自己人。我有什麼事,全不瞞他。這些年上下打點,錢糧往來,乃至兵戈參謀,多虧了閻朋友幫襯,與我雖是二姓,卻屬一家。」

    閻儒忙道:「東翁繆贊。我既是您的幕友,自當為您效力,這也是我應盡之責。您這麼說,倒把學生活活愧煞。」他又對嚴鴻道:「大公子此來,聽說是京師裡有些不相干的人上本彈劾東翁,天家才派您下來查驗一番,不知學生所說是也不是。」

    嚴鴻知道,這事瞞也瞞不住。閻儒在嘉靖三十五年臘月裡來京師送禮,與自己是見過面的,當時嚴世藩便說此人必是楊順心腹。後來嘉靖三十六年楊順再派人送禮,卻沒讓他來。既然閻儒開口,嚴鴻便點頭道:「閻朋友說的不錯。正是因為有些人上本參劾,我這才走上一遭。」

    閻儒道:「這便無妨了。想天家既知大帥是元翁螟蛉,又肯派您來主辦此事,不設副使左右掣肘,可見從天家那裡便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事體便好辦。只是學生不知,彈劾大帥的,是京師裡的科道言官、閒散部曹,還是有山西本地的官員,上了夾片,附署聯名?」

    楊順也提高了注意力。他雖然領兵打仗,撫治地方的才具平庸,但於賺錢以及維持權威上的本事卻是一等好手。這些年總督做下來,除了賺下好大的傢俬,就是在山西境內廣佈親信,讓山西境內武,要麼愛他,要麼怕他,就是無人想要忤逆他。於代、晉二藩,也著意結交,祿米上也不為難,圖的就是不要有人說壞話。

    嚴鴻道:「那些奏折我也沒見過,不過聽家父和祖父說起,似乎都是科道言官為主,尤其以兵科給事中吳時來鬧的最歡騰。此輩似是徐階欲和我為難,但是已經被天家發配了。至於說山西地面的夾片聯名,倒是沒看到。」

    實際上嚴鴻最先得知消息,是錦衣衛楊大業給的消息。但楊大業是錦衣自己人,陸炳讓賽哈出把消息送給嚴鴻,也是信任嚴鴻。嚴鴻自知,無論如何,都不能把楊大業咬出來,那樣賣了同僚,今後誰還肯把關於嚴黨的消息給自己?失了緹騎內部的照應,萬不可為。

    楊順聽沒有本地官員上密折夾片,心裡放下了一些。嚴鴻說得這話,和他自己瞭解的朝中情形,大致也差不離。這大明朝,自洪武之後就立下規矩,誰都能給皇帝上書。雖然一般老百姓沒這麼蛋疼,而且即使上了也不會被真交上去,而是淹沒在通政司的故紙堆裡。但是如果真有本地的官員背後來一刀,他們熟悉內情,可能上的內容就對自己大有妨礙。只要沒有本地人,那就沒什麼事。科道言官罵人是工作,大明朝做官的,不拘武,誰沒被罵過?只要上面有人保,被彈劾也不叫事。

    楊順又問道:「侄兒,他們彈劾老夫些什麼?」

    嚴鴻道:「怠惰軍機,虛報戰功,殺良冒功,擅開邊市,貪墨軍餉,侵吞犒賞,苛待士卒,私通蒙古。」他也不隱瞞,就把科道官的檢舉,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楊順聽罷,心頭狂跳:若是沒有知道根底的人暗算,怎麼彈劾的東西卻又都那麼直指要害?

    大明的邊關大帥,怕的彈劾一是養寇自重,貪戀兵權;二就是勾結外藩謀圖不軌。所謂重臣無外交,九邊重鎮,大明朝精銳盡在於此,若是手握重兵的大員,與外藩眉來眼去,那麼朝廷的安全又有誰來保障?因此如果單純是貪墨兵餉,虛報戰功等等,憑他兩榜出身,嚴家背景,最多不過是退賠贓款,掛冠而去。可若是勾結蒙古這條做實了,那麼就是死路一條。

    因此他勃然道:「這吳時來,老夫與他素無往來,他為何如此害我?我一片丹心,可對日月,他竟然構陷於我,當真是六月飛雪,老夫定要與他們辨個是非曲直!」

    嚴鴻笑道:「叔父不必著急,有事慢慢說。這彈劾的事,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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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件是真,幾件是假,還請叔父給我交個底,我才好有個章程。若是叔父信不著我,這事便不好辦了。」

    楊順咳嗽一聲,道:「賢侄說的哪裡話。叔父我信不過誰,也不能信不過你啊。這些事,你讓我怎麼說啊?這殺良冒功,虛報戰功這些事,大可去問路直指。至於說私開邊市的事,這個有。但是你要知道,邊軍苦啊。朝廷開中法,名存實亡,邊鎮上的物資匱乏,糧草不濟,邊軍要活著,就得和蒙古人做些交易。邊軍私自下關貿易的,有的是。為著不肯他們私自互市,邊軍嘩變過好幾次,有幾位總兵,就是被自己的兵給砍死的。叔父我也是沒辦法,只能給他們一條活路走,否則這些人鋌而走險,到時候更加不可收拾。至於勾結蒙古,老夫決沒幹過這種事,我好歹也是兩榜出身,懂得華夷之別,怎麼可能去做那背祖忘宗之事?還望賢侄給我個公道。」

    嚴鴻道:「若是如此,那就好辦了。叔父,咱朝廷上下的人,有幾個兩袖清風?只要沒做出對不起天家的事,其他的事,也就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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