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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二十九章 踢破紅燈 文 / 生猛大章魚

    馬騰雲不料嚴鴻身邊竟有如此奇人,就憑方纔那份輕功,自己便望塵莫及。他也知縱然動手用強,自己這邊萬難討的好去,更別說冒犯欽差那是掉腦袋的。左右無路,只得怒道:「嚴欽差,你這對本衛兄弟下手,算的什麼好漢?」

    嚴鴻冷笑道:「好說了,要是到了賞春閣,什麼也搜不出來,我自當到您的千戶衙門負荊請罪。可若是查出了什麼,這個通風報信的小子,欲要替白蓮教傳遞消息,也得承擔本衛軍法。」

    馬騰雲見對方如此堅決,只得軟語道:「嚴欽差,地方上的事,本就與京師不同,容不得一板一眼。更何況如今這是災年,少餓死些人,便是一等一的大功德,很多事,睜一眼閉一眼就算了,犯不上啊。」

    嚴鴻道:「話本不錯,不過誰讓常衙內犯到了本官我的頭上,那便不能睜一眼閉一眼了。走與不走,就全看您老自己定奪。來人啊,與我兵發賞春閣!」

    他這一發話,眾兵丁及京師的錦衣衛各個揚眉吐氣、腆胸迭肚,直撲賞春閣。這馬騰雲被嚴鴻這連番挑弄,早已是怒氣滿胸,有心撂了挑子不去,又怕嚴鴻真個發了瘋,把些犯禁之物扔到賞春閣,把常衙內定成白蓮教徒。

    因此他只得老氣橫秋,帶著本地的錦衣衛在後跟隨,只是想到,賞春閣那些齷齪事要是真被抖摟個乾淨,多半要引發軒然大波。自己被牽連進來,也是沾邊一溜皮的事。

    嚴鴻騎在馬上。心中暗自想到。姓常的。你他娘的這是自己找上門來,怨不得我了。本來老子在京裡琢磨該拿誰開刀的時候,爺爺就教導我,說你常家只是咱嚴府的三流走狗,實在不行拿你頂缸也湊合。結果你這狗崽子就敢撞到我手上,說不得,回頭把你的腦袋送給萬歲爺,也不是我存心害你啊。至於這馬騰雲。陸大都督叫你丫監視飛虎寨,你丫給我弄出孫月蓉嫁人這種新聞,回頭非把你這把白鬍子薅個精光!

    他心裡暗打惡毒主意,臉上卻是一副殺氣騰騰,帶著這一眾人馬穿街走巷,一路殺到賞春閣前,見此處也是個廣大院落。現在是白天,還不到開門迎客的時候,門口只有幾個青皮打手站在門口。

    光頭賴五挨打的事他們也知道,只想著常衙內出馬。料來是手到擒來的份,自己只等著一會把那膽大包天的傢伙收拾一頓便是。不想卻見一眾兵丁如狼似虎殺來。而自家大靠山常衙內及往日神氣十足的賴五爺,卻是繩捆索綁,被人推推搡搡的走,稍微一慢,就是一刀鞘。

    眼看靠山倒了,幾個青皮不敢逞強,忙不迭地朝院裡跑,邊跑邊道:「九娘、九娘,禍事了。」

    嚴鴻聽這台詞甚是有趣,差點接一句:「毛臉雷公嘴的和尚打上門來了。」只是不能確認此時《西遊記》到底有沒有面世,這詞還是不說為好。

    嚴鴻翻身下馬,用鞭指點道:「這是什麼混賬地方,害了多少良家男女,與我細細搜索,一個奸黨都不放過!」眾軍齊聲答應,聲震屋瓦。

    孫月蓉見自家男人如此威風,心頭也是一陣甜絲絲的得意。心道:往日在寨裡,覺得俺爹最威風,今日一見,卻還是這官家人才真正有派頭。可惜啊可惜,他要是不那麼愛拈花惹草,該有多好。

    此時,只聽院裡有人說道:「這是誰啊,光天化日的,就敢強闖民居?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隨著話聲,只見一個三十里許,濃妝艷抹的婦人,裊裊婷婷走向門口。

    這婦人眉目端正,雖是徐娘半老,頗有幾分姿色。頭戴角冠,一件赤色交領襦裙套在身上,上襦領口開的很大,露出了裡面一抹大紅抹胸。下面裙子不長,露出兩隻繡著鴛鴦交頸的窄尖紅繡鞋。腰雖然已不能說是纖若楊柳,倒也不粗,一步一搖,頗有風韻。

    孫月蓉一看這風騷打扮,不由警惕心大起,輕輕一撞嚴鴻的腰,小聲道:「這個婦人,如此妖冶,定是女妖精。你……你若連她都要,小爺我就……就不許你再來找我!」

    嚴鴻輕笑道:「這裡可是個美人窩,你若是連她的醋都要吃,待會怕不酸死了你?」看來這女子多半是這家妓院的老鴇,聽那打手稱呼,叫什麼「九娘」的。

    根據嚴鴻本體記憶,他倒也明白,如今這時代,妓女多半十幾歲就從事這個行業,最有運氣的被貴人贖了去當小妾,或者跟個中小人家從良。那些一直從業的,過了三十,就算年老色衰,不好再衝鋒第一線。其中有本事的,便升級做了老鴇。

    那種腰粗如水桶,臉上粉足有半斤噁心型老鴇不是沒有,只是屬於極端個案。大多數老鴇都是姑娘升上來的,沒那麼噁心。比如雪艷娘,看她在莫家村中對付紫青雙俠女的那手段,絕對是優秀老鴇的潛力股啊。

    那九娘到了門口,見到這份陣仗,也自吃了一驚。不知來人什麼路數,連常衙內都吃對方捆了,而馬騰雲和這秦軍爺,怎麼看上去和對方彷彿還成了一路人?

    不過能做到賞春閣這般規模青樓老鴇,她確也不是等閒人。眼看不是路,忙自強做笑容道:「奴奴昨夜夢到喜鵲登枝,便知有貴人要來。果然應驗了,但不知這位貴人怎麼稱呼?來我賞春閣是來尋樂子,找開心,拿刀動杖,不是嚇死奴奴了麼?來來,貴人且摸摸,奴奴這個心啊,可是跳的不行呢。」

    一邊說,一邊扭動著水蛇腰向嚴鴻身上貼過去,她佘九娘十年前,那也是紅透濟南的頭牌,迎來送往的本事可不是假的。

    哪知嚴鴻無半點憐香惜玉之心,抬手一巴掌,打的她一個趔趄。接著便喝道:「先把這王八窩給我圍起來,走了一個,仔細軍法。弟兄們隨我往裡沖,有敢阻攔者,格殺勿論!」

    那佘九娘爬起身來,剛喊了一聲:「救命啊,殺人拉!」想要使出撒潑手段,不防被孫月蓉一刀架在了脖子上,惡狠狠地道:「你再亂喊亂叫,當心姑奶奶一刀剁了你!」她方才就跟田氏那生了一肚子氣,又看這佘九娘如同條美女蛇一樣,拿胸脯子去蹭嚴鴻的胳膊,自然就把火發到了她頭上。

    佘九娘也算閱人無數,知道這丑姑娘絕不是開玩笑或虛言恫嚇,好漢不吃眼前虧,如何還敢再喊?趕緊乖乖閉嘴。嚴鴻早已吩咐一聲,「把這個賤人給我綁了!」

    當下就有兩名錦衣官過來,將佘九娘捆做一團,捆綁時候,少不得順手在胸前臀上抓捏幾下,那佘九娘也是知趣,只是輕輕呻吟,不敢大聲叫出來。王霆發出號令,外面留下十名北京錦衣衛和三十名本地兵丁包圍,其他人如狼似虎殺將進去。

    這一路殺進去,當真是如虎踏羊群一般,妓院裡的一班龜公、打手如何敢是官軍及錦衣衛的對手?便是有幾個能打的,也不敢還手。當即,只被打的哭爹喊娘,紛紛上了綁繩。馬騰雲有心阻攔,見嚴鴻連瞧都不瞧他一眼,而他手下的人,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看樣子想跟著衝進去撈點便宜的模樣。這樣一來,馬老爺子也就只剩下干跺腳的份。

    按行業常規,妓院是晚上營業。那些姑娘們晚上接客,白天多是睡覺的時候。結果沒想到闖進這班煞神,不管不顧的就東衝西撞。不多時,裡面各個房間就傳出來女人尖利的叫喊聲,多半是沒穿衣服就被闖進去的人看了滿眼,或是被吃了豆腐。

    「嚴欽差,這裡的雖然是婊子,可你放縱手下這般搞法,老夫定要到陸大都督面前告你!」馬騰雲氣的怒髮衝冠,也顧不得許多,駢指點向嚴鴻,一副義正詞嚴的模樣。

    嚴鴻依舊不看他,只是命令手下高聲喊道:「傳欽差令,此時捉拿亂黨,各人務必踴躍爭先。有敢藉機姦淫凌辱女子者,一律按軍法從事!」

    所謂兵隨將令草隨風,這一道軍令傳下去,這班丘八們倒是規矩多了。畢竟這是京裡來的欽差,據說還帶著王命旗牌呢,砍自己一個丘八,還不跟玩一樣?當下也不敢太放肆,只是在捉拿拉拽女子時,順手揩點油,或者隨手看見點什麼小零碎,抽冷子揣到懷裡。

    嚴鴻命人搬了把椅子,自己就坐在一樓大廳裡,聽著那些軍兵紛紛報告。這個說抄了多少髒銀,那個說查到了幾本春宮圖本,下三濫的迷春藥酒,只說是白蓮行法之用。

    此時陸續有些娼妓被帶出屋來,也知道來了大對頭。便有幾個紅姑娘搔首弄姿,向嚴鴻身邊湊合,還有的去端茶倒水。卻不料孫月蓉將背後厚背鬼頭刀抽出鞘外半尺,冷森森的鋼刀泛著寒光,彷彿無聲的警告,嚇的這些姐兒們,沒一個敢朝嚴鴻身邊湊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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