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五十八章 伏兵四起 文 / 生猛大章魚
這日行至午後,眼前來到一處兩山對峙的峽谷,算的起是個險要……馬車進了峽地,看著左右對峙的高峰,嚴鴻忽然想起三國演義的故事,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陶智問道:「嚴長官如何發笑?」
嚴鴻聽陶智這一問,更加有了孟德上身的感覺,於是大模大樣,用馬鞭虛指道:「我笑李文藻那老狗無謀少智。此地地勢險要,他若在此設下一哨伏兵,此時弓弩亂石齊發,我等焉有命在?」
他這倒不是是單純吃多了撐的裝13,反正陶智、邵安為人機警,馬車進谷之前,已經上兩側山峰瞭望偵察一番,並未發現異常。只是一路行來大家小心戒備,精神緊張,甚是疲乏。他故意如此,既是為了緩解下緊張情緒,順帶著也逗逗王翠翹開心。這其中的典故徐海或許不知,王翠翹是必然不會不曉的。
也是一路來王翠翹臉上歡顏日少,既為了避嫌,也為了防止被人看破,成天隱在馬車的轎簾後面,不露臉出來。但是行進間,偶爾卻能隱隱聽到一些歎息聲。嚴鴻知道這位乾姐姐經歷過夫妻生離死別的大悲大喜之後,現在又愁上心頭。
說起來她與丈夫本意是歸隱林泉,過幾天安生日子,如今人是救出來了,卻要被自己逼著再入江湖,從此再無安生日子過。別說那陳東、葉麻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弄不好還要和老船主對上,其中凶險非同小可,這也難怪王翠翹唉聲歎氣。因此上,嚴鴻自覺也有些對她不住,便想法設法逗她一笑,免得長久抑鬱,對腹中孩兒不好。
可他話剛出口,沒聽到馬車內的王翠翹笑聲,卻聽到頭頂上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二三鷹犬、無恥倭寇,還想矇混過關!取爾等小輩性命,何需甚麼強弓硬弩、滾木擂石?嚴鴻,徐海,納命來!」
嚴鴻心道:「我kao,該沒這麼靈。操哥果然學不得,一學就出伏兵,李老狗真在這有埋伏?」
卻見左側山上,赫然出現幾道人影。內中有兩個人的身材異常高大,宛如天神,一個手中執一柄銅人槊、另一個手執一柄撼天錘,兵刃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奪目金光。另兩人卻是身形窈窕,看似女子。嚴鴻頓時叫苦我這分瓣梅花計,反而是讓自己分散了兵力。若是二十多人的隊伍都在這裡,這四個人何足道哉!如今勝負,倒是未知之數
陶智、邵安見此情形,直覺得無地自容。自家探事不明,害自己長官陷入絕地,論軍規足以處斬。但事已至此,只能盡力補救。陶智當下高喊道:「我等殿後,嚴長官快走!我弟兄既然犯了死罪,不敢求活。只求不要禍及家人!」說話之間,邵安抽出腰間鏈子槍,陶智也抽出了繡春刀。
嚴鴻卻喝道:「哪來的廢話?錦衣緹騎中,豈有拋棄同袍自己求活之人!要死一起死,嚴鴻絕不能棄自家兄弟而去!」說話間,也將腰間刀抽出。
嚴鴻這番喊出,卻不純是一腔熱血上頭。他也知道,如今情形凶險萬分。對方人數雖然不多,但佔據有利地勢,真要弓弩齊發,怕是萬難抵擋。如果自己撥馬這麼一走,能不能逃脫生天不提,但是這幫人的心也就寒了。此時此地離心離德,那就真剩下死路一條。更何況,若真是李文藻的伏兵,多半另有後手。自己分瓣梅花已經把力量散去了大半,再落個孤身一人,怕也難逃厄運,還不如和自己人聚在一起,說不定拼出來的希望還大點。
他也是咬著牙放了狠話,又對徐海道:「姐丈,你快帶著姐姐走。」
徐海在鬼門關上滾了幾遭,此刻倒是分外淡定,苦笑道:「嚴長官,這一遭怕是我們誰也走不了。」
幾句話之間,卻見對方幾人已自山上衝下。分持錘、槊的兩條大漢身高腿長,邁一步幾乎抵的上普通人兩步,又是天生飛毛腿,步伐迅速,而另外兩個女子,一個穿紫,一個穿青,輕身功夫更是了得,幾個起落已經下山過半。這山道之內又不利於馬匹奔跑,更別說馬車轉向困難,就算現在驅馬而逃,怕也未必來的及。
奔了片刻,離地約有丈餘光景,二女子騰身躍下,體態婀娜,身法曼妙,直如仙女降世一般。身上長裙被風一吹,如同蓮蓬一般綻開,不過貼身穿有長褲,惜乎不能飽覽眼福,只是那滾圓結實的長腿,也足以引人無限遐思。
等二人落地之後,嚴鴻仔細端詳那紫衣女郎容貌,不由得雙眼發直,連身在生死關頭也顧不得。不怪他如此發呆,實在這紫衣女郎太過動人。饒是他見過不知多少嬌娘,又經過沿途王翠翹這極品佳麗的「特訓」,卻也不由色授魂予。
人家竟有如此絕色?嚴鴻心中暗道:瞅瞅這臉,這眉毛,這眼睛,這鼻子,這嘴唇,這脖子……嘖嘖,即使是再挑剔的人,怕也難以從中找到一絲瑕疵!而那飄然出塵的神情,我的娘啊,莫非此人乃是九天之上,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為了動手方便,女子身上的衣裙緊身扎束,勾出玲瓏曲線,更讓嚴鴻止不住的連吞口水。
那紫衣女郎看到嚴鴻這副豬哥相,臉竟然微微一紅,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大興山樹林之中,見到嚴鴻與孫月蓉胡天胡地的場景。她心中不知怎地,忽然又羞又怒,彷彿被這種yin人多看幾眼,對自己也是一種褻瀆。當下,口中叫聲:「賊子,納命來!」利劍在手,趨步而前。那青衣麗人也與她並排而行,二人步調一致,直如一人。
若是在平地之上,車馬奔馳迅速,嚴鴻等錦衣校尉尚可策馬衝鋒。雖然未必能佔上風,至少趁機突圍而過,尚有希望。可是這山地之中地形狹窄,道路不平,所謂馬匹優勢只剩下了居高臨下一項,而這點優勢眼見得對面前這幾位高手,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反而卻增大了靶子面積,減小了機動靈活。因此,錦衣衛二位總旗和嚴峰、嚴復,也只得下馬步戰。
徐海也想過趁機圈轉馬車先走。但見二女這種輕功,卻知道此時即使圈馬而行,多半也是難以逃離。更何況如今進谷已半,圈馬而走能跑多快?就算自己豁出去闖陣而過,王翠翹卻是萬萬走不脫。這般一想,徐海也就存了同生共死的念頭。
就在這躊躇間,那兩個巨靈一般的大漢已經繞到車馬後面,卡住山谷出口,向自己衝來。徐海本也非善男信女,手上血跡斑斑,不知殺過幾多人命。東海五鯊之中,他坐頭把交椅,武功原本也最高。前些日子被王翠翹說動,欲要改邪歸正,做一良民,後來又在山陰縣衙門吃了一陣子牢飯,萬念俱灰。可是如今面臨險境,自知絕無僥倖,海盜的兇惡本性又自然而然激發起來。但聽一聲低吼,徐海雙腿猛踹,先甩掉了腳上兩隻靴子,接著身子下蹲,右手緊握刀柄。他的倭刀並未發還,手中持的乃是錦衣衛通用的繡春刀。
倭寇常年生活在海上,如果穿不透氣的靴子,怕是不等打仗,就要得腳癬,弄得十趾潰爛,哪裡還有力氣搶劫殺人,對抗官兵?因此海上之人多數是不穿鞋的,或是只穿日式木屐。徐海上岸以後,穿靴子本就覺得有點彆扭,如今大敵當前,到了玩命的時候,非得甩脫靴子,才好發揮全力。靴子既脫,徐海一身輕鬆,口中高聲道:「徐海在此!要取我性命便來,卻不要累及他人!」雙目噴火,盯著逼近的兩條大漢。
嚴峰、嚴復也已抽出鋼刀,站在嚴鴻左右兩邊護衛,也給前後掠陣。他們不知敵人虛實,還是先護住少爺再說。嚴鴻在邊上觀戰,心中大感後悔。此次南行主要是救人為上,不是撕殺為主,攜帶的都是近戰防身的兵器。如今若是有幾支火銃在,何至於此這麼狼狽!現在則只能寄希望於自己這幾個人能打贏對面二男二女了。好歹不算我嚴鴻這個繡花枕頭,咱還是以五對四不是?說來對面那個紫衣姑娘長的太美了,那身材,嘖嘖,真是沒話說,要是能拿下……
這會在正面,紫青二女已經殺到,陶智、邵安二人飛身迎上。邵安雙臂一展,將一條鏈子槍抖的筆直,如同一條大槍一樣,直向紫衣麗人當胸刺來。陶智卻是右手揮刀,左手一揚,一蓬飛針已經扔出。他的暗器功夫倒是比他手上功夫要強的多,這一把飛針,三分射向青衣女子,七分都指向紫衣女子,指望著與邵安以二對一,先打倒一個。就算能傷她一臂一腿,也多了幾分勝算。
那紫衣女郎對陶智扔出的飛針視如不見,依舊前行,一旁的青衣麗人則用長劍舞出一片劍幕,將那些飛針悉數擊落、絞飛。紫衣女郎趁機已經搶上,長劍揮舞,只攻無守,劍招精妙無方,為陶、邵二人生平所僅見。況且她只攻不守,出手迅捷無比,片刻之間,已殺的二人疊遇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