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好事成雙 文 / 生猛大章魚
更何況,嚴世藩心裡始終還有一絲懷疑,正好等核實完了,再做處置不晚。於是他點了點頭,狠狠說道:「也罷。這件事,你知我知,連你祖父祖母那裡也不要說起。若是被你二弟知道,終難免弟兄失和。現在給我趕快滾出去。這段日子,斷不可再去撩撥陸小姐,若敢違反,仔細你的腿!」
他確實有心把嚴鴻痛打一頓,但是這樣一鬧必然要驚動老母,自己該怎麼解釋?日後若當真嚴鴻成了陸炳的乘龍快婿,自己不更是枉做了小人?
所以,他也只好忍住不快,放過嚴鴻,心裡卻又隱隱有絲得意。若真是嚴鴻能把陸蘭貞搞上手,從某種意義上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說不定要變成陸炳主動上門找自己提親,也未可知。到時候主動權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從這個層面,他又有點希望嚴鴻和陸蘭貞有點什麼了。
轉過天來,嚴鴻等到錦衣衛下值之後,直接趕往陸府,去見陸大都督,說了自己老爹昨天找自己的事。陸炳並未解釋什麼,只說道:
「委屈賢侄了。這件事世伯我也是事出無奈,只好出此下策。要怪,只能怪小閣老一步三計,不用此下作計策,老夫實在是瞞他不過。」
嚴鴻又道:「世伯,今天來,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世伯。那日,宮中馮秉筆到我府上,說了這件事……」他將自己被高拱保舉,入監讀書的事一一說來。
陸炳點頭道:「我已聽到風聲。說來,這也是一件好事。畢竟走了科舉正途,好過武職出身,雖然如今官生得官不易,但有大小閣老相助,料來不難飛黃騰達。我這錦衣衙門,一灘淺水,怕是困不住賢侄了。賢侄你儘管去讀書,錦衣衛衙門的事,世伯蘀你應付。」
嚴鴻急道:「世伯莫要取笑了。我是求世伯想辦法把這件事推辭過去才好。實在不行,就把我派出京去公幹,躲開這樁事再回來。」
陸炳奇道:「這是為何?要知道,多少人想要弄個蔭監入學也不可得,你怎麼倒不願意去?」
嚴鴻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說出來,最後道:「世伯試想,依我肚裡這點墨水,要真入了監,怕是十年八年都休想出監。到時候,那胭脂虎怎麼辦?讓人家姑娘等我十年麼?這件事您可千萬不能不管,您要非說不管,我也只好棄官逃走了。」
陸炳一聽,哭笑不得道:「我大明開國至今,近兩百年,為了個女山賊,不入監讀書而要棄官逃走的,怕是只有賢侄你一人了。說來,你也不要杞人憂天。你當那高中玄,真願意看你在國子監裡待上十年八年?你不煩他,他也要煩你。賢侄你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國子監生幾時出監,全靠祭酒、司業決定。正因為沒有定期,也就是祭酒、司業考核後,他們認為可以出監,你就能出監。只要你能出監,就算是一隻腳踏進了官場,到時候你也算半個文人,就算還想留在本衛任職也沒關係,只是多了個官生身份。到時候若是真能做出幾篇雄文,天子見喜,未必不能趁機討一道招安聖旨,豈不是一舉兩得?」
嚴鴻急忙道:「世伯莫要錯打了算盤,小侄這點文才,還雄文?一篇正經文章我也寫不出來啊。到時候七拼八湊,怕是要龍顏震怒才更有可能。」
陸炳搖頭道:「賢侄莫非昨晚被令尊教訓狠了,腦子糊塗?你嚴家養著那許多的幕僚,莫非是吃閒飯的?你不能寫,他們也不能?」
嚴鴻一聽這話,豁然開朗。是啊,自己家還養著那麼多幕僚呢,那些可是正經的文人啊。嚴嵩雖然在後世被稱為大明朝歷史上有數的jiān賊,但是在當時士林之中聲望並不惡,畢竟嚴閣老本身的文采亦很出色,又是一棵好乘涼的大樹。史載:江右士大夫往往號之為父,其後,外省亦稍稍有效之者。
因此當時投奔嚴家充為幕僚的文人士子,並不在少數。若是他們真能寫出一篇文章,未必不能給自己博個才子名頭。實在不行,眼前不是放著個馮孝先麼?廢物利用,廢物利用啊!
想到此,嚴鴻點頭稱是,但還有些不放心道:「一切全靠世伯安排。但能快進快出,那自然好。若真是拖的日子多了,小侄還是只好棄官而逃了。」
果然,過了兩天,嚴嵩就把嚴鴻招來,笑著說道:「鴻兒啊,今天朝堂上,天子特意下了旨意,准你入國子監讀書。我大明立國以來,蔭封官,蔭封入監,蔭錦衣衛都非特例,但是能三者集於一身者,卻無幾人。只要鴻兒你從國子監出監,想不飛黃騰達都難啊,正是有我子孫同攜手,無我個個天街走。」
嚴嵩說著話,不住的笑著,看來是打心眼裡流出蜜來。也難怪,今年一年,雖然愛孫墜馬和笀宴遇刺受了些風險,卻都順順當當過來。反而嚴鴻連連得立功勞,受皇上獎賞,又扳倒了宿敵鄭曉,讓老頭子如何不開心?
不但嚴鴻這個三蔭於一身,成了國朝異類,而且不久前吏部尚書提名,天子下詔,真把嚴嵩的小舅子歐陽必進任命為běi精都察院右都御史。而嚴嵩乾兒子鄢懋卿,也成功從大理寺少卿轉遷都察院左僉都御史。
雖然說大理寺少卿和左僉都御史都是四品官,但還是那句話,品流品流。科道台垣官的流品等級遠高於寺監官,所以升流不升品,有時甚至由於升流還要降品,這次平級調動鄢懋卿卻是賺大了。
那嚴世蕃,雖然還惦記著陸蘭貞的事兒,心中有些不喜,但總不好攪了老爹高興,也一個勁的陪笑。
嚴鴻在前屋自然陪著爺爺爹爹一起高興,說些「全靠爺爺奶奶洪福庇佑,爹爹指點」的奉承話。等晚間到回了內宅,看正妻晚娘還是那副冷淡模樣。可是等嚴鴻把要入監讀書的事說了,卻見晚娘臉上神情一變,一把抓住嚴鴻的手道:「相公說的可是真的?」
等這話問完了,才發覺有點過分,急忙抽手施禮,「相公見諒,妾身失禮了。」
嚴鴻沒想到自己頭疼的事,竟然讓晚娘這麼激動,不禁又是一點微微的納悶。但無論如何,自己這個娘子對自己有了好臉色,總不是壞事。於是他也是笑道:「娘子啊,相公我幾時和你開玩笑?真是朝廷恩准,讓我入監讀書。只是相公我資質平平,就不知這番入監讀書,幾時才是個了局啊。」
一聽到嚴鴻確實得了國子監的蔭生身份,晚娘臉上神情,較之以前的冷淡,大為改善。一雙妙目之內,更是平添了幾分溫柔。她坐在嚴鴻身邊道:
「相公,妾身記得那三字經上也有記載:蘇老泉、二十七、始發奮、讀書籍。相公你年方弱冠,此時發奮未必為遲。他日科場高中,正可大展宏圖,成就一番功業,上可報天子,下可安黎民,妾身也能沾幾分光彩。說來往日裡妾身行為多有有冒犯,還望相公不要見怪。」
嚴鴻覺得自自己穿越以來,除了教坊司那天以外,只有今天晚娘最為溫柔可人,不似往日那般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他心中不由**大起。也難怪,天天好吃好喝,各種補品的亂吃,卻沒有個發洩渠道,自是覺得難受。
今年裡在大興山和自家別院,分別和胭脂虎、雪艷娘春風一度,這般間隔週期太長的,只能是越吃越餓。更別說一個千嬌百媚的正牌夫人就在旁邊,卻只看不能吃,其中折磨更是難以言明。若非是想著那天晚娘那了無生機的眼神,他早就直接來個夜襲,先把她舀下再說了。
如今,看晚娘柔情浮現,嚴鴻哪裡還跟她客氣?當下一伸胳膊,伴隨著晚娘「啊」的一聲驚叫,已經把她攬入了懷中。嚴鴻低頭色迷迷地看著晚娘,笑道:「你我夫妻一場,說什麼見怪不見怪的。我也知道,我這人混帳的混,平日裡多有不當之處,還要夫人不要見怪才是啊。」
明朝還是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尊卑之等級,甚至妻子下床時都只能從丈夫腳下過去,不能從自己丈夫的頭上過去。男人縱有千番不對,又有幾個是會在自己妻子面前認錯的?當然偶爾也不乏幾位家中葡萄架倒的老兄,但終究是鳳毛麟角,不足為憑。
何況嚴鴻家世顯赫,少年得志,在家中不稱王稱霸已經不錯了。就算在他墜馬前,對胡晚娘愛的死去活來,可也是虐得死去活來,脾氣上來,根本不顧及晚娘的感受。雖然也有低聲下氣說話的時候,但那都是在求歡奉承,卻何曾像這般通情達理過?
晚娘在燈下,與自己這個良人對望。對方相貌英俊,自然不必說了,比起那人來絲毫不弱。家世財富,當世少有匹敵,強出何止百倍?只是這人往日裡紈褲不肖,不求上進,不是自己屬意之人。更兼仗勢強娶之後,在床榻上多番欺凌蹂躪,讓她了無生志。
可是如今,這位明媒正娶的夫君,既然已經肯入監就學,他日位及人臣,青史流名,自己又還能去要求什麼?想到這,晚娘的一雙玉臂也繞過來勾住了嚴鴻的脖子,小聲說道:「相公,今天晚上,就不要分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