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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八章 霸王恐龍霸王餐 文 / 生猛大章魚

    這位穿白的武夫,要不說話啊,嚴鴻還真沒注意到他。此時他自個跳出來橫插一槓子,擋在嚴鴻面前,等於是把自個從頭到腳送到了嚴鴻眼皮子下面,正好方便嚴鴻打量。嚴鴻順勢湊近了仔細一看,我的天,不尋常啊不尋常!

    他發現對面這位,一身白色箭袖短打,腰間挎一口單刀,這兩點來說,倒有那麼點赳赳的氣概。可是除此之外呢,身材嬌小,個頭大概比一般女子還矮;體態婀娜,一身短打勾勒出那腰那臀,都是遮掩不住的;外加皮膚白皙,眉目嬌俏。一句話,若說她是個女人,則雖無十分姿色,也有七分俏麗;若說她是個男人,那就簡直是個超級偽娘了。

    這人看來是挺在意嚴鴻盯著那高個武士看,所以跳出來,有意擋在了嚴鴻與那人之間。只是他自己身形不高,實在是起不到遮擋的作用,反而給嚴鴻提供了更多的信息。

    如果,這兩人任意一個出來碰上,咱或許可以認為,這就是個娘一些的男人,恰好被我遇上了。反正大明朝時候和21世紀一樣,娘娘腔,奶油調的小生也不在少數。

    但是,兩個偽娘同時、一起出來,這個概率有多大?真碰上了,就未免有點可疑了!

    要知道,嚴鴻畢竟是在21世紀做保險推銷員的,這種基層銷售員,看人記臉是必須的基本功。

    厲害的銷售員,單從一個陌生人幾分鐘的言談舉止,不但能看出年齡,健康狀態,甚至可以把職業、籍貫、愛好、收入乃至目前正在操心的事兒的揣摩個七七八八。柯南道爾筆下福爾摩斯從細節推導真相的本領,其實在他們中間可疑做一定程度的實現。

    閆東來這種戰五渣當然做不到這麼神奇,但笨鳥先飛,好歹「仔細觀察」「假設求證」還是會的。

    懷揣寶典這麼仔細看去,嚴鴻甚至留意到了那個高個「男」人脖子處,根本沒有喉結突起。說來,那位也是因為剛才和掌櫃的實在吵的凶了,自個解開了一個扣子,原以為是展示豪邁的表現,殊不知,這下把咽喉露了出來。

    一個女性或許通過各種手段把自己化裝成男人,但是這喉結卻無法作假。沒錯,「他」一定是一個喬裝打扮的女人。「他」倆都是!

    一見對面那個是女人,嚴鴻的興趣刷地提了一個段位。畢竟,閆東來在21世紀還是個處男呢,穿越來明朝後,好好一個白富美老婆在家裡,又是那麼一張冷臉。現在自家酒樓上卻來了兩個女扮男裝的妹紙,這實在太容易引起後續情節方面的聯想了啊!

    帶著看女人的眼光,嚴鴻再掃瞄幾輪,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那個高個姑娘,在嚴鴻這個來自21世紀的人看來,非但不是醜女,反而是難得的運動型大美女,小麥色皮膚怎麼了?在自己那個時代,有大把女性曬日光浴去獲得那麼一個健康的膚色,而那大嘴,朱利亞羅伯茨一樣是大嘴美女啊。尤其那兩條修長而結實的雙腿,更是乖乖了不得。

    嚴鴻咳嗽一聲,退後一步,邁著猥瑣的步子,繞了小半個圈,又把無所顧忌的目光,換個角度投向那高個兒的「偽娘」。

    從側面看去,那長腿、那翹臀,嚴鴻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了若幹不健康畫面。大約是昨晚在胡晚娘那裡憋得太厲害了,嚴鴻感覺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簡直有點異樣的不對勁了。感謝明朝的寬袍大袖,否則難免要出醜了。

    那矮個兒白衣的「偽娘」,看嚴鴻不但看起來沒完,眼神裡竟還有了一絲色咪咪的東西,不由一陣不寒而慄,接著勃然大怒道:

    「我說,你怎麼看起來還沒完了?你是幹什麼的?再看,當心先揍你!」

    這會兒酒樓上的周掌櫃,先前一見少東家來了,已經不再還言,只等少東家發話。誰知少東家不曾開口,卻是不錯眼珠的盯著與自己吵架的那個莽漢,還轉來轉去地看。

    這是啥意思呢?莫非這位莽漢卻是少東家的某位故人?周掌櫃心頭一沉,暗自懊惱,這下怕是踢到了鐵板。得罪了少東家的貴客,可沒啥好事。

    但再看那白衣漢子氣勢洶洶地喝問,又不像是熟人的架勢啊。

    嚴鴻吃那矮個兒白衣「偽娘」一喊,也醒過味來。自個目前是這酒樓上眾人注目的焦點,可得有點少爺范兒,不能這般失態啊。

    他心下微一沉吟,已經定下神來,微微一笑,對著這兩人施了個禮,道:

    「二位壯士,在下嚴鴻。乃是這醉仙樓的少東家,卻不知我這酒樓中的掌櫃小二,如何招待不周,得罪了二位啊。二位請看,您幾位在此一爭吵,擾了其他人用飯的雅興,豈不是大大的不該?」

    那高個的「武夫」原本正自和掌櫃吵得興致盎然,差點就要拔拳對打。所謂心無旁騖,對邊上來打岔的渾沒在意。這會兒猛地聽見嚴鴻二字,心下一驚,也不由把杏眼轉來,細細打量著嚴鴻。

    一瞅之下,但見這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頭戴束髮八寶紫金冠,赤金抹額,身穿一件錯金雲紋錦袍,腰橫一條羊脂白玉帶,劍眉朗目,玉面薄唇,端的是個英俊少年。

    眼見那少年也正在盯著自己看,面帶微笑,嘴角還掛著一絲故作曖昧的摸樣。終究是大明朝的女兒身,被美少年的目光這樣放肆的掃蕩,竟不由微微有些臉紅耳赤。

    一定是自己酒喝的太多的緣故,一定是這樣。那「武夫」心裡想著,嘴上並不放鬆:

    「原來你就是那嚴鴻啊,你來的正好!我們在你這才喝了兩罈酒,吃了幾個破菜,這酒寡淡無味,菜炒的也難吃的很。你們這還要收三兩七錢銀子,難道欺我們外鄉人麼?」一口山東腔,彷彿是青葉白段的大蔥,聽著那般脆生生、火辣辣。

    嚴鴻微笑不語。銷售行業有句話,新手是一開始就爆豆子說個不停,老手都知道先讓別人說,問清楚了再開腔,此之謂「後發制人」。他聽眼前這山東「漢子」說完,便轉臉看向周掌櫃,使個眼色。

    周掌櫃何等聰明人,原本就四平八穩,現在有少東家撐腰,又聽他倆對話,少東家與這武夫並無瓜葛,先前懸著那顆心放下大半,當即拱手行禮,不慌不忙道:

    「回東家,咱這醉仙樓的生意做了非止一天,幾時敢來訛詐客人?這位壯士點的是上好的麻姑酒,新鮮果品,可口餚饌可著心意安排,三兩七錢銀子可真算不得多。要說真是酒無味道,菜也不好,那咱酒樓伺候不周,也怪不得客人發脾氣。可是少東家您上眼,這是酒菜不好的模樣麼?」

    周掌櫃說著用手一指,眾人的眼光隨他手指過去,只看八仙桌上,盤干碟淨,點滴不剩,好像連盤子裡的殘湯都給用大餅蘸著刮乾淨了。

    嚴大少爺嚴鴻目力原本就好,這一下當然看得清楚,差點笑出聲來。看來這兩位妹子真不是來鬧事的,就是想吃霸王餐的啊。他咳嗽一聲,竭力忍住不笑,轉臉再看向高個兒的「武夫」,也不說話,就是微微笑著,一副「該您說了」的嘴臉。

    那高個姑娘眼見自己這面實在是講不出理去,心下大是起急,本來她今天就存了攪鬧之意,只是不知怎的,與那周掌櫃胡攪蠻纏時,覺得無所畏懼,可是如今這俊美少年兩眼盯著自己,一言不發,卻覺得自己再要無理取鬧就有些張不開嘴了。

    嚴鴻眼看自己「此時無聲勝有聲」,生生憋住了妹子,心中大樂。他暗自嘀咕著「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腳下邁進一步,抵近盯著那高個兒的臉,一邊欣賞著那雙杏眼的尷尬無措,嘴裡哈哈一笑:

    「壯士啊,大家行走江湖,一頓酒飯麼,原本不值幾個錢,只要交情講開,給不給錢也不是大事。只不過,凡事總抬不過一個理去……」

    說也奇怪,穿越後,嚴府中的丫鬟中美艷的原本不少,嚴鴻躺在病床上那些天不是沒見過美女,就連屁股都是美女給洗的。可這會兒,感受著與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近距離接觸,竟然一陣兒心旌蕩漾,原本想好的一套裝逼台詞說到一半就忘了怎麼往下接了。

    他一邊說,一邊抬起手來,輕輕往那人一拍:「大家好兄弟,講義氣……」說到「義氣」這倆字時,手掌原本要拍那人肩頭的,卻鬼使神差,滑到了那人左邊胸部上。

    一剎那,觸手軟中帶硬,嚴鴻從右手到全身一震,竟似過電般酥麻,心跳猛然加速了百分之五十。全身血脈簡直要爆炸開來。

    下一瞬間,嚴鴻只覺右手一陣劇痛,緊跟著天旋地轉,眼前流光飛掠。耳畔,傳來鬼頭刀刀背上銅環「當朗朗」的脆響。

    穿越大少爺嚴鴻只來得及想到一句話:

    「媽的,難道摸一下就又要穿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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