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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八章 記名門客 文 / 望平安

    楊澤瞪著中年漢子,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在想著心事,如果自己沒有穿越,那麼這個賭坊老闆豈不是犯了殺人罪,他從保安縣跑到了這裡,估計算是畏罪潛逃吧!

    剛剛穿越過後,楊澤是有心思想去找這個賭坊老闆的,可事情太多,一時之間便忘記了,可現在卻在這裡相見了,按道理來講,仇人在這種情況下相見,他應該意氣風發,大力報復才對,可此時此刻,他卻沒什麼凶狠的想法,也沒打算找個理由,把這賭坊老闆一刀砍了!

    中年漢子還在不停地哀求,說話的聲音越來淒慘,還帶了哭聲,他心裡清楚得很,今晚怕是在劫難逃,明年的今日,應該就是自己的週年了!

    楊澤輕聲道:「趙全禮,真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

    付丙榮小聲問道:「師父,你認得這個人?那今晚這事兒……」他的意思,如果楊澤認得這個人,又有些交情,那麼譚正文的事怕就得私下了結了,讓這個人賠些湯藥費,再給送上一筆禮物,只要能讓譚正文滿意,那麼此事就算掀過去了。

    楊澤嘿然道:「我當然認得他,想當初在保安縣時,我在他賭坊裡玩耍時,一言不和,他便一記板磚,差點兒把我的腦袋給開了瓢,讓我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這麼樣的大恩大德,我豈能忘了他!」

    付丙榮大吃一驚,原來楊澤和這個中年漢子是有大過節的,不是什麼好交情!

    中年漢子名叫趙全禮,原本在保安縣開賭坊,楊澤當初不學好,在他的賭坊裡賭輸了錢。還想賴帳,趙全禮哪可能和楊澤客氣,一記板磚便把楊澤打得撲街!

    對於趙全禮來講,打了個想賴帳的小無賴,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兒,對這事他也沒上心。可誰知楊澤在保安縣裡越混越好,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意氣風發,並且去了瓜州,趙全禮這才關心起來。托人打聽,得到的消息竟是楊澤進了瓜州的司法房,聽說馬上就要當官了!

    趙全禮害怕之極,他是開賭坊的,又沒有過硬的靠山。得罪了州里司法房裡的官員,他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司法房管的是什麼,管是可是捕快,只要楊澤一句話,捕快們天天上門,別說賭坊的生意。就連他的家都會被抄了。

    害怕之餘,趙全禮便很低調地賣了賭坊,然後逃離瓜州,來了林州的地界。在這處鎮子上又開了一家賭坊。正巧,這時他以前的一個賭友,最近發達了,和京裡的高官扯上了關係。替那位高官斂財,找發財的路子找到了林州。正好碰上了趙全禮,見趙全禮開的是賭坊,正是現錢最充裕的地方,於是便拉趙全禮入伙,趙全禮正愁沒有靠山,當即便答應了,答應每年上交七成的收入送給那位高官,當成是孝敬之禮,以此成了那高官的記名門客,總算是成了背靠大樹的人。

    自從有了靠山之後,趙全禮的尾巴便翹到了天上,誰也看不起,至少在這個鎮子上,就沒有他能瞧得起的人,那位高官的品階大得嚇人,就連寧北道的節度使魏元成,也是惹不起那位高官的,趙全禮成了高官的記名門客,自然囂張得起來,這段時間他也是如此的。

    今晚譚正文來他的賭坊裡,拿著刀子下注,他立馬兒就火了,一個小小的什長,就敢到這裡來勒索,這還了得,不給這小軍官點兒顏色看看,那他還算得上是那位高官的記名門客麼,他今晚要是縮了,丟的可不光是自己的面子,連那位高官的面子也丟了,當然,這只是他自己這麼認為的。

    趙全禮命令手下按住譚正文,由他親自動手,一通胖揍之後,還把譚正文給扔到了大街上,順便讓全鎮的人看看,他趙全禮有多厲害!打完譚正文之後,他的賭坊照常開業,還對手下說,出了啥事兒,都由他一力承擔,手下們見慣了他的囂張,也都沒當回事兒,不就一個小軍官麼,打了就打了,還能咋地,就算咋地,也有趙全禮擔著呢,他們才不在乎。

    可萬不成想,不過片刻的功夫,上百的騎兵便進入了鎮子,進賭坊抓人,竟然把所有的人都給抓了,按翻在門口!

    當趙全禮看到領兵到來的人,竟然是楊澤,他幾乎要被嚇死,現官不如現管,他的靠山遠在京城,可楊澤帶著軍隊,就在眼前,而且就算楊澤隨便找個借口,把他給卡嚓了,難不成還指望京裡的高官會為他出頭?他不過是一個記名門客罷了!

    這下子可踢到了鐵板,趙全禮豈有不害怕之理,光棍不吃眼前虧,他立即就服軟了,一個勁兒地求饒,半點兒囂張的表情都沒有,該當孫子的時候,他絕對不當爺爺!

    沒等楊澤說什麼,付丙榮卻從馬上跳了下去,別看他男生女相,長得頗有嬌柔之態,在兵將們的隊中,像個大姑娘似的,可實際上,他的武藝高強得很,尤其是箭術,幾乎可稱得是箭無虛發,就算他去了草原,也是神箭手一般的存在!

    付丙榮手提大弓,大步到了趙全禮的跟前,抓住趙全禮的腦袋,繞進了大弓之中,把弓弦勒到了趙全禮的脖子上,眼望楊澤,只要楊澤一個眼色,他立即就會弓弦勒死趙全禮!

    趙全禮驚駭得全身都麻木,連求饒的話都說不住口了,只感覺褲子裡一片水淋淋,他被嚇得屎尿齊流,再也無法自制!

    楊澤歪頭看著趙全禮,心想:「這人敢毆打軍官,必有靠山,他是怎麼來這鎮子上開賭坊的,沒必要多問,可他的靠山是誰,竟然能讓他如此的囂張,卻是先要問清楚的!」

    「趙全禮,你違反《大方律》,敢不遵宵禁之規,還敢毆打前來勸說你的官兵,這可是死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如果沒什麼可說的,那按著律法,我就要將你就地正法了!」楊澤道。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該說啥就說,要是不說,那你腦袋掉地,就算再想說,也只能和閻王爺去說了!

    趙全禮可不傻人,他立時叫道:「還望楊爺爺給小人一條生路。小人現在可是京裡齊大人的門客,深得齊大人的信任,要不然小人哪可能在這裡做這麼大的買賣,就算楊爺爺不給小人面子,可齊大人的面子。楊爺爺還是要顧及的!」

    楊澤微微一怔,心想:「齊大人,哪個齊大人,沒聽說過啊!嗯,其實,我沒聽說過幾個京裡的大人物,這要去問吳有仁才行!」

    楊澤只一怔。他身旁的軍官們便知道,這位楊郎將不知誰是齊大人,但京裡姓齊的大人可不止一個,他們也不知指的是哪個!

    一個軍官替楊澤問話。道:「哪個齊大人?你說得清楚些!」

    趙全禮大聲道:「就是工部尚書齊大人啊,他的名諱,小人不敢直呼!」

    在場的兵將們齊刷刷地臉色一變,這個賭坊老闆。竟然是工部尚書的門客,這怎麼可能。那位工部尚書可是個大人物,聽說很有可能當宰相,這種人物可不是他們這些邊疆兵將能惹得起的,就連魏元成也不敢輕易招惹。

    那軍官立即小聲把齊尚書的事,說給了楊澤聽,並提醒他那位齊尚書是得罪不起的!

    楊澤心想:「失算,早知這王八蛋的靠山是位尚書,那我就該私下問才對,現在可騎虎難下了!」

    不過沒關係,這世上的事,就是不怕出事出得有多嚴重,怕的就是沒法善後處理,只要能善好後,那多嚴重都不怕!

    楊澤臉色一沉,喝道:「胡說八道,齊尚書遠在京城,怎麼可能跑到林州來收你這樣的東西當門客,你膽敢胡亂攀扯,該當何罪!」

    頓了頓,他一揮手裡的馬鞭,道:「弟兄們,進去搜查,看看這裡還沒有什麼罪證,說不定這個傢伙勾結了突覺人,想要裡通外國呢,弟兄們快點兒把罪證找出來!」

    手下兵將齊聲答應,再一次衝進了賭坊,又是乒乒乓乓聲響,兵將們把能砸的都給砸了,把氣都出到了賭坊裡。

    楊澤招手叫過木根,小聲吩咐道:「速速回去,報知吳大人,把這賭坊的後台是京裡齊尚書的事說明,問吳大人該怎麼辦!」

    擦屁股這種事兒,吳有仁應該經常辦,經驗想必豐富得很,不問他問誰!

    木根答應一聲,上馬飛奔回了營地,去找吳有仁了。楊澤仍舊騎馬站在大門口,不時看看趙全禮,又看看裡面的兵將們砸東東西。

    只不過片刻功夫,木根便返回了,他湊到楊澤的身邊,小聲道:「師父,徒兒去找吳大人,他正睡覺,把他給吵醒了,他很不高興……」

    「少說廢話,說關鍵的!」楊澤氣道,這個木根總是這樣,說話總不能直接說到正題上。

    木根忙道:「吳大人說,那個開賭坊的敢攀扯齊尚書,齊尚書一定會憤怒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齊尚書不會怪罪的,但如果不按著律法辦,那齊尚書才會真的怪罪呢,齊尚書向來知法守禮!」

    楊澤立時就明白了,吳有仁話裡的意思很清楚,那位齊尚書必定不會承認有這樣的門客,收一個開賭坊的人當門客,這會嚴重損害齊尚書的面子,所以就算是真的,齊尚書也不會承認。

    相反,如果這時不處理掉趙全禮,反而放了他,那就等於替齊尚書認下了這個門客,事情傳出去,齊尚書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名聲一臭,還有什麼前程啊,別說當宰相了,尚書能不能接著當下去,都成了未知數。

    楊澤立時打定主意,他沖趙全禮道:「你膽敢攀扯尚書大人,本將軍要是這麼放過你,豈不是對不起齊大人!」

    稍微停頓了下,楊澤又道:「不過,我倒是還想給你一個機會,來人啊,取紙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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