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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七章 仇人相見 文 / 望平安

    楊澤見付丙榮和譚正文不肯說實話,便不再追問,其實也不用再怎麼問了,事情明擺著,肯定是譚正文去了賭坊,輸錢之後不肯認帳,結果賭場的人便出手打人,而且那賭場的背景很硬,連軍官的面子都不給,照打不誤,還把譚正文打得躺了門板。

    楊澤嘿了聲,道:「還真是奇怪,這鎮上看來藏龍臥虎啊,連軍官的面子都不給,我倒是真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叫人把譚正文抬進了自己的帳篷,給譚正文查看傷勢。所幸,譚正文雖被打了個夠嗆,可卻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受什麼內傷,也不知是盔甲的質量好,還是那些賭場的人手下留情,反正譚正文的傷,只需要上點兒藥,休養幾日便好,不會留下什麼病根兒。

    處理好譚正文的傷勢,一個小軍官湊了過來,小聲道:「楊將軍,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雖然譚正文剛剛當上軍官,還是最小的軍官,也沒什麼功績,不值得兵將們尊敬,可好歹他也是這個團體裡的自己人,就這麼挨了打,整個營地裡的兵將全都面子上掛不住,別管譚正文有理,還是沒理,這個場子他們都得替他找回來,否則以後還怎麼混啊,說出去都丟人!

    楊澤拿著手巾,擦了擦手,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這事兒萬不能露怯,否則自己以後也沒法混了,再也無法支使兵將,傳出去,對他以後也不好,該不講理的時候,那就得不講理!

    把手巾一扔,楊澤道:「點一百名弟兄。咱們去鎮上,由我親自會會那個賭場裡的人!」

    他說話的聲音不小,帳裡帳外的兵將聽了,齊聲答應,轉身便去找人了。過不多時,就聽馬蹄聲響,帳外集結了大批的兵將。

    楊澤出了帳篷,見帳前的空地上,上百名兵將全都牽著戰馬。手持兵器,看著自己。

    他一揮手,道:「上馬,去給這鎮子淨淨街!」說罷,接過自己座騎的馬韁。翻身上馬,當先出營,身後大批兵將,一起上馬,馬蹄得得,出了大營,直奔那座鎮子而去。

    吳有仁在帳內聽到馬蹄聲。叫了手下查問情況,自有小兵把譚正文的事說了。

    吳有仁聽了之後,皺皺眉頭,心想:「譚松鶴的這個侄子。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去賭場裡耍樂,都能被人給拍了板磚。結果還得楊澤去給他找回面子。」

    當兵的在賭場裡耍樂,吃虧之後。回來拉人去打群架,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而且這個面子必須找回來,要是面子找不回來,那麼傳出去,整個林州的兵將都會遭人笑話,會被認為太弱了,這種當兵的能保家衛國麼?所以吳有仁也沒當回事,只要鐵花離這些俘虜不出事,別的事情隨楊澤去折騰吧,他才懶得過問呢!

    吳有仁打了個哈欠,再次躺倒,又去睡覺了,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軍營離著鎮子近得很,不要說縱馬,就算是步行也要不了多久,大隊兵出營,馬速未提,便已然進了鎮子!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半夜,鎮子雖大,也足夠繁華,但大半夜的,街上也早沒有了行人,只有少數幾家像賭場和歌舞坊這樣的純娛樂場所,才會開門,畢竟這只是個鎮子,而不是城市,在宵禁方面,並不太嚴,如果在城市裡,那麼連這種純娛樂的場所,也是要關門的。

    大隊的騎兵進鎮,馬蹄急促,動靜極大,轟轟聲中,把全鎮的百姓都給驚醒了,可百姓們只敢隔著窗戶縫兒往外偷看,誰也不敢出門,這種熱鬧在家裡偷偷看看也就成了,非要出來湊熱鬧,那就是腦子不正常了!

    楊澤勒住座騎,回頭問道:「是哪座賭坊?」

    付丙榮一指前面大街邊上,一座還亮著燈的大門麵店鋪,道:「就是前面那家,囂張的很,現在裡面還在賭著呢!」

    楊澤嗯了聲,雙腿一夾座騎,向那家賭坊衝去。他心中暗道:「一家賭坊而已,老闆怎麼可能敢毆打軍官呢,除非這家賭坊的後台極硬,不怕軍隊裡的人,所以才敢下手。可既然他們敢下手,我現在來了,那就一定得反拍回去,和什麼原因沒關係,而是我加入一個團體,就得讓這個團體的人認為我護短,能為自己人著想,要不然以後誰跟著我混啊,這事兒一定會傳出去的,只有表現出點兒個性,讓敵人害怕我,讓自己人覺得我講義氣,這樣才能吃得開!」

    想到這裡,楊澤已然做了決定,此時他的座騎也正好奔到了那座賭坊的門口。

    楊澤也不下馬,把手一揮,道:「來人啊,進去,把裡面的人都抓出來!」

    後面的兵將大聲答應,在賭坊的門口停住戰馬,翻身下馬後,各挺兵器,衝進了賭坊。

    楊澤端坐馬上,正對著大門口,旁邊的付丙榮舉著火把,給他照亮!

    兵將們一衝進賭坊,緊接著乒乒乓乓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兵將們就押出了一大群的人,足足有五六十號人,還不全是男人,其中竟然還有六七個女子,看裝扮似乎是風塵女子!

    兵將們把人押了出來,就在大門口,把他們按翻在地,跪了滿地都是,有敢反抗的,兵將們便用刀背一通亂砍,大腿和拳手猛勁兒地招呼,誰敢不服,打到他們服為止。

    楊澤看了馬前跪著的這一大片的人,哼了聲,他不問誰是賭坊的老闆,也不問誰打得譚正文,根本就不提這事兒,而是大聲道:「這麼晚了,爾等不守宵禁之規,按著我《大方律》,該當何罪,爾等可知道否?」

    在帝國建立之初,對於宵禁是非常重視的,宵禁也就是天黑之後,所有百姓必須回家睡覺,不能在街上亂走,除非有官府發放的牌子,或者官員有急事,這樣才能上街,否則一旦被巡街衛隊抓住,是要重罰的,而且要是遇到了犯禁之人的反抗,巡街衛隊可以直接將犯禁的人處死,而無許承擔任何責任,這是明確寫進《大方律》裡的條文,至今沒有改變,這屬於祖宗成法,也不可能被廢除或者改變。

    但隨著帝國越來越強盛,宵禁之規便早就明存實亡了,就連京城,在主要的大街上,甚至會徹夜的燈火通明,行人如織,商家全天開業,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沒有個消停時候。

    此處鎮子雖然不小,往來行商眾多,可終究屬於沒有城牆的地方,宵禁之規更是不用了,甚至許多普通百姓連宵禁之規都不知道,當然也就談不上遵守了,街上沒有行人,只是天晚了大家要睡覺而已。

    楊澤在瓜州時,曾翻看過《大方律》,正好看到過這一條,他現在拿出來說事,那是百分之百的沒問題,在沒事兒時,大家都不遵守這條律法,誰也不會去較真兒,可一旦有事兒了,那這個真兒較起來,誰敢和他硬抗,那就打誰耳光,而且這耳光打完之後,被打的人連叫冤的地方都沒有。

    跪在地上的賭客雖多,可沒人敢吱聲,誰也不敢回答楊澤的問話,大家全都等著賭坊老闆回答呢!誰也不是傻子,剛才賭坊的人打了個當兵的,現在大隊兵馬來報復,冤有頭債有主,誰惹的禍,誰去承擔便是,只要不連累大家就成!

    見沒人回答,楊澤又問了一遍,可還是沒人敢吱聲,他便道:「誰是這家賭坊的主人,抬起頭來說話!」

    仍舊沒人敢回答。

    楊澤打了個哈哈,奇道:「難道這賭坊竟是無主之鋪?這可真是奇了,如果真的沒有主人,那麼你們就是非法聚眾賭博,而且還犯了宵禁之規,按著《大方律》,本將軍是可以把你們就地正法的,明白什麼叫就地正法嗎?就是把你們一塊砍了腦袋,現在就可以砍!」

    他說完這句話,付丙榮在旁叫道:「來人啊,刀斧手伺候!」

    賭客們大驚,要問誰不知道當兵的惹不起,那他們這裡是一個誰都沒有的,全知道當兵的惹不起,現在人家動真格的了,那賭坊的老闆要是再不說話,那可就真要連累大家了,砍頭這個有點兒誇張,但這幫當兵的一人給他們一刀,砍不死,砍成個殘廢,他們也受不了啊!

    不少賭客再也忍耐不住,一起看向跪在後面的一個中年漢子,這中年漢子跪在人群中,隱藏得挺好,穿著也不華麗,腦袋更是深深藏在雙臂之間,躲在黑暗之中,要不是眾人看向他,還真難發現他就是賭坊的老闆。

    楊澤用馬鞭一指那中年漢子,道:「讓他把頭抬起來!」

    一名官兵大步走了過去,抓住中年漢子的頭髮,往上一扯,硬生生地把中年漢子的腦袋給扯了起來!

    楊澤看向這中年漢子,看著眼熟,可光亮不夠,沒有一時認出來,僅是看著眼熟而已,他一揮手,立時有官兵拿著火把過去,照亮了中年漢子的臉,露出他的相貌。

    中年漢子此時已然嚇得渾身哆嗦,叫道:「楊,楊爺爺,求你饒了小人吧,小人都離開保安縣了,以前的過節,楊爺爺怎地還放在心上,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楊澤沒管他是怎麼囉嗦的,當他看清這中年漢子的相貌後,立時便愣住了,這中年漢子他認得,而且記憶深刻,這人他認識,便是那個在保安縣開過賭坊,並且打了他一板磚,結果把以前的楊澤給打死了,這才輪到他這個現在的楊澤靈魂附體!

    這可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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