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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六章 賭坊的板磚 文 / 望平安

    譚正文看了眼白毛笑面虎,輕輕哼了聲,也沒打招呼,也沒說別的話,眼皮一翻,抬頭看向房梁。

    實事上,他心裡忐忑不安,這種直接進入賭坊敲詐的事,他還是頭一回干,沒有任何經驗,對方能不能給他面子,他可是半點兒把握也沒有的,心裡又想發財,又怕事兒鬧大,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樣子表現出來的不說話,實際上他是想不出什麼來,只能假裝傲慢,抬頭看房梁。

    可譚正文的樣子,看在白毛笑面虎眼裡,卻變成了有持無恐的表現。白毛笑面虎臉上笑容不減,可心裡頭卻都要哭出來了,看這樣子,這次的確要大出血,可不要血流盡了,還是送不走這尊瘟神啊!

    那寶官小跑著到了白毛笑面虎的跟前,湊到他的耳朵邊上,小聲把事兒說了。白毛笑面虎聽罷,心中一鬆,如果對方只是要賭這一把,拿了一百貫就走,那倒好辦了。

    一百貫絕對不能算少,可只要別惹出大麻煩來,硬起頭皮,白毛笑面虎也認了。鎮子外面來了大隊的官兵,這事兒,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小頭目必是軍隊的長官派來,能帶著一整營的兵將,軍官的品階哪可能小得了!

    白毛笑面虎上前兩步,恭恭敬敬地沖譚正文道:「小老兒是這家賭坊的東家,敢問這位將軍在哪裡任職?」

    譚正文低下頭,看著他,道:「本將軍的駐地離這兒不遠,就在鎮外,從林州來的,我家楊郎將給了我一天的假期,所以我便來你這兒耍耍。贏點兒小錢,好回家過年!」

    贏點兒小錢,回家過年!這離過年還有多久呢,就提前攢過年錢了,還真會未雨綢繆啊!

    白毛笑面虎聽說鎮外領兵的軍官是郎將,他的腿已然軟了,別說郎將這樣的軍官,就算是一個校尉,他也惹不起啊。一百貫就一百貫吧,破財免災,身為小人物,草頭百姓,碰上這種事兒。還能怎麼著呢,難不成為了省下一百貫,把外面那好幾百的官兵給招惹來,這賭坊怎麼可能開得下去呀!

    白毛笑面虎跟別的賭客敢稱老虎,跟郎將的手下怎麼敢稱老虎,他只能是一隻小貓咪!

    伸手入懷,他從懷中換出一小包的金葉子。雙手捧著,陪著笑臉,捧給譚正文,笑道:「這位將軍。這是你贏的錢,小坊如數奉上,給將軍和你的弟兄們買杯酒吃!」

    一百貫要換成是銅錢,那都可以用筐來裝了。拿著不方便,但換成是金葉子。也不過就是一小包而已。白毛笑面虎為人乾脆,要麼不給,可要是給了,面子就要給個十足,絕對不會讓譚正文抱個筐走的!

    譚正文心頭砰砰亂跳,這就把錢要到手了?這麼容易,看來還是刀把子好使啊,拿著刀管別人要錢,刀都沒出鞘,錢就到手了!

    他接過小包,沖白毛笑面虎點了點頭,道:「願賭服輸,你還是很會做人的!好,你爽快,本將軍也不磨嘰,這便走了,你可不要說本將軍是贏完就跑的人物,本將軍這是給你面子!」

    白毛笑面虎忙道:「多謝將軍,將軍慢走!」

    譚正文心中得意,笑道:「要本將軍慢走嗎?那本將軍就再賭兩把!」見白毛笑面虎的臉色垮了下去,他哈哈大笑,拿起腰刀,轉身出了賭坊,揚長而去!

    白毛笑面虎擦了把,小聲道:「跟上他,看他要去哪裡!」

    兩個大漢趕緊跟了出去,片刻即回,道:「他去了如意賭坊,剛進門!」

    如意賭坊是鎮上最大的賭坊,可比白毛笑面虎開的這家大得多,而且後台強硬,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白毛笑面虎陰陰一笑,道:「一百貫,嘿,一百貫!」一甩袖子,轉身就要回後面,可走到門口時,卻又轉身,對著滿屋的賭客道:「各位,不好意思了,今晚小店的生意不做了,各位去別的地方吧!來人啊,關門上板!」

    整個過程,賭客們全看到了,各自也明白,受了這麼一下子,白毛笑面虎要還能接著做生意,那才奇怪呢!他們也不多待,撿起桌上的籌碼,換了現錢,一起出屋,全都去了如意賭坊,打算接著看好戲!

    等賭客們都走了,那寶官問白毛笑面虎,道:「東家,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白毛笑面虎道:「不這麼算了,還能怎麼著?你能有啥辦法?」

    寶官乾笑兩聲,他當然是沒辦法,東家被宰了冤大頭,都一聲不敢吱,他能敢說什麼?以為自己是誰啊!

    白毛笑面虎哼了聲,道:「剛才那人在我這裡得了甜頭,去了如意賭坊,必更會獅子大開口,可那如意賭坊豈是好相與的,我敢說他……」

    話音未落,一個大漢從外面跑了進來,叫道:「東家,如意賭坊那邊打起來了,剛才那個傢伙被人臭揍了一頓,被人抬出來,扔到了大街上!」

    白毛笑面虎大喜,道:「好,果然不出我所料!走,看熱鬧去!」他領頭出門,後面顛顛地跟著寶官,還有一眾大漢,全都興奮地跑出了門。

    營地裡,楊澤洗洗睡了,今天有點兒累,他對於晚上去鎮上找點兒樂子並無興趣,所以便早早躺下,沒過多一會兒,便睡著了,正當他剛剛進入夢鄉之時,忽聽帳外一陣喧嘩!

    被吵醒了,楊澤哪可能有好脾氣,他坐皮墊上坐起身來,衝著帳外喝道:「什麼人,可是有人劫營?」一邊喝問,一邊抓過枕邊的佩劍!

    營裡還關著一大批的俘虜呢,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他可吃罪不起,可這時候外面喧嘩,還能有什麼事兒,也只能跟俘虜有關了,說不定就是有人來救鐵花離,可讓他奇怪的是鐵花離都混到這地步了,還會有人來救他嗎?是誰吃飽了撐的,來救一個破落突覺小汗王?

    營外有人叫道:「師父,二師兄被人揍了,打得鼻青臉腫,比平日胖了好多!」聽說話聲音,竟然是木根。

    楊澤這才放心,譚正文挨揍,他一點兒都不奇怪,就以譚正文的性格來說,四處惹禍,他不挨揍才是怪事呢!

    起身披起衣服,楊澤出了帳篷,就自己的帳前站著十好幾個兵將,還放著一張門板,門板上躺著一人,可不就是譚正文!

    藉著兵將們點著火把的光亮,楊澤看向譚正文,就見他的這位二徒弟,臉頰紅腫,鼻子通紅,鼻血把整張臉都給染紅了,顯見是被一記炮拳打中鼻子,然後還抽了他好幾個大耳巴子,把臉都給打腫了!

    楊澤心道:「這不可成了豬八戒麼,胖乎乎的,鼻子也不小,紅通通的一個豬頭,就差兩個招風耳了!」

    挨揍也不能挨成這樣兒啊,好歹譚正文穿著全套的盔甲,身為小軍官,雖然是剛剛當上的小軍官,可總也是當兵的,誰敢打當兵,不要命了嗎?

    楊澤皺起眉頭,問道:「誰打的?怎麼打成了這個樣子?」

    木根道:「是在賭坊裡被打的,叫什麼如意賭坊,他們管二師兄要腰牌,二師兄拿不出來,結果賭坊裡的人就說他是假的軍官,把他給揍了一頓!」

    譚正文躺在門板哼哼唧唧地,見楊澤出來了,帶著哭腔,叫道:「師父,你可要為徒兒作主啊,你看看他們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楊澤道:「到底怎麼回事?是賭坊的人打的你,你是輸了後不肯認帳吧?」

    對於這事,他可太熟悉了,當初在他沒穿越之前,就是在賭坊裡賭錢,輸了二百文,他不肯認帳,結果被賭坊的老闆拍了一記板磚,這才造成他穿越,所以他一想,就認為譚正文想要賴帳,結果被賭坊裡的人給揍了!

    付丙榮在旁卻道:「回師父的話,二師弟沒有賭錢,只是走錯了門,結果就被賭坊裡的人給揍了!」

    他這話明顯是假的,楊澤自然不信,他看向木根,木根還是很實誠的,至少不敢對他說假話!

    木根見楊澤看過來,連忙事情說了一遍。原來,他跟著付丙榮去歌舞坊聽歌看舞,卻是一家如意歌舞坊的地方,可看玩樂得起勁兒,結果聽到外面出了事,他們當時正在二樓的包間裡,推開窗子往外一看,就看到譚正文,可躺在地上哼哼呢,他倆很是吃驚,連忙跑下了樓,把譚正文扶了起來,又找了塊門板,把他給抬了回來!

    楊澤啊了聲,奇道:「怎麼又是賭坊,又是歌舞坊的,你們到底去鎮上幹什麼?」

    木根轉頭看了眼付丙榮,猶豫了一下,這才道:「我們是去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頓了頓,又道:「是大師兄叫我這麼說的!」

    付丙榮鼻子差點兒氣歪了,這個三師弟還是靠不住啊,有啥說啥,轉眼就把我賣了!

    楊澤擺手道:「少說這些屁話,你們穿著盔甲去微服私訪,騙鬼呢嘛!到底怎麼回事,速度說實話!」

    付丙榮不敢再讓木根說了,他道:「師父,這事兒的確不是二師弟的錯,他真的沒有賭錢,只進賭坊後說了見句沒相關的話,結果就被賭坊的人給拍了一板磚,徒兒們沒有說謊!」

    楊澤心想:「怎麼又是板磚惹的禍,難不成賭坊的人特別喜歡拍人板磚,這是個傳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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