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贗醫

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齊尚書 文 / 望平安

    楊澤一聲吩咐,立即便有兵將奔入賭坊裡面,取出了文房四寶,想要呈給楊澤。

    楊澤笑道:「給我幹嘛,又不是我要寫認罪書,給他,讓他寫,趴在地上好好地寫!」

    那小兵忙又把文房四寶,放到了趙全禮的跟前,趙全禮雖然是地痞出身,但卻認得字,拿過紙筆,卻不知該寫什麼才好,半晌沒有敢下筆。

    一名軍官湊了過來,小聲道:「楊將軍,讓他寫認罪書,不是要單獨關他進小屋子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他意思是,萬一趙全禮寫了關於齊尚書的事,讓太多的人知道不好。其實按著他的意思,像趙全禮這種小人物,抓住之後,一刀直接砍了,豈不是爽快,而且也沒什麼後患。

    楊澤搖了搖頭,道:「就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寫,這些人都是證人,可不是我們威脅這傢伙,讓他胡亂寫。來人啊,去把這些人的姓名和籍貫都記下來,免得以後要他們作證,找不到人!」

    兵將們急忙又去記錄姓名,為防止這些賭客說謊,還要他們幾個人連保,先是一個一個的拉到一邊去問,問好了再去找人去證實,相當地謹慎。這事兒也由不得他們不謹慎,涉及到了朝中的尚書,不謹慎,那恐怕他們以後就會有麻煩了。

    楊澤始終沒有下馬,也沒有過去看趙全禮寫什麼,當然他也不許別人看,只是默默等著。

    他越不說話,越不催促,趙全禮的心理壓力就越大,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打濕了地上的紙。可他仍是不敢下筆,他知道的事並不多,只不過是個記名門客罷了,連見都沒見過那位齊尚書,只是藉著人家高官的名頭囂張罷了,現在讓他寫,他能寫出什麼來,只能寫孝敬過齊尚書多少的財錢,可他巴結上齊尚書時日還短。只送過一次孝敬,也就是只送過一次所謂的「投誠禮」,除了這個,實在沒啥東西可寫了。

    見趙全禮遲遲不肯下筆,楊澤道:「這些人的身份都查明了嗎?如果沒有查明。那就動手吧!嗯,知罪而不認罪,按著律法是要罪加一等的,這個姓趙的不肯認罪,那就從他開始吧,來人啊,收回給他的紙筆。找一處十字路口,這便行刑吧!」

    付丙榮立時來勁兒了,把大弓收起,抽出腰刀。就要扯著趙全禮去找十字路口,而另一個士兵則收回趙全禮面前的文房四寶。

    趙全禮頓時大急,剛才讓他寫,他不肯寫。可現在不用他寫了,他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幾乎全身都要趴到紙上似的,護住文房四寶,他叫道:「小人寫,小人這就寫認罪書,求楊爺爺莫要動刑!」

    楊澤哼了聲,把手一擺,讓付丙榮放開他,那官兵也不收文房四寶了,等著趙全禮趕緊寫。

    趙全禮再不敢猶豫,立即開寫,他知道什麼就寫什麼,不知道的,也根據想像力補充上,胡亂寫了一通!

    楊澤並不催促,更不向趙全禮進行誘導,從頭到尾,一句讓他怎麼寫的話都沒有,表現得很純粹,趙全禮整個寫認罪書的過程,他都沒有參予,就算以後有人要查,說是楊澤硬要趙全禮怎麼寫的,是在對齊尚書進行誣陷的理由都不會找到的!

    楊澤畢竟是兩世為人,別的不行,尤其是經過現代人的熏陶,他對於人性還是很有瞭解的。起碼他懂得,要麼不要得罪某人,要麼就得罪到底,反正每個高官都會有敵人,得罪高官不怕,只要能和高官的敵人做朋友,那自然就有高官的敵人,去替他擺平事情,而趙全禮的認罪書,就是齊尚書最好的把柄,相信他任何的敵人,都會想要這份認罪書的。

    不管以後能不能和齊尚書化干戈為玉帛,有了這個把柄,齊尚書都得對他客客氣氣,以後要是有事求到齊尚書,只需把這份認罪書一送,不信齊尚書不替他辦事!

    楊澤自認做不到太腹黑,但自我保護,還是應該做的。

    這回沒有等多久,趙全禮把認罪書飛快地寫完,中間只停頓了幾次。待到他寫完之時,楊澤打馬慢慢走他的近前,見認罪書上足足寫了七八百字,已經能算得上是一篇作文了,雖然上面圈圈點點的,字跡難看,但足夠用了!

    楊澤命趙全禮把認罪書折好,不許別人看到,叫兵將進屋找了一個信封,把認罪書放入信封中,用火漆封好,他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做完這些,楊澤問兵將們:「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寫什麼?」

    兵將們一起搖頭,就連付丙榮都搖頭,他們誰也不傻,趙全禮寫認罪書時,他們都刻意地離開一些,保持距離,不去看他寫什麼,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楊澤見他們都搖頭,他便點了點頭,道:「好,你們剛才都離得挺遠,沒有看到紙上寫的什麼,我是明白的。現在這份認罪書又已被封存,如此說來,上面寫的內容,只有趙全禮一個人知道了,大家都認同這點吧?」

    兵將們這回趕緊點頭,付丙榮也在點頭,心中卻挺納悶的,師父幹嘛要當眾說這些?難不成就是想讓別人都知道,是要為齊尚書保密嗎?似乎沒啥好保密的,大家都知道了呀!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楊澤長長地舒了口氣,大家都知道有這份認罪書,可卻都不知道上面寫的啥,那這份認罪書才更有價值!

    楊澤調轉馬頭,打馬小跑,往軍營的方向跑去,他在馬上道:「按著律法,違反宵禁之規的人,是要被重處的,尤其是在毆打了軍官之後,更是情同造反,兩罪並罰,當就地正法。但法不責眾,所以,只誅首惡便可。弟兄們,辦事吧!」

    付丙榮叫道:「得令!」再次抓住了趙全禮。扯著他,便往十字路口走去。

    趙全禮大叫道:「楊爺爺,姓楊的,你說過讓我寫了認罪書,就不殺我的!」

    楊澤回頭看了他一眼,道:「本將軍說過這話嗎,本將軍絕對沒有說過,本將軍一直說的是要按律法辦事,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楊澤的確沒有說過要饒了趙全禮的話。而且他剛剛又說了只誅首惡的話,也就是說別人沒事兒了。那些跪著的賭客一起都叫了起來,說楊爺爺一向按律辦事的,這事辦得好,沒人說不對!

    不但那些賭客這麼叫。連趙全禮的那些手下,也跟著叫了起來,他們能不擔任何的責任,不必擔心被砍頭,當然要向著楊澤說話了,而且剛才確實是趙全禮動的手,把譚正文給打了。做老大的,這時候不替手下背黑鍋,那要什麼時候背?要是老大不肯背黑鍋,那就得他們來背了。娘啊。這黑鍋可是跟腦袋有關的,誰也背不起啊!

    趙全禮被手下出賣,沒一個人幫著他說話,付丙榮又在扯他。情急之下,他再想不出別的。只好學著戲文裡的樣子,大聲叫了起來:「冤枉啊,冤枉啊,狗官要殺害善良百姓了……」

    楊澤哼了聲,道:「別人說冤枉,也許還能算得上真被冤枉,可你真冤枉麼?你早該死了,讓你這種人活到現在,你已經賺大發了!」

    當初,要不是他穿越,原來的楊澤已然被打死了,這可是人命官司,保安縣的百姓誰不知趙全禮的凶狠,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這種人活著就是禍害一方,留著幹什麼,接著禍害人嗎!

    楊澤不再答理趙全禮,一縱座騎,返回了軍營。

    付丙榮像拖死狗一樣,把趙全禮拖到了十字路口,說道:「還有什麼遺言沒有,現在說吧,要不然就再沒機會說了!」

    趙全禮已然知道,今晚就是他喪命之時,他再不求饒,很光棍地道:「老子手裡也不是沒有人命,早就夠本了,只是沒想到遭報應遭得這麼晚,這也沒什麼,你想問我有什麼遺言,還想著探明白我藏了多少錢嗎,你想趁機發一筆?哼,我告訴你們,那些錢財我寧可帶到地下,也絕不便宜你們!」

    付丙榮一愣,隨即道:「果然是沒冤枉了你,你竟然真是個手上有人命的傢伙!」

    頓了頓,他小聲道:「不要心疼你的錢,你藏起來有什麼好處,難不成到了陰間,你還想當個富家翁嗎?只要你說出來,我這一刀下去,就砍得快些,讓你少遭些罪,要是不說,哼,慢刀割肉,讓你臨見閻王前,好好地享受一把!」

    趙全禮卻光棍的很,抬起頭,歪著眼睛看付丙榮,道:「好吧,你附耳過來,我說給你聽!」

    付丙榮忙低下頭,這種錢不賺白不賺,白賺誰不賺啊!可他剛把頭低下,卻見趙全禮張開血盆大口,對準他的耳朵就咬了過來!

    幸虧付丙榮有武藝在身,急切間猛地抬頭,躲過了這一口,但雖躲得快,可也驚出一身的冷汗,差點兒就成了一隻耳!

    怒火中燒,付丙榮叫道:「好惡棍,這時候還要害人!」按翻趙全禮,舉起了大刀!

    趙全禮叫道:「狗官,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有種你們等著老子……」

    話音未落,付丙榮大刀落下,砍掉了趙全禮的腦袋!

    楊澤回到了軍營,進了自己的帳篷,他撕開了信封,取出那份認罪書,什麼不看認罪書,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姿態,回了自己帳篷,要是再不看,那豈不是笨了,反正信封有的事,再換一個也就是了!

    這份認罪書,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楊澤頓時大吃一驚,有些事情,就算是趙全禮胡說八道,可他再怎麼胡編,也是編不出來的,所以絕對會是真的。

    楊澤看了認罪書後,心中暗道:「這位齊尚書很會斂財啊,竟有上千人的門客,而且儘是些各地的地痞無賴,就算是趙全禮說的數字裡面有水份,可幾百門客總是有的。這位齊尚書招這麼多的門客幹什麼?做為一位京內高官,他應該潔身自好才對,養門客無所謂,可養這些惡人當門客,裡面可就有道道了,莫非他想造反?可他雖是尚書,但離著造反的等級,還差得遠吧,難道說他是某個王爺的支持者?就等著女皇駕崩,然後好助某位王爺奪取皇位?」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