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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4 寧華郡主婚宴喋血 文 / 水靈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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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蘭火看著曇御凡,只覺得很可笑。其實無論是慶皇后馮貴妃還是寧華郡主甚至是那個作證的小太監,都知道曇御凡是清白的,可是他們每個人都一口咬定曇御凡侮辱了寧華郡主的清白。

    前世曇御凡明明知道賀蘭雪陷害自己,以曇御凡的聰明才智又怎麼會被賀蘭雪這個商人庶女所擺弄呢?只是為了讓自己這個丑王妃失德被休罷了。若是容她生下嫡子,地位穩固,則更加不便了。

    而如今的情境,和曾經是多麼的相似呢,賀蘭火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其實她真的不願意多想前世之事,只是曇御凡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這也許是上天注定好了的,她注定要向曇御凡報復。

    原本以為此情此景,曇御凡應該認命了。只是當曇御凡觸及賀蘭火微微得意的目光之時,他心中突然湧起了強烈的不甘。

    「就是殺了兒臣,我也絕不會娶這種女子為妻。」

    他再如何,也是堂堂的大胤皇子,又怎麼能娶一個殘花敗柳為妻呢?

    寧華郡主想不到他居然這樣說,她衣袖遮住了臉孔,淚如雨下,而在寧華郡主的眸子深處已經多了一份怨恨。她知道曇御凡明白自己不是清白之軀,可是自己落到這種地步,還不是因為曇御凡?

    這個男人居然如此嫌棄自己,讓寧華郡主怨恨他的無情。

    慶皇后眼見曇御凡如此無禮,冷冷呵了一句放肆。

    賀蘭火貌似關心一般靠近了曇御凡說道:「四皇子,還請冷靜,不可對皇后無禮啊。」

    實則她靠近了曇御凡身邊之後,則悄悄說道:「四皇子你以為皇后、馮貴妃不知道你是冤枉,還是你非要指證皇上才是那個男人?」

    賀蘭火的話,彷彿是一盆冰水迎頭澆下,讓曇御凡打了個激靈。

    他冷冷看著賀蘭火,這個女人還要侮辱自己到什麼地步呢?曇御凡知道賀蘭火並不是好心提醒,而是對自己的一種打擊,她要自己清楚明白的接受這份屈辱。

    可是可恨的是,自己明明清楚怎麼一回事情,卻還有什麼選擇餘地呢?太后身份雖然尊崇,可是勢力早被架空,不過是宮中一個身份尊貴卻無實權的老太婆而已。若非如此,曇御凡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攀附馮貴妃。可是現在,馮家也對他很冷淡。他的處境如履薄冰啊,又有什麼資格放肆?

    想到這裡,曇御凡心中一片冰冷。他死死的咬住的嘴唇,對馮貴妃以及馮家人都失望透頂了。曇御凡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就算剛才因為憤怒而一時無狀,現在卻能迅速將內心之中憤怒壓下來。他垂下了臉,再次跪下說道:「剛才是御凡一時無狀,如今我願意娶寧華郡主為正妻。」

    他聲音平穩,可是到底還是不平,任人都聽得出他嗓音中的一絲不平。馮貴妃只覺得很不舒服,她隱約覺得曇御凡對馮家徹底失望了,看來曇御凡不能留了。

    寧華郡主和曇御凡的婚事終究這樣定下來。

    胤帝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一瞬間也對這個兒子有了幾分愧疚。曇御凡身為皇子且面容俊美,當真是不少京中少女心中的佳婿。若不是這樣,當初賀蘭火對曇御凡的花癡也不會惹來諸多針對。本來曇御凡應該配一個身家清白的名門貴女,可是現在卻被迫接受一個殘花敗柳。

    關鍵是,寧華郡主的處子之身,還是胤帝糊里糊塗的奪走的。老子睡了女人,兒子卻要接手為正妃,胤帝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故此慶皇后請旨賜婚的時候,胤帝終究還是禁不住歎息道:「寧華郡主之事,還有頗多疑點,若讓御凡娶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為妻,只恐怕他會心生怨懟。」

    慶皇后鳳目之中浮起了漣漣的光彩:「臣妾也欲追究這件事情,卻又不敢。四皇子招人算計,芳嬪必定脫不了關係。可是芳嬪又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胤帝並非愚人,臉色漸漸變了。那日是芳嬪引誘自己去寶月閣,寶月閣上下宮人態度曖昧,此事必定和芳嬪脫不了關係。而芳嬪驕縱而無膽,她背後撐腰的人是馮貴妃。如果皇后捉姦,自己與永宣王之女苟合醜事被撞破,他心中必定會對皇后有所怨懟。況且這件事情若真追查清楚,這件醜事無疑會落在自己身上。

    另外一邊,曇御凡對胤帝還抱著幾分不切實際的希望。胤帝該然知曉寧華郡主失去清白並非自己所為,他不信自己生父會逼著自己娶一個殘花敗柳。可是當胤帝的旨意下來之後,曇御凡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打破,他哈哈大笑,將自己鎖在了房中借酒消愁。

    與此同時,寶月閣中芳嬪被強行灌了一杯毒酒,頓時香消玉殞。寶月閣其他的丫鬟也紛紛被慶皇后的人用白綾絞死。

    消息傳到了馮貴妃的耳中,馮貴妃當場暈倒了。

    紫荷眼見馮貴妃暈倒了,頓時慌張的替馮貴妃太陽穴上揉了薄荷油。淡淡的涼意散開了,讓馮貴妃悠悠轉醒。

    馮貴妃恨自己一時糊塗,居然相信了寧華郡主這個小丫頭的說辭。自己當時實在是太過於著急了,否則也不會如此輕忽。其實芳嬪本來是她的人,皇上也知道。躺在床上的無論是賀蘭火還是寧華郡主,以胤帝的精明一定會懷疑芳嬪有問題。可惜自己那個時候一廂情願的認為,皇上會以為這一切都是賀蘭火刻意勾引。

    人總是事後方才清醒過來的,馮貴妃也正是如此。她突然發現,賀蘭火依附慶皇后只是小事,而自己在宮中存身之根本卻是胤帝的寵愛。這番設計,顯然是捨本逐末了。

    紫荷略一猶豫,方才說道:「奴婢之後打聽,方才知曉寧華郡主和容靜王近來多有接觸,想必這就是寧華郡主攀咬四皇子的原因了。據聞四皇子表面上雖然對錦媛郡主很冷淡,實則已經對錦媛郡主心生愛慕。心中必定不滿賀蘭火要嫁給海陵王。」

    「是了,正因為他移情別戀,所以才會殺了赫連紫情,害了我的衡兒。如今還教唆寧華,讓我替他對付賀蘭火。」

    馮貴妃心中也深恨不已,認定自己的倒霉都是因為曇御凡的關係。馮家和曇御凡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了,而曇御凡從前的苦心攀附,如今卻也盡成空了。

    冬風吹拂起了朱紅色扶欄之上片片冰屑,宮中池水之上也結上了一層薄冰了,一朵朵開得很是燦爛的紅梅被風吹落,亂捲入水,捲起了一片明艷繚亂。

    芳嬪之死已然是宮中忌諱,無人敢多提。

    有人不免想起當日芳嬪對賀蘭火的折辱,可是如今賀蘭火仍然是皇后娘娘身邊紅人,然則芳嬪卻已經死得極是莫名。也因如此,宮中之人不免對賀蘭火多了一份敬畏。在這個初入宮不久的少女身上,已經多了一層神秘的光彩了。讓人情不自禁的升起了幾分畏懼。

    甘情看著賀蘭火優美的側臉,一顆心兒砰砰的跳,她從前只是佩服賀蘭火的武技,可是入宮以來,她漸漸發現這個曾經的花癡郡主並不那麼的簡單。因為賀蘭火沉靜自若的氣質,似乎總是讓她感覺賀蘭火是不容人輕易得罪的。至於一邊的蘇雨,則不如甘情這樣在乎。當初蘇雨宣誓效忠賀蘭火,她比甘情更明白賀蘭火是怎麼樣子的一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慶皇后身邊的女官素姬奉皇后之命前來招賀蘭火前去。

    甘情看著賀蘭火的背影,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問蘇雨:「雨兒,你說芳嬪之事,可是跟賀蘭女掌有關呢?」

    蘇雨則答道:「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也許和賀蘭女掌有關,也許沒有。我只知道,跟隨賀蘭女掌,會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

    「雨兒,當初你不喜郡主,可是現在你反而很是敬重她了。」甘情不由得感慨。

    實則甘情雖是個簡單的人,卻也知道宮中少不了若干污穢之事,有時候也不能想得太多了。

    寢宮之中,慶皇后若有所思的看著賀蘭火,隨即遣散了下人。

    「當初青訣喜歡你,我看得出他對你不同,那個時候我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青訣,但是我心中卻並中意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柔順安分的女子,你小小年紀,可是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恨意,行事也必定決絕。結果你入宮沒有多久,果然給了我一個驚喜。」

    慶皇后是有些頭痛的,賀蘭火心計手腕都很合她心意,只是未免太不安分了。

    她對賀蘭火有些忌憚,可是又有些喜愛,只是又覺得賀蘭火是一把鋒利的刀,一不小心就會無法掌控分寸。

    賀蘭火並沒有反駁,慶皇后是個聰明人,而自己在慶皇后面前隱瞞,這就顯得有些不夠真誠了。

    「賀蘭火擅作主張,皇后恕罪。」

    慶皇后撫摸著袖邊的華貴綢緞,輕輕的吸了一口水煙,緩緩說道:「若是別人,覺得這些事情應該會到此為止了。可是本宮覺得,你賀蘭火就算到了如此地步,仍然不肯善罷甘休。」

    賀蘭火輕輕的垂著腦袋,恭順的說道:「因為皇后和賀蘭火是同一類人,不會對自己的敵人容情的。這一次賀蘭火自作主張,知道給皇后娘娘添了若干麻煩,所以也為皇后送上一份禮物。」

    只見賀蘭火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極為恭敬的送上去。

    正如賀蘭火所預料的一樣,馮貴妃私下處置了文才人。若是胤帝知曉,馮貴妃算計自己和兒媳有染,馮貴妃必定會承受雷霆之怒!既然如此,馮貴妃絕不容文才人活命。況且文才人也只是個胤帝冷待多年的妃子,胤帝甚至不記得她的容貌名字了。

    對於馮貴妃而言,除掉一個文才人,就跟殺死了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可是若這個文才人臨死之前,有送上一份「供詞」呢?

    慶皇后目光掃過了這張供詞,她雖然隱約猜測出事情的大概,卻也想不到馮貴妃居然行此惡毒骯髒的手段。慶皇后姣好的鳳眸輕輕一抬,看著賀蘭火說道:「這張供詞可是真的?」

    「供詞真不真又有什麼關係呢?上面所寫的事實是真就是了。」賀蘭火在一邊恭敬的答道。

    她能算計寧華郡主,讓曇御凡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可是說到對付馮貴妃,她就需要依仗慶皇后了。畢竟馮貴妃乃是胤帝心愛的女人,寵冠後宮,爪牙甚多。可是馮貴妃既然敢用這樣卑劣的手段謀算自己,縱然馮貴妃是貴妃之尊又如何呢?自己總沒想過得罪馮貴妃,只是沒有投靠馮貴妃罷了,這也許就是馮貴妃眼中的罪大惡極!

    「不過是一張薄薄的供詞而已,任何人可以假造,難道本宮要在皇上面前挑撥離間不成?」

    慶皇后將這份供詞放在了一邊,言不由衷說道。

    賀蘭火向前了一步,嗓音低低的說道:「其實皇上本來就是個聰明人,這次寧華郡主的事情,他心中必定是疑惑重重。一個人越聰明,就越不容自己看不透什麼事情。只要皇上無意間得到了這份供詞,那麼以皇上的聰明才智查出事情真相也絕不是難事。這比起皇后將所有證據擺在皇上面前都更容易打擊到馮貴妃。」

    慶皇后心弦兒輕輕一動,她是個性子強硬的人,人雖然聰明,手段卻過於凌厲了。賀蘭火幾句話,讓慶皇后心思頓時清明了不少。

    「你可知皇上對馮貴妃寵愛之極,馮貴妃在本宮面前玩弄手段,皇上未必看不出來,可是他偏偏不願意去追究。」

    慶皇后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失言,其實自己為何會跟賀蘭火說這些呢?

    賀蘭火不免說道:「臣女不免僭越,說上幾句。正因為皇后聰慧無雙,所以皇上反而覺得馮貴妃愚蠢,覺得貴妃娘娘無論使什麼手段都真正傷不了你。女人耍手段,無非是為了爭奪男人的寵愛罷了。因此皇上有時候對馮貴妃反而生出幾分憐惜的心思。以皇后的才智,其實應該也早看透這一點,只是不屑放棄自己的驕傲示弱而已。其實皇后雖不屑示弱,但是無妨對馮貴妃視而不見,卻想法子讓皇上知曉她暗中詭計。皇后迫著皇上處置馮貴妃,反而讓皇上不願意順著皇后的心意了。」慶皇后聽了,不置可否,卻拿起了這份供詞微微一笑。

    賀蘭火臨走之際,慶皇后卻忽的輕輕的對賀蘭火說道:「盼你跟青訣以後夫妻和諧,不必用什麼心計算計。」

    這是慶皇后第一次溫和的和賀蘭火說話,讓賀蘭火禁不住微微一怔。

    回到了鎮南侯府,容氏幾日不見女兒,早有些想念了。賀蘭火在宮中當值的時候,照著規矩也不得不留宿宮中。賀蘭火回到家中,飲下了一杯熱熱的參茶,只覺得身子也是舒服很多了。回到家,賀蘭火的心情好了很多,並且整個人也不由得放鬆了。

    鎮南侯府和皇宮不一樣,賀蘭火回到了這裡,就不必面對那些勾心鬥角。

    容氏仔細的打量著自己的女兒,那張絕美的容貌之上,如今眉宇之間卻隱隱多了幾分鋒銳,顯得越發的明艷無比。最近宮中的事情,容氏也聽過一些,終究沒有去追問,只在心中輕輕的歎了口氣。

    賀蘭火知道,自己既然已經是宮中女掌,又是神鋒一脈主事,那就注定避不開這些爭鬥糾紛。她從不覺得,自己忍氣吞聲,就能保護自己和家人安然無恙。

    沒有過上多久,文才人的「證詞」就送到了胤帝面前。

    那一日,胤帝留宿在雲姬夫人的房中,雲姬夫人今年不過二十,有著一張清麗的容顏,卻又有一雙靈活的眼睛,她的歌喉美妙不說,而且還妙語連珠,說話很討人喜歡。平時雲姬夫人也不見得愛如何爭寵,也沒刻意依附皇后或者貴妃。她性子極好,容色溫婉,胤帝有時候想起,不免也會與雲姬夫人親熱一番。

    想不到這裡,雲姬夫人則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皇上,雲姬偶然知道一事,卻不敢告知皇上,只是終究受不了良心的煎熬。」

    她的話讓胤帝心中多了幾分驚訝,正欲扶起雲姬的時候,雲姬則將一紙供詞送上來。

    「皇上可知,今日文才人死於宮中。文才人被皇上冷落多年,宮中下人亦對她看輕幾分。她曾經受人欺辱,是雲姬幫她一次。這一次文才人臨死之前,似早知道這件事情了,居然派人將這封供詞送來給雲姬。」

    說罷,雲姬身子瑟瑟發抖。胤帝看完這封供詞之後,臉色頓時鐵青,他狐疑的目光落在了雲姬夫人身上,似乎是對雲姬夫人也不免有幾分懷疑。然則雲姬夫人眼中只有惶恐不安,正一臉哀憐的求著自己的憐惜。平時雲姬夫人也未結交誰,胤帝方才消去了疑心。

    胤帝安撫了雲姬一番,正欲離去,雲姬則跪下來說道:「雲姬還有一事懇求皇上,我將這份供詞給了皇上,只是不忍文才人冤情不得申,可是得罪了貴妃娘娘,雲姬絕無生路,皇上啊,雲姬求你今日之事萬萬不能說是雲姬所為啊!」

    胤帝則淡淡說道:「後宮之中,貴妃娘娘也不是能一手遮天的。」

    待胤帝走了,一邊的宮娥方才將雲姬扶起來。雲姬喘了幾口氣,面上漸漸擠出了一絲笑容,愉悅中帶著悲傷。她確實不曾攀附皇后或者馮貴妃,卻被馮貴妃記恨上,一碗紅花強灌,讓雲姬再無法懷上孩子。她襄助過文才人是真的,可是這份供詞卻是慶皇后給她的。真奇怪,慶皇后居然知曉馮貴妃暗中對自己下的狠手。

    罷了,要鬥也是她們那些大人物去斗吧,自己還是安安分分的守著自己的日子過,皇上哪一日想起自己了,她就當當解語花,像一隻百靈鳥兒一樣來替皇上解悶。雲姬夫人面上卻突然湧起了一抹陰狠,從皇后再出,其實馮貴妃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吧,她就等著看馮貴妃有著怎麼樣的窮途末路。雲姬夫人輕輕的拔下了髮簪,任由自己烏髮如雲,輕輕的落下來。

    很快,馮貴妃勾結寧華郡主構陷之事已經被胤帝查出來了。胤帝的臉上一片森冷,他目光之中透出了諷刺的光芒。

    在胤帝足足半月沒有理睬馮貴妃之後,他首次踏入了馮貴妃殿中。

    馮貴妃喜形於色,她努力將自己打扮得嬌媚可人,還對著鏡子看了又看。若不是怕胤帝等久,馮貴妃怎麼也不捨得從鏡子面子走開。照著馮貴妃對胤帝的瞭解,胤帝如今既然肯來了,必定是選擇原諒自己了。一看到胤帝,馮貴妃頓時雙眸含淚,淒然說道:「皇上還知道來看臣妾,我還以為皇上早就忘記臣妾了。」

    她姿態柔媚,這樣的態度,是慶皇后永遠不會擺出來的,而這也是馮貴妃面對胤帝的一種優勢。

    可是這一次,胤帝的態度很奇怪,他沒有如從前一樣將這個千嬌百媚的貴妃娘娘摟入懷中,而是不動聲色的避開了身子。馮貴妃身子頓時微微一僵,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胤帝,心中想著皇上今日究竟怎麼了呢?

    「情兒,你真傷了朕的心啊。你設計朕和別的女人廝混,也還罷了,可是這個人卻偏偏是青訣心愛的女人。你可知道在我心中,青訣何等重要?我不願意任何人任何事影響我和青訣之間的父子情分。我雖不怕擔上荒淫的污名,卻擔心最疼愛的兒子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這個父親。」

    胤帝冷淡的幾句話,馮貴妃聽了卻宛如晴天霹靂。

    她臉上的嬌媚蕩然無存了,神色也有些慌亂不安。馮貴妃低低的說道:「皇上從哪裡聽到了謠言,卻對臣妾如此的殘忍呢?」

    「鹿血酒是何人所送,文才人是何人所收買,芳嬪又是依附於誰呢?我的貴妃娘娘,你不要將我當傻子。賀蘭火設計栽贓給了御凡,可是我並不準備怪罪她。因為朕這個兒子一直和寧華郡主勾結,準備算計他的父親啊。」

    胤帝怔怔的看著馮貴妃嬌媚的容顏,這個女人給他帶來過很多的歡愉,可是他很清醒的知曉,馮貴妃對他並無真情。而他也不在乎,其實他在意的真情,永遠也不可能得到了。

    可是就是這個女人,如今越發過分,變本加厲的設計讓胤帝忍無可忍。

    若不是胤帝覺得她還有幾分價值,若不是因為瑞王爺曇希照,胤帝一定現在就廢了她。

    可是如今,胤帝也不願意讓馮貴妃好受。只見胤帝一揮手,兩名侍衛上來,頓時將一邊的紫荷抓住帶下。紫荷是馮貴妃身邊貼身的宮女,平時為馮貴妃出謀劃策,出了不少的主意。馮貴妃很喜歡這個宮女,真是片刻也離不開。而如今馮貴妃略一猶豫,則禁不住說道:「皇上,紫荷服侍我多年了,不知她犯下何事呢?」

    胤帝則冷冷說道:「紫荷這個賤奴在宮中興風作浪,朕容她不得。愛妃你應該明白朕的一片苦心,容忍這種宮人在你身邊,豈不是害了你?」

    紫荷嚇得暈了過去,拖走她的侍衛卻是毫不憐惜。馮貴妃面色蒼白,眼裡滿是晶瑩的淚水,她得寵多年,胤帝從來沒有如此疾言厲色過的。

    這讓馮貴妃心中湧起了極強烈的不安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得到手的寵愛是這樣的不牢靠。

    胤帝斬殺了馮貴妃貼身的宮女,又將馮貴妃幽禁在宮中,這惹得皇宮上下眾人無不議論紛紛。所有的人都禁不住猜測,莫非這代表馮貴妃已經失寵了?

    近日胤帝時常寵信慶皇后,並且將六宮的大權重新交道了慶皇后的手中,如今馮貴妃的失寵,更代表著莫名的含義。這是否意味著,在胤帝的心中,慶皇后才是真正的六宮之主呢?

    不過在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慶皇后身上時候,慶皇后卻仍然如以往一樣的低調,並且禁止宮人議論這些。似乎在慶皇后的眼中,重新得寵並不是一件值得招搖的事情。眾人方覺得皇后娘娘當真是榮辱不驚,深不可測啊。

    賀蘭火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容色卻如往常一般的寧定。論馮貴妃之罪,胤帝就是廢掉馮貴妃貴妃之罪也已經足夠了。如今馮貴妃卻只是軟禁,這說明胤帝並不想真正的懲罰馮貴妃,而只是給馮家的人一個教訓罷了。

    羅紫裳站在賀蘭火的身後,不由說道:「如今寧華郡主和四皇子的婚事將近了,郡主不可不防。雖然寧華郡主**之事,四皇子已經知曉,但是他們必定深恨郡主,成婚之後未必不會聯手對付郡主。」

    曇御凡身為大胤皇子,身份特殊,本來就已經難以對付了,要是讓曇御凡籠絡了永宣王府的勢力,對賀蘭火而言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賀蘭火唇角多了一絲笑容:「連你也以為當日之事,我已經就此罷休了嗎?」

    羅紫裳一驚,她看到了賀蘭火臉上一抹幽暗,只聽著賀蘭火輕輕說道:「我讓曇御凡娶了寧華郡主,並不僅僅是為了噁心他。這個男人始終不願意放過我,幾次算計於我,要是留著他這只惡狼,豈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膽呢?我送給容靜王的,不是如花美眷,也不會是他的幫手助力,而是催命符。」

    寧華郡主自從上次遭受了屈辱,一直留在宮中修養。她和曇御凡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實則寧華郡主被留在宮中,也是擔心寧華郡主一旦出宮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兒出來。

    如今一番修養,寧華郡主精神也是好了很多。上次寧華郡主**給了胤帝,如今她總算從打擊之中恢復過來了。她安慰自己,自己和曇御凡是繫在一根繩兒上的螞蚱,若是自己嫁過去,曇御凡亦不敢待自己不好的。這樣一想,寧華郡主心裡總算是舒服了幾分。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紫衣的宮婢捧著一盤糕點過來。這些糕點十分的精美,寧華郡主愛吃甜點,宮中御廚每日都會送一些精緻的點心過來。如今寧華郡主用筷子夾起了點心,正準備咬下,就在這個時候不知為何手腕一麻,那糕點落在了地上。一邊雪白的寵物狗兒咬了一口,居然掙扎了幾下死了。

    寧華郡主眼見此景,頓時又驚又怒,要是吃糕點的是自己,那麼死的人豈不是自己了嗎?

    一想到這裡,寧華郡主就禁不住心生寒意了。她朝著這個送糕點的宮婢發作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毒殺本郡主?」

    那宮女也是嚇得呆掉了,頓時跪下來說道:「奴婢,奴婢真的不敢啊,郡主乃是金枝玉葉,要是有個閃失,奴婢送來糕點豈不是死路一條?奴婢又怎麼敢做這種事情呢?」

    寧華郡主心裡也不敢相信這個小宮女居然敢謀害自己,再者如她所言,自己要是有事,她也不見得好過。

    想到了這裡,寧華郡主壓住了心中的火氣,禁不住冷冷說道:「那你老實交待,這份糕點是誰讓你送來,又被誰動了手腳?」

    「奴婢不過如往日一樣,從御膳房端來這糕點,對了奴婢在路上遇到了四皇子,他跟奴婢說了幾句話。」

    這位宮女的話,讓寧華郡主頓時臉色發白。她緊緊的抓住這個小宮女的肩膀說道:「那四皇子跟你說了什麼呢?」

    「他只問奴婢,這糕點可是送給郡主你的,還隨口了些別的,奴婢不記得了。」

    寧華郡主輕輕的鬆開了手掌,她不由得重重喘了幾口氣,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隨即寧華郡主對這個小宮女威逼利誘了一番,命她無論如何,絕不能將今日之事和別人說起,否則小命不保。那小宮女嚇得連連磕頭,保證不敢洩露出去了,寧華郡主方才放她離去了。

    而實則離開之後,只見那小宮女揭開了面具,露出了羅紫裳的臉。若不是羅紫裳一縷鬥氣射在了寧華郡主的手腕之上,寧華郡主也不會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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