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3 林軒身死 文 / 水靈妖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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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這個時候一道嗓音響起：「誰說的，我就想要娶她，並且想得不得了。」
慵懶戲謔的聲音是從賀蘭火背後傳來，賀蘭火不用轉頭就知道說的人是誰。她曾經想過，曇青訣會在什麼時候當眾袒露對自己的情愫，可是絕沒有想到，是在此時此地！
曇青訣雖然待她是特別的，可是眾人大都以為這是看在鎮南侯爺的面子上。除了高白珠，沒有人覺得曇青訣對賀蘭火有著男女之情。畢竟當年曇青訣癡戀高白芷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而大胤的海陵王不近女色，也似乎已經是一件事實了。
可是誰也想不到，今日大庭廣眾之下，曇青訣居然如此朗聲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張英俊而邪魅的臉上，一雙琉璃色的眸子之中，卻是流露出幾許歡喜，幾許認真。眼前的男子身影若邊塞的楊柳一樣的挺拔，卻又帶著不可捉摸的深沉。眾人多年來只留意著曇青訣的霸道和放肆，卻第一次發現，眼前的海陵王居然是如此的俊朗沉穩。當他走到賀蘭火身邊的時候，兩個人站在一起，卻也是讓人禁不住覺得賞心悅目。
若是忽略了兩人的身份，這一對男女的外貌卻也是如此的相配。
賀蘭火的心中，卻是有些著惱了，自己究竟順了曇青訣的意思，曇青訣想必亦是很得意的。
曇青訣手掌輕輕撫摸著鞭柄，目光掃過了眾人，眼神之中掠動了一絲凌厲。林軒則禁不住一陣心驚，之前他在馮貴妃面前誓死要娶賀蘭火，並不是真正敢得罪容靜王，這只是做給賀蘭火的一場戲罷了。可是面對這位胤帝最寵愛的皇子，林軒卻是感覺到了一陣恐懼。
得罪海陵王，自己只恐怕仕途無光了。
「本王如今尚無王妃，卻正好看中了錦媛郡主，只要火兒你願意，這正妃的位置，自然是屬於你的。」
曇青訣的眸子大膽的看著賀蘭火，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無視賀蘭火面上掠過了一絲慌亂和不安。
賀蘭火確實是有些無措，林軒當眾污蔑，她能應付自如，可是面對曇青訣，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曇青訣性子這樣的放肆，她根本猜不透曇青訣會怎麼做，更不知道如何應對。
賀蘭火一貫並不如何在意別人的目光，可是如今，她第一次有些膽怯，曇青訣這樣子的說，眾人會如何看待呢？
恐怕私下不知傳得如何的不堪，只說自己暗通款曲，勾引海陵王。
然則曇青訣靜靜的站在這裡，眾人又豈敢多說什麼呢？
曇青訣性子肆意妄為，無論他喜歡誰，無論這些人背後如何的議論，可是當著曇青訣的面，又有誰敢說什麼不是？
「林軒，本王親自向火兒示意，欲要娶她為正妃，只是郡主卻尚要考慮。你口口聲聲說郡主親口應承，要嫁你為妻，莫非郡主居然是這樣的有眼無珠，放著我不要，將你給看上了。」
曇青訣倨傲的抬起頭，眼中滿是驕傲不屑之色。和曇青訣比起來，站在一邊面無人色的林軒更是顯得不堪。
之前眾人心中就算有一絲的懷疑，如今卻也是煙消雲散了。賀蘭火只要眼睛沒有瞎，就絕不可能看上林軒。
賀蘭火面對曇青訣炙熱的目光，臉頰不由得浮起了些許的溫度，心中卻是微微一抽。被林軒當眾嚷嚷自己嫁不出去，這只是一時之辱而已，可是曇青訣的強勢，會讓明天京城大街小巷都傳遍這個消息。就算賀蘭火不願意容氏知道這一點，只恐怕容氏也是會聽到耳裡。
「小郡主，縱然你現在不答應，可是我願意等你，直到你心甘情願嫁給本王。」
曇青訣隨即側過身，如此堅決說道。
賀蘭火嘴角輕輕抽動，又想到，從今以後恐怕自己不必再擔心那些絡繹不絕前來侯府提親的人了。曇青訣既然這樣說了，又有什麼人敢上門呢？
林軒站在一邊，卻是覺得身子發軟。曇青訣是什麼樣子的人，關於他的謠言，林軒也是聽得太多太多了。張御史彈劾曇青訣驕橫不法，被曇青訣當街刺死，胤帝居然不聞不問。而馮家如日中天，曇青訣卻可以隨意鞭笞馮家公子，馮貴妃甚至不敢有絲毫的計較。
而自己，而自己膽大包天，居然敢跟曇青訣爭女人！
「至於你林軒——」
「來人，還不將周大夫帶上來。」
曇青訣一聲招呼，只見冰凜帶著一名中年人上來，而林軒一見這個中年人，臉色頓時變了。
他身患重疾，其命不長，卻不願外人知曉自己多病，故此平時林家也只請這個周大夫來看病。
林夫人許以重金，周大夫平時也絕不多說什麼，林軒也自以為可以高枕無憂，安然無恙，想不到如今曇青訣居然將周大夫帶出來。其實這世上本來沒有全然的秘密，連馮貴妃都準備利用林軒，對付賀蘭火，曇青訣查到此事也並不困難。
那周大夫不待曇青訣吩咐，便在眾人面前說道：「相信林公子應該也是認得區區，我多年以來一直為林公子看病，實則林公子身子並不好，只是林夫人為了林公子的仕途著想，以重金收買我，不讓我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實則我早就告訴林公子，林公子的身子，最多只能活上一年。想不到林家居然打算娶郡主進門，並且讓我一個字都不說出去。」
周大夫的話，在眾人心中旋起了浩然**，林家若是早就知道林軒活不過一年，那麼林軒堅持娶賀蘭火，豈不是害了賀蘭火？
想不到林家的心思，居然是這樣的狠毒！
眾人禁不住不寒而慄，難道林軒不折手段，對賀蘭火苦苦糾纏。
林軒嘴中乾澀，實在想不到周大夫居然當眾說出自己的秘密。
賀蘭火看了曇青訣一眼，看來自己今天無論拒不拒絕林軒，想必曇青訣都不會放過林軒。
這個時候，林軒卻是尖聲說道：「我身子又怎麼可能有病，我身體一向很好，周大夫雖然一直幫我看病，可是他根本沒跟我說過我只能活上一年。如今他卻是在這裡信口雌黃，只因為有人出了重金，將他收買，所以污蔑於我。」
他口裡的那個人，自然指的是曇青訣，暗示曇青訣為了賀蘭火，如此設計自己。
「林公子，我身為大夫，又怎麼可能說假話呢？你身子不好，這也是事實，大家不信，不如請其他的大夫診斷，看我有沒有撒謊。今日我說出真相，也只是不希望你繼續欺騙郡主，將一個好好的姑娘家耽誤糟蹋了。」
周大夫受了曇青訣重金，又懼於曇青訣的權勢，自然不會再幫林家了。再者林軒身子本來就是病秧子，請別的大夫看也是一樣。
林軒還想說什麼，驀然摀住了嘴唇，用力的咳嗽起來了。
只見點點猩紅順著林軒指尖灑落，林軒看著自己掌心的血跡，頓時呆住了。自己雖然偶爾咳血，可是卻絕不會咳出這樣的多。近來他身子是不行了，求周大夫開了藥，讓他能在人前行動自如，看不出有事。周大夫也提醒他，這些藥是有副作用的，一旦用了無異於飲鴆止渴。可是那個時候林軒為了娶賀蘭火，又怎麼會想那麼多呢？
周圍有人驚訝的說道：「你看林軒都咳血了。」
「果然是個病秧子，居然還想娶郡主。」
「這用心真是狠毒啊，郡主一嫁過去，豈不是要守活寡？」
林軒又驚又怒，卻不由得厲聲道：「住口！胡說！我身子怎麼會有事！」
他喃喃幾句，卻再忍不住彎腰劇烈的咳嗽起來，身子卻也再忍不住，頓時跪在了地上。
林軒的視線微微有些模糊了，只覺得自己肺部如火般燃燒，極為難受。
他身子還從來沒有這般過，一時之間內心之中也是泛起了點點恐懼，難道自己身體真不行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鞋子踏入了林軒的眼簾，站在林軒面前的人貴不可言，不是曇青訣卻又是誰呢？
「既然林公子口口聲聲說自己身體沒有病，料想如今也不需要大夫了，本王會在一邊看著，看哪個庸醫敢過來給你醫病。」
曇青訣嗓音之中有著一絲冷漠，身為大胤的戰神，曇青訣在戰場之上不知斬下了多少敵人的頭顱，早就是鐵石心腸。更不要提如今林軒還將主意打在了賀蘭火的身上了。
求生的**讓林軒再也顧不得其他，卻不由得說道：「王爺，王爺饒命——」
「周大夫，你還不快些來給我看病、救命！」
曇青訣聲音之中卻是帶著一絲冰冷：「你身子到底有沒有病？」
「我，我身子確實是有病，正如周大夫所言，他跟我說最多只能延命一年，我為了求娶郡主，所以，所以撒謊了。」
林軒的身子蜷縮在地上，顯得極為可憐。
曇青訣袖子亦是一揮，隨即讓周大夫為他醫治。他讓周大夫救活林軒，並不是大度，而是不願意賀蘭火議親之事之中再惹上了什麼人命。林軒死了，自己無所謂，可是多多少少讓賀蘭火的議親之事說出去不怎麼好聽。
可是也許是林軒命如此，雖然有賀周大夫全力搶救，也不多時周大夫卻是搖搖頭，表示林軒卻是死了。
曇青訣自然不將林軒的命放在心上，可終究怕賀蘭火覺得不舒服。他看了賀蘭火一眼，發現賀蘭火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其餘的人眼見林軒死了，也是心中發緊，更不敢多說什麼。曇青訣目光掃過了眾人，隨即親自送賀蘭火回去。
賀蘭火踏上了馬車，曇青訣略一猶豫，禁不住說道：「火兒，你可是怪我，當眾說這樣，這樣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你了。」
眼前美麗的少女突然笑了：「王爺，你的表白，我接受還是不接受，是我的事情。可是你願意表白，是你的事情，我又有什麼資格阻止呢？」
曇青訣也是聽不出賀蘭火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他突然很是強勢的抓住了賀蘭火的手說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我不知道，只是我只知道，若是我不敢當眾說出自己心裡想什麼，永遠沒機會娶了你。」
賀蘭火沒有掙扎，眼前的男子始終是很霸道的。他不會將血鈴鐲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控制自己的行動了，可是一開始曇青訣就沒打算放過林軒，更不會容自己嫁給林軒。
「林軒死了，王爺你有什麼感覺呢？」
賀蘭火突然抬起了腦袋，問了一個根本不相干的問題。
而曇青訣一怔，隨即皺起了眉毛：「死了就死了，本王又會有什麼樣子的感覺呢？戰場上每天都會死人的，更何況林軒本身也只是個卑鄙的小人。火兒，難道你為林軒傷心不成？」
他覺得賀蘭火也不是這樣的人，眼前的少女雖然很重情誼，可是絕不是那種會隨便同情人的人。賀蘭火的骨子裡，也是有一種狠辣的。
賀蘭火搖搖頭說：「我當然不會為林軒這種人惋惜。」
她抽回了手，隨即放下了車簾，命令車伕送她為侯府。而她的態度，卻是讓曇青訣摸不著頭腦。他想試探賀蘭火對自己有沒有情誼，可是賀蘭火好端端的怎麼問起了林軒了呢？
曇青訣畢竟是個聰明的人，他很快想到了什麼，眉毛禁不住皺起來，他想自己大概知道一點賀蘭火的意思了。
馬車上，紅珠和蘭珠對望一眼，對於賀蘭火的這個猜測，她們都表示震驚。
蘭珠禁不住吃吃說道：「郡主，你的意思是，林軒並不是突發疾病死了的？」
「林軒生病多年，這樣的人，反而不可能突然一下子猝死。周大夫不是說了，他還能活一年那麼久，又怎麼會今天就死了呢？」
賀蘭火眼珠輕輕一瞇，看來林家這門婚事，水實在是很深啊。
蘭珠想了想，不由得說道：「莫非是，是王爺？畢竟海陵王喜歡郡主，而且林軒還羞辱郡主。」
「不可能！」
這三個字從賀蘭火的嘴裡脫口而出。
剛才，她對曇青訣其實也是有一種懷疑的。可是她試探了曇青訣，曇青訣的神色告訴自己，這並不是曇青訣設計的。那麼又會是誰呢？
江邊的畫舫之上，一隻優雅而修長的手掌舉起了火折，輕輕的點燃蘭花宮燈，任由畫舫之中一襲蘭花之香掩上了煙水朦朧。
無缺公子手指移開，凝視著眼前輕輕搖曳的燈火，燈光在他俊容之上留下了淺淺的暈黃的溫柔痕跡。
菊影看著無缺公子，心中卻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她覺得無缺公子在賀蘭火身上花費的心思實在是太多了，多得讓她有些不安。
林家議親，公子亦早便知曉，並且買通了周大夫，並且讓周大夫哄騙這個林軒服下。
「只可惜，人算不若天算，公子原本計劃，這次海陵王必定會阻擾郡主婚事，若是此刻林軒死了，郡主縱然不喜林軒，也會著惱海陵王用這種方式干涉。只要郡主以為海陵王逼死了一條人命，自然絕不會接納曇青訣了。」
菊影雖然對賀蘭火談不上喜歡，可是公子計劃落空，還是讓菊影禁不住有些惋惜的。公子精於排布，而且工於心計，一旦要算計什麼，很少有所錯失。可是上次宮中刺殺，軒轅雪身死胤帝卻是無恙，這一次林軒的死更像是一場意外，而賀蘭火卻也已經決絕拒絕了林軒了。
無缺公子手指輕輕的舉起了一枚玉石棋子，卻也是若有所思：「是我太過於輕忽，區區一個林軒，郡主又怎麼會將他放在心上。」
如果這次賀蘭火未拒絕林軒，曇青訣阻擾之下林軒卻死了，自然會讓人懷疑這一切都是海陵王所設計。
無缺公子臉上多了幾分失落，菊影禁不住問道：「公子，如今你心中不喜，可是因為，因為錦媛郡主？」
「不是，是因為海陵王。」
無缺公子將自己手中棋子按下：「海陵王性子高傲，我利用他的高傲故此在京城之中安然無恙。他雖然是敵人，卻又顯得君子。我明明覺得他愚蠢，可是如此下作手段算計於他時候，居然又覺得有些自慚形穢。也許我也有我的驕傲。」
菊影不免在一旁說道：「公子何必如此想呢，面對敵人不折手段，這是本來是理所應當。」
「是呀，所以我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實則只是一種軟弱，只是會導致失敗。無論是大事還是女人，我跟曇青訣都要爭，更不能有絲毫猶豫。」
曇青訣天生注定是自己的敵人，他要殺的人，曇青訣卻是一點要保護，而他要的女人，曇青訣偏偏要奪走。
既然如此，面對敵人，自然是不能容情的。
無缺公子輕輕的歎了口氣，仍然覺得心中沉甸甸的。他知道自己雖然有美好的皮相，可是骨子裡信奉的卻是不折手段的行事方針。他從來知道，自己是一個魔鬼，只會帶來災難。可是如果賀蘭火和自己一起，他一定會好好的珍惜賀蘭火，愛惜這個女子。陽光照在他臉上，一邊出塵俊美的容貌之上染上了點點光明，仿若能自然而生輝，而另外一邊臉頰則猶自暗沉。
眼前的男子，仿若最為矛盾的結合，仙人與惡魔糅合在一起，才會有眼前男子的存在。
「奴婢大膽，想要勸公子一句，那就是暫時將用心從郡主身上收回來。」菊影如此勸說，心中卻是有些忐忑。
無缺公子輕輕的點下頭，他雖然是冥閣之主，可是這個身份卻也是秘而不宣的，很少會有人知道他真實的身份。他一手創立了天機閣和芳華齋，這兩個組織不但為他收斂了大量的錢財，並且亦成為無缺公子在各國的耳目和探子。天下的女子都喜愛各種胭脂水粉華服美飾，而各國的國主也是對天機閣的各種奇巧淫技很有興趣。
也因為這樣，看似只是惜花人的無缺公子，卻能成為各國的座上賓。
而紅袖閣也對這兩個組織極有興趣，意欲招攬。無缺公子以將三成干股贈與紅袖閣為條件作為與紅袖閣合作的契機，這樣一來紅袖閣可以利用芳華齋和天機閣在各國的勢力，不但能使用無缺公子所一手創立的消息網絡，並且還能靠著合作賺取大量的銀兩。
與此同時，無缺公子也能利用紅袖閣的勢力，在大胤得到了想要的保護。
看起來是雙方互惠的合作，可是這對於無缺公子而言，這只是他表面的打算。
自己之所以選擇和紅袖閣合作，乃是想要找到一個打入大胤皇朝內部的機會。他拋去兩個肥美的誘餌，也是志在於此。
然而曇青訣顯然是看透了這一點，一直阻止自己和紅袖閣合作。
只是曇青訣指責自己乃是青野探子，卻並沒有絲毫的證據。慶皇后也將信將疑，更不要提紀雲霞身為紅袖閣的長老卻是個很貪財的女人。
只要合作成功就能獲得大筆的銀子，紀雲霞顯然是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故此一力促成此事。
而自己這次來大胤，表面上是為了舉行品情會，實則也是受紅袖閣邀請而來。曇青訣雖早想將自己除之而後快，可是卻也不得不顧及紅袖閣中其他的人看法。
無缺公子眼中頓時透出了幾許精光，若是自己能順利和紅袖閣合作那是正好，若是不能，他也要讓紅袖閣和曇青訣最大程度的決裂。失去紅袖閣人心的曇青訣，還會是大胤那個戰無不勝的戰神嗎？
紅袖閣的帖子已經是送來了，三日之後，就會以紅袖閣五脈投票的方式，考慮是否與自己合作。
無論是賀蘭火還是其他，他都絕不會認輸，更不會輸給曇青訣的。
正如賀蘭火所預料到的一般，曇青訣的那番表白，就如星星燎原之火一樣，迅速的傳遍了整個京城。海陵王爺不近女色，有人傳言他是為情所苦，又有人說他心裡其實是有些毛病，可是誰又會想到曇青訣居然會對賀蘭火當眾表白呢？
曇青訣大上賀蘭火十歲，又曾經是賀蘭火生父一手帶出的將帥，從前別人以為曇青訣雖然看重賀蘭火，但是多半是處於一種長輩的照顧。任誰也沒有想那麼多，更想不到曇青訣居然是喜歡上賀蘭火了。
這個消息很快便傳到了容家，更是讓有些人忐忑不安了。
容雲濤聽說了林軒的死，頓時一陣心驚。
當初他攛掇林軒前去提親，不過是因為想要報復賀蘭火對自己拒絕之辱罷了。
只是沒想到的則是，林軒不但沒成功，騙婚之事還傳得盡人皆知。所謂做賊心虛，容雲濤一想到自己居然招惹了那樣厲害的一位女子，心中就是有些惶恐。
容思楓是林軒的同窗，並且自己又與鎮南侯府有所摩擦，是否鎮南侯府會將這兩件事情給聯繫到一起呢？
只要一想到這裡，容雲濤就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去找一個人去。
房間之中，容思情烏髮如雲，一身雪白的輕衫，雖然只是素面朝天，這張臉仍然是美得動人心魄。她褪去了驕傲，收斂了心思，整個人看上去更彷彿是空谷幽蘭，惹人憐愛。
這些日子，容思情想了很多。像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女子，不但身敗名裂，而且在莫名失去清白之身之後強迫嫁給一個她根本不愛的男人。這對於容思情而言，是一種難以承受的屈辱。她也有絕望過，甚至是想到過死。
可是骨子裡的不甘，讓容思情振作起來。
她拿起了眉筆，輕輕的掃過了自己的娥眉，容思情的眉形本來就很姣好，如今就算是不加描畫，卻也是秀麗淺淡得宜了。
賀蘭火和容思秀算計，害得自己成不了太子妃，這筆賬她是深深的記在心裡，絕對不會忘記。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將這筆債給討回來！
就在這個時候，容雲濤進入了她的閨房，並且神色不安的說道：「思情，你想必聽到了那個傳言了，想不到賀蘭火非但沒有選擇林軒，還得到海陵王的喜歡。」
聽到了這裡，容思情捏著眉筆的手指頓時微微一頓，她的手指捏緊了眉筆，卻只感覺自己心口在滴血了。賀蘭火這個名字，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
是她和容雲濤勾結，是她向馮貴妃進言，最後讓馮貴妃親自出手意欲促成這門婚事。
可是賀蘭火的命就是這樣的好，自己又再次失敗了。而且馮貴妃還對她很是失望，讓她得不償失。
真想不到，海陵王居然也會鍾情賀蘭火，這個男人的眼光真是差勁之極。
而容思情則禁不住笑了：「三叔你這是在擔心嗎？」
「賀蘭火不是個大方的人，她和容氏都是忘恩負義之輩，如今又有海陵王撐腰，倘若知道是我們在背後算計，恐怕不會放過我們。」
容雲濤是真的擔心，並且開始有些後悔了。
他心中對賀蘭火還是有些害怕的，雖然容雲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樣的怕。
「放心，賀蘭火不會知道是我與你設計於她，她只會以為是她的命不好，遇到上門提親的男人，居然是居心不良。若說直接的關係，這門親事還是安夫人說合的，賀蘭火總不會為難安夫人吧。」
容思情輕輕的笑起來，越發顯得是傾國傾城。
安老在京城德高望重，而安夫人也說合了很多親事，賀蘭火顯然不可能污蔑說是安夫人設計於她。
「可是，思楓和林軒畢竟是同窗，而且關係要好，賀蘭火又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
容雲濤還是有些擔心。
而容思情的眼中卻是透出了幾許的輕蔑，嗓音更是微微一冷：「做賊心虛才會自亂陣腳！林軒的同窗不少，思楓堂哥是他同窗根本不能說明什麼。我尚自不怕，你又擔心什麼？」
容雲濤心想你終究要嫁給七皇子，並且還是皇家媳婦，自然不必怕什麼。
可是這些話，他終究不敢說出來。得罪賀蘭火已經夠了，他不願意再得罪容思情。
容雲濤走了，容思情重重的將眉筆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冷冷怒道：「蠢貨！」
枉費容雲濤是容家的男人，卻是一絲膽氣也無，只是區區一個賀蘭火而已，居然將他容雲濤嚇成了這個樣子了。
實則林軒這門婚事之中，她做得手腳更多。安夫人之所以這樣熱心，還不是自己以未來七皇妃的身份，送給安夫人一對白玉壽桃。
雖然她根本看不起曇鳳寧，可是如今想想，七皇子的正妃頭銜，還是有點作用的。
人就是這樣，最開始想要得到最好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