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十五節 斷指之痛 文 / 海燁
司徒煜走進院子裡，如不是知道這裡無心閣的所在，還真的要以為這是一個世外桃源？後來指不？
門口？果真有一條石子路，菱角分明……
呵，這樣，竟然也配為醫生.
「什麼人，竟然敢擅闖無心閣？」兩個個白衫男子，不知從哪裡出來，直接落到司徒煜不遠的地方？這個正是無心閣的兩個使者追星、踏月，因為受過無心的恩惠，所以多年來一直在無心閣？
「在下司徒煜，想要求見你家主人？」他拱手，語氣謙卑？
「想要求見我家主子的多了，憑你，也想要見我家主人？」年紀小追星譏諷道？這個是主子刻意交代要好好招呼的，他們自然是無需客氣？
「那你可知，見我家主人的規矩？」踏月開口問，
「當然？」司徒煜深吸口氣？這條石子路，至少有六丈長，有些石子上的菱角有些已經磨平，石子的縫隙，還有隱約可見的血跡，想來……這真的是極為難過一關？
深深提了口氣，他閉起眼睛？甩開長袍，跪下來，畢竟是血肉之軀……
他一點點艱難地往前行進，旁邊的個兩個環胸看著他一步步艱難的行動？對於這個，他們好似已經司空見慣，自從有了無心閣，來求醫的就數不勝數，可是……能堅持到最後的，卻一個都沒有，這也是為什麼？無心閣至今都是一個謎？
司徒煜緊緊地咬著牙？膝蓋上疼痛鑽心？汗水順著慘白卻俊逸的臉頰流下來，流進衣服裡？
慢慢的，太陽升起？這裡似乎是一個直射得位置，陽光炙烤著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後背更是已經汗濕一片，裡衣貼在身上潮噠噠的，難過的很？
「喂，我說，你若是不行就不要逞強，要是你死了，我們還得棄屍？」追星惡毒道？
「我家主子，可是你們這些人說見就能見的？」他們在主閣主身邊多年，沒有見過主子的模樣，但是她的眼睛卻是真的漂亮，只是清冷的駭人？
司徒熠咬著牙不出聲？只是這一段距離而已，只要熬得過去，兄弟們，就多一分希望，所以，司徒煜，你要堅持，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堅持到底？
血液浸透褲腿？在石子路上留下稀稀落落的痕跡？鮮紅的血色，在陽光的直射下，格外的鮮紅漂亮，好像，空氣裡都能聞見那樣的味道？
司徒煜疼得發抖，手指緊緊地攥著，最後，幾乎無法直立的支撐身體，即便意志強硬，可終究是血肉之軀，在一段石子路的跪行後，他已經沒力氣起身？
「想來，您也沒力氣起來了，不過……倒也不用起，不過是多此一舉而已？」踏月拿侍從手中的鞭子？「您可以考慮一下？若是要放棄，我們這就派人送你下去……」
「我只要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放棄？」
「誒？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見誒，」追星興奮道？
「怎麼是第一次，上回那個，也這麼說，可是聽了閣主說要他的一隻眼睛，就……」
司徒煜緊緊地抿著唇，二人的這番對話他怎麼會不懂，不過是想要他知難而退罷了？
「既然您不放棄，那……我就按規矩辦事了，」他甩開鞭子？
啪，鞭子抽打在路面上發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恐怖，閉著眼睛，他的腦海裡，一直閃過瑤兒的小臉，曾經……
啪，一鞭子落下，他疼得一陣激靈？猛然睜開眼睛，手扶著地面？支撐著抖成一團的身體，此刻陽光正足，火辣辣的照在後背的傷痕上，後背的汗水流進傷口裡，很疼……
窗口，無心透過窗子淡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拿起杯子來，喝了口水、
「你非要這樣嗎，」
「這是無心閣的規矩不是嗎，」淡淡的抿了口茶，無心笑？「放心-，不會死人的？」
「只會生不如死？」
「其實……也沒這麼嚴重？」她回頭，突然笑了？只是這笑，不是他所熟悉的，反而，有些恐怖？「我還不捨得他死？」唇角慢慢的挑起，好冷，好殘忍……
「瑤兒……」
「我說過，瑤兒已經死了，現在站在這的是無心，無心閣的閣主？你也不要覺得我如何狠毒，因為……我早就沒有心了，」啪的關上窗子，她停止觀賞？「我從沒強迫任何人來找我，既然來……就要守我的規矩，天經地義，你不覺得嗎，」
流雲語塞，手指緊了又緊，司徒煜，他何嘗不恨，可是……他不希望做下這一切是他的小姐，不希望，瑤兒變成這樣模樣……
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聽得一邊看熱鬧的追星齜牙咧嘴，臉上的表情，終究也不像開始時那樣的滿是不屑和嘲諷？這個男人，真的……能忍，這麼久了，竟然聲音都沒有發出過一聲？
啪，終於在最後一聲停止的時候，司徒煜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原來的樣子，後背傷痕纍纍，看著他們都覺得恐怖，傷口猙獰的向外翻開，還好是五十，若真的是傳聞中的一百，還不要死人？
司徒煜趴在地上，他幾乎覺得呼吸都沒力氣了，這就結束了嗎，不是說，要鞭撻百下？深深提了口氣，他慢慢的支持起來，如此一幕，更是驚得一邊的兩個人？下巴險些掉下來，這……承受了這麼多，還站得起來的，他倒還真是第一人？
「勞煩二位……帶我見你家閣主？」他拱手，臉上已經毫無血色，衣服更是已經被抽打成一條條，身上的傷口露出來，緩緩地流出血……
沒有直接進門，而是饒了一段不斷路？來的無心閣的偏殿？
現在，一點的動作，對於司徒煜都一種折磨，每一次動作都帶著鑽心的疼痛……
「勞您在這這裡等一下，我們去請主子出來？」二人頷首離開？可是……卻一去無回？司徒煜站在烈日下？被汗水打濕的破碎的衣服，緊緊地貼合著傷口，一陣陣尖銳的疼痛？緊緊地咬著牙齒？心裡告訴自己，來求醫，就要有誠意，所以……司徒煜，這麼多就承受過來了，只查這一點而已，為了兄弟們，一定堅持？
可是……誰說靈犀氣候溫和的，正午的陽光比起南夜，絲毫的不遜色……
「你再出不去，他真的要死了，」
「他沒那麼容易死？」無心起身，看看自己的手指，不適的動了幾下？司徒煜，既然是你來找我，那麼就不怪我了，你要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司徒煜站在陽光下，搖搖晃晃的幾次都險些摔倒，可是自己此時已經夠狼狽？不想自己變得更慘？
「我家主子請您進去……」在烈日下曝曬一個時辰，也難為他還站得住？
迎面撲來的涼意，讓司徒煜清醒不少，就連身上的傷口，也沒有那麼疼，此時，他猜想著，這位閣主，會事一個什麼樣的人，都說，那人奇醜無比，所以在終年，遮著臉……
偏殿？光線有些暗？
「在下司徒煜，見過……」
「既然到了，就不必多禮了？」開口的，竟是個女子，司徒煜忽的抬頭
光線很暗，他有些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只是和想像中差異甚大，這無心閣主，竟是個年輕的女子，一身素白衣服，她背對著他？看著這身影，一時間，頭他竟然覺得有些熟悉？可是……怎麼可能，搖搖頭，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連日的奔波疲累，竟然要他有了錯覺？
「久聞您醫術高明，名滿天下今日？在下特來拜訪？」他躬身，去忍不住想要多打量她幾眼？好熟悉的感覺，明明站的這麼遠，明明差距那麼大，可是，感覺卻日次強烈……
「大人說笑了？」無心咯咯一笑？「一個連自己的臉都治不好的人，何來醫術高明，有怎麼滿天下呢，」
司徒煜徹底帶呆住，他猛然抬頭？臉？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甚什麼他始終都覺得，這個人話中有話？就連……今天遭遇的一切，他都覺得好熟悉，就好像，他曾經對另一個人這樣做過……
「……瑤兒？」司徒煜喃喃的叫出這個名字？心中狠狠地一疼？「瑤兒，是你嗎？」他的聲音很低，卻滿是痛苦？
「大人說什麼？」無心慢慢上前？
司徒煜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司徒煜，你真的是瘋了？怎麼會-她和瑤兒聯繫在一起？
「既然到這了，就說說來意-，」無心坐下？好像斌給看見他的傷勢一般？
「您是名醫？來到這裡，自然好似求您出山治病？」他的身體有些搖晃，膝蓋幾乎已經爛了，又在烈日下暴曬那麼久，若不是身體健康，怕是在就受不住了，難怪有那麼多的人，來求醫，門都進不了……
「求？」無心挑眉？「這……就是您求的態度？」vgj2？
司徒煜抬頭？「您是大夫，不是應該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嗎？」
「我是大夫，不是菩薩？」無心笑？「況且？我無心閣，不插手江湖和朝廷中事，您清楚的-，」
司徒煜抬頭，她竟然知道？
「不過，你不跪也罷，」無心笑？「你可知知道，求我出山，是要有交換條件的，」她輕飄飄到，好像說的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但憑閣主開出條件，只要我做得到？」
「你做得到？」無心笑？「其實也不難……」她轉身？眉眼間儘是溫柔的笑意，而這……對於無心閣的人，他們都知道？閣主的這個笑容，是危險的？「我要你的是手指？」
「你說什麼？」司徒煜的心裡越發的疑惑？這些……真的都好熟悉？
「怎麼，您不願意嗎？無妨？」她笑？「追星送客？」她悠然轉身，沒有片刻猶豫？
「等等？」見她轉身司徒煜急忙開口？
「怎麼？這就反悔啦，」無心笑笑在椅子上坐下來？然後優雅的抬手，做一個請的手勢？
「非要這樣嗎？」司徒煜問，眼睛卻一直緊盯著無心？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些難過，是因為……她的感覺，太像瑤兒了嗎，還是，因為這個是他想起，自己也對瑤兒做過同樣殘忍的事情？
「您若是不願意，無心閣也不強求？追星、踏月送他出去？」無心起身？司徒煜深吸口氣？
「閣主都不覺得，這樣強人所難嗎？」司徒煜問？
「怎麼會，」無心笑？「難到你南夜一軍營的將士，還不及你的十根手指嗎？」
司徒煜微微蹙眉，似乎是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他們竟然知道他來的目的？
「將軍不用詫異……哦，或許，該叫您楚王爺？」無心輕笑？「對於上門的人，我們都會調查底細、我無心閣，雖不參與江湖中事，可是不代表，我們對江湖消息一無所知，南夜王爺親自駕臨，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們怎麼能不知道呢，」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
「其實你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有事求我，而我，需要你拿出誠意，你若是在我面前自斷十指，我就隨你去南夜，若是不願意，你的鞭傷？隨便的一味藥就可以醫好，你大可拿了藥？下山去？」
司徒煜的手緊緊地握著，她那自信慢滿滿的模樣，好像吃定了他不會走一般？兩人彼此對視著，熟悉的感覺，是那樣的強烈？可是……那眼神，又是陌生的？他不知道面紗之下是一張怎麼樣的臉？
「是不是走我照做了？你就隨我去南夜？」
「我無心閣，既說出了？就定然會做到？」無心把玩著指甲？「不過……楚王爺，十指連心，那一根根斷指的疼痛，是你的想像之外的……」她一字一字輕飄飄的說著，可是卻好像很期待一般，甚至眸子裡都泛著亮光？
司徒煜的手緊了又緊？斷十指，這就是報應-，曾經……他親手斷了瑤兒的手指，如今，看來，真是是有報應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瑤兒，你看的見嗎，我加之給到你的痛苦，就要一點點的品嚐回來……
「就依照閣主所言，只是希望，你說話算話？」他看著無心？執起食指？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沒有一點的手下留情，只是咯吱一聲，食指折斷，軟軟的垂下，司徒煜臉色發白，可是卻未吭一聲？
無心靠在椅子上，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司徒煜看著無心平靜的模樣？好像有意的強調自己的動作？中指，無名指，小指，接連著三聲響？
「原來，男子的手，也可以這般柔弱無骨……」
司徒煜的呼吸不穩，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他看著無心悠然的模樣，慢慢的抬起左手？
「閣主要不要親自動手？」他看著無心？
「既然王爺不介意，我願意效勞？」無心慢慢走過去？看著他攤開的掌心，慢慢的，與他十指相扣？
她的手，好冷，若不是她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他甚至會覺得此時自己握著的，是一具屍體？
五根手指，緊緊地夾住司徒煜的手，慢慢的朝著他的方向壓過去，動作很慢，好像是在享受此刻的感覺，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手指？
「王爺，試過被愛人傷害的滋味嗎？」
「……」
「曾經，有一個人，為了妾侍，刺穿結髮妻子的雙眼？後來……那個侍妾？病了，那個人帶著侍妾來求救，也是這樣的在我面前，表現的是那般重情重義，可是……你知道，我說要他的眼睛的時候，他是什麼反應嗎？」
手指的劇痛一點點的傳來？原來，慢慢的斷裂，是這樣的痛……
「他說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就這樣，看著那個侍妾，病發身亡……」無心的聲音極冷，好像千年玄冰？「你……到是比那個人強的很多？」
卡……無心的手突然一個用力？五根手指，齊齊斷掉？司徒煜摔在地上，可是……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躺在地上，他的身體有些微微的？看不出，一個柔弱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力氣？他的視線慢慢的模糊，眼前的人影，更是和心裡的影子，慢慢的重合，然後又分開，慢慢的他失去知覺？
從懷裡拿出手帕，厭惡的擦擦手，好像是手上沾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的厭惡？把用過的帕子扔在司徒煜的臉上？看著痛的暈過去的司徒煜，無心冷嗤一聲從他的身上邁過去，裙擺劃過司徒煜的臉頰，掃過他軟趴趴的手指……
「追星，踏月，送他下山？」
「是，閣主？」踏月恭敬道，目的著無心離開？追星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這閣主，雖然無情，可是絕對不是狠毒的人，她今日竟然這樣做，這個楚王爺，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
冷月在山下等著，已經五六個時辰了怎麼還是沒有消息？
「冷姑娘不用著急？相信你家主子不會有事的？」
「我叫冷月，但是，不姓冷？」冷月皺眉，隱約的聽見一陣馬蹄聲？果然，不多一會，裡面走出兩個騎馬的年輕人？白的斗篷色衣衫，半邊面具覆面？
傷痕纍纍的司徒煜趴馬背上，他的那副模樣，看的卡爾都忍不住蹙眉？
踏月把司徒煜推下來，冷月急忙飛身過去接住，才沒讓他摔在地上？
追星從懷裡拿出一包藥扔在地上？
「我家閣主有名，三日後啟程？」說罷，再也沒多多說半個字，調轉馬頭，駕兩個人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中？
「王爺，王爺，」冷月但心底叫著，看著司徒煜傷痕纍纍的後背，和被斷掉的手指，緊緊地咬牙？
「冷月姑娘，不要動怒？」卡爾上前？「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家王爺的傷勢，還是回驛館-，三日……不知道你家王爺的傷是不是能恢復幾成？否則，旅途勞頓？」
「謝王爺？」冷月頷首？「你們扶王爺上車？都給我小心著點？」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山的入口？無心閣？今日之辱，我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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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閣？
無心站在窗口，看著自己的的手，厭惡的皺了皺眉，有洗了洗才罷休？
「閣主？小主子來了？」踏月恭敬到？
「知道了？你和追星準備三日後去南夜的事情？」她淡然的吩咐道？
「是？」
無心從正殿的後門出來，無心閣的後院和前邊大不相同？後邊花花草草？還有一條穿過山腰的小溪，無心一項不許孩子去前院，孩子聽話也從未去過前邊半步，這裡很美，像是世外桃源一般？此時，無憂已經到院子裡，而他的身後……
「瑤兒，」司徒爍露出溫柔的笑意？他幾步走到無心的身邊？
「二師兄？我是無心？」她淡淡的提醒道？
「在我心裡，你就是瑤兒？」司徒爍心疼地看著她？
「二師兄怎麼來這了？」
「流雲昨天找過我？」
「所以呢，」無心問？
「你真的要回南夜？」他明知故問？追星說楚王爺來過了，那麼，他們回南夜的事情，就已經成定局，瑤兒的決定的事情是很少會有改變的？可是還是想要盡力一試，畢竟，南夜，即便到了今天，也是個是非之地？
「本來？也是要回去的，這正好是一個機會？所以，我要回去？」
「過去的事情，不能忘記了，瑤兒，已經七年了？」他心疼的看著無心？
「我從沒打算忘記？」無心要頭？
「可是，我不想你你活在仇恨裡？」輕撫無心的臉，司徒爍輕聲道？「我也不想你過的不開心？」
「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師兄覺得我開心的起來嗎，」她垂眸？「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
「若是你不想去？南夜的事情，我可以替你解決？」
「這件事，我想要靠自己？」無心抬頭，看著在自己身邊默默陪伴了這麼久的男子，心中微微的疼痛？「師兄，你該……」
「不要說什麼要我找適合自己的人，我在做什麼，我很清楚？」他伸出手臂，輕輕輕的抱住無心？「那，我陪你一起回去？」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回答？
無心看著他？
「傻丫頭，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只要我一息尚存，就會在你身邊保護你？」輕撫著她的髮絲，瑤兒，不管多久，我都願意等？「瑤兒，我說過？為了你，我願付出所有，只要你可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