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雪兒的變化潛移默化 文 / 荊楚非
日子還是這樣不知不覺平平淡淡過著。每天早上出工晚上收工，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有空就和白靈一道去整理那些黃歌。想了就去找米荷偷偷廝混。菱子還是不到萬一盡量不去騷擾她。
但近些時，我也沒怎麼特別的注意，米雪兒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我的態度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和米雪兒太熟悉了，我們之間，就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彼此看到對方的內心。
她對我釋放出善意了，我當然不能無動於衷，還那麼小家子氣。
於是，我特意抽出個空擋，專門趕了個場，給她買了幾個精美的發卡，再加頭繩橡皮筋之類。我堅信，她就在等著我主動向她賠禮道歉。
那天吃完飯收拾好，我讓小強幫我把她騙到我房間。我一句話沒說，首先亮出準備好的禮物。她一看就完全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幸虧我英明，不然她肯定不會這麼配合。我裝出一本正經，深深給她鞠了個躬。
「雪兒！哥對不起你！哥今天鄭重給你道歉！」
「好了！我也太硬性！太小氣！太不講理！哥也別再生我氣了！」
「哥哪敢生你氣啊？哥沒生氣你都這樣了，哥要是再敢生氣那你不早都把哥一腳踹門外了。」
「看你說的！人家哪有這樣？看你都把我說成什麼了？你是當哥的，人家也就是撒撒嬌，你還當真了。都這麼長時間也不哄哄人家，真是壞死了！害我眼睛都哭腫了，鼻子都哭酸了，還說就疼我，把我當親妹妹——」
「那你還不是害我瞌睡都睡不好，每天提心吊膽的。」
「騙人！你才不會呢！看你每天和人家親親熱熱親親我我，你就巴不得這樣呢，生怕我打攪你們好事了！」
「好了！你說是啥就是啥了！哥也不想和你爭。哥只要你不再生氣了，別再胡鬧了，哥心裡就踏實了！」
「哥——」
「雪兒——」
我從這一聲親暱的叫聲中，我就能真切感覺到她還是以前的雪兒，她的聲音還是那樣具有穿透力，一直能穿透我的心靈。讓我心碎，也讓我心醉。我現在更不敢再去觸碰她的神情，我更清楚，她的眼神更能讓我的神經錯亂，讓我徹底迷失，狼狽不堪。
「哥——」
她慢慢走近我，我不用抬眼，我都能看見她兩腮掛著的淚珠。她默默走到我跟前，輕輕伸出雙臂，輕輕摟住我的腰間。我仍舊不敢看她，只是默默張開臂膀，包圍住她纖弱的身子。
「哥！對不起！」
「雪兒！都是哥不好！」
「哥！以前都是我太硬性了，總是給你添亂，讓你為難，哥本來就是城裡來的，就不屬於這裡的人。以前都怪我年紀太小，太不懂事。我現在也都想明白了，爸媽都需要哥，我和小強也需要哥！只要哥不嫌棄，真的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真的還能把我當妹妹，把小強當弟弟，這都是我們全家的福氣了。」
「雪兒！哥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哥越是覺得爸媽對我好，雪兒小強都把我當親哥，我就越是覺得自己太不成器，哥就是覺得不應該欺負雪兒——」
「哥！你別再說了！雪兒都知道。哥！雪兒只想——我們還像小時候一樣好嗎？哥——」
我心裡又是一陣酸楚，情不自禁摟緊她。她靠在我懷裡瑟瑟發抖，嚶嚶抽泣。
我們的確好久抱都沒抱過了，從她長成大姑娘以後，我們倆一直都鬧著彆扭。她開始害羞，我開始害怕，我們都盡量地迴避這種親暱。可現在，今天，我們又再次這麼深情地相擁，我此刻心裡卻異常地純淨。她好不容易說服了自己，我也好不容易把持自己。我現在又怎麼能隨便就打破了我們之間的這份純淨呢？
我們靜靜地抱了很久，她才含著眼淚，掛著微笑，大膽地抬起眼看著我：「哥！你要是真的能娶了白靈。我還是很服氣，我保證一點都不妒忌。」
「為什麼？」
「她太強大了！見了她，我才真的覺得自己完全就是一隻醜小鴨。」
「瞧你！真是沒出息，沒志氣！你哪兒比她差了？我就覺得你比她好，比她強。」
「你還說，我都是被你哄的，被你寵成這樣了，讓我變得刁蠻硬性，蠻不講理了。還老以為自己真的是只白天鵝了。看了人家白靈，人家那才是真正的白天鵝。長得真是無可挑剔，五官也好，身材也好，皮膚那麼細嫩，全身就沒一點瑕疵。她性格其實也很好的，溫柔善良，大方端莊，還有，人家也是城裡來的，家庭條件沒說的，有知識有見識——」
「哎哎！你今天怎麼回事啊？是不是都被她給灌**湯了。你是來跟哥和好的，還是來跟哥說媒的？這麼誇人家，這麼貶自己。」
「本來就是嘛！不是她這麼優秀，我才不會善罷甘休呢！哥！你放心好了！我都想過了，以後還是好好最你的親妹妹。這樣，你就算有再多的女孩子，你就算和任何人結婚了，我們還是親兄妹。那你還是可以好好疼我愛我，這多好！我也沒影響你，你也不會拋棄我，誰都沒法跟我爭跟我搶。」
「那就是啊？我就說了，你怎麼就死腦筋，一根筋，就想不明白。還跟哥這麼憋氣。」
「可是——誰叫你以前——老是對人家那樣——冷冰冰的，凶巴巴的——就算你是把我當妹妹，那也不能——我就想——哪怕和哥再像小時候那樣——我都很滿足了——」
「雪兒！雪兒！你醒醒！我們既然是兄妹，我們就——」
雪兒根本就沒聽我說什麼，突然摟住我的頭，死死吻住我。我死命躲避，還是無濟於事。我也馬上敗陣下來。我用力摟住她，激情地迎合著，她又是一陣熱淚洶湧，軟軟地倒在我懷裡：「哥！我沒資格要求更多，只求你——還能記住我，記住還有我這個可憐的妹妹——」
「雪兒——」
我靜靜地抱著她，她把頭深深地埋在我的懷裡。默默地抱了許久，突然，她張開嘴狠狠咬住了我的肩膀，我只覺得一陣粘心的刺痛。可我卻強忍著，既沒躲避，也沒叫喚，任憑她盡情發洩。
她見我如此冷靜，毫無反應，也沒持續太久，猛地抬起淚眼，驚疑地看了我許久，隨即自己捂著臉，抽泣著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