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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有門曰四象 文 / 黃花閨男

    一臉天真的看著這大好河山,看得出這地方與世隔絕,自然是極少有人涉足的地方,那麼野獸的出沒什麼的定然也是比外界要多的,虎子口中又喃喃了:「野獸,野味,嘿嘿……」邊說著,虎子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在這明媚陽光的照射下,可見虎子的下巴上已經掛上了一滴晶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雲柱閉著眼睛想道:「外界的空氣,怎麼能比得上這裡的清新!」睜開眼睛,分別看了看李易和虎子的表情,雲柱老道欣慰的點了點頭:「果然,我桃花澗也不比那世外桃源差了!」轉念又是一想:「不對不對,我傻了不成,這桃花澗可不就是一個世外桃源麼?」

    學著雲柱老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李易頓時覺得肺腑也像是洗過一般,積鬱在胸中的污濁好似全都不見了。這一刻,當真是神清氣爽了:「雲柱老道,這就是我們的門派所在麼,這樣看來,祖宗倒是很會挑選地方嘛。如此清幽所在,怕是中原九州的那些有名有姓的靈山也不過如此吧?」

    「然,我桃花澗的確是個好地方,不過這裡卻是和中原九州的洞天福地扯不上關係的,此地是真正的與世隔絕,自成一界,外面的那些靈山自然是比不上這裡的。即便是修道界中,除卻東西崑崙這等從上古之時就流傳下來的門派,其他的門派卻是如今都不知道這修道界中還有我們這一支的存在!」

    「東西崑崙?沒聽說過,很有名的門派麼,比起我們這個門派怎麼樣?你話裡的意思是這麼大的地方就只有我們一個門派不成?」現在李易三人身處一處峰頂之上,可謂是站得高看得遠,可李易環顧四周,卻沒看的到一個邊,除了四周極為高聳的山脈之外,再往遠處看就是白茫茫的一片,覺得這麼大的一個地方,自己拜入的門派聲勢應該極大,起碼人數上的聲勢是極大的,佔地更是極大的。

    至於東西崑崙,李易是真不知道,自小看得典籍中,李易只知道西北苦寒之地有一處極大的山脈叫做崑崙山,可沒聽說還有東西崑崙這麼個門派。修道界這個詞對李易來說更是陌生,事實上李易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拜入這個門派到底是幹什麼的?先前天生降下的雷霆還有無故吹起的清風,上輩子沒有看過玄幻小說,這輩子也沒聽老孫頭說書的李易都認為那是大自然的傑作,完全沒有把那雷霆清風和雲柱聯繫在一起。

    「無妨,這些問題以後你自然慢慢就會知道的,徒兒,我們還是先回門裡吧!」雲柱老道似乎並沒有在意李易這些問題,也懶得回答他,只是撫撫他那寸許的鬍子,看著四周極美的景色說道。看他的神態,加上這峰頂之上不時吹來的風,輕輕的蕩起他那落在身後的頭髮,臉上的祥和表情,說他是個神仙也是不過分的。

    跑到了峰頂的邊緣往下一看,李易嚇得一跳:「雲柱老道,這山怕不是有千丈高下,我和虎子下去是沒問題的,可是您老人家也都那麼大的歲數了,你吃得消麼?」其實李易是自己害怕,這麼高的地方,他兩輩子都沒來過這麼高的地方啊,剛才一到峰頂的邊緣之處,李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自己會掉下去。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是白癡,總之他就是沒有把那些玄奇發生的事情和雲柱聯繫到一塊,比如說那雷霆、清風以及他們為什麼會突然間就來到這麼個地方?

    臉上淡然一笑,雲柱只是道:「貧道我可是實打實的年輕人呢……」突然間又想道了什麼,神色一暗,又自言自語道:「現在也可以說得上是老人了……」接著便感覺他像一隻輕快的兔子一般,先是像抓一隻貓一樣的把虎子抓在了手中,不等虎子作任何的反應,雲柱又移至李易的身旁將李易抓了起來,而後就如火箭那樣筆直的飛上了天空。

    「啊呀呀,虎子就要變成烤肉了!」感覺不到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虎子只感覺自己的心硬生生的往上提了一截,就好像要死了一樣,可他腦中的死也無非是變成烤肉了……

    李易剛一感受到失重的那種異樣,便猛然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勁風撲面,打得自己面上生疼,想要睜開眼睛來都是極難的!花了一小段時間來適應這種失重的感覺,李易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從來只知道腳踏實地的實在的李易又一次從天上俯視自己腳下的大地,兩輩子的苦澀回憶幡然湧起,淚水就這麼輕易的淌了出來,可是那淚水剛出眼角就被迎面吹來的勁風給吹乾了,只隱隱能看見眼角的痕跡,哪裡又看得見什麼淚水。

    一個全新的世界就這麼在李易的心裡打開了,看著急速從身邊掠過的鳥兒,李易心裡想道:「有那麼一天,我李易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如這鳥兒一般,翱翔於九天之上,俯視這片大地……」上輩子暫且不提,可這輩子的那些親人們,比如說他那死鬼老爹、拜入門下時間不長的黑心老人和那些感情不是很深的母親、妹妹什麼的!那濃於血水當中的情,那悉心栽培的心,是李易無法放下的。天地君親師,這些古老而傳統的思想在李易讀那聖賢書的時候已經慢慢的融入進李易的大腦。

    因為迷茫於黃巢那十幾萬大軍和先天之境的可怕實力,那兩個口中自稱「修道者」的人的詭秘莫測,李易的心本來已經是絕望了的。除了黃巢之外,他甚至不知道上哪裡去找那兩個所謂的修道者,那修道者的實力尚且不說,可黃巢也是一個先天之境的人,就憑自己就談報仇,那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像黑心老人那樣炸的死無全屍,像李宗那樣被人一刀一刀活剮了麼?李易縱然想那樣也絕沒有那樣的膽子!

    這時候才隱約記起雲柱收自己為徒的目的乃是讓自己跟隨他修道。修道?李易這才平靜的問:「師傅,你也是一個修道者?」可這勁風撲面,張開口都是那麼難,話音也有些模糊,不知道雲柱能不能聽得到,反正另外一邊的虎子是沒有聽到的。

    「正是!」雲柱回答的極為輕鬆,不像李易那樣講話講的艱難。

    「這麼說來以後我也是一個修道者?」李易這話不像是問話,而顯得極為興奮那樣的!

    「可以這麼說!」頓了一下,雲柱悠悠的開口:「我們,到了。」

    接著李易看地上那些事物越來越清晰,可見他們真的是開始下落了。穿過雲層,李易終於能清晰的看清地上的景物。從上往下看,下面淨是淡紅色的一片,卻是密密麻麻都是桃樹。樹林之中,一條小河蜿蜒在內,河的源頭是一個看不出大小的池子,想要找找這河的盡頭,卻是無從找起,這河的盡頭就好像是在哪裡消失了一樣。這時候李易知道了,所謂『桃花澗』,說的並不是外面那個三兒們居住的村子,而是裡面這地方。

    三人終於落地,再一次感受到腳踏實地的實在處,虎子四處望望,拍著自己的胸脯唏噓道:「老道,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把虎子給帶上天了,下次可不許這樣,不然虎子可就把你拍死,知道不?呼呼,這上天的感覺太好啦,老道,不如你在帶我上天玩玩可好?嘿嘿嘿……」

    雲柱傻眼了,這上天有什麼好玩的?上天上天,落在世俗家的說法,可不就是丟了小命麼?當下雲柱也就不跟這個腦袋有些不清楚的虎子計較了。

    這時候李易才發現了在天上和在地上的差別,方才在天上看到的那池子,現在看來,卻是有一個湖那樣大,說不清到底有多大,反正是極大的。更為稀奇的是,幾人腳下這片土地,剛才在天上看來明明是一小塊,可是在地上這麼一看,卻也是極大的,並且地上除了一些特意開闢出來的小路之外,其他都長滿了花花草草。而最是奇怪的是,剛剛從上往下看,明明是一塊平地所在,可落到了地上,李易才知道這原來也是一座山,不過這山的山頂卻是平的,上面有一個湖外加一塊極大的平地也就是了。驚歎之餘,李易不由得不佩服這自然造物的神奇之處,只是後來當他得知這完完全全是人為的傑作之後,李易被鎮住了。

    由於這是山頂之上,所以那風也就略微比山腳要大了許多。李易的長髮隨風而起,髮絲不安的撩撥在虎子的臉上,搞的虎子憋不住的想笑:「小子,我的三頭烤黃牛呢?拿來!」虎子這麼說著,手便向李易伸了過去。可放眼望去,這山頂上哪有什麼黃牛?心存僥倖的看看雲柱老道,李易道:「師傅,你們這山上可豢養了什麼牲畜?」

    「無!」頓了一下,雲柱又道:「這山上也沒什麼吃食,無非就是一些平平淡淡的青菜豆腐之類的,若是饞的極了,這山下和遠處的密林之中常有野獸出沒,你們兩個若是有本事,淨可以下去打些野獸吃吃!」說著,雲柱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臉上一抽一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是極力的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聽得雲柱這麼說,李易的心放了下來,這野味總要比烤黃牛好吃許多吧?虎子應該分得清什麼珍貴什麼貧賤吧?「虎子,黃牛沒有,擇日我陪你下山打上些野獸,咱們吃野味可好?」試探著問了出去,若是這虎子不答應,說不得自己就要現在跑下山去看看有沒有野牛之類的弄他幾頭上山了!

    「野味?好,就吃野味,野味虎子喜歡,野味比大黃牛要好吃多了……」陽光照射之下,又可以看見虎子下巴之上的晶瑩,雲柱在一旁看著,心中暗歎:「幸虧那罹難經極易修煉,對人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不然這漢子當真就只能做做打雜的童子了……」這時候,雲柱仍然沒有放棄把虎子當苦力使喚的想法。

    話間,一個打扮和雲柱差不多的道人順著這特意開闢出來的小路走了過來,還沒走到三人身前便開口說道:「雲柱師弟,此番出去,就只挑選到兩人麼?」說這話的時候,那老道眼睛就來回的在李易和虎子身上遊走,似乎要好好的看看這兩個人到底是個什麼?

    忽然間聽見了這老道人的話,雲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在一抽一抽的,變作一副高人的樣子,道:「雲倉師兄,此番出去正是挑選回來的,正是這兩人!」

    雲倉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望,雲柱看到以後,臉上竟然也閃過了同樣的表情。「罷了,桃花澗的村民,也就那麼多,資質好的不多也是應該的,我派每次出去收徒,少則沒有,多則也就只有四五人,這次出去能有兩人,也總好過沒有了。」噸了下,雲倉又道:「師弟你先安排下新進師侄的住處,而後領著兩人過來,祭拜祖師吧!」說完,雲倉慢悠悠的往回走了。雲柱趕忙拉上李易和虎子,跟著雲倉一起走了進去。

    走近自己的住處,李易發現自己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原以為自己拜入的門派佔了這麼大的地方,那人數應該極多才是,可是這一看之下,李易只看到了十多間有些破舊的茅草屋子,看那些屋子那種搖搖欲墜的樣子,李易很懷疑這些屋子怎麼能在山頂這麼大的風的吹拂下還能完好無損?這些屋子應該全都被風吹走才是。

    這一路走過來,李易也算看清了這些屋子的佈局了,四四方方的佈局,有點像四合院。只不過是好幾個四合院拼起來的就對了。

    雲柱終於停住了自己的腳步,指著面前的一間屋子,看著李易和虎子道:「以後你們倆就住這這間屋子了,你們前來也沒帶什麼衣物,正好屋子裡便有些原來主人的衣物,想來你們是可以湊合著穿的,先進去整理一下,我就在外面等著你們,整理好了屋子就出來,我帶你們去祭拜過祖師你們就算是本門弟子了!」

    也不管還在嘮叨的雲柱,李易和虎子兩個人並肩走到了那屋子的門前。說是並肩,其實李易的高度勉強也才到了虎子的腰上一小段的樣子,可這也是李易相較於虎子的優勢所在。起碼,以後李易進門的時候可以直立著身子,而虎子卻要彎腰低頭才能走進去。

    伸手推開面前比這間屋子還要破敗的木門,『吱呀』一聲,門開了,同時李易和虎子也大聲的咳嗽了起來,卻是剛一推開門,從那門上抖落的灰塵也就不說了,倒是一股子腐朽的氣息混雜著灰塵飄了出來,習慣了此處空氣清新的李易和虎子一時間接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反差,當場就咳嗽了起來。兩人身後的雲柱有些蒼涼的道:「幾年時間,怎麼就這樣子了……」說完,雲柱就往回走了幾步,這時候的雲柱,樣子就跟一個高齡的老漢無異,佝僂著身子。可惜李易和虎子只顧著咳嗽,哪裡看得到他蕭索的身影?

    站在外面一直等到裡面的氣味不是那麼的難聞了,李易和虎子這才走進了屋子。走進去一看,李易的心就好像是這間屋子一般空蕩蕩的。整間屋子除卻兩張床,床尾分別放著幾件衣物,正中擺了一張桌子,桌上放了個燈盞和幾個杯子,牆壁上掛了一副不知道是誰的畫像之外,再無他物。「這……這屋子還要怎麼整理麼?」李易看著虎子,可虎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一樣,傻傻的看著李易笑了。

    看著就好像傻子一樣的虎子,李易無可奈何的垂下了頭,拍拍虎子的手,道:「走吧,拜師去吧!」可見,修道者的生活實在是枯燥之極,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過的日子。也不想想,這些修道者除卻睡覺之外,整日裡可都是到外面找個風景極好的地方參悟大道的,更有那些道行精深的修道者,那是連睡覺都覺得多餘的貨色,整天十二個時辰估計除了正常的排泄之外那都是用來參悟大道的。所以這住所當然是簡陋的可以了。

    跟著雲柱又是一路走,看著外面都差不多的這些茅草屋,李易在心裡想著是不是所有的屋子都和自己住的那間一樣,裡面什麼都沒有。想著想著,李易不無惡毒的想道:「該不是這老道中飽私囊,將門派裡配給我們的東西提前都搬到了他的屋子裡去了吧?」當然,這也就是在心裡想想就可以了。

    跟著雲柱走近了一間比較大的屋子裡,這間屋子的整體框架倒是和民間的尋常人家無異。兩邊都擺了些椅子,正中間的牆上用毫墨書寫著大大的『天地』二字,那兩個字下面放著一個香案,上面供奉著一些香火什麼的,地上擺放著三個蒲團,但好像是很久都沒有人坐過的樣子。

    「跪下,祭拜祖師!」到了這間屋子裡,雲柱顯得格外的莊重。這屋子裡除了先前的雲倉老道之外,旁邊還站著兩個打扮和雲柱雲倉都差不多的道人,只是李易還沒見過就是了。三個老道往那裡一站,就好像是司禮的見證一般,三人都是半瞇著眼睛,都給人一種氣定神閒的感覺。

    「拜祖師?畫像都沒有怎麼拜?」李易看著牆上的天地二字,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祭拜祖師,可是卻連一個祖師的畫像都沒有一張,著實是奇怪極了。

    「那天,那地就是我派祖師,快快跪下,祭拜祖師!」此時雲柱老道的聲音,就好像在桃花澗時那突然間想起的聲音那般威嚴。饒是李易還是有些不明不白的,可也是順著這聲音就跪下了,可虎子好像還什麼都沒弄懂,李易也順手就把虎子給拉跪下了。

    這祭拜祖師的程序也就和世俗間拜祖宗差不多,很短的一個時間也就過去了。待到李易和虎子都站了起來,雲柱老道轉過身去,對著三人中身形顯得比較壯碩的老道道:「雲浪師兄,這漢子經我查探,體質是很適合修習本門的罹難經的,這漢子日後就跟隨你修行,可好?」

    那喚作雲浪的道人眼中精光閃過,臉上是止不住的欣喜之色,口中卻也還是莊嚴的道:「善!」

    「三位師兄,這李易的資質卻是適合本門正統的修習,若是兩位師兄沒有意見,師弟雲柱就將他收為門下,如何?」雲柱又對著雲倉和另外一個道人開口道。

    「無妨。」兩個道人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繼而雲倉身邊那不知叫什麼的道人又開口道:「貧道雲光,兩位師侄記住便是。算來,他們這一輩該以什麼字為號了,諸位師兄弟可還記得?」雲光說著,眼睛分別看了看身邊的三個道人。雲倉雲柱雲浪臉上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想來都記不起到了李易這一輩該以什麼為號了。

    「諸位,先別忙給我們取什麼道號啊,你們倒是說說,本門叫個什麼?總不能我都入門了還連自己的門派叫什麼都不知道吧?這要是在外面說出去可是會笑死人的!」李易聽著幾個人要給自己取什麼道號,但看幾個道人明顯都老的什麼都記不清的樣子,估計一時半會是想不起來的,所以想先弄清楚自己加入的究竟是個什麼門派。

    李易這麼一說,幾個道人臉色都正了正,其中三人先看向了雲浪,可雲浪沒說話搖了搖頭,而後雲倉雲光兩人又看向了雲柱,雲柱也是搖了搖頭。雲倉正要看雲光的時候,雲光開口了:「雲倉師兄,還是你來說吧!」

    沒有推辭,雲倉道人跨出了一步,朝著牆上那天地二字恭敬的作了一輯,而後轉過身來,道:「這天地,原本只有一混沌而已,混沌演化而成兩儀,兩儀變換則分四象,由四象而化萬物,本門之名擇取其中四象,喚作『四象宗』,二位師侄,以後萬萬不可忘記了本門名號的出處!」雲倉老道說的莊重,說的莊嚴,說的深刻。

    「四象宗?和混沌兩儀相比豈不是落了下成?」李易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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