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原沼澤卷 第二十一章 尋酒 文 / 花驚雲

    三人聽到聲音，心中生疑。「好像是吳酒兒的聲音。」袁青兒說話間，已經翻過花園的圍牆而去。陸靈楓及妙音亦是緊隨其後，要看看發生了何事。

    到得花園內，只見花園西北角落處，吳酒兒正跪在地上連連叫苦，他一旁站著一人，雙手抱在胸前，這人正是韓凌露。

    三人這才鬆下一口氣，袁青兒近前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吳酒兒此時已是鼻青臉腫，叫苦不迭，哭訴道：「大小姐，因今日大家高興，飲了許多酒水。而且韓姑娘進酒窖後，將摞在一起的酒桶盡皆扒了下來，又打翻了許多。我看酒窖內凌亂，是以一直在裡面整理。哪知韓姑娘竟深夜裡，又進得酒窖內尋找美酒，我勸她回去歇息，她卻說我不給她酒喝，便將小的打成了這樣。」

    韓凌露在一旁似乎酒還未醒，喝道：「你這傢伙亂說，我進酒窖內，還以為撞見了鬼。見得是你，便要你拿出幾罈好酒出來，卻說沒有了。我見酒窖內還有裡間，便要進去，你只攔著不讓我去。我想定是放了美酒，非要去看個明白，不想這人竟然抽出刀來砍我！就你這幾招還想偷襲姑奶奶！」

    袁青兒怒道：「吳酒兒，不過是幾罈子酒，何必這樣認真？韓姑娘及陸公子等人都幫了玄道城的大忙，你這樣做，倒似顯得玄道城連酒都拿不出！你這就趕緊著，拿出幾罈酒，親自給韓姑娘送去，莫要壞了她的興致！」

    吳酒兒唯唯諾諾下得酒窖，拎了幾罈酒上來，遞給韓凌露道：「韓姑娘，這便是你喝的醉佛香，只有這些了。」韓凌露哈哈一笑，接過來抱在懷中說道：「早拿出來不就沒事了，偏偏挨了打才聽話！」也不理會幾人，晃晃悠悠轉身而去。

    陸靈楓自個笑了一回，說道：「凌露姑娘好似比花驚雲前輩更嗜酒，在女子中真不多見。」妙音說道：「難道只許男的喝酒不成？」袁青兒喝退吳酒兒，說道：「兩位，看看天色都到四更了，還是趕緊回去好好睡一覺。不知明日胡海會不會再來攻城。」

    三人這才走出花園，各自回到房內歇息。陸靈楓衣服未脫，半躺在床上，將窗戶打開，正可看到去花園的小路。想及今夜之事，雖妙音認為柳瓶兒便是其母親，心中仍是迷惑。想來，這中間不知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忽然又想及懷中的三頁獸皮文，不禁拍了一下腦袋，心道：「這麼多日，行路匆忙，竟然忘了讓月影解讀一下，說不定這中間便有相關的線索。」心中自是想著明日便要去找花月影解讀獸皮文。

    回頭看看窗外，燈火都已滅了，黑暗一片。忽然聽得啪啪的腳步聲，憑窗一看，只見韓凌露正走到窗外不遠處，兀自晃晃悠悠不已。陸靈楓低聲喊道：「凌露姑娘，你又要到何處去？」韓凌露走過來，趴在窗台之上笑道：「那吳酒兒當我是什麼人？拿出來幾罈酒就能騙過我？酒窖裡分明裡間還有上好的酒，就是不給拿出來，豈不是太過小氣？我這就去看看，姑奶奶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陸靈楓勸說道：「都這般時候了，還是明日再看。」韓凌露眉頭一緊道：「明日不知那人將酒移轉到了何處！」不理會他，又往花園走去。陸靈楓怕她惹出什麼事，只好出門來，跟著一起到了花園西北角。

    韓凌露雖然搖搖晃晃不能走穩，事情卻記得清楚，抬手將酒窖的入口打開，回頭對陸靈楓說道：「你也來看看，不然可是錯過了美酒，莫要怪我沒喊你。」縱身一跳，便進了酒窖。

    陸靈楓搖搖頭，苦笑了一下，亦跟著跳進了酒窖。酒窖內因吳酒兒之前在整理，是以火把還在燃著，內部並不昏暗。酒窖裡面果然是一排排俱是一人高的酒桶，整整齊齊擺在一起，不知儲藏了多少。

    韓凌露擺手道：「這邊來，酒窖可比你住的房間大。」陸靈楓跟著韓凌露拐過幾排酒桶，便看到無數的酒罈疊放在一旁。韓凌露信手便抓起疊放的酒罈，仍往別處。陸靈楓哪裡肯讓酒罈碎了，急忙閃身接住。但是韓凌露不知發了什麼瘋，也不管方向，將那些酒罈亂扔一氣。這下可苦了陸靈楓，在酒窖內來回穿梭，接著了還要輕放在地上，哪裡能夠趕得上韓凌露的隨手一扔，一時間手忙腳亂。

    陸靈楓手腳並用，四處接著酒罈。就在這時，忽然心中一動，眼前分力之後的破靈真訣竟浮動在眼前。雖不懂字意，但是浮動的那些字各樣動作不一，當下不禁照著字樣做來，便覺再去接那些酒罈，不再吃力。那些文字晃動了幾下便不再見，但那忽然間恍如幻影一般的招式，的確幫了他的大忙。陸靈楓靈力凝聚，四下翻飛，一時間如生出上百個身影來。雖酒罈多，但畢竟也是韓凌露一個個扔來，這時已經能應付自如。

    韓凌露將那些疊放的酒罈扔完，面前卻是石壁，什麼也未見著。陸靈楓將最後一罈酒放在一旁，問道：「凌露姑娘在找什麼？」心中卻暗暗驚喜，適才的招式若非巧手，還能是什麼？只是又生出疑問，難道巧手只是用來接東西而已？

    韓凌露疑惑道：「裡間的石門，本來就是在這裡，為何忽然不見了？」韓凌露又走至對面的石壁，忽然笑道：「原來是那人將酒罈都移轉了，我說怎麼找不見。」陸靈楓正要說話，只聽得轟然一聲，石壁已被韓凌露破開了一個大洞。

    韓凌露指著破開的大洞笑道：「本姑娘懶得開石門了，這就進去找美酒！」兩人進來，發現卻是一個狹隘的通道。韓凌露迷惑道：「難道還要走一段不成？」陸靈楓這時已然想起酒窖與密室本沒有多長距離，而酒窖內卻有這樣的通道，會不會就通往密室？

    陸靈楓想及此處，也未管韓凌露，閃身往裡面跑來。未及百十步，已然看到前面有挖開的出口。閃身進來一看，正是密室內！心知不好，四處一看，床頭上的玉箱已然不知去向。暗想：「難道吳酒兒呆在酒窖內便是為了今日？是了，他定是看到袁邁父女進得潭中密室，這才在酒窖內挖了通道，尋找密室，不巧卻被醉了的韓凌露發現。只以為是吳酒兒儲藏美酒的裡間。只是，吳酒兒是什麼來路？」

    正想間，聽得來時的通道內有兵器撞擊之聲，急忙退回來，只見韓凌露正和一個黑影打鬥。雖然韓凌露已然醉了，身法卻並不慢，只是力道已然沒有了平日的霸氣。那黑影極是敏捷，手持一個短刃在狹隘的通道內竟然能夠四處閃躲翻飛，身輕如燕。

    陸靈楓看那黑影蒙面，不知是不是吳酒兒。當下亦閃身過來，隨手拍出一掌，又向那人踢了過去。黑影看似不想糾纏，閃身輕巧躲過，直往外面跑去。韓凌露怒道：「姑奶奶還沒打夠呢！」身形一晃，亦是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