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原沼澤卷 第十四章 讓道 文 / 花驚雲
布長短將孟劍仇扔在袁青兒面前，拱手道：「小姐，這人著實可惡，不知有何居心！」袁青兒低頭問道：「孟劍仇，你到底是何意圖？」孟劍仇哈哈一笑道：「臨死的日子都不遠了，還在這裡嚷嚷！」
陸靈楓在一旁暗道：「這人聲音似乎哪裡聽過！不知莫史善是不是和這人一夥的，若是這樣，豐慶城豈不是投靠了濁靈谷？」便問孟劍仇：「莫史善和你可是一路來的？」孟劍仇哼了一聲道：「誰知他是哪裡冒出來的傢伙！」
袁青兒擺擺手道：「暫且不管這人，先把他押著，定要跟豐慶城問個清楚！」陸靈楓、妙音及花月影上前，心中都想知道為何袁青兒一路之上，如此照顧有加。陸靈楓拱手問道：「袁姑娘，為何一路之上對我們如此照顧？」袁青兒咯咯一笑，指著妙音道：「若不是她在你們中間，我才懶得照顧你們！」
妙音迷惑道：「我只是接著了你打落下的鳥兒，便換得這般禮遇？」袁青兒搖搖頭道：「那倒不是，其實自看到你第一眼，便讓我想起一個人。雖不敢肯定你們有什麼關係，但中間一定有關聯。」
三人心中都是一驚，陸靈楓心道：「難道和隱靈師有關？」袁青兒正要說話，忽然邱不寒叫道：「豐慶城的兵馬！」幾人回頭一看，果見西面來了幾百軍馬。袁青兒眉頭一皺，說道：「豐慶城的兵馬已然超出了他們活動的地盤，難道要襲擊玄道城不成？」
布長短看了一會，說道：「這幾百軍馬都以騎兵為主，若是這種速度下去，不到黃昏，便能到得玄道城下！」袁青兒皺眉說道：「玄道城與豐慶城自來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為何這時幾百軍馬往玄道城方向奔去？」
陸靈楓想及五穀之地所見，說道：「玄道城不是派了一些兵士去五穀之地搶糧麼？那夜我見玄道城的軍馬將豐慶城的軍士殺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個頭目，倉皇而逃。想必是因你們先下了手，這隊軍馬必是報五穀之地的仇來了。」
袁青兒搖搖頭道：「會有此事？我為何半點都未聽說？玄道城本來實力就在豐慶城之下，怎麼會親自送上借口，讓其來攻？」說話間，那幾百軍馬呼嘯而過，直往東邊而去。被捆著的孟劍仇大喝了一聲：「救我！」那些軍馬馬蹄聲雜亂，哪裡聽到孟劍仇的聲音。袁青兒上前一把抓住孟劍仇，問道：「豐慶城軍馬為何往玄道城？你又為何在半路攔截本姑娘？到底有什麼陰謀？」
孟劍仇只是不說話，將臉扭向一邊。布長短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一針線，對著孟劍仇的眼睛說道：「你若不說，我立刻便將你的眼睛縫住，你信不信？」孟劍仇臉色變得驚恐，這才說道：「玄道城夜襲五穀之地，豐慶城主黃言良得知後大怒，這才下令攻打玄道城。我本想先去探路，沒想半路遇到袁邁的女兒，一時想立功，這才來抓袁姑娘。」
袁青兒怒道：「五穀之地是玄道城的生存根本，怎會夜襲五穀之地？定是有人陷害！」邱不寒上前道：「小姐，還是趕緊回玄道城才是，若是袁大人不知，豈不是忽然受敵？」袁青兒一腳將孟劍仇踢了出去，說道：「邱老爺子說的是，我們這便回去！」回頭對著陸靈楓道，「陸公子可願意一同前去？」
陸靈楓不知其中細節，若是玄道城先挑起的爭端，豈不是幫錯了人？便拱手道：「袁姑娘還是先行，我們隨後就到！」袁青兒也不相求，只看了幾眼妙音，說道：「妙音姑娘，還望你定要來玄道城一趟，我自是有話要和你說！」
袁青兒帶著邱不寒等人，押著孟劍仇，急匆匆而去。陸靈楓牽馬過來說道：「誰知其中誰有道理，還是不要插手為好！」妙音笑道：「你不是老想著行俠仗義，這時反倒謹慎起來。」花月影說道：「靈楓哥哥定是不能判斷誰是誰非，這才不好幫忙。」
妙音忽然沉思了一下，說道：「袁青兒口口聲聲說有話要與我說，但我本不認識這人，不知會是什麼事情。」陸靈楓翻身上馬，說道：「聽她意思，好似認識你一般，說不準便是前塵往事，還是湊空與她說說話才是！」
花月影笑道：「靈楓哥哥，你都說不幫玄道城，怎麼還能再去找人家？」陸靈楓亦笑道：「我只說稍後就到，想弄明白中間是非，也未說這就不去了。」妙音點頭道：「我們還是先趕往玄道城，事情自然會有個明白。」
三人慢行了一段，沿途皆是稀疏的樹木，潮濕的草地。雖是初冬已來，草色卻仍新綠。漸漸身後傳來馬蹄之聲，似有千軍萬馬。妙音回頭一看，說道：「又是軍馬！」
花月影看了一時，說道：「好像這些軍馬在追兩個人！」陸靈楓細看去，果見軍馬之前，跑著兩個人。待兩個人近了，陸靈楓不禁叫道：「韓家姐弟！」
只見韓凌露及韓天述在軍馬之前，快步飛跑。雖軍馬中馬匹腳力甚快，只是追不上他們。妙音見陸靈楓認得前面跑著的兩人，說道：「追兩人的都是豐慶城的兵馬，不知這兩人惹了城裡什麼人。兩人若是你的朋友，看來你又要路見不平了！」
陸靈楓看韓家姐弟漸漸近了，揮手道：「兩位，清靈宮一別，一向可好？」韓凌露聽得聲音，看見陸靈楓，不禁笑道：「我還當是誰，原來是陸靈楓！」說話間，兩人已奔至陸靈楓跟前。韓凌露看了幾眼花月影及妙音，笑道：「陸靈楓，多日不見，你身邊又多了幾個美女，真是艷福不淺！」
陸靈楓臉色一紅，下馬問道：「豐慶城兵馬為何追趕你們？」韓凌露還未答話，豐慶城兵馬已到近前，只聽為首一個怒道：「你們兩個還不快快出來受死！」陸靈楓扛著巨劍，站出來笑道：「你是何人？」那人濃眉大眼，黑鬍鬚凌亂，哈哈大笑道：「看你是外地來的，不與你計較！」旁邊一人道：「這可是豐慶城兵馬總將胡海大將軍，你們竟然不認得！」
陸靈楓嘿嘿一笑，說道：「這世間人多了去，為何偏偏要認得他？」胡海也不惱怒，指著韓家姐弟道：「你們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膽敢攔住我們的去路！」韓天述道：「一場誤會，何必較真！」韓凌露抽出藍光細刀，火冒三丈，怒道：「姑奶奶還沒說是你們不知好歹，非要讓我們讓路，這路難不成是你們家的！」
胡海大怒，說道：「我身後上萬將士，難道要給你們兩人讓路不成？」韓天述慢慢說道：「爭執來去，不過是讓與不讓的事情。讓，你們也已經到了此處；不讓，你們亦是來到了此處。何不直接過去？」
陸靈楓心中早對韓天述小孩說大人話之事記在心裡，聽他說來，不禁笑道：「正是，不過是一條路，你這便過去，能有什麼損失！」胡海哼了一聲道：「上萬將士本就是踏遍北原沼澤，何人敢在面前撒野？被這女子擋住，若我將士繞他們過去，顏面何存？」
胡海身旁騎馬穿出一人，手持長矛，直往韓凌露刺來，說道：「胡將軍，讓我殺了這兩人了事，何必跟他們理論！」韓凌露嘴角邪邪一笑，身形一晃，已縱身到了那人身後，細刀一閃，已然將那人頭髮斬掉，直驚得那人丟掉長矛，摀住腦袋，直翻白眼。
胡海沒想到韓凌露身法如此之快，怒道：「快快將這兩人拿下！」話音未落，身後閃出幾員大將，各持兵器，前來拿韓家姐弟。韓天述只站在陸靈楓等人身旁，並不閃躲。韓凌露持細刀在那幾人周圍晃了一圈，盡皆將那些人的頭髮削去，而那幾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妙音在一旁說道：「好快的身法！」陸靈楓點頭道：「莫史善雖然身形雖快，與凌露姑娘一比，不知遜色多少！」妙音問道：「如此厲害的人物，是什麼人？」陸靈楓這才將如何碰見韓家姐弟的事情說了，又提及花月影的話，妙音這才知道眼前兩人亦是隱靈師的後人。
韓凌露將細刀一橫，在胡海馬前笑道：「姑奶奶今日不想再給人理髮了，若再有人上前，姑奶奶可是要割頭了！」胡海身後眾人看她那身法，眼都不能及，若出去一戰，腦袋怎麼掉的都不知。聽她這般一說，竟無人再敢應戰。
胡海心知不是韓凌露的對手，向身後眾軍士說道：「不和這些人計較，若不能在黃昏之前趕到，少不得誤了大好機會！」說完，大手一揮，上萬軍士繞過陸靈楓等人，直往玄道城方向而去。
陸靈楓聽得「黃昏」二字，不禁一拍大腿道：「我道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是這樣！」幾人不知陸靈楓想起了什麼，只看他說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