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原沼澤卷 第十三章 圍攻 文 / 花驚雲
布長短將那些用到布匹拋在空中，一邊扯布，一邊拿起剪刀，一樣都剪下來十來尺，順手又將剩餘的布匹扔向屋外。兩個丫鬟又捧來舒軟的棉花，布長短隨手將棉花拋向空中，雙手指縫間不知夾住了多少針線，在各色花布間來回穿梭，一刻不停。
陸靈楓拍手笑道：「沒想到做衣服也能這樣大氣！」布長短邊穿針引線，邊笑道：「布裡有長短，針線縫天地，豈是說說而已！」
一旁有人說道：「兩城中做衣服最好的便是布長短，若非有緣人，自是難請得動他。」另一人問陸靈楓：「不知公子是哪裡人，布長短竟然親自前來縫製衣服。」陸靈楓笑道：「若是因我們而來，再好不過。可惜，我也不知他是誰請來的。」
說話間，布長短針線齊發，在空中縫這補那，不一時，數件衣服一氣呵成，齊整整地擺在桌上。再看布長短手中針線，早不見了蹤影。妙音上前，拿起一件看了多時，不禁歎道：「真是好手藝！」
布長短拱手道：「陸公子，老裁縫這幾件衣服算是送給幾位御寒之用，莫要嫌寒酸。」陸靈楓拿起灰色的衣服笑道：「這般好身手，哪裡會顯出寒酸！」布長短笑道：「老裁縫這就告辭，再會！」說完，叫上兩個傭人，飄然而去。
掌櫃的在櫃檯處笑道：「陸公子，真是好運氣，能穿上布長短做的衣服！」陸靈楓笑道：「這好運氣太多，真有些不敢相信了！」
三人吃了一些飯菜，自是不用付錢，在後院牽了馬匹，出得門來。陸靈楓在岔路口猶豫不決，說道：「往東便是玄道城，往西則是豐慶城，北上便是五穀之地，往哪裡走？」妙音道：「五穀之地有兵士把守，自然不能去了。」花月影接著說道：「母親曾經提及過玄道城，不若先去玄道城。」
陸靈楓想及夜間往西遇著了尚不和，便說道：「既是這樣，那便去東邊的玄道城。」三人一齊往玄道城而來。路上妙音教會了花月影騎馬，兩人在小道之上，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陸靈楓只想著神秘的谷媚兒，自是無心作樂，只跟在兩人身後，沉思不語，忽然騎馬到得花月影身旁，問道：「月影，你可聽說過獸人族？」
花月影點頭道：「古墓中的書籍中有記載，半人半獸，力量甚大，不過在千年之前，已經絕跡了。靈楓哥哥為何忽然問到了這個？」陸靈楓疑惑道：「昨夜我竟見著了獸人族，還遇見了千年蟒蛇。那蟒蛇竟藏在一座供奉天星子的祠堂中，可真是奇怪！」
「天星子？」花月影沉思一時，說道，「似乎母親提及過這人，好似極是尊敬，卻不知他是什麼人。」妙音在一旁聽了，笑道：「夜裡不安分睡覺，只知道往別處跑。」
陸靈楓見花月影也不明其中情節，也不再深問，心道：「客棧中那人說李家的孩子迷路見到了可怕的東西，難不成就是見著了蟒蛇？」轉而又想，「不對，若是蟒蛇的話，哪裡還有他的命在？會不會遇見了獸人族？猶如山雖是半獸半人，言語中也是一條漢子，應不會殺一個走失的小孩。」這樣一想，心中也明白了許多。
走了一大段，也未遇見多少行人，兩城互有間隙，居民互不往來，也是正常不過。忽然聽得前面妙音咦了一聲，陸靈楓這才往前看去，只見遠處正有一團人爭鬥，兵器相交之聲，連連不斷。
三人催馬近前，不禁都吃了一驚，只見邱不寒及布長短都在其中，後面站著一個女子，正是黃家兄弟口中的袁青兒。袁青兒渾身仍是那身打獵的裝扮，手持彎弓，正滿臉憤怒地看著爭鬥之人。布長短、邱不寒及一些未見過的幾人皆護在袁青兒身旁，奮力應戰。
對方亦是一群平民打扮之人，卻功力都不弱。饒是邱不寒掌風凌厲，布長短針線齊飛，仍是不能將這些人逼退。中間一個黃衣人，頗為年輕，手中長劍翻飛，化作無數劍花，將布長短的針線擋在身外，直逼得布長短接連後退。
只聽袁青兒怒道：「孟劍仇，我玄道城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對本公主這般無禮？」黃衣人原來叫做孟劍仇，邊打邊笑道：「誰不知玄道城公主袁青兒美貌，黃城主的兩位公子自是想奪芳心。我孟劍仇體諒兩位公子的心情，這不，前來請公主到豐慶城一敘，卻沒想到兩家卻交上了手！」
邱不寒劈出一掌，震退砍來大刀之人，哼了一聲道：「難得你這樣的心，可惜被狗吃了！這般氣勢，豈不是要把公主抓了？老漢怎能讓你們這等人得逞！」袁青兒正要說話，看到不遠處的陸靈楓，不禁笑道：「原來是陸公子來啦！」
陸靈楓馬上拱手道：「若是猜得不錯，一路照顧我們之人定是你了？」袁青兒道：「照顧不周，還請多多包涵！」
那一幫人見著袁青兒談笑自如，不禁都惱怒起來，一齊奮力攻來。陸靈楓指著孟劍仇道：「為何爭鬥？」孟劍仇不識得陸靈楓，低哼了一聲，並不說話。陸靈楓抽出青紅劍，無奈笑道：「受人照顧，替人出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從馬上縱身下來，直劈向孟劍仇。
孟劍仇揮劍格擋，只聽「匡啷」一聲，手中的長劍已然被青紅劍斬斷，若非孟劍仇急著撤身，胸前定要劃出血口來。正在打鬥之人見陸靈楓出手不凡，都一齊來攻陸靈楓。陸靈楓巨劍橫掃，劍尖發出靈力，直將圍上來的眾人擊倒在地。
再看孟劍仇，正兀自驚詫不已，看到自己的人全都被陸靈楓輕鬆擊倒在地，知是遇見了厲害人物，後退數步，怒道：「你是何人，壞我們的好事！」陸靈楓巨劍扛在肩膀之上，笑道：「你又是何人？」心中卻覺得這聲音甚是熟悉，只是一時間不能想起。
袁青兒在一旁冷笑道：「豐慶城裡新來的小頭目，急著把我抓了，好邀功請賞呢。」妙音及花月影亦下馬過來，來看到底發生了何事。邱不寒及布長短見陸靈楓靈力甚大，都暗自佩服不已。
孟劍仇見不能拿下袁青兒，半路又殺出一個陸靈楓，心中便有了幾分膽怯，想找個台階脫身，只見不遠處閃出一個人來，笑道：「又見面啦，小子！」陸靈楓回頭一看，正是莫史善，笑道：「怎麼濁靈谷的也來了！」
莫史善在不遠處遊走了一圈，忽然欺身到了袁青兒身邊，抓著她的頭髮，便往空中縱身而去。袁青兒長髮被抓，又被帶到空中，心中不知莫史善是何人，頭皮又吃痛，不禁怒喝了一聲，從腰間抽出短刃，舉手將自己的頭髮割斷，下落之時，又將短刃擲向莫史善。莫史善哪裡想到袁青兒竟然自己斷髮脫身，又見短刃飛來，閃身躲過，又來抓袁青兒。
陸靈楓早持巨劍擋在一旁，向著莫史善拍出一掌。莫史善心知陸靈楓靈力深厚，哪裡敢硬擋，只好閃身飄過。還未停歇，花月影的半月斬又已襲來，妙音又使得鬼門的暗夜，一時間讓莫史善手忙腳亂。
趁莫史善慌亂之時，陸靈楓巨劍橫掃，直擊向莫史善。孟劍仇在一旁驚呼了一聲，先自躲開。眼見著巨劍便要劈著了莫史善，哪知他雖然看不到，身法卻仍是敏捷，急速後撤躲過了巨劍的一擊。
邱不寒及布長短見孟劍仇躲閃，早搶身過來。只見布長短的針線在孟劍仇周圍紛飛不止，不一時將孟劍仇捆了一個結實。邱不寒抓住孟劍仇的肩膀，往空中一擲，布長短縱身過來，一腳又將他踢往別處，喊道：「接著！」早有一個大漢縱身接住空中飛來的孟劍仇，口中亦應著：「好勒！」
妙音笑道：「布長短縫衣服是這樣的招式，打起來亦是這樣的招式，兩者相比倒是不分秋色。」布長短收回針線，笑道：「姑娘真是過獎了！」袁青兒走至妙音身邊，說道：「妙音姑娘可曾記得我？」妙音咯咯笑道：「怎麼不記得，你打落的鳥兒不正是落在了我的手裡？」
說話間，陸靈楓與莫史善已然打鬥多時，但是陸靈楓身形不及莫史善敏捷，雖然靈力深厚，卻也不能奈何住他。莫史善雖在速度上佔得了上風，只是礙於陸靈楓的力道，不能近得他身旁，心中早已是焦躁萬分，便虛晃了一招，收劍往別處跑去，嘴裡喊道：「小子，自有再戰的一天，不陪你玩啦！」
那些隨著孟劍仇來的人，見他被抓，自身又都掛了彩，頃刻間都四散逃去。袁青兒笑道：「多虧陸公子前來相助！」陸靈楓收起巨劍，笑道：「倒不是前來相助，是你幫我們太多，自然就這樣碰上了，老天要我還人情，哪裡敢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