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北原沼澤卷 第十五章 暗語 文 / 花驚雲
幾人見陸靈楓連連拍著大腿，似有所悟，不知他想起了什麼。陸靈楓回身看看遠去的豐慶城兵馬，說道：「袁青兒的話不錯，豐慶城果然是暗中使詐！」妙音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陸靈楓將夜裡去看五穀之地的事情說明，又接著說道：「那黑影功夫極是厲害，頃刻間便將豐慶城兵馬斬殺於地，這般手段，卻為何單單只留下一個頭目？定是要這頭目回去報信，說是玄道城做下的事情。這中間情節仔細一想，也能明白。既是要搶五穀之地的食糧，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覺最好，哪裡有報上來路，還讓人回去報信的？」
韓凌露笑道：「若是做下歹事，殺人滅口是最常用的手段。」花月影聽著不明白，便問道：「靈楓哥哥的意思，難道是說那些殺豐慶城兵馬的人便是豐慶城的人？」
陸靈楓搖搖頭道：「也不能說定，畢竟自己人殺自己人，豈不是太過愚蠢？若非豐慶城的兵馬，也非玄道城的城的兵馬，中間挑撥者還另有其人不成？」花月影道：「莫史善出現在北原沼澤，會不會是濁靈谷的人？」妙音點頭道：「倒是有這個可能，只是不知挑撥兩城相爭的目的在哪裡！」
韓天述忽然說道：「濁靈谷對隱世各城池都垂涎已久，從中挑撥兩城相爭，坐等漁翁之利，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只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陸靈楓笑道：「小兄弟真是心思縝密。那夜我還見著一件事情，如果將這件事情說了，相信大家都能明白！」
妙音笑道：「昨夜你見到的事情真多！還道你安安穩穩地在睡覺，原來是跑出去看熱鬧去了。」陸靈楓將鬧鬼一事說明，只是不提遇見谷媚兒之事，說道：「十著似乎早就知道花添錦的住處，在地宮之中尋找《隱世書》，但並未尋著。以此看來，北原沼澤定與《隱世書》有些關係。中間遇到的尚不和，功力不知又高出俞鴻臣多少，真是不知濁靈谷到底有多少高手。」
韓天述道：「父親曾提及濁靈谷，谷中大多數人都是應招而去，不乏窮凶極惡之人，也有混得吃喝之人。至於到底有什麼人，倒是不知了。濁靈谷無人能進，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花月影這時說道：「聽靈楓哥哥說，兩位也是隱靈師的後人，既是韓姓，應是韓世禪前輩的後人才對。」韓凌露驚訝道：「難道你們也是？」說完，拉住妙音及花月影的手，去看天字符。不禁又歎道：「我還道隱靈師的後人只剩下我們兩個！」
陸靈楓笑道：「何止兩個，還有遇見的歐陽夏及歐陽秋兄弟，俱是同路人。只是，我和妙音皆不知自己的身世，這才來到北原沼澤找些線索。」韓天述說道：「北原沼澤是花家花添錦的地盤，只是不知其中詳情，若是父親還在的話，也不難得知。」
妙音咯咯笑道：「既是同路人，就不說兩家話。剩下的話還是慢慢再說，先緊著要緊的說。靈楓剛剛說遇見了濁靈谷之人，也並未說明和兩城相爭有什麼關係。」陸靈楓笑道：「哪裡有什麼關係，只是先說了這件事。我從五穀之地回來之時，路過客棧旁邊的小亭子，見有兩個人喝酒對詩，心中好奇，便聽了一會。這時想起來，才明白原來兩人所說的詩句俱是暗語！」
「月上柳梢頭，房前遇龍心。城下見花開，開門迎故人。不知何時來？杯酒盡黃昏。君可知前程，富貴於一身。」陸靈楓一口氣將兩人所對詩句說出來，看看眾人，笑道，「這些詩句若是不明就裡，誰知道會是暗語？龍心客棧位於兩城交界之上，兩個人在此接頭，再是合適不過。」
韓天述思索一下，說道：「若是我沒猜錯，中間暗語在說城門何時開，事後得到什麼好處而已。」陸靈楓點頭道：「小兄弟真是聰慧。那白衣人應是豐慶城的人，黑衣人應屬玄道城，因在離去之時，一個奔西而去，一個奔東而走。豐慶城自是買通了那人，在黃昏之時，便會將城門打開。而胡海剛剛說了一句黃昏，自然是趕著開城門，一舉攻進玄道城內。」
妙音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袁青兒一路上對我們也算照顧周到，若是這時不能去還人情，哪裡還有機會？」陸靈楓翻身上馬，向著韓家姐弟拱手道：「兩位，我等要去玄道城，後會有期！」
韓凌露笑道：「難道只能你們才可幫著玄道城？鐵大叔與玄道城城主袁邁交往非淺，我姐弟兩個遇著這事兒，不能不管！不然，老八大叔也會責怪我們不義氣！」妙音笑道：「若是能夠同去，自是再好不過！」
花月影向著韓凌露招手道：「凌露姐姐，你來和我騎這匹馬，我雖學了一時，還是不能熟習。」韓凌露縱身跳上花月影的馬，接過馬鞭，空中一甩道：「走了！」
妙音跟著便去，陸靈楓走馬經過韓天述身旁，伸手道:「小兄弟，上來吧！」韓天述拉住陸靈楓的手，輕飄飄落在陸靈楓身後，說道：「叫我天述就好！」陸靈楓策馬跟上前面兩匹馬，笑道：「你年紀雖小，說話卻如大人一般，真是穩重之人。」韓天述在陸靈楓身後微微一笑道：「難道只有大人才能說出大人的話，孩子只能說出孩子話？」
三匹馬在小道之上飛奔了多時，仍是不能追上胡海的軍馬。正奔走間，忽然看到遠處袁青兒等人，急忙趕上前去。原來袁青兒等人行走間，見遠處胡海軍馬過來，恐被發現，便躲在遠處樹林之中。等軍馬過了，這才繼續行走，不想被陸靈楓幾人趕上。
陸靈楓馬上笑道：「豐慶城不義氣，我等自是要幫著玄道城，這才叫了兩個朋友，一齊過來。」韓凌露喝道：「哪裡用你來叫！」袁青兒微微一笑，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你們功夫不簡單，若是有你們同去，玄道城便大有希望。」
布長短及邱不寒在一旁喜道：「陸公子能相助玄道城，真是喜事一樁！」陸靈楓看那幾人中，不見了孟劍仇，便問道：「孟劍仇哪裡去了？」邱不寒苦笑道：「孟劍仇這人趁我們躲避胡海軍馬之時，竟然咬斷繩索，逃了去。」
陸靈楓歎了一聲，說道：「孟劍仇便是夜間對詩之人，若是他在，逼問之下，便知其中詳細，可惜卻跑了！」袁青兒笑道：「不管中間是什麼情節，只要保得住玄道城，我袁青兒什麼都不在乎！」
陸靈楓將韓家姐弟介紹了一番，一行人快馬往玄道城趕來。身後太陽已然失去了耀眼之光，慢慢現出血紅之色。陸靈楓心中在想：「袁青兒會有何事對妙音說？若真是與隱靈師有關，也不虛此行。」
眾人漸近玄道城，只見大門坐北朝南。此時城門前，已是兩軍對陣，旌旗遍佈。袁青兒遠遠看到這種情況，自是急忙趕去。陸靈楓卻勒住馬繩，慢慢走近，看兩軍陣前如何說話。
只見陣前胡海及孟劍仇都在其中，正與玄道城軍馬中的一人對話。只聽胡海喝道：「袁邁老兒，你為何突襲五穀之地，還揚言要打破豐慶城？兩城歷來互不相爭，共分五穀之地，我豐慶城黃城主亦是寬厚之人，而玄道城兵馬不強，民無累富。豐慶城若想佔據五穀之地，也是輕而易舉之事。但黃城主自認為既是同根生，便要同共分，沒想你們竟然做出這等事來！」
袁邁手持長槍，一臉滄桑，說道：「我玄道城自是明白其中利害，怎會突襲五穀之地？定是有人從中挑撥，黃城主怎可偏信一面之言？」
胡海身邊出來一人，正是那夜活下來的頭目，陣前說道：「那夜玄道城近百軍馬來襲五穀之地，我等拚死相護，沒想來了一個厲害的人物，自稱是玄道城的將士，我聽得清清楚楚，又怎會有錯？」
孟劍仇扭頭對胡海說道：「胡將軍，何必跟他們廢話，殺了過去，攻破城門，看他們還能說些什麼！」袁青兒走近說道：「好你個孟劍仇！買通了玄道城的軍官，想在黃昏之時，打開我城門，是也不是？」
胡海及孟劍仇俱是一驚，不知袁青兒為何得知了其中秘密，孟劍仇怒道：「少說什麼話，怪我沒能拿住你，不然哪裡還容你在這裡說話！」袁青兒笑道：「自是想抓了我，以此要挾玄道城，哪裡有那麼好的事讓你碰著！」
胡海不再說話，大刀一揮，一員大將手裡拎著長矛，從眾人中策馬而出，看其髮絲凌亂，正是被韓凌露削去頭髮的其中一人。那人喝道：「你等人還不快快受降！」袁邁手下一人早拿著彎刀，迎著陣前之人而來。兩人一個在馬上遇著，一個挺長矛直刺，一個掄彎刀橫掃，一個回合過去，並無勝負。
韓凌露翻身下馬，走上前去，指著那持長矛之人喝道：「斷了頭髮那人，可還記得本姑奶奶！」那人回頭一看，不禁身子搖晃了一下，差點沒掉下馬去。持彎刀之人趁此機會，催馬上前，待近了，忽然縱身而上，落在對方馬匹，彎刀一揮，將那人腦袋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