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內家合金 文 / 文非
亦非呵呵的笑了一陣，顯得有點傻，他這是為了緩和桌上的氣氛。果然目的達到，他少見的傻樣兒把臉若寒冰的易老都逗笑了。
「胖子今兒肯定嚇壞了。師傅您也是，他一個普通人，嚇唬他做什麼？」孫耀看著胖子尤是心有餘悸的樣子說。易老哼一聲：「你懂什麼？越是普通人越是不能牽扯進來。因普通人普通事而死的異者還少嗎？」
孫耀凜遵，亦非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讓他的親人朋友至少都有自保的能力。可內功不是人人都可以練，要想人人能自保，至少在目前來看辦法實在不多。
「我今天要和易老您說的還有另外一件事。中村芳子為了擒我，在我家幾進幾出如無人之境，實在是讓人汗顏。對這類情況我覺得有點防不勝防，我總不可能時時都在家吧。所以我想問問易老，能不能像上次情報處對我的監視那樣，安排一兩個人幫我看著家裡？還有小婉芳子她們那邊。不要求功力有多高，只要監視著出入的外人，有情況能及時通知我就行了。」
易老點頭：「這件事我已經想到了。你放心，明天開始，隨時都至少會有兩個人分別看著齊家院子和小婉租住屋。」
「那就行了。只要有人告訴我詳細信息，其他的我都能處理。好了，易老，我的事說完了，該說你的了。」
易老示意孫耀把放在會議桌另一頭的一個公文箱拿了過來。打開，取出一疊文件放到亦非面前，易老說：「這是我們特務局購買你的那個合金冶煉配方和兩種槍械設計圖紙的合同，你看看。」
亦非隨手翻了幾頁，頗厚的一疊，他覺得麻煩，就不看了：「您直接給我說說要點就是。可我的疑問是特務局幹嘛要買？這東西對特務局有用嗎？」
易老把頭一歪，很不瞭然的說：「怎麼沒用，簡直太有用了！這幾天，我們的一個專家組費盡心機想盡辦法，終於把你那種合金給弄了一點兒出來，然後立馬進行測試。測試結果讓所有人都很興奮，他們興奮的不是因為這種合金有多麼硬或者多麼韌能承受多麼大的溫差等等一系列超常的一般數據，而是因為這種合金具有極強的容納內力真氣的特性。這解決了一直困擾我們特務局乃至整個密界的一個大問題，也就是我們的兵刃特別容易報廢的問題。另外，由於它對真氣的耐受力高，可以讓我們的內力真氣在兵器上得到更大程度的發揮，使兵器更鋒利更具有殺傷力，能夠大大提高特務局行動人員的戰鬥力。哈哈，好處多多啊！小非，我的意思你明白吧？」易老說起這事來興奮異常。
亦非當然明白易老的話，但他沒回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此時，他的腦海中正翻滾著一幅幅畫面：
十三四歲的半大男孩，拿著一把長劍，「騰」的一下從地上蹦到半空，長劍舞動，幻作一個碩大的光球，把男孩的身形完全包裹。突然，「彭」的一聲，光球消失，化作漫天碎片，叮叮噹噹的掉落地面。男孩落回地上，把手裡只連著十多公分劍刃的劍柄扔出老遠：「又碎了，這是第幾把了？不是說都是好劍嗎，怎麼這麼不經用？是不是師傅捨不得給我用真正的好劍吶？」
跑過來一個女孩，抓住男孩的手臂：「ling（凌？零？林？），不要著急嘛！師傅都說了，你用兵器會比我們更費。我們一把劍可以用個一兩年，你就不行，最多用上三五月就會爛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師傅那密室裡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幾把古劍古刀就沒其他兵器了。可古兵器哪裡有現代的兵刃好？根本就只能看不能用。他們沒有捨不得，實在是沒有辦法，你不要生氣啊！」
男孩說：「我知道，我這不過是發洩發洩罷了。你不知道，經常這樣，手裡的兵器突然碎掉，真是一件很令人鬱悶的事。總這樣可不行，要是戰鬥的時候兵刃突然碎了，那不是送死嗎？嗯……我得想想辦法……」兩人手牽手一路說著一路走遠。
……
「……凌？我姓凌嗎？還是名字裡有個凌字？還是林？這個音還有代表其他意思的可能沒有？」亦非循著這段畫面的幾個線索追溯，但再無所得。他並沒有為此而不快，反而挺高興。時不時的想起一些東西，證明他的記憶正在逐步恢復，始終是在朝著好的方面發展。
一把抓住要伸手過來搖晃他的胖手，亦非笑笑：「幹什麼，要偷襲？」胖子笑：「我哪裡敢？剛才你想什麼吶？我們叫你幾聲了。」
亦非放開他的手：「沒什麼，想起一些往事。易老，您說得沒錯，這種合金正是專為我們這樣的人，專為異者設計的煉製冷兵器的材料。它的最獨特性質就在於對內力的適應性或者說是容納能力。以前那些金屬合金等等煉成的兵器，並不適合異者。通常一把現在所謂的高品質的頂級的兵器，只夠一個像耀哥這樣功力的人使用一年最多兩年，然後不知道在什麼時侯就會突然或碎或斷的爛掉，而且總是在使用中爛掉，這對異者來說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
孫耀贊同：「是啊，過去我就用爛過好幾把刀。就因為怕它在應敵的時侯突然壞掉，所以後來我出任務的時侯每次都用新的。嘿嘿，開銷頗大，還好兵器都由局裡提供。現在龍華密界中隨時隨地隨身攜帶冷兵器的人越來越少了，不方便、不符合時代特徵是一方面的原因，沒有好兵器、兵器不耐用也是一個影響因素。誒，對了，不知道古時候的異者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
易老笑：「還不是一樣，兵器都是經常換的。你應該聽說過吧？那時候能打造好兵器的鐵匠鋪，它的生意是多麼的火爆，一個冶煉大師在武林中的聲望又是多麼的崇高。而一旦武林中哪裡哪裡出現一把神兵寶劍之類的東西，往往就會爭得你死我活，屍積如山。其原因不但在於好兵器的鋒利，更在於它的耐用、不易損壞。」
轉頭看著亦非，他繼續說：「所以，小非你這次真是給我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所以局長決定把你的合金配方給買下來。專家們根據合金的性質給它取了名字，除了我搞不懂的複雜學名之外，另外有一個簡單的通俗名稱，叫做內家合金。小非，你覺得這個稱呼如何？」
「我沒什麼意見。其實哪裡用得著買？配方我都給您老人家了，拿去儘管用就是。」
「那怎麼行？這是你的勞動成果，我怎麼能讓特務局白撿這麼個天大的便宜？如果是別人吧我說不定也懶得管，但你的利益我是一定要保證的。」
「那好，您老說了算。」
「你真的不親自看看合同嗎？」
「不需要，您跟我說也一樣。」
「主要是這樣，特務局出價兩千萬買下內家合金配方，一百萬買下你那手槍和狙擊步槍的設計。是完全買斷所有權的合同。所以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看看合同，再想一下。」
「價格方面我沒什麼概念，您老覺得合適就行。我只有一個問題，我簽了這份買斷合同之後，是不是連我自己用的兵器也要向特務局買了？」
「先說價格的問題。這個價格應該還是比較合適的。我們異者所使用的冷兵器跟市面上能看到的那些普通刀具之類的東西不同，都是特製的，每把的成本平均下來至少在數萬元。目前每年特務局在這上面的消耗大約在三百多萬元。使用內家合金為基礎煉製出來的兵器，成本驚人，每把幾乎要達到百萬以上，但是其鋒利程度和使用壽命也至少提高了數十倍到一百倍。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一把兵器基本上就可以用一輩子了，並且可以當傳家寶傳給後代。特務局目前大約有七八十個異者，如果給每個人都配上這種合金做的兵器，大約需要七八千萬。看起來很昂貴，但事實上特務局是划算的。因為在過去，七八千萬只夠二三十年的冷兵器開支，而現在絕對就不止了。買斷你的配方後，特務局還可以把做好的兵器拿出去賣，不管價格賣得多高保證都有大批的異者搶著要。而且內家合金也不是只能用在異者的兵器上，其他很多東西、很多行業都有著潛在的需求，或多或少罷了。所以說特務局可以用這種合金去外面賺錢，說不定還能賺大錢。而內家合金對於特務局行動人員戰鬥力的大幅提升、對他們自身安全保障能力的提升，其價值更是無法估量，完全不能用金錢來計算。但是，因為內家合金的成本過於高昂，煉製程序也過於複雜，使它的綜合成本超過高檔天然鑽石，每克拉達到將近二十萬龍華幣，這一不利因素又抵消了前面說的那些好處的很大一部分。所以綜合起來看，兩千萬的出價還是基本合適。呵呵，其實依我個人意見的話，還是覺得這個價格低了。可以大幅度提升異者自保及殺傷力的東西怎麼會才值兩千萬，我說價值連城都不為過。不過這是我個人的看法，局裡好像不願意出更高的價格了。而你設計的那兩種熱兵器，武器專家的說法是相當優秀，一百萬的價格的確低了。你如果有意見，還可以再商量。最後，你使用的所有兵器，不管是冷兵器還是熱兵器，今後都由特務局免費提供。嗯……大概就是這樣。小非，你看還有什麼問題？」
亦非叫婉兒拿來一隻鋼筆，在合同上簽上大名：「沒問題了。您老剛才說的成本過於高昂的問題，其實也是有辦法解決的。我設計的那三種武器，圖紙上要求使用的內家合金含量比較大，那是因為那些武器是我為自己設計的，我當然希望它越強越好。實際上用不了這麼多，至少可以砍一半下來。二十萬每克拉是純合金的成本，並不是每個人的武器都要用很多合金。您可以根據合金的不同用量來分出兵器的等級……」
易老直搖手：「你不要說了，說了我也不懂。局裡那麼多專家，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麼處理。我跟你說的那些也是他們告訴我的。誒……現在想來，他們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說這種合金是多麼多麼的昂貴，成本是多麼多麼的高，目的就是想讓我來跟你說，好讓你答應這個價格。這樣看來，這個價格確實低了。小非，要不要我再去跟他們說說？」
「不用了，就這樣吧。這就已經解決了我的急迫問題了，我應該多謝您和特務局才是。」
「什麼急迫問題？」
「買一處大房子，好讓婉兒、芳子她們和我們住在一起啊！」
易老點頭：「對對，這個問題你要抓緊辦。我也給你問問，看哪裡有合適的大房子？」收起亦非簽好的合同，易老笑瞇瞇的遞給他一張信用卡：「這是兩千一百萬，密碼是060108，你收好。你小子啊，隨便拿個什麼東西出來都厲害得很，真是看不懂你。」
亦非不同意：「這哪裡是隨便的東西？我的東西沒有哪一樣是隨便拿出來的。就說這種合金，我可是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搞出來，怎麼成隨便的東西了？」
孫耀很誇張的叫：「一年還不快嗎？給我十年百年也搞不出來！」禹信誠更誇張，他突然跑到亦非身邊抱住他，用崇敬驚訝到極點的口吻喊：「神仙吶，神仙！我決定了，小弟這輩子一定要跟著您走，您可一定要罩著小弟我，時不時的提攜提攜。像這樣隨便搞出來的東西，您以後也隨便扔幾樣給我吧！」
他話還沒說完，亦非就連忙把他推開了：「去去去，一邊兒涼快去！」
正事談完，易老沒多留，急匆匆的就走了，說是要趕快把合同交回去，然後去幫亦非找房子。亦非也不多謝，直接把他送出了公司。
在公司門口，易老看到了來自芳子的那輛勞斯萊斯，也挺羨慕。他連連誇讚是輛好車，還頗為邪氣的笑著拍亦非的肩膀，說他桃花運太好，連人帶錢的把人家給弄了回來，他老人家還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帶著曖昧的佩服眼神，易老駕著捍馬絕塵而去。
孫耀沒有跟易老一起離開，他要趁著公司三個高層都在，大家商量一下公事。其實公司目前也沒什麼大事，收費後的運營情況良好，繳費人數也在慢慢的增加，現在已經有四十來萬了。只要保持住軟硬件質量，相信今後肯給錢來玩的人會越來越多。
亦非提了個建議，他說這兩個月大家都辛苦了，應該發一點兒獎金。他的建議立即通過，因為公司現在每月的收入已經在千萬以上，的確該給職員發獎金。於是就定下了三個級別，一般職員五千，組長及副部長八千，兩個助理兼秘書（小婉和趙麗莉已經正式正名為總經理和副總經理的助理兼秘書）和部長（目前只有保安部的裴君是部長）一萬，還有論壇招的那些版主，從中選擇幾個工作出色的，在論壇的建設過程中出了大力的，也發一千或者兩千。
孫耀建議，如果今後繳費人數保持在目前水平上下，那麼每個月都按照這個級別來發獎金，如果繳費人數再有大的增長，比如增加到八十萬甚至一百萬以上，到時再根據情況提高。亦非和禹信誠都同意了。
亦非同意得很高興，很爽快，禹信誠當然也同意得爽快，只是臉上的表情就不那麼高興了，而是愁眉苦臉的。
小婉奇怪，就問他。他氣哼哼的說：「我堂堂公司老總，哦不是，是副總，居然沒有工資獎金，還不如一普通職員！」都笑。
亦非說：「胖子說得對，雖然股東不拿工資，但我們也有行政職務，是應該拿工資。當初之所以沒定我們自己的工資，是擔心公司短時間內沒有收入。現在既然已經有了不少的收入，是應該把我們的薪資標準定下來。」
禹信誠高興的拍了一下桌子：「就是嘛！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孫耀笑：「你家又不是窮人，難道你還很缺錢？」
禹信誠翻白眼：「缺，怎麼不缺？我一個月才兩千的生活費，這裡面包括吃飯的錢、打車回家和上學的錢，還包括零用錢，你們說，多嗎？夠用嗎？根本就很緊嘛！誰能跟你倆比？一個每月拿著那牛氣十足的特務局發的好幾萬工資，出任務的話還另有大筆收入；另一個更不得了，幾萬的工資不說，隨便畫幾張圖寫個配方就賣了兩千多萬。更可氣的是，居然還有那麼漂亮的日本女人自動送上門來，不但把自己送了給他，還外帶房子車子，搞不好還有許多現金。為什麼我碰不到這樣的事？都是做男人，為什麼大家的境界就那麼不一樣涅！」他攤著手，兩眼望天，那無限委屈無限傷感的樣子惹得大家一陣爆笑。
「好了好了，那就定下來吧，我們三人的工資每月兩萬，以區別於部長和兩個助理的一萬。獎金就不要了吧，你們認為如何？」亦非說。孫耀無所謂的點頭，禹信誠高興極了，胖臉圓圓，五官都笑作了一堆。兩萬的工資足夠他用的了，有沒有獎金都不重要。
三人，連帶著作記錄的小婉，四個人在會議室裡隨意聊著。聊得雖然隨意，小婉記得卻很認真。這裡三人樂呵呵聊出來的話，只要一定下來，那就是公司的制度了，她不得不慎重對待，小心記錄，完了馬上就必須形成文件下發到相關職員手中加以落實。
小婉發現，這三個年輕的男人，特別是亦非，他們越來越喜歡用這樣看似隨意的拉家常的方式談工作、做決策，有時候都讓她有些措手不及。就像決定收費的那次，在煙華酒店的包房裡，剛喝完酒，大家還在玩，亦非三人就決定了收費的方式，她卻完全不知道。結果後面的具體工作都是亦非和孫耀直接佈置下去的，她覺得那次自己有點兒失職。所以她決定馬上去買一隻錄音筆，好隨時錄下他們或者亦非關於工作的那些話，也免得記錯了或者忘記了。她覺得最好是讓孫耀的秘書助理趙麗莉也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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