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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周莉颯的心事 文 / 文非

    所有老師都明白,亦非聽高三的課,學高中甚至大學的知識都是很無趣很無聊的,對他來說,坐在這裡實在有浪費時間之嫌。他們挺理解這種曲高和寡的孤獨感,雖然他們沒有親身體會過,但教育工作者嘛,對學生的心思還是很能揣摩的。

    所以他們達成了共識,對亦非出奇的寬容,只要求他把專門給他佈置的一些習題做了就成,不管他上課聽不聽講,不管他做不做家庭作業,甚至不要求他上晚自習,這些一律都不管,當然了,亦非也不能因此去影響其他同學。

    至於想要亦非為同學們示範一些難題的解法的時候,老師們也弄明白了,不管他做過沒做過,隨便多難的題,也就是看兩眼的功夫,他心裡就有答案了,你直接叫他到黑板上做出來就是,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專為亦非出的那些習題,是老師們為了鞏固亦非的基礎知識而搞的題海戰術,目的在於防止他在高考中犯下常識性的低級錯誤。這些題的量還是不小的,而且鞏固基礎知識嘛,自然就是重複再重複,亦非對此很是厭煩。幸好,這種題海攻勢並不是天天有。所以,在所有高三學生中,他是最輕鬆也是感覺最無聊的一個,有心把筆記本電腦帶來處理一些公司的事,但終究還是覺得不好,沒有付諸實施。

    正是課間時間,多數同學都抓緊時間休息放鬆,或是聊天,或是到教室外校園裡走走,但還是有幾個特別努力的仍然埋頭啃書,郁芳菲和劉晨曦就是其中之二。

    亦非拍了拍她的背:「菲兒,休息一下,真的需要這樣爭分奪秒嗎?」郁芳菲頭都沒回:「當然了,我不過是平凡人,只能將勤補拙。哪能像你一樣天才?天天照樣可以拿下高考狀元?」

    自從到亦非的四福公司上班,她自然就知道了亦非和嘉穎以及小茹的關係,還發覺公司那個秘書歐陽小婉跟亦非也相當曖昧,於是郁芳菲對亦非又變得不冷不熱了,不是凶巴巴就是冷嘲熱諷。亦非多少能猜到點她的心思,也不跟她計較:「你轉過來一下,我有事要說,還有晨曦,你也轉過來吧。」

    郁芳菲遲疑了一下,還是轉過身來了,厚厚的鏡片後面,看著亦非的眼睛閃閃爍爍。

    劉晨曦說:「什麼事?公司的事嗎?」亦非搖搖頭:「是這樣,我看元旦節快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聚會一下?你們說呢?」劉晨曦說:「聖誕節怎麼沒想起要聚會慶祝?」

    亦非說:「聖誕節又不放假,何況你們學習那麼緊張,還有公司的事要忙,所以我覺得還是放在元旦節好。元旦節要放一天假,又恰好連著星期天,玩累了也有時間休息。」

    課間絕對不學習,坐在自己位置上也肯定是在休息養神的胖子第一個贊同:「對啊,是應該聚會一下。哈哈,老闆請客,更要大大的消費一番!」郁芳菲瞪眼:「你不是老闆?要請客也該有你的份。」胖子嘟著嘴直搖頭:「那怎麼一樣?他是占50%股份的董事長,我不過是個小小的股東,請客怎麼可能輪上我?嘿嘿,你說是不是?」郁芳菲「哼」了一聲:「大股東小股東,沒有一個是好東東!」劉晨曦大讚郁芳菲的打油詩作得好。禹信誠則無辜的半張著嘴,意思是說,我哪裡又招你了?

    亦非笑了笑:「那就說定了。明天孫耀就回來了,後天吧,後天星期六,晚上,地方由你們定。」劉晨曦「啪」的拍響了手掌:「不吃白不吃,誰叫你是大款?胖子,選地方的事交給你了,我們不熟。」胖子毫不遲疑的就定下了:「那就煙華酒店。嘿嘿,環境和菜品都很不錯的喲!」

    看胖子詭異的笑容就知道,那什麼煙華酒店肯定價格也非常不錯。不過亦非不在乎,只要大家高興,他點頭說:「行,就這樣吧。到時候我開車來接你們。胖子,定個包房,到時候告訴我。」

    說著,上課的鈴聲響起,同學們都回到座位上安靜下來,老師夾著一摞書本走進教室。亦非輕歎一聲,又埋頭。

    放學回到家,一進家門,亦非就用靈覺看周莉颯的房間,房裡沒人,床上也收拾得整整齊齊。看來她已經起來了,那麼現在就一定在廚房。小茹回自己的房間放書包,亦非到廚房想看看周莉颯恢復得如何。

    見亦非進來,周莉颯顯得有點緊張,眼睛躲閃著他的注視。

    「颯,休息得怎麼樣了?身體不痛了吧?現在感覺如何?」亦非輕輕問。周莉颯好像神不守舍:「嗯?什麼?哦,好了,我已經完全好了,身體感覺很好。你……你快出去吧,飯馬上就好。」周莉颯不自然的神情讓亦非覺得有點奇怪。沒有多問,轉身出去。

    吃飯的時候,周莉颯仍是心不在焉,飯也吃得很少。亦非告訴她要多吃點,她說她吃不下。小茹也看出不對了,悄悄對他說:「哥,你看媽媽是不是有點心事重重的樣子?」亦非點點頭,沒說話。

    吃過午飯,亦非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電腦,處理各地公司的一些事務。小茹自然是黏著他,見他有事要忙,就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把椅子調成半臥狀態,閉目假寐,小手仍是要放在亦非腿上,彷彿一刻接觸不到他就不安心。亦非的靈覺一直留意著周莉颯,因為他覺得她心裡一定有事在瞞著大家。

    周莉颯把桌子收拾乾淨,把碗筷都洗好放好,然後回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就開始換衣服,明顯是要出門。

    亦非輕推半夢半醒的小茹:「小茹,你媽媽要出門,我們跟去看看。」小茹迷迷糊糊的:「看?看什麼?」亦非吻了吻她的小嘴:「小傻瓜,你不是說你媽媽心事重重的嗎,我們去看看到底有什麼事呀。」

    小茹一下清醒了:「對啊,平時中午媽媽很少出門的。」她趕緊跑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拉著亦非的手就出了門,兩人遠遠吊著周莉颯。

    周莉颯半低著頭,抓著挎包的手捏得很緊,因為太用力,指節都發青了。走了一段,她突然停下來,然後轉身往回走。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好像想著什麼,眉頭皺得緊緊的。想了一陣,她歎口氣,轉身,仍然向著原來的方向繼續走。一直走出縣城鬧市區,上了一條鄉村土路,周圍是綿延的冬日田地,沒有莊稼,很空曠。

    路上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旁站著一個穿裘皮大衣的男人,周莉颯直直的朝他走去。亦非拉著小茹躲到路邊一顆大樹後面。

    不大的一顆樹,並不能遮住他和小茹身體的全部,不過離轎車的距離頗遠,亦非不擔心被發現。即便那個男人是個功力高強的異者,也要在運功的狀態下才能看到七八十米開外一棵樹後露出的一點半點身形。哪個異者會有事沒事整天運功呢?而且世界上哪來這麼多異者?周莉颯也不大可能單獨認識其他的異者。

    小茹凝神細看,然後輕「啊」了一聲:「是他?他怎麼找到我們的?」亦非看著她,等她說明。小茹有些憂慮:「是錢海,唉,就是我爸爸。」原來如此,亦非恍然,難怪周莉颯心事重重的,但是她也用不著這樣神不守舍彷徨不安啊?

    面對錢海,周莉颯顯得有點膽怯:「你……你怎麼找到我的?你想幹什麼?」錢海的眼睛在周莉颯的身上來回反覆打量:「嘖嘖……真是越長越好,越來越水靈了。可惜呀,有多少年沒嘗到過這身肉的滋味了,真是懷念吶!這些年你找了多少姘頭?說來聽聽。」周莉颯憤怒的紅了臉,大聲說:「住口,你這下流坯,我沒你那麼無恥。你直說吧,到底找我幹什麼?」

    「幹什麼?你別忘了,我們還是夫妻。丈夫找妻子,天經地義。你帶著女兒一跑就是七八年,叫我好找。女兒怕都不認識我了吧?還好,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了。看你容光煥發的,想必生活得蠻有滋味的吧?還有這身衣服,雖不算高檔,但在你們這些平頭百姓眼裡已經很貴了。嗯,不錯不錯。既要養活上學的女兒,又要吃住穿衣,你的衣著還能保持著這種中等水平,比過去在家的時候過得舒服多了吧?哼,那麼,除了出賣皮肉你還能幹什麼,除了你美麗的身體,你還有什麼?你還能靠什麼換來這些?算了算了,不說那些,我也不跟你計較。但是你必須立刻跟我走,帶上女兒。我要把你關起來好好享受,我要你補償這些年未盡的妻子的義務,哈哈哈,床上的義務!」錢海很得意,眼中閃射著淫褻的光芒。

    周莉颯雙手緊握,渾身哆嗦,珠淚盈眶。她嘶聲說:「你這個禽獸,你休想!我被你虐待了那麼些年,早受夠了。你休想把我和女兒帶走,絕對不可能!」錢海掏出一本結婚證,拿在她眼前晃:「不可能?這是什麼,好好看看。你和女兒都是我的,你們一個也別想逃出我的手心。」

    周莉颯擦了擦眼裡的淚,說:「你別做夢了。當年我知道你不會答應離婚,不會放我走,我才偷偷帶著女兒跑出來。既然跑出來了,我就再也不會回去,你休想再次控制我,也別拿結婚證要挾我。這裡是天京,不是你家,你說了不算。告訴你,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哼,先不說你能不能成功,就算真的離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你永遠都得不到安寧。我會到你那個東家,他家姓什麼來著?對了,姓齊。我就去跟齊家的人說說,還有周圍的街坊鄰居,張大媽李大嬸什麼的。我跟他們說,你是個白虎煞星,下面沒毛的;你原來在家的時候又是怎樣一個**下賤的女人,都做過些什麼。嘖嘖……全身上下每個洞,哇,真是美妙無比!還有,我們和我那兄弟蝦頭,咱們三人一起玩兒3p,玩兒sm,玩兒繩縛,嘖嘖,真是令人懷……」

    周莉颯哭泣著大喊:「住嘴,你快住嘴。那些事都是你用繩子綁著我,強迫我做的。我不幹你就用皮鞭抽我,還幾天不讓吃飯。要不是為了女兒,我寧願死也不會受你這樣的侮辱折磨,嗚嗚……現在又來這樣說我。你真是無恥到了極點,當初我怎麼就嫁給了你這麼個畜生?」說著一口唾沫啐到錢海的臉上。

    錢海揚手,重重抽了她一耳光。清脆的聲音響過,周莉颯倒在地上,嘴角溢出血絲。亦非後悔極了,明知道這個錢海不是好東西,明知道周莉颯可能會吃虧,自己卻為了不被發現而站得那麼遠,以至於剛才錢海出手的時候他沒來得及阻止。怒極的他,身形飛射而出。

    七八十米的距離在亦非腳下轉瞬即至。周莉颯剛一倒在地上,就感覺被撈起來裹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鼻端聞到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

    錢海洋洋得意的笑容還未斂去,只覺眼前花了一下,然後臉部劇痛,身體猛的向後飛去。他哇哇大叫著從他身後的黑色轎車上空飛過,眼看著就要重重摔落在路邊的一片田地裡。

    這時,一個紅色的影子從轎車窄小的窗戶裡「嗖」的竄出,飛快搶在錢海落地之前把他接住,伸出腳尖在滿是稀泥的田里輕輕一點,抱著錢海就飛回了轎車旁邊,紅色的長皮靴點泥不染。她把錢海隨手放在乾淨的地上站住了,一雙大大的鳳眼望著亦非,媚光四射,細細的瞧。

    摟著周莉颯的亦非輕「咦」了聲,想不到在他靈覺裡早已發現的一直在車裡坐著的那個妖艷女子竟是一個身手尚算不錯的異者。

    來不及去理會她,他連聲安慰懷裡的周莉颯。周莉颯眼淚汪汪的,不說話,摟著他只是哭。這時小茹也趕到了,女兒直埋怨媽媽不應該單獨來見錢海。周莉颯見女兒來了,不好再摟著亦非,就放開他的腰,掙扎著下了地。

    亦非溫柔的摸了摸她帶著五根紅紅指印的臉,擦去她嘴角的血絲,說:「好了,一切都有我在,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帶走你和小茹的,無論他有什麼手段。」

    周莉颯囁嚅著:「你都聽到了?」亦非點頭。周莉颯顧不得小茹在旁,緊張的抓著他的衣襟說:「你……你不會怪我吧?你會不會認為我真的很……」亦非握著她冰涼出汗的手:「怎麼會呢?我都明白,你不要擔心。」

    小茹也說:「是啊,媽媽,不管怎樣,哥都不會怪你的,我也不會怪你。我們只是怪你明知道錢海不是好東西,就不該單獨來冒險,或者先跟我和哥說一聲也好啊。」

    周莉颯抽咽:「有些事我不想讓你們知道,那實在……」亦非打斷她的話:「你的想法我都瞭解,那些事就不要再說了。我想問你,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這個錢海如何處理?」

    周莉颯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唉……還是算了吧。只要他答應跟我離婚就算了,畢竟他是小茹的爸爸。」小茹憤怒的叫:「我沒有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他就是個禽獸!以前看著他天天折磨媽媽,雖然恨,但是我小,沒辦法幫媽媽,可是現在就不同了。」說著,她轉眼怒視錢海,仇恨的火焰在瞳中燃燒,小手握拳,就要撲過去找錢海的麻煩。

    周莉颯忙死死拉住她,不讓她過去。善良的母親不忍看到父女相拼的人間慘劇。

    亦非說:「小茹,你陪著媽媽,其他事交給我吧。」小茹看了他一眼,安靜下來,拉著媽媽的手站在一旁。

    亦非轉身,和那個紅衣紅靴,臉上濃妝艷抹的女子照面,發現她正呆呆的望著他,一副癡傻模樣,難怪他們說了好一陣這個女人都沒發話。錢海就更不用提,亦非蹬在他臉上的那一腳把他的鼻樑踢斷了,直到現在他仍蹲在地上,捂著鮮血長流的鼻子嗚嗚呼痛,涕淚齊出,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其實亦非這一腳已經是非常非常的腳下留情了,正是因為他考慮到這個人畢竟是小茹的爸爸,所以只讓他受了點輕傷,要是別人,怕是腦袋都已被他一腳踢飛了。

    沒有理會這個濃妝的艷麗女子,既然她有些癡傻,那就讓她繼續癡傻吧。亦非走到錢海的身前,一把將他抓起來,「光」的一聲扔到奔馳車的引擎蓋上。

    即便滿臉是血,鼻樑變形,但還是看得出來,錢海的長相是很英俊的。這並不奇怪,像小茹這樣的女兒,一般的父母是生不出來的,雞窩裡飛出金鳳凰的事畢竟是少數。他也很顯年輕,照小茹的年紀,他至少應該在三十四五歲,但看上去卻最多三十出頭。

    錢海恐懼的望著他:「你……你是誰?為什麼要來管我們家的閒事?你要幹什麼?」

    「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周莉颯和小茹的事我就是要管,我有這個能力管?怎麼,難道你有本事反抗?錢海,你既然對周莉颯犯下了無數可惡的罪行,那麼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冷冷的聲音和眼睛讓錢海覺得自己體內的血都要被凍得凝固住了。

    他趕忙大呼:「芳子芳子,快救我!」紅衣女子這才回過神來,嬌叱一聲,立掌為刀朝亦非後頸切來。亦非頭都不回,他的手臂像沒有骨頭似的,從手肘處向後彎曲伸出,只一招手,紅衣女子的手腕就被他扣住了。

    紅衣女子吃驚極了,他手臂和手掌的運動軌跡十分清楚,詭異而歷歷在目,但她就是躲不開,好像是她自己把手腕送上去讓他抓住一樣。而且她在這一記手刀上可是運足了八成內力,可在他手裡卻像嬰兒般無力,無聲無息的就被擒拿住了。

    她正待運力反擊,從把住她脈門的手上湧入一股強大至極的力量,摧枯拉朽般突破她內力的防禦,瞬間走遍全身,制住了週身大穴,她立時動彈不得。體內劇痛中,紅衣女子駭異無比,望著亦非的眼中除了見鬼般驚異莫名之外,更有無限的崇拜。

    在亦非的手下,一般的高手還真是沒一點戲好看,這種層次上的巨大差距,無論怎樣都是無法用其他辦法稍加彌補或者拉進的。

    亦非沒有難為她,因為他還不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是誰。看樣子周莉颯也不認識她,那麼,至少她並沒有參與以前錢海虐待折磨周莉颯的罪行。

    他把她推開,收回真力的時候又順便解開了她的穴道,說:「警告你,不要再出手,否則不要怪我下狠手。」紅衣女子跌跌撞撞退了十多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一骨碌爬起來,朝著亦非就是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中村芳子見過先生,今天能認識先生,深感榮幸。敢問先生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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