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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妖眼看來的林妹妹 文 / 文非

    警察喊話了:「站在車旁的人和車裡的人都聽著,立刻把武器扔到地上,把車裡的女人放出來,然後雙手伸直放在引擎蓋上,兩腿叉開,站在那裡接受我們的搜查和拘捕。否則我們將採取一切必要的強制措施,所有後果由你們自負。」

    車裡的禹信誠氣得一拳打在車門上:「那兩個交警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我們哪來的武器?說得我們好像是把你當作人質的罪犯。」

    歐陽小婉看到車外的情況,早慌得不得了:「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警察把我們包圍了,還用槍指著亦非?怎麼回事啊?」情急之下,忘了像剛才那樣叫亦非總經理,直接就喊名字了。

    禹信誠見她慌張:「你千萬不要慌,剛剛才好一點,不要又發病了,現在可不是發病的時候。」小婉深吸口氣,拿出長效救心丸吃了幾粒。

    禹信誠擔心的看著她:「你不要急,阿非不會有事的,我們都不會有事,相信我,你看著吧。」然後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車外,亦非說話了,聲音很輕,但周圍的人都聽得很清楚:「讓你們這裡級別最高的過來和我說話。」警察那邊擾攘了一陣,顯然有所爭執,然後喇叭又出聲了:「我是分局刑警支隊副隊長,是這裡的現場指揮。你有什麼話要說?」

    亦非掃眼,確定了他的位置。接著圍觀者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亦非的身體突然模糊了一下,若隱若現,一剎那之後,他的身影又恢復了清晰,與之前不同的是,他的手裡現在多了個人,那是一個警察。

    有很多人都在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詭異一幕。如果不是亦非手上多了一個人,他們絕對會認為是自己眼花。當即就有女人的聲音尖叫起來:「鬼呀!」人群呼啦啦一下少了一半,剩下的人裡有一個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手裡的電話。而警察隊伍裡也是一片不知所措和慌亂,有的警察嚇得手裡的槍都掉到了地上。

    亦非把副支隊長扔到地上:「我叫你過來和我說話,沒讓你在喇叭裡喊。」副支隊長的表情的確像見鬼,驚恐萬分,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一瞬間就從二十米開外的警車旁邊落入了犯罪嫌疑人手中。

    強自定定神,他色厲內荏:「你是什麼人,搞什麼鬼?我警告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他們會開槍的。」亦非懶得理他,把證件拿出來遞給他,說:「認識嗎?」副支隊長翻看證件,表情茫然。看來他也不知道,亦非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把證件拿回來,揮手點了他的穴道。

    這玩意兒用起來也不是那麼通暢,亦非決定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不要想著用證件解決,得先下手為強,乾淨利落的排除一切可能發生的後續麻煩,那樣整件事都會變得簡單乾淨許多。

    指揮官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落入了罪犯手中,警察們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現場早亂成了一鍋粥。

    亦非轉身問歐陽小婉:「小婉,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歐陽小婉擺手:「不需要。家裡有藥,回去我自己打點滴就可以了。」亦非看她的眼睛:「真的?不要騙我。這病沒那麼輕鬆吧,應該住院才對。」

    歐陽小婉從他眼裡看到了關懷,這種目光是之前所沒有的,而且好像跟同事或者朋友的關懷不大一樣。

    「真的,我沒亂說。先天性心臟病是嚴重,但我長年給自己治病,很瞭解自己的病情。這次是突發,來得急也去得快,只要過去了就沒事,不需要住院。」亦非說:「那好,我馬上送你回家。」

    把那個支隊長提起來,對他說:「你讓前面的警車讓開路,我們要走了。」副支隊長早就嚇懵了,什麼人吶,揮揮手自己全身都不能動彈了,就像那些小說裡的武林高手。他的身體瑟瑟發抖,這種顫抖是從骨子裡發出來的,點住穴道並不管用。

    副支隊長深呼吸,強自控制自己緊張驚懼的情緒,開始對前面的警察說話,叫他們把路讓開,並讓他們千萬不要開槍,不要輕舉妄動。亦非點頭,這個隊長還算聰明。

    在場的警察都知道遇上了高人,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照亦非的吩咐辦事,否則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驚人的場面,而且長官被人家提在手上,就算你想採取什麼武力措施都不行。於是,幾輛橫在路上的警車發動起來,讓開了路,與此同時,亦非聽見警察裡有人在呼叫特警隊和狙擊手。

    把副支隊長扔到捍馬大大的後車廂裡,像扔一個麻袋:「你馬上給你們市局局長打電話,讓他來見我。」他乾脆叫了個最高級別的,免得其他人來不認識特務局證件。他解開副支隊長手上的穴道,順手拿走了他的佩槍。

    副支隊長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漿糊,什麼都想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不按照吩咐辦事的話,可能真的要小命不保,而且分局刑警支隊長被歹徒綁架,這樣的事的確應該通知局長。他機械的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亦非沒管他,自去駕駛座上坐好,發動了汽車。捍馬呼嘯奔出,後面跟了一長串警車,場面很熱鬧。最後面,一輛電視台的汽車不知何時悄悄跟了上來。

    這裡離歐陽小婉的家已經不遠了,很快,捍馬到了一個住宅小區樓下。亦非停下車,讓禹信誠扶著歐陽小婉前面上樓,他則在睡在後廂裡的副支隊長的幾處關節部位拍了幾下,然後就像疊一床被子那樣把這個大活人疊成了最標準的團身姿勢。很輕鬆的抓住腰帶提起,跟在前面兩人身後上了樓。若是有人在遠處看到這一幕,保準以為他手裡提著的是一個很大的肉球。

    被亦非這麼一陣折騰,最後竟成了個肉球,蜷曲著身體的副支隊長呼吸不暢還是次要的,他心裡那個鬱悶、那個羞慚,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歐陽小婉拿鑰匙打開房門進去,看著牆上掛著的父母的遺照,她輕輕歎氣:險些不能回到這裡了,爸爸媽媽,女兒今天差點就去和你們相會了。

    招呼亦非和禹信誠坐下,歐陽小婉忙活著要給他們倒茶拿飲料什麼的。亦非阻止了她,輕輕抓住她細細的手臂帶到臥室,讓她趕快休息。

    歐陽小婉順從的在床上坐下。亦非親自動手,給她脫去了鞋子,接著又脫去她的羽絨大衣,然後扶著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

    歐陽小婉感覺這一刻好幸福,她害羞的臉紅了,卻忍不住想: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會不會給我脫裡面的毛衣?

    亦非問:「你不是說要打點滴嗎?在哪裡,我去拿。」歐陽小婉說了地方。

    要用的東西都放在一處,亦非很快就找齊拿到床前:「扎針頭我不會,只有你自己來了。」歐陽小婉點頭,熟練的在自己手上紮好了針頭。確實,看她的手法就知道,她給自己打點滴遠不是一次兩次了。

    亦非把藥液瓶子掛在牆壁的衣勾上。歐陽小婉眼波柔柔的看著他,看著他的每個動作。

    亦非給她掖了掖被子,問:「待會兒我們走了,要是你睡著了這藥水輸完了誰來叫你?」歐陽小婉說:「沒事,我這就上好鬧鐘。」說完拿起床頭的鬧鐘,定在了兩小時後響。

    亦非還是不大放心,說:「那這樣,到時候我打電話叫你。」歐陽小婉欣喜點頭:這小子,真是挺細心體貼的,唉,可恨……

    見都安排好了,亦非說:「你好好休息,我們走了。外面的事不要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

    現在歐陽小婉對此的確不怎麼擔心,亦非抓警察,點穴道的過程她看得一清二楚。開始的震驚過後就是特別複雜的心情,萬般思緒湧上心頭,說都說不清楚。

    看他要走,她躺在床上,夠了一下身子,用沒扎針頭的右手拉住他的衣服:「我有先天性心臟病,我沒說是怕你們不肯用這樣的職員,你不會怪我吧?其實我的病並不算最嚴重的,只是在發作的時候危險、嚇人,但並不影響上班。只要平時注意點,經常吃藥,一般都不會發作。已經有好多年沒像今天這樣發作過了。你看上次我不是在范思哲工作得好好的嗎?客服的工作很輕鬆,正好適合我,我真的很想做,你還會用我嗎?」

    亦非把她拉著自己衣服的手拿下來握住,她的手纖長而瘦,握在手裡頗有骨感:「用,當然用。如果你明天感覺沒事了,就來上班吧。客服的工作不見得很輕鬆,以後會很忙的。不過我會給你安排好,你放心,只要你自己不走,我不會趕你走的。」

    歐陽小婉開心的笑了,正想放手讓他走,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上次在范思哲的時候,你瞪了我一眼,我感覺像冰水澆頭,好冷好冷,你說,是不是你搞的鬼?」亦非歎口氣,點點頭。

    歐陽小婉心裡一沉,想哭,幽怨的說:「你就那麼恨我?我知道是我不對,但是你也不用那樣整我啊。你知道嗎,因為你,我不但生了一場病,還丟了工作,我……你……」

    亦非看她又在激動,忙安慰:「你不要激動,不然又發病了怎麼辦?上次我沒搞清楚狀況就對你下手,是我不對。但我怎麼可能恨你?當時只不過想小小的懲罰一下你,一般人只會冷一下,幾分鐘就好。可沒想到你有先天性心臟病,身體又那麼弱,結果就嚴重了,並不是我故意的。」

    歐陽小婉望著他的眼睛:「真的,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恨我?」亦非點頭。直到從他的目光中感到了真誠之意,她才放心了。

    然後,倦意立刻如潮般襲來,她的眼簾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搭,長長的睫毛撲閃幾下,閉上了眼睛。今天她確實累得夠嗆,是心累。

    亦非把她的手放回被子裡掖好,頗為憐惜的撫摸她瘦瘦的臉蛋。

    他剛才的話說得並不完整,有些事他還不想告訴她。他眼睛上的功夫是很厲害的,名為「妖之黑瞳」,能夠讓人產生他所要你產生的幻覺,甚至能夠控制你。被「妖之黑瞳」控制的人,可以說亦非想讓他幹什麼他就會幹什麼,但這種控制並不是讓人喪失自身的心智,只是讓他覺得必須聽控制人的話,否則後果將會很恐怖。

    不過這種功夫的要求也挺嚴格,首先是對方的功力必須比施者低,相差越大,生效的可能就越大,效果也越好;第二,對於身懷內功的人,必須在對方猝不及防的狀態下才能奏效,否則也是不行的。

    上次在范思哲,亦非稍稍的用了一丁點兒「妖之黑瞳」的功夫,只是想讓她冷一下,略施懲戒而已。如果是身體正常的人,只會有那麼幾分鐘的效果,效果過了,自然也就慢慢的忘了。

    但歐陽小婉不同,有先天性心臟病,經脈又極其脆弱,「妖之黑瞳」的效果在她身上顯得特別強而明顯。她不但當時感覺很冷,而且還生了病。以她的身體狀況肯定是長時間的纏綿不去,直到一個多月後的現在都沒好完。

    因為亦非的眼睛在她身上造成的這種效果,使得她心中對亦非的印象非常深刻,並且越來越深刻。這種印象可以是愛,可以是恨,不管是哪種,總之歐陽小婉這輩子是忘不了他了。若是沒找到亦非,她會越來越想他,以至於經常神思恍惚、不能自控。無法工作還是小事,嚴重的是,她的身體會越來越差,心臟病會越來越嚴重,估計活不了多久就得撒手人寰。

    先前亦非在車上發覺她有心臟病,經脈又如此脆弱後,推想到這一切,非常後悔,怨自己有時候行事過於隨意,看歐陽小婉如正常人一般,沒細察根底就對她施展「妖之黑瞳」,哪知道無巧不巧的就遇上了她這樣少之又少的特殊情況,以至於讓她受了不少苦。

    還好,這也讓她再次遇到了亦非,並且是在她的病情尚未嚴重到無可挽回之前。現在她當然就不會死了,亦非也不可能讓她死,不過他的生命中只怕又要多一個妻子了。想著這一切,亦非覺得自己跟這個好似很勢利的女孩其實緣分不淺。

    見亦非輕輕帶上臥室門出來,禹信誠問:「怎麼樣,還好吧?」亦非食指放在嘴前,讓他小聲點,然後輕聲說:「好了,沒事了,我們走。」

    提起副支隊長就走。副支隊長想說話,剛張開嘴,亦非抬手就是一拳揍在他嘴邊,把他的話打了回去。奇怪的是,這一拳完全是無聲無息的,沒有丁點兒撞擊之聲。

    禹信誠又是羨慕又是感歎,羨慕的當然是亦非那不可思議千變萬化的身手,感歎的卻是做亦非的女人真的很幸福,難怪小茹和嘉穎那麼愛他。現在看來,亦非的女人說不定要多一個了。

    他雖然還沒有戀愛的經歷,但憑歐陽小婉看亦非的眼神,還有在發現歐陽小婉有心臟病之後,亦非對歐陽小婉的態度,傻子都知道他們之間已經發生或者將要發生些什麼。

    他並不因此對亦非有什麼不好的看法,因為在這之前,嘉穎和小茹都已經心甘情願的同委身與亦非了,再多一個的話也不見得人家就不願意。只要人家願意,只要亦非不騙那些女孩,禹信誠沒什麼想法,相反,他對亦非的艷福是相當羨慕的。禹信誠還想問問亦非,他和歐陽小婉是怎麼認識的,又有些什麼樣的糾葛。總不至於今天剛認識就這樣了吧?不可能,他知道亦非不是見美女就上的人。他想從亦非那裡學學追女的手法。

    下樓出了樓梯口,見一個四五十歲的一級警監站在捍馬車旁,其他一個人也看不到。亦非運起靈覺察看,原來大批的警察都在周圍遠一點的地方,他們已經把這一區域給包圍封鎖了。

    亦非把手裡提著的副支隊長放到地上,揮揮手,凌空解開了他的穴道。副支隊長擦擦嘴角的一絲血跡,艱難的爬起來後朝一級警監叫了一聲局長,給他敬禮。

    局長冷哼一聲,沒理他,直接走到亦非面前,說:「請出示您的證件。」亦非把證件遞給他,他接過去,稍微察看了一下之後,雙手奉還:「失禮了,他們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請不要介意。情況我已經搞清楚了,事情的起因在那兩個交警身上,他們謊稱有人正在進行暴力犯罪活動,被他們發現後不但不束手就擒,反而暴起傷人,襲擊他們,並且帶有槍械,是極度危險的人物,所以分局才會這樣緊張的派了很多人來抓捕。這都是誤會,我會對相關責任人進行嚴肅處理,處理結果我會及時通報你,會讓你滿意的。只是還要請你高抬貴手,不要追究。」

    如果亦非一定要追究的話,他這個市局的局長都很難脫身,至少也得負上一定的領導責任。

    亦非說:「還好沒造成嚴重後果,我的朋友已經救過來了,不追究也就不追究吧。不過,那兩個交警,我認為不適合留在警察隊伍裡。從今天的事就可以想見他們平時是怎樣工作的。還有,建議你對下屬加強管理,警察隊伍裡這樣的人如果多了,警察就不是警察了。」

    局長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連連點頭稱是。亦非也不多說,把副支隊長的佩槍交還給他,然後和禹信誠徑直上了車。局長追上來,遞上一張名片,說:「這是我的名片,今後如果有什麼事就直接找我,任何時候都可以。」

    亦非想了想,接過來放進兜裡,發動汽車走人。局長本想要亦非也給他留下聯繫方式,但最後還是沒敢說。特務局行動顧問——不得了的頭銜,以特務局的保密程度,人家不主動找你的話,自己最好還是少接觸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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