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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天生一個林妹妹 文 / 文非

    亦非看了看手機裡的照片,基本沒問題,刪了幾張拍到車牌的就還給了王茜,隨後發動汽車走了。

    王茜男朋友接過手機就翻看,生怕被刪完了。看完才吁了口氣,大部分都還在。現在捍馬車走了,腦子空下來的他這才想起一開始就想問的一個關鍵問題:「誒,茜兒,這誰呀?夠牛逼的。」

    王茜瞪他一眼:「就是在電話裡跟你說的,今天剛錄用了我的那家公司的老闆。」男朋友若有所思:「他看上去好像很年輕很帥啊!用這麼好的車,開公司,那就是很有錢了。晚上用車送你回家,不會有所企圖吧?茜兒,你要小心,這類年少多金的主多半是花花公子,你可不要上了他的當。」由於王茜拉著他不讓他靠近汽車,車裡面也沒開燈,所以車裡人的臉他都沒看清。

    王茜哼了一聲:「你看到了,我的選擇可是很多的。你以後要是敢不好好對我,我就去找他。」說完轉身就走。男朋友趕緊跟上,自然甜言蜜語的哄。

    王茜本就是想敲打敲打他,讓他著緊自己,並不是真的對亦非有什麼想法。不一會,兩人就有說有笑起來,王茜依偎著男朋友上樓回家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男朋友雖然冒冒失失,沒什麼本事,長得也不帥,但還是挺好,她挺喜歡。

    亦非從後視鏡裡看看一個人默默坐在後排的歐陽小婉,說:「小婉,我叫你小婉你不介意吧?四個字的名字叫起來挺麻煩。」

    歐陽小婉笑笑搖頭,亦非願意這樣稱呼她,她挺高興。亦非接著說:「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歐陽小婉歎息一聲:「這幾天倒沒生病,但我的臉色一貫都不怎麼好。沒辦法,從小身體就差,容易生病,臉色怎麼好得起來?」

    「上次你的臉色不是這樣的,比今天要好多了。」

    「是啊,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好了以後——好像也沒好完——就一直這樣了,老是感覺身體不大舒服,臉色怎麼都不見恢復。」

    「什麼病,嚴不嚴重?」

    「就是感冒,然後有點心衰。沒什麼的。」

    禹信誠說:「心衰還沒什麼?你這麼年輕就有心衰,可要小心。對了,你是干客服的吧?客服也是要上夜班的,你的身體有沒有問題?」

    歐陽小婉後悔,自己不該說這些,如果因為身體的原因讓老闆以為她幹不好工作就糟了。她急急的搖頭:「禹總,我沒問題的,真的,我能幹好。」

    亦非看她著急的樣子,忙說:「你不要急。你放心,他這麼說只是擔心你的身體吃不消夜班。如果你確實吃不消,我們會給你考慮別的工種。」

    歐陽小婉現在是客服,秘書是兼的,專門的秘書還有文員憑她的能力至少目前是幹不了的,而其他工作都是專業性很強的,她更幹不了。除了客服她還能幹什麼?因為有以前的過節,她對亦非僱用自己的真誠性始終抱有懷疑態度。歸根結底,這種懷疑來源於她的不自信。她既高興能找到這樣待遇好又輕鬆的工作,她很珍惜;但又不相信,這麼好的工作怎麼可能就這樣屬於她了?她有時甚至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從下午在人才市場見到亦非的那一刻開始,委屈、埋怨、興奮與害怕、緊張的情緒在她心裡不斷交替轉換,她脆弱的心臟今天的負擔格外沉重。

    所以,她一聽到亦非說要給她換工種,就以為他是在找借口,想不用她了。於是就更著急了:「不要,我能幹的,我能幹好,不用換工種。」說著說著就感覺胸口發緊,呼吸也變得艱難起來。她暗想:完了完了,怕什麼來什麼,這下我的工作算是完蛋了。

    她大力吸氣,可是卻沒什麼用,她的心臟越跳越快,撲通撲通的好像要蹦出來了,猛的胸口一陣劇痛,眼前突然就是一片黑暗。她趕緊抓自己的包,想拿裡面裝著的藥。可這時候哪裡還來得及?剛抓到包就暈了過去。

    亦非發現不對,趕緊踩剎車,拉手剎,車就停在了馬路當中。他輕輕一蹬腳,人就到了後排歐陽小婉身邊。

    歐陽小婉緊閉雙眼斜躺在座位上,表情極為痛苦,臉上和唇上都發紫了。

    禹信誠說:「她這是怎麼了?她說她有心衰,難道是發作了?趕快送醫院吧。」亦非搖頭:「不是心衰,是心臟病,而且情況很嚴重,送醫院恐怕來不及了。」雖然沒有專注過醫術,但憑著他的博覽群書,歐陽小婉的狀況又這麼明顯,他一眼就能夠判斷出來。

    他把她瘦弱的身體抱在懷裡,用手掌抵在她的背心,送出真力,他想用真力先護住她的心脈。但他的真力剛一進入她體內就撤了回來。她的經脈非常脆弱凌亂,根本無法承受亦非的真力,若是強行輸入,恐怕還沒等真力走到心脈處,歐陽小婉就會香消玉殞了。

    看到她如此之差的身體狀況,亦非想起一件事。他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是後悔又是慌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禹信誠看到歐陽小婉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皮包,另一隻手正要伸進包裡面去,說:「阿非你看,她的包裡可能有藥。」

    亦非醒悟過來,想不到自己也有慌亂的時候。他趕緊把歐陽小婉放回座位上,讓她斜靠著一邊的車門,然後拿過她的包,反提著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倒在座位上。雜七雜八的東西裡面,亦非一下就看到了一個盒子,他拿起打開,裡面大大小小的瓶子,全是心臟病急救藥。果然,歐陽小婉有心臟病,並且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時候,有警笛聲由遠而近。他們的車停在馬路當中,來的如果是交警的警車,多半會管。怕耽誤亦非救人,禹信誠下了車,打算自己先上去應付一下。

    亦非知道心臟病突發該如何救治,因為他以前從書上看到過,這時候一想也就想起來了。他趕緊拿出一片硝酸甘油片,捏開歐陽小婉緊閉的嘴唇和牙關,放到了她的舌下。

    禹信誠下車一看,來的果然是交警的車。很快,警車就停在了捍馬車附近。車上下來兩個警察,穿著制服,差不多都是二十七八、三十來歲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喝醉了酒,居然一直沒看捍馬車的車牌。要是他們照常規先看一眼就不會管了,因為所有交警都得到過上級的口頭交待,掛著twj打頭的車牌的車一般不要管。所以通常情況下,交警都不會去管掛著這樣車牌的車,雖然絕大多數交警都不明白這樣的車牌所代表的具體含意。

    兩個交警看到站在捍馬旁的禹信誠,表情頗為不爽。他們大搖大擺鬆鬆垮垮,很難看又很張狂的走到禹信誠跟前,也不敬禮,一個肥頭大耳的張嘴就沖禹信誠罵:「**的,怎麼回事?怎麼把車停在路中間?悍馬很了不起嗎?你就是司機?駕照拿來。」張嘴就是一股酒氣,臭的熏人。

    喝醉了酒的交警還能執勤嗎?什麼警察啊,簡直就是地痞!

    畢竟是自己人的車違反了交通規則,禹信誠忍口氣,略偏頭避開他的口氣,耐心跟他解釋原因,請他們等一會兒,等把人救過來再說。

    兩個警察翻了翻白眼,一把掀開他,就朝捍馬車走去。禹信誠撲上來阻攔,但終究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孩子,力氣上怎麼也比不過兩個只比他矮一些卻更加壯實的成年人。

    亦非沒理會外面的情況,他倒出15粒速效救心丸和兩片艾司他挫侖,放進歐陽小婉的嘴裡。沒有水,以她現在的狀況不可能自己吞下去,亦非吻住她的嘴,舌尖伸過去把藥片往前推,一邊輕輕運氣吹,一邊用手按摩她脖子上的幾處穴位,好讓她放鬆喉間的肌肉。沒幾下,咕嚕一聲,歐陽小婉把藥片都吞了下去。亦非嘴裡繼續度氣,直到感覺藥片送入了她腹中才舒了口氣,現在基本上不會有事了,不過還沒完。

    他正要繼續下面的操作,車門被人大力拉開了,伸進來一個大頭。車外面,禹信誠喊:「不是叫你們等一會兒嗎?你不要耽誤了救人。」說著就來拉這個胖警察,卻被另一個較瘦的警察攔住了。

    這時,他們周圍已經圍上了不少看熱鬧的行人,還有好幾輛經過的汽車也停了下來。開玩笑,捍馬h1alpha和警察發生衝突,不看是傻子。於是,原本並未堵塞的交通真的堵塞了。

    大頭警察看到亦非和昏迷的歐陽小婉,一怔:「呵,好漂亮的小妞,難怪那麼急,車停在路當中就搞上了。什麼救人,搞**呢吧?小子,你他媽趕快停手,給老子下來。」

    亦非皺眉,沒理他。自顧自又從藥盒裡拿出一個裝滿液體的小玻璃瓶。警察見亦非不理他,大怒:「好你個**犯,罪行敗露了還這麼囂張!媽的,看爺爺待會兒怎麼收拾你。」伸手就來抓他。

    亦非正忙著,哪有空理會他?聽他罵得難聽,又皺了皺眉,頭都沒回,腳奇怪的一扭,就朝警察踹去。大頭警察的手正要抓住他肩頭,突覺胸口挨了一下,劇痛,然後騰雲駕霧的慘叫著飛撞到十米開外人行道邊的牆上。

    正罵罵咧咧和禹信誠抓扯的警察看著同事帶著一串驚叫從自己頭上飛過,當即傻掉,也不和禹信誠抓扯了。

    周圍的人發出一片驚呼,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天上的警察飛撞到路邊的牆上,碎了一地。

    禹信誠也吃了一驚,但他對亦非的本事早有所料,雖然還沒正式見過他打架。他馬上回過神來,笑:「早叫你們不要亂動等一等等一等,你們就是不聽,還沒搞清楚狀況就亂罵,這下吃虧了吧?活該,你們兩個,一點警察的樣子都沒有。」

    較瘦的警察狠狠瞪了他一眼,指著他說:「小子你不要狂,等著吧,有你們好看。」說完忙跑過去看胖警察的情況。周圍的人回過神來,也圍過去看,邊看邊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亦非從倒在座位上歐陽小婉包裡的東西裡找到一條手絹,用手絹把小玻璃瓶包了,輕輕捏碎,瓶中的液體立刻浸出了手帕。把手帕上浸濕的地方放到歐陽小婉的鼻下,讓她吸入正迅速揮發的藥液。

    這是亞硝酸異戊酯,對劇烈的心絞痛很有效。看她的表情,肯定是很痛的,那麼就該用這種藥了。現在,所有應該做的工作才算完了。馬上,藥開始生效了,歐陽小婉的表情輕鬆了許多,呼吸也平靜下來,不過眉頭仍然緊皺著,舒展不開,彷彿睡夢中也在焦慮著什麼。

    亦非伸手撫摸她的額頭,像要撫平一塊光滑的絲綢。可絲綢不聽話,還是那樣皺皺巴巴。他歎口氣,停下了手。知道她還要過一會兒才能醒來,他把她的身子挪了一下,讓她靠坐得更舒服一些,然後從那扇被胖警察拉開的車門下了車。

    見他下車了,禹信誠問:「怎麼樣,歐陽小婉沒事了吧?」亦非點點頭:「應該不會有事了,不過還沒醒,還要等一陣。」禹信誠「吁」的一聲長出一口氣,抬手擦額頭上的汗:「還好還好,剛才真是把我嚇壞了。原來她有心臟病,怎麼會突然就發作了呢?」

    亦非說:「她有心臟病,肯定怕老闆知道,因為大多數老闆都不會僱用患有這種嚴重疾病的人。聽我們說因為她身體不好要給她換工作,可能就怕我們知道她的秘密後不要她,一時緊張就發作了。」

    兩人正說話,聽見遠處傳來一片密集的警笛聲。亦非撇撇嘴,分開圍觀人群,朝仍躺在人行道牆邊**的胖警察走去。瘦警察也蹲在那裡,正和胖警察說著什麼。發現走近的亦非,胖警察捂著胸口,戒懼的看著他。

    瘦警察站起來,拿手指著亦非說:「你不要過來,我們的人馬上到,到時候看你還囂張。媽的,居然敢襲警,活得不耐煩了!」亦非掏出自己的特務局證件,放到瘦警察眼前,說:「馬上通知你們的人不要過來。你,立刻疏散這裡的人群和交通。」

    不料瘦警察說:「嘛玩意兒?特務局?沒聽說過。你他媽什麼東西,敢命令你爺爺我?還偽造證件!你他媽真是有夠白癡的,偽造個沒有的特務局出來,以為拍電影吶?不教訓教訓你,還真以為老子怕你是不是?」瘦警察以為亦非戲弄他,怒極,忘了胖警察的前車之鑒,說著就是一拳朝他臉上搗來。

    亦非伸掌檔住了他的拳頭,輕輕一握,格格脆響幾聲,瘦警察哀嚎,他的指骨斷了幾根。

    亦非看看他們的警銜,兩個都是一級警司,原來是小小的警員,難怪不認識特務局證件了。那就只好等他們的上司來了。

    在這之前,亦非還從沒使用過特務局證件,所以不清楚具體應該怎樣行事。他不知道,除了市局的尋龍隊,低級的警員警官絕大多數都是不知道特務局的名頭的,知道的是極少數。像上次給亦非辦駕照的那個交警科長,也是因為有一次上級交待下來讓他給孫耀辦事,他才從上級口中知道了一點特務局的情況,然後主動和孫耀交往過幾次。

    而高級一點的官員,像分局長以上的——特別是天京地界上的,他們多數知道有特務局這麼一個秘密機構,也都清楚特務局人員的職權。所以,如果特務局人員要辦什麼事一般都是找這樣的高層官員。但所有官員,除了政府和軍隊的高級領導層,都不知道特務局的具體情況,不瞭解特務局的底細。

    今天這樣的情況如果是孫耀遇到了,肯定想都不想先把兩個警察海扁一頓,絕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叫同事。然後直接找警方的高層,讓他們來收拾殘局,接收傷員,之後就可以走了。

    當然,特務局的成員不可能認識所有的高級官員,遇到這種情況時就需要通知特務局情報處下專設的對外關係科,由他們來出面解決。亦非現在既不認識警局的高層,也不熟悉特務局人員的辦事程序,所以他只能自己想辦法。

    走回捍馬車旁,亦非叫禹信誠回車上坐著,不要下來。

    不一會兒,一長串警車已經把捍馬圍在了當中,都是刑警隊的車。被警車圍在圈內的群眾見勢不妙,紛紛跑出包圍圈,只有幾個可能膽子比較大或者特別愛看熱鬧的人還留在捍馬車附近。

    刑警們如臨大敵,從車上一下來就各自找障礙物把自己隱蔽起來,而且竟然還拔出了佩槍,槍口指向的目標正是亦非及其悍馬車。有警察用車上的喇叭喊話,讓還留在圈內的人立即離開,否則後果自負。

    下車的刑警自然都看到了捍馬車的車牌,但他們不是交警,沒有得到過不讓管這種車牌的交待,於是反而更認為這樣的車的確很可疑,居然敢用這樣沒來頭的假車牌?不是神經病就是背後隱藏著重大案情。

    亦非也正納悶,用得著這樣聲勢浩大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那兩個被他打傷的交警誇大其詞,謊報警情,不一定還說了他有武器、正在實施暴力犯罪什麼的。

    車上,歐陽小婉悠悠醒來,發覺嘴裡一股熟悉的藥味,再看到座位上散亂放著的自己皮包裡的東西,明白是亦非他們發現了自己包裡的藥盒子,並對她實施了緊急治療。

    拿起包著碎玻璃渣被藥液浸濕的手絹,她暗自慶幸,沒想到他們還知道怎麼救治急性發作的心臟病人,不知道是那個小子還是胖副總。她暗暗歎息了一聲,不管是誰,她的心臟病已經被他們發現了,這個今天才找到的好工作算是徹底完蛋了。她悲哀、想哭,為什麼自己會有這該死的先天性心臟病呢?

    發現只有禹信誠在車內,歐陽小婉問:「禹總,總經理到哪裡去了?」禹信誠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車外的情況,看到那些警察把槍都對準了亦非,他很緊張。突然聽到她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發現她的臉色好多了,唇上的紫紺基本已經褪去:「你醒了?你不知道,剛才你的樣子有多嚇人,我還以為你要死了。還好我聰明,看到你緊緊抓著皮包的手,知道你包裡有藥,才讓阿非找了出來。也幸虧阿非懂得怎麼用,要是我一個人的話恐怕你就危險了。」

    歐陽小婉說:「這次我的心臟病來得特別突然,也特別急、特別嚴重,要不是你們及時用正確的方法救治,恐怕我真的會死,真是太謝謝你們了,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亦非……哦,那個,總經理到哪裡去了?」禹信誠指了指車外:「那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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