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震懾，爪子 文 / 文非
亦非一開始在黑板上答題，郁芳菲和她旁邊的女生還有禹信誠就吃驚了。亦非一直在看書他們都知道，老師出的這道題也是新題，大家都沒做過，可他一上台就開始寫，好像早就做得很熟練了。
亦非沒用過粉筆，不過因為他的書法本來就極其出色，所以雖然是第一次用粉筆，寫出來的字同樣是漂亮異常，凌厲的筆鋒中自帶著一種飄逸的味道，看得崔老師和眾同學都是一陣感歎。
郁芳菲忍不住暗罵：長得那樣兒就算了，畢竟那是父母的過錯。可沒事兒你把字寫那麼漂亮幹什麼？哼，不是臭顯擺是什麼！
不一會兒，整整齊齊小半個黑板的漂亮板書完成了，亦非放下粉筆拍拍手，正想回座位，崔老師叫住了他：「還有其他解法吧？再寫兩種。」亦非表情頗苦澀：「不要了吧？」他不想讓其他同學覺得他故意賣弄。
崔老師可不管這些：「怎麼，還想討價還價嗎？少囉嗦，快寫！」沒辦法，誰叫自己是學生，人家是老師呢。
亦非只得拿起粉筆又開始寫。他剔除了最複雜的一種，又寫出了另外兩種解法，寫完望了崔老師一眼。見他正滿意的看著黑板，亦非撇撇嘴，逕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全班同學都震驚的望著他。這樣的難題，只用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做出了三種解法。亦非在黑板上做題的這段時間大家也都在想自己的解法，而他剔除的那種最複雜的解法卻正好是班上多數學生心裡正在想而沒有得出最後答案的。他們看亦非寫出的三種解法沒有一種和他們想的一樣，就更是驚訝了。有幾個物理很好的學生自忖慢慢想的話至少可以想出黑板上的兩種解法，但絕對沒有他的這個速度。這個叫亦非的，不但形象特別酷，物理成績也好得不得了。於是女生眼裡桃心亂冒，男生眼裡妒火狂燒。
下課的時候，郁芳菲轉過身來，「啪」的一下把亦非的卷子拍在他的課桌上。她生氣啊，亦非的答案竟然沒有一道是錯的，反倒是自己錯了幾道題。
亦非看她的臉色，多少也明白了幾分：「有什麼好生氣的？連這也生氣的話，以後還有得你生氣的時候。」郁芳菲一時氣得說不出話，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起，成了一條向下彎兩頭翹的漂亮弧線。
坐在她旁邊的女生向亦非伸出手：「我叫劉晨曦。我的物理成績不太好，亦非同學可要多幫助我。」劉晨曦態度誠懇，語氣真摯，亦非當然不會拒絕：「你客氣了，有什麼問題大家一起討論就是。」
禹信誠也伸出手湊熱鬧：「我叫禹信誠，亦非同學是不是也幫助幫助我？可不要看我是男生就不理睬，你不會只幫女生不幫男生吧？」
亦非「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打掉：「滾蛋吧，你個死胖子。」上了一天課，兩個同桌的關係進步不少。亦非知道他性格樂天，叫他胖子他是不會生氣的，何況班上同學基本上也都這麼叫他。
禹信誠捂手作劇痛狀，大呼亦非殘忍加見色忘友。他滑稽的動作把郁芳菲逗笑了，亦非看著她的臉：「就是嘛，笑笑多漂亮。不過，剛你生氣的時候也挺漂亮。」
郁芳菲馬上紅了臉，轉過身去不理他了。劉晨曦和禹信誠呆看著亦非，都想：你們倆好像還不是很熟吧，今天才人士誒，這種話隨口就說出來了？這個亦非說話行事完全像個成年人，而且是個相當放得開的成年人，感覺跟電影裡外國人說話差不多。
看著亦非若無其事的樣子，禹信誠只好拱拱手說了聲，「佩服佩服」！
上了幾天學，亦非從不聽講，都在看書，並且上午一本，下午又換一本。對此他的同桌頗為鄙視：哪有你這樣看書的？亦非笑，並不分辨。
老師天天都會發下來一些習題或者作業，他拿起來幾筆做完，又開始看書，於是郁芳菲開始叫他書蟲。不過書蟲隨手做出來的題都是正確的，開始不服氣的她漸漸的習慣了把書蟲的作業和卷子當作標準答案。
亦非不怎麼愛說話，但如果有同學找他說話或者請他講解題目，他都是笑臉相迎，講題也很耐心。同學們都看出來他骨子裡有點傲，但卻沒有自高身價瞧不起別人的那種傲氣。
這幾天上課的時候，不管是哪一科的老師，一旦講到難題，就經常讓亦非在黑板上寫出來，還要他多寫幾種解法，想借此激發其他學生的創造性思維能力。
亦非對此頗為不爽，不過也沒辦法。於是，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只有物理好，而是科科都好，而且你還看不出來他哪科最好，因為他在各科的表現都一樣。關鍵是從沒見他聽過講，上課都在。別人都還在努力做題的時候，他拿起筆畫一畫，又開始了。這是什麼？這簡直用天才都無法形容嘛！後來，所有高三年級的學生都知道2班來了個特有魅力的天才。沒幾天，幾乎全校的學生都知道小茹的男朋友也來插班就讀了，在高三2班，是個天才。
越來越多的其他班的、其他年級的大女孩小女孩藉著下課的時間跑到亦非班級的門口偷偷看他。而且，他書桌抽屜裡的紙條啊情書啊什麼的也越來越多，有些甚至當著他的面直接遞給他。
看著那些少女羞澀而期待的眼神，他不忍傷她們的心，所以一般都會接，但接過來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禹信誠自告奮勇的攬過了這個活兒，他說由他出面，對那些妹妹說亦非已經有女朋友了，讓她們死心。亦非覺得這樣也行，但他告誡禹信誠不要說得太過分。
郁芳菲覺得他心太軟，說這樣只會讓那些女孩子認為還有希望。她主張禹信誠說的時候說狠點，最好是讓她們徹底死心。她這麼一說，亦非也不知道怎樣才好了，乾脆不管了，隨禹信誠的便。
禹信誠對亦非的魅力是羨慕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從沒見過誰像他這樣受女孩子喜歡的，說他簡直是大眾情人，情聖！搞不好以後就是一匹特大號的種馬！結果挨了亦非一頓臭揍。
禹信誠對自己能夠幫亦非處理情書約會的事很上心，跑得是屁顛兒屁顛兒的，因為他可以借此接近很多女孩子，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給自己找一個。
這些事亦非並沒有跟小茹說，但畢竟是同一個學校的，而且偷偷跑去看亦非，給他寫情書遞紙條的有不少都是初中部的女孩，所以小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於是，在上學放學的時候，小茹對亦非的動作越來越親密，越來越曖昧，有時候甚至拉下亦非的頭湊上去快速的親個嘴兒。亦非知道，小茹這是在向其他女生示威。只不過，他收到的情書和紙條並沒因此而有所減少。
於是有一天，全校學生都在早自習，小茹跑到亦非的教室外叫他。亦非出去後，小茹卻不說話，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纖腰上，以最親密的方式貼在他身上，從高三年級的五樓開始，一樓一樓的慢慢逛，繞著走路。小茹在每個教室的門前都要停下來站一會兒，而且要摟著亦非親一下，然後才繼續走。當然，他們避開了老師的辦公室，遇到老師的時候也會分開。
直到把每個年級每個班的教室門口和窗前一個不漏的經過了，她才摟著亦非嘴對嘴吻了一下，回自己教室去了。
亦非是哭笑不得，他還以為小茹在這方面沒什麼嫉妒心，現在看來顯然不是，小茹也是要分人的呀！他們的動作雖然實際上也算不得有多麼過火，但這是在龍華國，縣一中是個重點中學，這裡的學生大都是未成年人，小茹更是不到十五歲，這樣的行為在這所學校是前所未見的。於是全校學生大嘩，男生直叫亦非猖狂，說他這是向所有男生挑釁，有的甚至揚言要找他決鬥。女生卻多半是羨慕小茹，更佩服她為愛不顧一切的膽量。當然也有酸溜溜罵小茹「**」的，贊同這種說法的倒很少，因為除了亦非，沒見過小茹對其他男生有過任何稍微親密的舉動。
雖然不忿他們的挑釁行為，但不管嘴上承不承認，幾乎所有學生都認為他們很般配，而且認為他們這樣做的理由很充分，認為他們有膽量、有魄力。
這件事的直接後果就是當天放學後兩人都被叫到了校長辦公室。李校長搖著頭說：「你們兩個，也太囂張了些。亦非，我不是跟你說過要低調一點，不要張揚嗎？可你們……叫我說什麼好？」
亦非覺得校長有長篇大論的趨勢，忙說：「對不起李校長，這件事我們有欠考慮。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小茹卻不大在乎，亦非在這個學校最多半年時間，到夏天上了大學就沒有這種機會了，她打算趁這幾個月拉著亦非囂張個過癮。
李校長看小茹不說話，語重心長的說：「周曼茹，我不是反對你和亦非，對你倆我反而很贊成。你倆成績都很好，各方面都不錯，你們非常相配。但是這畢竟是中學，不是大學，超過尺度的舉動是不允許的。像早上那樣的行為對你自己的影響是很不好的，你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呢？」
小茹說：「我不怕。我就願意跟他這樣，他是我們的，不是隨便一個女生就可以找他的。有什麼事我都不在乎，何況還有他替我擋著。」說著一把抓住亦非的手握住，亦非也緊了緊她的小手，送她一個會心的微笑。
李校長沒聽出來小茹說的「我們」有著實際的含義，還以為是激動造成的口誤。看著眼前親密的情侶，男孩望著女孩的溫柔眼神，女孩望著男孩的堅定眉眼，她覺得胸口有東西堵了一下，眼睛有些潤。
「那今天你的目的也應該達到了吧？小茹，我不是要拆散你們，只是要你們動作小一些，不要太親密，低調一點，這你都不能答應我？」
本來小茹以為今天會大受斥責，甚至要他們分開的。那樣的話她是不會屈服的，就算請家長她也不怕。她覺得她早上的行動是絕對必要的，她要讓學校的其他女生知難而退。而且如果收效不大的話，她還有更加具有震撼性的計劃。但現在小茹覺得李校長還是很開明的，只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她也不想跟學校完全對立，而且她覺得校長的和藹可親讓她很舒服，於是就點頭答應了。她打算先答應著，有什麼情況到時候再說。
李校長見她答應了，很高興，又說了兩句，很快就放他們回家了。看著兩人親親熱熱的出了辦公室，她自言自語：「不是隨便一個女生就可以找他？這話怎麼有點怪啊？難道不是『不是隨便一個的』女生你就會讓她找他？嗯……怎麼那麼拗口？」
校長鄭重其事的神色和口氣還真讓亦非有點怕了，怕小茹真會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早上他並不知道會這樣。於是出了校門後他對小茹說：「小茹，以後我們在學校裡還是不要這樣了。在家裡我們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的嗎？你幹嘛非要在學校裡做給其他人看吶？」
小茹搖頭：「不行，必須這樣。何況嘉嘉姐姐也要我把你看緊點兒。我跟你又不是一個年級一個班，怎麼看緊？你這人，對女孩子又心軟，保不住有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就屈從了。所以只有這樣做才能收到震懾多數人的效果。」
原來這裡面還有嘉穎的份。亦非決定今晚到她的寢室對她進行「貼身教育」：「那今天這效果我看也差不多了吧？以後還是不要這樣了。半年後高考，過了我就不在這裡了，但小茹你還要在這裡好幾年。雖然我不十分清楚對你會有多不好的影響，但李校長應該不會亂說，所以早上那樣的行動還是不要再來了。你看，平時我們那麼親密不是也沒人管嗎？」
小茹說：「哥，我不怕的。不過，我想早上那一下也夠了，以後看情況再說啦！」咯咯笑了兩聲，說要亦非背她。
亦非寵溺的捏一下她的翹鼻子，蹲下來背起她。小茹把臉蛋貼著他的臉輕輕的摩挲，小嘴唧唧咕咕說話，吐氣如蘭。她的髮絲飄動在亦非的脖頸上，亦非覺得癢癢的，就蠕動了一下脖子。
小茹知道他癢，嬌笑兩聲，又往他的耳朵裡輕輕吹氣，然後張開櫻唇，雪白的貝齒就咬住了他的耳輪。她細細的一點一點咬嚙，亦非舒服得打了一個寒顫。這妮子，大街上也搞這些把戲。他緊了緊托在她臀上的手掌，大拇指深深陷入溝壑。小茹嬌媚的哼了一聲。
這時偏有那煞風景的出來了，亦非說：「小茹，有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圍上來了，他們手裡拿著武器。這次交給你應付，自己小心。」小茹一驚，褪去了臉上的紅霞，亦非把她放下了地。他們走的是近路，那幾個人選擇了在現在這個小巷子裡動手。
幾個流里流氣的傢伙提著鋼管木棒之類的東西圍了上來。亦非明白，多半是今天早上他和小茹的舉動氣壞了某人，他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小茹有點緊張：「哥，他們有五個人，我行嗎？」亦非說：「沒問題，小茹，現在你可不是他們那樣的普通人。平時怎麼練的就怎麼打，放心，不是還有我在這裡嗎。」
兩頭圍住了亦非和小茹，一個瘦骨嶙峋臉青面黑的高個子有氣無力的聲音說話了：「嘖嘖，好親熱！小姑娘確實太招人，難怪那小子這麼喜歡。我說，那個小白臉，這個小美人不是你能要的。小子，說句話吧，只要你保證不再跟她來往，跟她斷絕關係，然後自己滾蛋，我們今天就放過你。否則，今兒哥幾個就廢了你！」亦非理都不理他，仰頭看天。
他藐視的神情激怒了幾個混混。瘦高個說：「有人說你很狂，今天一看果然不假，那就不要怪我們哥幾個手黑了。」說完，他吩咐同夥中的兩個人負責把小茹看牢，不能讓她跑了，接著一揮手，帶著另外兩個人張牙舞爪的提著手中的武器就撲向亦非。他看亦非高高大大，自己和幾個同夥身體都不怎麼樣，怕單獨一個人上搞不定。
小茹早就功運全身了，見他們來勢洶洶，她緊張中又有點興奮，提起小拳頭就迎了上去。三個混混看是小茹衝上來，都愣了一下，然後一隻秀秀氣氣白白淨淨的拳頭就已經到了眼前。
小茹第一次真正以武功應敵，自然是全力以赴，剛有些成效的《玄陰功》發動起來。令她沒想到的是，這些混混太菜，只兩拳三腳，依著套路賣了兩個加身，「砰砰」作響中，三個大人全趴在了地上，哎喲哎喲的抱著傷處直叫喚。
小茹稍楞了下，旋即興奮的「嘿嗨」了一聲，又跳到正傻呆呆張大嘴看著地上三個難兄難弟的另外兩個混混面前。就聽兩三下悶響，這兩個也倒在了地上，他們倒是沒叫，因為已經被打昏了。
小茹雀躍不已，想不到自己練武不過十多天的時間，就可以輕輕鬆鬆空手擺平五個手拿武器的大人。
她不知道，亦非教她的《玄典》和《玄陰功》本就是武林中絕頂上層的內功武技，再加上天天有亦非這樣的超級大高手幫助修練，她這十多天的時間就相當於別人三四年的苦功了。用快要圓滿的第二層《玄陰功》對付幾個普通人，那還不拳到人倒？不要說他們，就是舒彤姐姐舒青那樣的功力，想要做到不傷到小茹而擒住她，也得二十來招以後。
小茹得意的看向亦非所在的地方，卻發現亦非不在了。她正到處張望，亦非從旁邊的房頂上提著一個人跳下來。
沒理會躺在地上或是打滾叫喚或是昏迷不醒的幾個混混。他們挨了小茹帶著《玄陰功》內力的拳腳，怎麼也要在床上躺個一兩月，有可能還會留下什麼慢性的毛病。他們只是受人指使的打手，這樣的懲罰足夠了。
亦非提著人走了幾步，轉個彎，到了一個陰暗的死胡同盡頭。這裡無門又無窗，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來。
把手裡提著的人扔到地上：「這小子一直跟在那幾個混混後面，剛才在房頂上探頭探腦，我就把他揪下來了。不用說，這次的事就是他指使的了。」跟在他身後的小茹一看，原來是劉裕。她一下就明白了，走上前去就是狠狠的一耳光扇在他臉上。
劉裕被亦非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看著小茹的手扇過來卻無法躲閃。挨了耳光的左臉漸漸紅腫，但是他好像不覺得痛，怨恨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亦非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