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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天意,承諾 文 / 文非

    忙了一輪,秦方額頭微見汗珠。她停下手,吁了口氣,拿出一張手帕擦汗。看著亦非微閉雙目享受的表情,她笑了笑。

    冬日的陽光從沒有關嚴的窗格縫隙中鑽進來,稀稀落落的灑在屋內,有幾縷正好照在亦非臉上,讓他的臉顯得熠熠生輝。

    他的臉型稜角分明而又略帶柔和,五官精緻到極點卻又利落明快,沒有一絲女氣;細膩緻密而隱隱泛著光澤的皮膚顯露出勃勃生機,皮膚上的淡淡棕紅色很漂亮,就連皮膚最好的女人都不禁要讚歎,但這完全無損於他的男性魅力。精緻與利落、溫柔與狂野、感性與知性……一切本該矛盾的元素似乎都出現了,但它們組合在一起卻並不顯得衝突,似乎尋找到了一個平衡點,最終的效果就是讓初見的人窒息——因為那本不可能同時產生的感覺如此無礙的水**融在面前,因為你無法想像這樣的組合竟是如此的美好。

    秦方失神了:「怎麼會有這樣子的男人,怎麼可以長成這個樣子?唉,將來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子陷入你的魔爪!這麼年輕偏偏武功還特別高深,還要不要別人活了?你……你這個大色狼,討厭!好煩……」她胡思亂想中冒出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念頭。

    想著想著,她伸手捏住他頭上的一根針,運起內力就朝亦非體內鑽去,這次可不是為了療傷治病。內力在秦家獨門施針秘技的操控下顯得綿軟而韌性十足,且細微不易察覺。她要制住亦非的穴道,讓他也不能動彈一回,到時候要她好好作弄作弄他。

    呵呵,就要得手的竊喜中,突覺一股大力從亦非體內湧出,把她的真氣吞噬了個一乾二淨,並且沿著那根針兇猛的朝她撲來,秦方嚇得趕緊縮手。只聽見「噗噗」的一串響,亦非頭上的針全都飛了出去插在牆上,沒入大半。

    秦方撲到牆邊,想要把針拔出來,卻發現十二根針竟然都已被震得裂開了。她一下傻了眼,接著就「嗚嗚」的哭開了:「你……你把我的針弄壞了,這是我爸爸親手傳給我的,只有這麼一套。這下怎麼辦?你……你……」

    亦非也鬱悶:好像又是我的錯啊!他說:「誰讓你那麼幹的?」秦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說:「我只不過想制住你的穴道玩玩,又不是真的要怎麼你。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害你?」

    亦非說:「不是的,我知道你不是要害我,我那只是自然的本能反應,屬於條件反射,要不然你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平安無事?」看秦方滿臉是淚,眼神幽怨,他拿了一張面巾紙給她擦臉:「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怎麼那麼愛哭?針壞了賠你就是,用得著哭嗎?」

    秦方瞪起婆娑的淚眼:「賠,你怎麼賠?這種針沒地方買的。就是我們家也只有這一套,很珍貴的!……不好。」她像突然想起什麼事,急急拉亦非坐下,搭住了他的脈門。

    好半響,她才說:「還好還好,沒有發現問題。你知道嗎,像剛才那樣毫無準備的突然起針是很危險的,非常容易造成殘疾。你居然一點事也沒有,不知道該說你幸運好呢還是說你是怪物合適,我看還是怪物比較恰當。」亦非摸摸自己的臉:又有人說我是怪物,我那麼像怪物嗎?

    這邊放下了心,秦方又愁眉苦臉的看著牆上破損的針。發了一陣呆,她默默的把針一一拔出來,仍然**針袋裡放回盒子。

    亦非說:「針壞了沒有辦法補救嗎?比如修補什麼的。」秦方搖頭說:「我不知道。看來只能回家一趟,看爸爸或者爺爺有沒有辦法。」

    看著她的愁容,亦非覺得很是過意不去:「秦方,對不起,把你的針弄壞了,真是不好意思。這針既然是獨一無二的,那我也沒辦法賠給你。要是你回去還是修不好的話,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再找一套差不多的甚至更好的。或者以後隨便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我都給你找來,好不好?」秦方的表情瞬間變換,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反悔喲!」亦非呆呆的看著她點頭,思考著自己是上當了還是犯傻了。

    「本來還打算隔天就給你做一次針灸的,現在針沒了,計劃也泡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給你做了。唉,也怪我,好好的玩什麼嘛,這下耽誤了你的病情。其實還不都是你,沒事兒用那麼大的力幹什麼?」終於她還是自責了一次,不過最終的過錯仍然屬於亦非。

    「不要緊的,這幾天我想起了不少事,雖然不完整,最重要的記憶沒有恢復,也算是很有進展了。這種事急也急不來,我沒事兒。何況,你的針灸對我的失憶是不是有效還不知道呢?」亦非反過來安慰她。

    「我家的針灸療效是很強的,怎麼會沒用?剛才我仔細看過你的脈,如果能夠持續的施針刺激你的大腦,雖然不敢說可以治好,但絕對大有幫助。你不要小看我家的針灸之術!」

    「是嗎?那可不可以用其他一般的針代替?」亦非一直擔心親人的安危,對找回記憶實際上是很著急很在意的,但無法可想的時候當然也就只能暫時拋開不想。

    「用一般的針也不是不行,但是療效差很多,很多施針的手法也不能用。用那樣的針做一百次也比不上用我的針一次,幾乎可以說沒用。不過我們還是可以試試,不管多少總會有些效果,只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哦。」看亦非有點喪氣,她又說:「你也不要太在意,也許是天意如此,要讓你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我會盡快回家,家裡人能修好針也說不定。即使修不好了,我也可以用一般的針給你做,慢慢來吧,總會好起來的。」

    亦非一陣懊惱,秦方的針紮在他頭上穴位時的確很有感覺,雖然不知道對他的失憶是否有效,但有刺激作用是肯定的。又看到她說起她的針灸時自信滿滿的樣子,亦非不由得更是多了幾分鬱悶。好端端的很有希望的事就這樣泡湯了,真是莫名其妙。現在怪誰都晚了,何況亦非也不忍心怪她。難道真的是天意嗎?他沉默的躺在椅子上。

    秦方見他心情不好,開始東拉西扯,還講了兩個笑話。笑話不怎麼好笑,但她說起來的表情實在豐富,亦非覺得她很有表演天分。

    不想讓自己不好的心情影響到別人,他很快調整好情緒,放鬆了心情,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起來。以為自己胡扯的方法見效,秦方笑得更是開心。女孩甜美純真的笑容多少也感染了亦非,到將近中午時,亦非已經完全恢復了平日的狀態。

    他邀請秦方留下吃午飯,秦方高興不已,欣然應允。兩人到飯廳的時候,齊老和小茹已經回來了。秦方恭敬有禮的問候了齊老,齊老對老朋友派醫生專程上門來給亦非治病的事很高興,又聽亦非在旁邊說這位美女醫生的針灸之術非常高明,於是對秦方就更是熱情。

    小茹對她則是不冷不熱的,該有的禮貌都不少,卻沒什麼溫度。亦非從自己的房間一出來,她就跑過來膩在他身邊,神態極其親密,她才不管有沒有別人在場。

    這個漂亮得出奇的少女對亦非如此親熱一點不讓秦方感到奇怪,亦非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是招蜂引蝶的主,對此她早有準備。不過看到他對這個少女也是親暱寵愛有加,免不了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味道。

    齊老問起亦非的病情,秦方說她的針灸手法應該是有效的,但需要比較長時間的持續治療,所以以後她可能經常要來這裡給亦非施針。

    亦非不讓她說針壞了的事,反正他們商量好了即使針修不好,也要用普通的針試試,別人也不會知道其中的分別。亦非不想因為自己的事弄得大家不高興。

    談起亦非的病情,小茹也加入進來,不時的問秦方幾個問題。秦方趁機耍了點兒小手段,不知不覺中,小茹對她的態度有了變化。一頓飯下來,兩女的關係似乎拉進了許多。

    飯後,亦非和秦方交換了手機號碼,約定秦方從家裡回來後兩人再通電話商量下次治療的時間,之後秦方告辭離去。

    送小茹上學回來,亦非又被齊老拉去下棋。齊老知道他馬上要開始上課了,以後不會再有這麼多時間陪他下棋,所以現在是只要有空閒,他就拉亦非陪他下棋。

    但是他對亦非一邊和他下棋一邊又在看書頗有意見,怎麼能一心兩用呢?亦非卻說他看書並不影響下棋,邊看書邊下棋和不看書只下棋,他發揮的水平是一樣的。

    亦非說如果不找點事做的話,那麼下棋中間的等待時間不是就浪費了嗎?且不說他的說法是否有道理,但亦非邊看書邊下棋和先前不看書的時候相比,感覺水平的確是差不多,好像是沒什麼分別。就是不讓他看書,在等他落子的時候,這孩子多半也要東遊西逛找事做,就算坐在那裡也是神遊物外吧?誰叫自己思考的時間太長而亦非下棋又那麼快呢?於是齊老就不說了,只要不影響和他老人家下棋就行了。

    第二天,亦非仍是六點收功起床。這幾天,他都是在睡覺時練功。這樣說不大確切,應該是一邊練功一邊睡覺。躺著練功雖然不如五心向天的姿勢效果好,但現在有了那顆珠子這一點點差距他根本不在意,他現在睡覺時或者說是練功時都把珠子握在手中。剛進入練功狀態時還要花心思去推動真力按照既定路線運行,過不了多久,真力就開始自動的運行,不再需要他刻意去推動維持。

    保持在這種狀態中,不一會兒,腦子就渾渾噩噩物我兩忘,什麼都不知道了。但又覺得似乎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靈覺監視範圍之中,只要他集中注意力到某處,那裡的一切就會清晰的浮現在他的靈覺中。就這樣,整個晚上都處於這樣的狀態中,醒來後感覺比正常的睡覺效果更好更舒服。而他的真力在那顆珠子的幫助下,短短幾天時間就感覺到了進展,變得越來越濃稠,密度在不斷的增加著。

    出門到正院繼續教大家《五禽戲》,今天教的是「熊戲」。小茹則在一邊自己練她的《玄典》。教得差不多的時候,亦非跑去買早點,早餐館的陳老頭說要來找齊老下棋,亦非連忙答應著,還請陳老要經常來和齊老下下棋聊聊天。他是怕他上學後沒人陪齊老下棋,老人會覺得寂寞。

    其實齊老可幹的事很多,亦非也沒去想自己沒來的時候齊老不是照樣過得很好。他現在是完全的把自己當作齊老的孫子了。

    再說齊老還真不喜歡和陳老頭下棋。為什麼呢?下不贏唄!這個陳老頭棋力不一般,高出齊老不止一兩個級別。老是輸,誰會樂意?當然了,陳老頭也不是很喜歡跟齊老下棋,不是對手同樣沒什麼意思。但他很享受在齊老面前的高手身份,所以也不時的來玩玩。

    今天是亦非到縣一中接受入學考試的日子。吃過早飯,小茹給他拿來了書包,裡面鋼筆筆記本之類的文具一應俱全。這是她昨天給亦非買回來的,用的是她自己平日裡積攢下來的零用錢。她的零用錢本就不多,買的東西又都是些名牌,這下可能就把她的一點點積蓄花光了。

    易老已經在亦非的工資卡上一次性劃入了半年的工資,也就是六萬塊,所以現在亦非也算是小有身家了,又怎麼肯用小茹的錢?他要把這些錢還給小茹,小茹堅決不要,說自己雖然不如嘉嘉姐有錢,能給亦非買手機,買名牌的漂亮衣服,但是她也願意為亦非花錢,願意做任何事,付出自己的所有都心甘情願。

    昨晚小茹在亦非房間說這些話時,把亦非感動得非同小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摟著小妮子就是一陣熱吻,更一發不可收拾,差點就劍入鞘槍進套。雖然最後控制住了局勢,但小茹已經是連續駕雲,飄飄蕩蕩的躺在他懷裡迷迷糊糊哼哼個不停。於是亦非只好抱著小茹幫她把沒做完的作業做了,寫在一張紙上,讓小丫頭明天到學校記得要抄到作業本上,才把她送回了房間。

    和小茹、大伯母一道出門去學校。現在小茹上學已經不騎車了,因為天天都有亦非送,她寧願挽著它的哥多走些路。

    走了一陣,亦非發現那兩個監視他的男女出現在身後不遠處。他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那兩人若無其事,仍是大搖大擺的跟著。看來他們現在不再怕他發現,開始公開的跟蹤他了,當然,照他們的說法是保護。

    亦非無奈,答應易老的時間還沒到,畢竟是同一個部門的人,無仇無怨的,他並不想真的對他們下手,只好由他們去了。

    到了學校,小茹摟著亦非親了一下才拿起書包準備回自己的教室。卻聽見周圍響起一片怪異的聲音,轉眼瞧去,原來是很多看到這一幕的少男少女發出的。有把嘴裡還咀嚼著的早飯噴出兩米遠的,有騎在自行車上摔倒的,還有因為看他們沒留神路和對面同樣看得傻了的人迎面相撞倒地的,更多的是大張了嘴**的。

    小茹害羞,加快腳步跑了。吳雁則似笑非笑的看著亦非,亦非尷尬的笑了笑,趕緊挽著她的手臂離開。

    吳雁突然說:「嘉嘉和小茹你更喜歡哪個?」亦非說:「都喜歡。我知道伯母的意思。您放心,她們一定會幸福的,都會的,伯母您要相信我。」看著他年輕卻不帶一絲稚氣的臉上自信的神色,吳雁輕輕歎口氣:「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做,但我會記住你今天的承諾。」

    在仔細研究過亦非做的那套高考模擬題後,高三年紀組的老師非常重視亦非的這次入學考。他們精心準備了考卷,很多都是遠超高考水平的競賽題,甚至有一定數量的大三題。在題量上,他們是按照吳雁所說的亦非做高考模擬題的速度水平再參考試題的難度,最後略為減少來設置的,應該能讓亦非做七到八個小時。

    按照亦非的速度,這個題量就非常驚人了,足夠一般的學生做上三四天,這還不能考慮做的人不會做的情況。老師們的目的是希望測出亦非真實的知識水平,想看看他到底達到了哪個程度。如果亦非能取得不錯的成績,經受住了這次考試,那麼今年整個天京市的高考狀元就非縣一中莫屬了。對於這樣的美好前景,高三年紀組的老師都是歡欣鼓舞,摩拳擦掌,想著怎樣才能把這麼個天才弄到自己班上。校長對此也很重視,專門把會議室安排出來作為今天的考室。

    會議室裡是一張長長的環形桌子,十多個老師坐在一頭齊齊望著走進來的這個氣宇軒昂,用俊美來形容絕對不恰當的男孩——或者已經該用男人來指示他了。很自然的,老師們整齊的發出一片壓抑後的驚歎聲,不但成績好到不可思議,形象也是純粹的魅力人物。「不得了不得了!」眾老師心裡感慨,卻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

    面對十多位幾乎都是頭髮斑白的老師目不轉睛的注視,亦非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他恭敬的鞠了個躬,向在場的所有老師問好,當即贏得了所有老師的好感。

    安排給亦非做題的時間並不多,老師們沒有多話,立刻讓他在環形桌子的另一頭坐下,在他面前擺出九份卷子,一份就是一科,讓亦非自己選擇做題的順序,但要求他必須完全做完一科才能做下一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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