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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好運 文 / 文非

    「北房我住,西廂房是我大兒子一家,他是部隊的,主要在部隊上住,一般週末回來;嘉嘉……哦,就是我的孫女,我大兒子的女兒,她在市區住讀,星期六星期天才回來,現在只有他媳婦在。她姓吳,是老師,呆會兒你就看到了。我還有個小女兒,他們一家都在阿美利克,寒暑假或者過年回來。東廂是客廳、飯廳和廚房。你周阿姨和女兒住在西廂南頭那間。那丫頭應該已經上學去了,」齊老指點著給年青人介紹。

    看得出來,老爺子今天很高興,因為這個陌生的年青人嗎?周莉颯看著興致勃勃的老少二人,突然覺得這應該就叫做緣分。

    來到客廳坐下,齊老瞄了瞄青年的身型高度,對周莉颯說:「小然比他瘦一些,身高倒是差不多,穿小然的衣服應該沒問題。你呆會兒去拿兩套沒穿過的,然後帶他去洗澡。他以後就用後進那間最大的客房。」青年起身望著周莉颯,微微點頭:「麻煩周阿姨了。」周莉颯看著他幽幽的黑瞳,不由一陣失神,醒過味兒來,俏臉一紅,忙答應著去了。齊老苦笑搖頭,這孩子,簡直男女老少,一律通殺。現在臉上還那麼髒,要是洗乾淨了還得了!

    坐到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牆上大屏幕等離子電視,對青年說:「小然就是我的外孫,我女兒的獨生兒子。嗯……你還是先取個名字吧,你自己想想,想個喜歡的名字,這樣大家才好稱呼。」年青人點點頭,但一時間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茫無頭緒。

    電視上正播著《天龍八部》,一轉畫面,出來一長串演職員名單,卻是一集演完了。「劉亦菲。這名字不錯啊,那我就叫亦非吧。不過不是她的那個菲,我用是非的非,」年青人覺得這個名字還將就。

    「明鏡亦非台嗎?嗯,還算不錯。怎麼,沒有姓嗎?」亦非搖頭:「留著吧,就這樣挺好。」「嗯,不用姓也沒什麼,不過,別人肯定就以為你姓亦了。相當奇怪的姓,呵呵……那以後我就叫你小非了,」齊老說。

    「好啊,這名字好聽。我也叫你小非吧!」軟糯的聲音傳來,周莉颯抱著提著兩個大塑料口袋走進客廳,看樣子裡面裝的是衣服鞋襪:「小非,衣服給你準備好了,內衣都是沒穿過的,毛衣和外套小然只穿過一兩次,你不要嫌棄。」

    「周阿姨快不要這麼說,我一個流落街頭來歷不明的小子能得到齊爺爺收留已經是萬分感激,周阿姨說這樣的話,亦非實在是誠惶誠恐擔當不起!」

    「好了好了,都不要客氣了,再說就見外了。小非,聽你說話文縐縐的,還有幾分古意,哈哈……不錯不錯,我喜歡。好,快去洗洗吧。周阿姨會帶你去你的房間,有什麼需要儘管跟她說,不要不好意思,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在路上奔波那麼多天,想必你也很累了,洗完澡就不要出來了,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其他事等你的精神體力恢復了再說,去吧,」齊老說。

    亦非點點頭,沒說什麼,跟著周莉颯去了。得到一個素昧平生的老人如此的關照,他心中的感激已經不是寥寥幾句謝語可以表達的了。

    出了客廳,順著抄手遊廊從正房旁邊的夾巷穿過就來到了後進。後進是一棟長長的兩層高磚木結構廂房。亦非一掃眼,估計上下兩層起碼有十來個房間。

    到了這時,他不得不感歎自己的好運了。根據這一路上之所見,他知道大多數人的住房都是那種鴿籠一樣的樓房。剛在海邊醒過來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完全無法見人。為此,他半夜摸進一戶人家,偷了現在身上穿的一身,看那家人的房間不過兩三間,面積不過七八十平米。可齊老家這一圈轉下來,比之前看到的那些人家,這裡大了不是一點半點,齊老或者齊老家看來比平常人有錢多了。這倒不是他心裡貪圖齊老家什麼,而是說有錢一點的人幫助別人的能力也就比較大,這對於他以後查訪身份的事很有意義。

    「齊爺爺家很大。周阿姨,我能不能問問,齊爺爺家做什麼的?」亦非問。周莉颯瞟了一眼跟在身旁的亦非,她現在不大敢多看這個吸引力有些過分的男孩:「這有什麼不能問的。齊老爺子經營著一家古玩店,規模一般。他錢不多,但他的古董很多。要是把那些古董都算成錢的話,齊老爺子就很有錢了,非常有錢,」她笑盈盈的:「但是啊,這座四合院並不是齊老爺子買的,而是他女兒送給他的。他女兒叫齊月澄,在阿美利克的一個什麼集團做行政總監,收入很高。這座院子雖然大,在她來說也就不到一年年薪的樣子。」說著一路上了樓,走到東頭一門前,掏出鑰匙打開:「這就是你的房間了,看看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就是。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這是個單間,三十平米的樣子。一張大床,一排大衣櫃,一張書桌,書桌上放著一台電腦,幾件文具,角落裡的矮櫃上有一台電視機。

    洗手間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周莉颯從裡面出來,說:「小非,熱水放著,呆會兒就可以洗了。瞧你一頭一身髒得,自己好好洗洗。我給你把床鋪好,洗完澡好生睡一覺。聽老爺子說你在路上不吃不喝跑了五天,唉,也不知道你父母在幹嘛,這麼好一孩子,不好好看著,這倒好,丟了不說,還搞成失憶了,幸好沒成傻子。」一邊兒絮叨著一邊從大衣櫃裡抱出枕頭被褥鋪起床來。亦非忙道:「周阿姨,這些事我自己來行了。」周莉颯笑笑:「這些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你就不要跟周阿姨客氣了,啊!」

    亦非瞧著周莉颯紅撲撲的俏臉,說:「其實,你那麼年輕漂亮,我覺得真不應該叫阿姨,姐姐還差不多。」周莉颯很是高興,眉眼都帶上了笑意:「小小年紀,嘴倒甜。我女兒都十四歲多快滿十五了,不叫阿姨叫什麼?就該叫阿姨。」伸手欲敲敲亦非的腦袋,轉念一想:這個動作是不是親暱了些?手頓時僵在那裡,敲下去不是收回來也不是。見他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立時鬧了個大紅臉,更添幾分艷色。

    掩飾的把手縮回來掠了掠垂下的幾縷髮絲,故作羞惱狀:「小子敢調笑你阿姨,作死啊!還不快去洗澡,水都要滿出來了。」看著亦非樂呵呵進了洗手間,周莉颯發了一陣呆,歎口氣,鋪好床,這才去了。

    亦非在浴缸裡躺下,滾熱的水讓他一直崩得緊緊的身體徹底放鬆下來。看看身上,大大小小十幾道傷口基本都結疤了,摸摸後腦受傷的地方,一道七八公分的口子也好得差不多了。

    通過這幾天在路上不斷的對記憶殘留進行回憶整理,亦非知道自己會一種內功,但是記不得自己練的這種內功叫什麼,只知道它對肌體的修復能力很強。因為在車上運功一次就把外傷基本治好了,頗重的內傷也好了小半,雖未痊癒,但幾天不吃不喝奔走路途倒也沒出什麼大問題。他打算洗完澡再好好運一下功,看能不能把內傷全部治好。

    自從在海邊醒來開始,他就一直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說不清楚,但他知道與自己受傷失憶有關,所以醒來就一直往感覺安全的北邊跑。路上一點不敢多作停留,偷進別人家也是拿了衣服就走,連吃喝都沒花時間找。即使在車上也不敢靜心運功,腦子裡的一根弦時時刻刻都是繃得緊緊的。

    這只是一種直覺,亦非不知道、想不起這種危險具體是什麼,原因何在。他只知道一旦讓這種危險靠近,以自己有傷在身的狀態,絕對會丟命,所以更是不敢接近去查探,直到到了天京才不再有那種如芒在背之感。這時他急切的想找個安靜隱僻的地方把傷治好,但找來找去也沒見個合適的地方,這天京附近東南西北儘是人了。正煩沒去處,就遇見了齊老。本來還怕連累到這位老人家,但轉念一想,怕什麼?天京那麼大,就算真的有想要不利於他的人在找他也得要一段時間吧,不管怎樣,先養好傷再說。有個落腳地,不用為飲食住宿操心,比荒山野嶺餐風露宿好得多。而且,不是有句老話說中隱隱於市嗎?打定主意,這才接受了齊老的安排,到這裡來住下。不過亦非也暗自告誡自己,平時一定要多加注意,一旦感覺危險來臨,必須立即抽身離開,千萬不能連累到這一家人。

    擠了點浴液,雙手抹勻了,在臉上一陣猛搓,照照鏡子,還有點污跡,再洗,如是三次才算洗淨。當時傷勢嚴重,又一路狂奔,疲累欲死,爬上一列火車,一頭扎進去就睡著了。醒來才發現車上裝的全是煤炭,搞得自己一臉一身都是煤灰煤渣,早上在老陳的餐館用清水洗怎麼也洗不掉,這下才算是還了他本來面目。

    泡在浴缸裡,一隻手慢慢搓著身上的污垢,另一隻手在水龍下衝乾淨,拿起快餐盒裡的湯包吃起來。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腸胃會接受不了,運行幾周天內功,胃裡就什麼都沒有了。兩盒湯包吃完,基本大半飽了。把頭也好好洗了幾次,沖乾淨身上的泡沫,他長歎一聲,真是舒服啊!

    穿上內衣褲,感覺稍微有點緊,不怎麼合身,得去買些合適的,所以要想辦法趕緊賺錢。齊爺爺已經給了自己那麼大幫助,這種事自然是不好意思朝老人再開口的。

    房間裡開著暖氣,溫暖如春。看著床上鋪好的被褥,亦非心裡又是一熱。坐上床,五心向天,開始運轉不知名的內功。摧動丹田里感覺有些黯淡的氣團,慢慢的沿著熟悉的路線運行,修補破損的經脈臟腑,天地元氣緩慢的從週身大穴泊泊而入,補充著內氣的不足。不知道運行了多久,亦非驀然發現內傷已經全好了,非但如此,週身經脈中的內氣綿密醇厚,竟隱隱然有液化的趨勢。亦非心中一動,推動真氣朝奇經八脈奔去。天地元氣狂湧而至,在自身的真氣團後猛推一把。亦非大驚,只聽耳中「光光光……」八聲長鳴,昏了過去。

    悠悠醒來,亦非發現本來盤腿坐著的身體躺在床上,身上被子蓋得好好的。想是這段時間有人來看過他了,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趕緊起身盤坐凝神,但見丹田中如海般盈滿青色液體,一條條水銀般的液團在全身經脈中迴旋往復,無處不到,奇經八脈竟已悉數貫通。

    「真氣液化,通達全身,內視經脈若實,」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如此簡單迅速的突破到了第九層!咦,第九層?什麼第九層?什麼內功,怎麼來的?他趕緊循著這條線索探查相關記憶。追索半天,卻毫無所得。他苦笑著搖搖頭:「算了算了,也許時候還沒到,等到了的時候自然就能想起來。那麼下一步就應該是凝實真液,聚液成丹了。」亦非覺得無奈,修煉功訣信手而來,偏偏與之相關的記憶卻不見蹤影。不管了,由他去吧。

    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鐘,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五點半了。他打開衣櫃,衣褲已經掛好了,一套黑白相間的阿迪達斯運動服,一件白色高領羊絨衫,一件灰色羊絨短大衣,一條咖啡色休閒褲;邊上抽屜裡放著兩套保暖內衣;下面是鞋盒,一雙耐克球鞋,一雙黑色休閒皮鞋。亦非啞然:這個叫小然的傢伙怎麼有這麼多衣褲鞋襪,竟然只穿了一兩次,浪費!穿上運動服,蹬上球鞋,嗯,鞋剛好,運動服因為本身造型就比較寬大,所以雖然小然尺寸的內衣褲對他不合身,但這件外套還勉強合身。

    出門下得樓來,在廊前長條形空地上站定,略略運氣,提臂屈膝,正是養生奇功——《五禽戲》。記得每天早上煉氣練功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這幾天忙於奔走,沒空練也沒地方練,讓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渾身不舒服。不同於自己那不知名內功,這套《五禽戲》是他在路上就想完整了的,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為何不同,一種很容易就恢復了記憶,另一種卻很難。也許因為內功很複雜吧。

    打完一套五禽戲,只覺神清氣爽,經脈中的液團也是活潑潑脈動不已。試試第九層的威力吧!亦非屈指凌空朝空地盡頭的牆上彈去,一小團若有若無略帶青色的氣團應指而出,迅若閃電直奔五米開外的牆壁而去。

    「噗」的一聲輕響,牆上出現一個食指大小的洞。走到牆根前,發現牆壁已經穿透了,騰身查看牆壁厚度,足有三四十厘米。又敲了敲,是實心磚牆。

    亦非呆住了,這第九層的威力比第八層高了至少兩三倍。自己只是隨手一彈,用了不足兩層力,就把五米外三四十厘米厚的磚牆打穿了。要是力道用足了,那該是什麼樣的威力!他又是高興又是疑惑,高興當然是因為功力高了,應對那未知危險的把握就更大了;疑惑的是,雖然失憶,但也知道自己的這種修煉功訣即使再好也絕對不可能如此輕易就突破一個境界,況且還是在受傷的狀態下。那是什麼原因呢?

    他細細回憶突破前後的過程感覺。是了,昨天剛開始練功的時候就覺得這裡的天地元氣頗為濃厚,當時集中注意力療傷,對此並不十分在意;後來衝擊奇經八脈時,元氣更是如潮般洶湧而至,正是在這股元氣的幫助下才一舉貫通奇經八脈,突破到第九層境界。

    「哈哈,我還真是好運!難道真是大難不死有後福嗎?」亦非暗笑:「不過,這裡的天地元氣為什麼如此濃厚呢?」他四處來回走動,留意元氣的細微變化,最後確定元氣最為濃厚的地方是在樓下正中一間鎖著的廂房內。「齊爺爺收藏了什麼天材地寶嗎?」亦非有點期待。

    轉出後進,來到正院。正房的燈亮著,看來齊老已經起床了,周莉颯拿著把大掃帚正在清掃院子。因為幹活,天氣雖然寒冷,她也只穿著一件高領緊身毛衣,玲瓏浮凸的身軀隨著她的動作輕盈的搖擺,柔和的線條優美異常,尤其是她的臀部。對於絕大多數女性來說,臀部是一個很難做到完美的部位。臀部豐滿的女人,其線條比例多失之於寬大,像個巨大的簸箕。而周莉颯的臀部是完美的,不寬不窄恰到好處,且沒有大多數東方女性臀部偏瘦的缺點,豐隆挺翹,配合她纖細的腰身,挺拔的胸部,亦非讚歎不已:「當真一個尤物!」

    彷彿感受到亦非的目光,周莉颯一驚,轉過身來,見是他站在哪裡,嗔道:「你這孩子,走路不帶聲兒的嗎?嚇我一跳。你站在那裡多久了?」亦非也不隱瞞:「有一會兒了,是不是嚇到你了,對不起啊。」周莉颯聽他說站在那裡一陣了,想必一直在看著自己吧,臉上不由得有點發燙。略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青年——其實她不知道如何判斷他的年齡,看上去十**歲,可眉宇間的氣質卻複雜,似乎有稚氣,但又有成熟,夾雜著其他許多說不清的氣質,給人感覺更是矛盾。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是男孩還是個大小伙兒。

    寬肩細腰的身體站在跟前,如玉樹臨風,有點長的頭髮隨意的搭在額前,閒適瀟灑,望著她的一雙黑瞳晶瑩玉潤,幽深似海,飽含欣賞讚美的意味,臉上的神情溫柔中竟還有些熾熱。

    她呆在那裡有些恍惚,「老爺子這是帶了個什麼人回來呀!唉……他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比他大那麼多。呸呸,想什麼呢!」神情有些黯然,甩甩頭:「沒事沒事,阿姨又沒怪你。怎麼樣,昨天休息得還好嗎?本來要去叫你吃晚飯的,但齊老說你幾天沒休息,一定累壞了,讓你好好睡一覺。」亦非見她突然變得黯淡的臉色,有點奇怪但也不好多問,點點頭:「嗯,好多天沒這麼舒服的睡覺了,現在我感覺很好。謝謝周阿姨關心。」

    周莉颯說:「都說了,進了這個院門就是一家人,以後再不要謝來謝去的。好了,老爺子也起來了,你自己去吧,我這裡還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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