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憤怒 文 / 以文為刀
鮮血已經流盡，黃土已被染紅。戰士們胸中的怒氣隨著敵人的不斷倒下而漸漸平息。
王勇騎在馬上環顧四周，手中的長劍上，殷紅的血水一滴一滴的不斷落下，再在地上開出血紅的梅花。
已經沒有敵人了，或者說沒有還能站立的敵人了，士兵們完全的貫徹了王勇的命令「不留俘虜」。看著四周倒在地上的斷肢殘體，王勇的眉頭慢慢皺起，一絲疑慮的神色在眼中出現。
「大人。」副官於泉在剛剛的戰鬥中一直緊緊的跟隨在王勇身後，作為主將的副官，除了上陣殺敵，保護好自己的主將也是極其重要的任務。可是，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了，於泉卻發現王勇的神色比起剛剛來更加的嚴峻。
王勇將手中的長劍插回劍鞘，單手撥轉了馬頭，臉上疑慮的神色卻更加明顯：「你發現了嗎？」
「什麼？」副官於泉被王勇問得一愣。
「這些······好像不太對勁。」王勇策馬行到自己副官身邊，用手指了指不遠處地上的死屍，「你不覺得這些人不太對勁嗎？」
被王勇這麼一說，副官於泉確實發現了一點不對頭的地方：「將軍······這些人，這些人好像有不少的老人啊！」
「啊？！」王勇似乎突然見到了黑暗中的一絲光明，心中亂如麻團的不安一下子找到了頭緒，「老人？來人！」
聽到指揮使大人的呼叫，馬上有兩名士兵跑到王勇的馬前：「大人！」
「你們∼∼」王勇頓了頓，忽然又搖了搖手，「沒事。」
兩名士兵對望了一眼，心中有些奇怪的轉身離開。
「於泉。」
「大人。」副官於泉知道王勇一定是想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馬上答應道。
「你馬上去清點一下，這次戰鬥中我們一共剿滅了多少敵寇，還有注意看一下，這些······這些屍體中到底有多少······多少老人。」
很快清查的結果就出來了，於泉一待清查完畢便立刻來向王勇匯報：「大人，這次戰鬥中我們一共殲滅約六千五百名敵人，我軍無陣亡士兵，受傷士兵五十七人。」
「那······」王勇猶豫著似乎不敢問出自己的問題。
「大人，剛剛已經清點過了，在這六千餘名敵人中有兩千餘名的·······老人。」於泉並不是傻瓜，在清查完畢後，他就明白了王勇的懷疑了。
六千餘名敵寇，其中卻有兩千餘名的老人，這說明什麼？不要忘了，護衛軍這次的戰鬥目的，是為了剿滅藏身與此的流寇。可是又有哪支流寇會帶著這麼多的，近乎三分之一的老人的？這裡面的問題已經昭然若揭了。
「果然如此。」王勇長長的吁了口氣，眼中一直的疑慮之色已經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沉痛，「我們······我們上當了。」
「大人！」
「不要叫我大人！」王勇突然暴躁的怒吼一聲，原本肅殺的臉龐上五官痛苦的扭曲著，「我是什麼大人？我是劊子手！我······我······是個蠢貨！」
「大人∼∼大人，你冷靜一下。」於泉從來沒有見過王勇現在的樣子，不由得猛地策馬衝過去喊道。
「嘿∼∼冷靜，冷靜！於泉，你不要說到現在你還不知道！」王勇悲憤的怒吼道，「從剛剛起你難道沒有覺得奇怪嗎？我他媽的怎麼就沒有發現呢！我······我！」
「大人！」於泉已經飛速的衝到了王勇的馬前，「大人，剛剛戰士們都殺的昏了頭了，您也是啊！大人你不要忘了，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們是流寇啊！他們是那些作惡多端，罪大惡極的流寇啊！大人，您忘了古道上的偷襲了嗎？您忘了至今下落不明的小王爺了嗎？」
「我他媽沒忘！」王勇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受了傷後發怒的獅子，「可是他們是流寇嗎？啊？你說他們真的是流寇嗎？」
「是！大人，我們說他們是他們就是！」於泉似乎完全無視王勇憤怒的咆哮，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大人，戰士們只知道他們殺的是流寇！」
「你······！」王勇一隻手指著於泉的鼻子，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大人，古道一戰戰士們心裡都憋了一股氣，小王爺的失蹤也讓您心裡憋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下在剛剛的戰鬥中，誰會去注意他們中有沒有老人。戰士們只知道他們殺的是流寇，是讓他們蒙受恥辱，讓大人您蒙受恥辱的流寇。他們罪大惡極，殺他們沒有錯！」於泉絲毫不懼的看著王勇。
「你······你放屁！」王勇怒罵道，「剛剛沒有發現？那現在呢？啊？現在難道還沒發現嗎？」
「發現又怎麼樣？」於泉無奈的歎了口氣，「大人，他們已經死了，不管他們是真的流寇也好，是假的流寇也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剿滅了他們，我們是奉旨來陝甘剿匪的護衛軍，所以現在他們就是流寇！」
「胡說八道！不要再說了！」王勇制止了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於泉，「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為了大家好，可是錯了就是錯了。這件事我會向朝廷說清楚的，一切後果由我來擔。」
「大人∼∼！」看著已經撥轉馬頭離去，再也不聽自己勸說的王勇，於泉只能無奈的喊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