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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獲救 文 / 以文為刀

    「不要啊!冰兒∼∼唔!」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將鄭倫驚醒。

    鄭倫猛地睜開了雙眼,朦朧的夜色中只有淡淡的月光灑落。黑沉沉的天空中幾點星辰傳出雲層在天邊閃爍,高高掛起的月牙被一層薄薄的雲霧遮擋,只能透過雲層依稀看出一個淺淺的輪廓。陣陣的風聲吹過,一絲涼意襲來,鄭倫不禁微微的抖了一下。

    看來旁邊的那個陡坡就是自己翻滾下來的地方了,坡上還露出一些不知名的植物的根莖,一些折斷的樹木枝丫散落在急坡上。鄭倫動了動身體,渾身像是全都散架似的疼痛,抬眼看去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在胸口襤褸的衣服下露出自己貼身穿著的軟甲,那還是李青爺孫臨行時送給自己的。不過看來這軟甲還是有一定效用的,至少自己現在除了身上的傷口疼痛,倒是沒有感到有什麼太嚴重的傷勢。

    鄭倫躺在地上深深的吸了口氣,重重的將胸中的悶氣吐出。看來自己是從坡上滾下來時,被坡上那些露出來的根莖和碎石掛傷的。不過鄭倫知道這些只是些表皮上的外傷,以前自己做乞丐時沒少受這樣的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可是······

    鄭倫只覺得頭中又是嗡的一聲,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只好無力的閉上了雙眼,剛剛抬起的腦袋重新倒下。冰兒∼∼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鄭倫只記得自己滾下來時聽到冰兒的聲音,好像還看到了飛濺的血跡,可是鄭倫實在不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不會有事的,王大哥一定能夠趕走那些敵人,他發現自己和冰兒不見得話,一定會來尋找的。對,冰兒不會有事的,王大哥一定能找到她。

    鄭倫心中不斷的進行著自我安慰,雖然似乎有些自欺欺人,可是還是覺得稍微安心了一些。

    「啊∼∼」頭痛似乎越來越厲害了,簡直痛的讓人痛不欲生,緊閉的眼前雖然一片漆黑,可是無數的小星星還是在到處飛舞,好像夏天時夜晚裡叢林間飛舞的小小螢火蟲,驅不散趕不走。鄭倫只覺的胸口一陣陣的翻滾,由於頭痛的牽扯讓自己想要乾嘔,卻怎麼也吐不出來。疼痛使得原本有些睏意和疲憊的鄭倫更加的難受,現在如果能夠睡著的話,倒是一種幸福了。

    可能是老天發了慈悲,在耳中一陣巨大的轟鳴聲中,一股強烈的劇痛傳來,鄭倫甚至來不及**一聲,救昏迷了過去。

    ··············

    人體其實真是充滿了神奇,當人的痛覺達到極限時,為了保護自己,人的大腦會做出選擇失去意識只覺來進行逃避,現在的鄭倫就是最好了例子。

    鄭倫一直持續在模糊的意識中,昏昏沉沉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然後隨著意識的慢慢甦醒,鄭倫終於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的景物,似乎已經不再是在那個陡峭的山坡下了。鄭倫閉上眼睛稍待了片刻等到眼睛不再模糊後,又重新睜開打量起周圍。

    嗯∼自己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鄭倫稍微動了動身子,還真是夠硬的一張床啊!雖然沒有自己在王府裡的床那麼舒服,不過看來自己是很幸運的被人救了。屋子裡的擺設也夠簡陋啊!緊靠在破爛斑駁的牆壁邊上擺放著一張櫃子,看樣子也是用了不少年頭了,原本漆上的原色大漆已經紛紛剝落,露出一塊兒一塊兒木頭的顏色,一盞漆黑油膩膩的油燈擺放在櫃子上。此時是白天,所以並沒有點燃。頗為破爛的窗子上還掛著一塊髒兮兮的紅色花紋的窗簾。在門口的牆角還有一隻半人多高的大缸,就是不知道是用來盛水的還是盛糧食的。

    「看來是戶窮苦人家啊!」鄭倫歎息了一聲,隨即又苦笑了一下,「要不是自己現在身無分文,又受了重傷,不然倒是應該好好幫助一下,不過現在是心有餘力不足了。」

    正在這時那扇緊閉在一起,還是露出非常大的縫隙的門扉,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頭髮花白身材枯瘦的老太太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隻熱氣騰騰的大碗。

    應該是這位老太太救了自己啊!鄭倫看著走進來的老人想道。老太太的年紀看起來有七旬左右了,雞皮鶴髮身材枯瘦,不過腰板還是筆直,完全沒有彎腰駝背的佝僂樣子。一雙粗糙的老手此時正捧著一隻還在冒著熱氣的大海碗,正向著鄭倫走過來。

    老太太看到醒過來的鄭倫,堆滿皺紋的臉上和善的笑起來:「孩子,你醒啦!」

    「是∼∼是啊!大娘。」鄭倫坐起身來回答道。

    「哎∼!來,先把這碗粥喝了吧!」老太太走到鄭倫跟前,將手裡的碗遞了過來。

    鄭倫接過大碗心中不禁一陣難過。這個大碗足足有鄭倫平時用的碗兩個那麼大,可是在碗裡卻只有不到半碗的粥。其實,說是粥不過是用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和一些米粒熬成的稀飯而已,倒有一半是水。不過鄭倫卻知道,這一定是老太太特意熬的了,恐怕老太太平時吃的比這還要稀上一些的。

    哎∼為什麼這些善良的人們總是最為窮苦的呢!鄭倫心中一陣唏噓。

    老太太就那麼站在那裡,看著鄭倫三口兩口將碗裡的粥喝淨,一張和藹的老臉上笑得更是開心了:「孩子,你是不是遇上強盜了?」

    「呃∼∼」強盜?應該是吧!不過是比普通強盜兇猛的多了。在皇城時,鄭倫聽說陝甘兩省有流寇作亂,心中還頗為不屑一顧,認為不過是些跳樑小丑而已,翻不起什麼大風浪。現在想來自己還是坐井觀天、小視天下了。想想也是,自己不管是在上一世做小乞丐還是在重生後做了小王爺,都是在皇城之中,從來沒有到過其他的地方。皇城之中的人們,哪一個不是自以為高人一等,在那太平繁榮的皇城中,即便是像當初自己這樣的小乞丐,還不是認為天下太平,沒有人能夠撼動大鄭國的軍隊,認為大鄭王朝是天下無敵的。

    可是直到這次遇襲,才讓鄭倫知道了,其實這大鄭國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國泰民安、繁榮昌盛,而天下的人們並不都是無能之輩。

    「是啊!」想到這裡,鄭倫苦笑著回答道。

    「哎∼!造孽啊!」老太太聽到鄭倫的回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又是惋惜又是同情的歎息著。

    看到鄭倫已經吃完了,老太太接過了大碗:「再躺會兒吧!」

    鄭倫心中一動叫住了正要出去的老太太:「大娘,您姓什麼啊?」

    「姓胡。」老太太回答道。

    「胡大娘,您是在哪裡救的我啊?」鄭倫想要知道自己滾落的那個山坡離得遠不遠。鄭倫還想要回去看看,雖然自己安慰自己,冰兒一定會被王勇救的,可是鄭倫畢竟還是放心不下,希望能夠親眼去看看。

    「噢!就是在我平時去撿野菜的那個山坡下面。那天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撿到點野菜回來,誰知道我一走到那,遠遠的就看到有個人躺在山坡下的地上,就是你啦!我看你好像是受了傷,所以就把你帶回來了。不過孩子你還真是命大啊!從山上滾下來昏迷了這麼多天,現在總算是醒過來了,老天保佑啊!」胡大娘絮絮叨叨的說著,鄭倫聽了倒是不禁一驚。

    「什麼?昏迷很多天了,胡大娘,我昏了到底有幾天了?」

    「嗯∼∼有三天了,算上那天我帶你回來,還要加上一個晚上呢!」胡大娘看鄭倫問得著急,所以仔細的想了想,才算好了日子回答。

    「三天?!······有三天了。」鄭倫聽了胡大娘的回答,整個人都有些愣住了,嘴裡只是不停的重複著「三天」。

    胡大娘見鄭倫神情恍惚的樣子,心疼的摸了摸鄭倫的額頭,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嘴裡說道:「孩子,我看你還沒有好利索啊!還是再躺會兒吧!」

    胡大娘端著大碗走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那扇破門。鄭倫無力的躺倒在硬硬的木板床上,三天了,看來自己就是在回去也沒什麼用處啦!哎∼∼!

    鄭倫發了一陣呆,腦子裡不禁又開始想起另一個問題。自己這次到陝甘來賑災剿匪,可是現在剛剛進入陝西的境內,就遇到了大股的敵人。這些敵人到底是不是流寇?如果是的話,那就難怪自己還在皇城裡的時候就聽說這些流寇鬧得厲害了。當時自己聽到這些流寇不僅敢劫掠周圍的百姓和過往的商旅,而且還敢攻擊官府的時候,自己還嘲笑了鄭爽一番,以為是他道聽途說、人云亦云呢!可是自己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些流寇竟然真的這麼猖獗,現在不就是麼?連自己這堂堂的奉旨欽差都被襲擊了,何況那些普通的官府了。

    想想自己的隊伍,足足有一萬五千餘人,其中還有大鄭**中最為精銳的火騎軍,可是現在自己這個奉旨欽差,還不是被人追殺的滾落山下,要不是被這位胡大娘所救,現在自己能不能有命躺在這裡還不一定呢!那些普通的官府中,平時根本沒有正式的士兵,不過都是一些用來嚇唬尋常百姓用的普通衙役而已,要是讓他們碰上了自己遇到的這些流寇,嘿∼∼!

    想到這裡鄭倫不禁一陣冷笑。自己以前做小乞丐時可是沒有少和這些衙役老爺們打交道,他們的本事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讓他們趕趕自己這樣的叫花子,或是嚇唬老百姓們,也許他們還能唬上一氣,讓他們和這些流寇交手?那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啦!

    畢竟是在王府中生活過的,現在再讓鄭倫躺在這木板床上,時間長了還真是覺得有些硬的發僵了。鄭倫翻了個身,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繼續想著。

    可是如果自己遇到的確實是流寇的話,那麼他們怎麼會這麼巧的遇上自己,決不會是巧合!鄭倫想起在古道上攔路告御狀的那夥人,毫無疑問他們也是流寇。想想那個老人掩飾的有多麼的好啊!不要說是自己這樣初涉世故的雛兒,就是在關西戰場摸爬滾打了多年的王大哥,還不是一樣被矇混過去了,看來這些人顯然是早有算計了。

    再後來,及時趕來的那些援助敵人的騎兵隊,一個個不僅弓馬嫻熟、武藝高超,而且全都訓練有素、紀律有條不紊、行動統一,分明是久經訓練的一支勁旅,就是和火騎軍相比也是毫不遜色。當然要不是今天情況過於混亂,雙方的人馬全都攪在了一起,使得火騎軍不能夠使用「轟天破」,那麼情形又會有所不同了。

    不過不論從怎樣看來,這種種的跡象都表明了,對方一定是早有準備,知道了自己的行程路線和行程時間,安排下埋伏來偷襲自己的隊伍。

    可是隨之而來的問題又來了,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行程安排的?要知道從皇城到陝西邊境的道路,不知道有多少條,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從古道進入的?自己一路來走走停停的,一直到了前幾天才和王大哥商量好,選擇從古道入境,而沒有選擇官道的原因,也正是為了能夠出其不意,讓別人不能想到。可是沒想到還是被人埋伏了。

    至於自己的行程時間,就更是隨意了。有時候自己為了不使大軍在荒山野嶺中宿營,常常會天不黑就在城鎮停歇,有時候為了讓冰兒能出來玩一玩,自己又會在一個地方停上幾天,這些安排都是臨時起意,事先不要說別人連自己都不會想到。

    那麼這樣看來就只有一種解釋了,自己這邊有奸細!而這個奸細和流寇有著密切的聯繫,隨時將自己隊伍的行程路線和時間安排告訴了對方,對方才能夠有這麼準確而又充分的準備,從而在古道上埋伏襲擊了自己的隊伍。

    對方是出於什麼目的呢?這就顯而易見了。自己這個奉旨欽差是幹什麼的?就是來這裡賑災剿匪的!自己來這裡就是為了要將這伙流寇剿滅,安撫這裡的百姓。那麼自己和這些流寇就是不可化解的敵人,決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既然對方做了這麼周密的安排,勢必是要至自己於死地而後快的。這從一直追殺自己的那幾名騎士的行為就可以看出來了,對方的目的不僅僅是要襲擊自己的隊伍,更主要的目的就是自己這個欽差大臣的性命!

    「呼∼∼」鄭倫長長的吐出口氣,覺得胸中的壓抑和苦悶,似乎隨著自己逐漸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慢慢的消去。現在就只有一個沒有想清的問題了,就是那個出賣了自己的奸細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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