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 絕地反撲 第十章 ： 大戰前夕 文 / 桂林
值日神嗎？即墨嘴角邊的弧度越來越大。
「幾百年前，我是被奸人所害，受了重傷才在這裡蟄伏，你快幫我把那桿黑槍拔出來，那是一柄魔器，只要除了它，我就能重獲自由，到時候，你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閉嘴。」即墨的眼神一凜，脫手一道縛靈咒飛出，那團青煙頓時像被卡住了脖子一般扭動掙扎不已，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你當我是白癡嗎？」雖然不確定對方能不能看的見，但即墨還是給了它一個白眼，「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神存在？即使是有，我即墨也會將他踏在腳下。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給我說實話，否則，我不會介意徹底封閉這個山洞。」
即墨手下的黑槍在聽到那團青煙說自己是魔器時，氣憤的顫抖不已，而在它吃癟時，卻又煥發出歡快的情緒，最後，當即墨說要徹底封閉山洞的時候，它又流露出一種不捨與哀傷，似乎在糾纏著即墨，不要將自己拋棄。
沉默了一會兒，那團青煙終於放棄了掙扎，「你也是即墨一家的小子吧？實話告訴你，我確實是西歐大陸的值日神，只是……只是在很久以前，和你們的祖先有了一點點摩擦，所以就被他打成重傷，還在我身體上下了禁制。這樣好了，只要你能幫我解開禁制，我答應一切既往不咎，而且，還送你一件寶物，你看怎麼樣？」
「我應該稱呼你為神龍，還是值日神呢？」即墨瞬間在心中肯定了一些事情，嘴角邊掛著壞笑，向那桿黑槍的槍身內輸入了一些咒力，頓時引的那團青煙不住的痙攣**。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是神龍？」
「這很簡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我剛才掉下來的山洞的底部。我本來是重傷，現在卻完全癒合，能力還大有進步。如果沒有龍血的話，又怎麼能刻畫六層咒術士的符紋呢？」即墨淡淡一笑，將咒力運行於手臂上，他的皮膚表面，頓時顯現出青藍、殷紅、暗金、暗紫、明灰、草綠的六色符紋。
不，不對，在草綠色符紋的外圍，竟然還有一道淡淡的銀白色？
即墨心中的震驚非同小可，他從脖子上取下咒之匙握在手中，赫然發現：自己竟然直接跨越了六層咒術士的境界，刻畫完了七層咒術士的符紋。
開什麼玩笑？即墨再次在咒之匙中搜尋了一遍。沒有，完全沒有，咒之匙所記載的歷代天才咒術士中，也從來沒有過像他這樣，直接越級提階的先例。
這究竟是福是禍？即墨的心中百感交集。雖然，自己積攢咒力的過程，沒有非天修羅那樣漫長，但是，偏偏就有好幾次的機會，刻畫符紋的機會明明就在眼前，還讓自己錯過。難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如今這一次歷史性的飛躍做準備？
只是……自己掉落下來之前，身體內的咒力明明已經枯竭了啊，沒有咒力的話，又怎麼能刻畫符紋，甚至還形成飛躍了呢？
似乎是感應到了即墨的想法，那桿黑槍中的器靈，情緒歡騰了起來。即墨這才恍然大悟，這都是它的功勞。
經歷了這麼久的尋找，即墨幾乎都已經放棄，他甚至以為即墨一族已經離開了西歐大陸，想要找到他們的希望極其渺茫。可是，偏偏就在他暫時將這件事情拋諸腦後的時候，即墨一族先祖所遺留下來的武器又救了他一命，而且，還助他完成了這樣跨階段的符紋刻畫……
這大概，就是輪迴與宿命……即墨苦笑著搖了搖頭，盤腿坐了下來，「我不想大費周章的去使用搜神咒，所以，你還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吧。」
那團青煙猛然一顫，顯然也知道搜神咒的功效。只是，它不知道的是：即墨之所以沒有使用搜神咒，完全是因為自身的咒力缺乏，想要趁這個機會恢復一下而已。
猶豫了良久，那團青煙還是決定向即墨坦誠一些事實。當年，它就是被七層的咒術士捕獲，眼下雖然升了級，但潛意識裡，對於咒術士的恐懼還是揮之不去。
隨著它斷斷續續的敘述，即墨大致上瞭解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這條龍，名叫布林克。早在幾百年前，即墨家族的一個先祖為了刻畫七層的咒術符紋而捕獲了它，並放取了它的血液。
可是，在取的龍血之後，那個即墨家的先祖並沒有放布林克離開。他的妻子，一個更天才的咒術士，再過幾年就可以達到刻畫八層咒術符紋的程度，而布林克離升級也還差臨門一腳，所以，即墨的先祖就軟禁了布林克，並給它提供修煉的場地讓它升級。
一條高貴的龍，被當作牲畜來養，只為了日後放血。這樣的日子，對布林克來說是一種絕對的屈辱，所以，它沒日沒夜的修煉，居然在即墨先祖的妻子達到八層臨界點之前，先一步升級逃了出去。
可是，它並沒有能逃過即墨一族的追捕，在混戰中，它的逆鱗被那個即墨先祖的神兵穿透，不得已才跑到這兒潛伏。因為它是冰系神龍的關係，所以才形成了現在西歐大陸上的寒風森林。
「你還隱瞞了很多東西吧？」即墨略微思考了一下，瞇縫著雙眼瞥向那團青煙，「比如說：西歐大陸上的神龍，級別越高身軀越小。可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的身下，就是你的身體，一塊鱗片就有這麼大，那麼你的身軀，是不是覆蓋了整個寒風森林呢？」
「而且，既然我的先祖在你沒有受傷時，就可以探尋到你的蹤跡，為什麼在你受了傷之後，反而會看不出你在這片引人注目的土地上？你身體表面的那層能量似乎很獨特，連我的神識都穿不透，這又是為什麼？」
即墨的幾個為什麼，讓布林克心驚膽戰啞口無言。如果它所表現出的不是一團青煙的形態，那麼即墨必然能看到它頭頂的冷汗滾滾。
「還有一點，你似乎也忘記對我解釋了。」即墨此時閒適的微笑，看在布林克的眼中好像惡魔般狡詐，「珈藍島你應該知道吧？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剛才有一隻鼻子極為靈敏的狼到這兒來過，你又是怎麼騙過他的嗅覺的？」
「不是剛才，是三天前。」布林克糾正了即墨言語中的錯誤。
「你說什麼？三天前？」這一下可夠即墨吃驚的，「你是說我已經昏迷在這裡了三天？」
「實際上，在剛才過去的那半個小時之前，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布林克這句話完全是發自肺腑。
即墨並沒有引以為忤，只是失神的喃喃自語道：「三天，已經過去了三天，那豈不是說，珈藍島已經關閉了？」
珈藍島關閉的話，那也就是說，自己想要潛進那裡，救出蘇格拉底，至少要等到十年之後了？
「你說的一點兒沒錯。」那團青煙蠕動了一下，頗像是在點頭，「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那我再隱瞞也沒有什麼必要。實際上，在被你的先祖傷害之前，我還在珈藍島上呆過一段時間。」
先前，布林克之所以沒有提及到這件事情，是因為，在珈藍島上的那段時光，與它而言，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為了逃脫即墨先祖的追捕，布林克慌不擇路，在西歐大陸各地流竄無果之後，竟然闖進了恰逢十年一開的珈藍島。
那段日子，讓布林克永生難忘。
珈藍島上的惡劣環境，並不是普通人所能想到的。以布林克十一階神龍的能力，竟然都無法抵禦那上面的自然災害。就在它奄奄一息將要魂飛天外的時候，竟然被人救了。
確切的說，應該是被蛇救了。
還是一群人首蛇身，頭髮也是毒蛇的蛇女，她們的名字叫做「美杜莎」。
「美杜莎？」即墨一時失聲驚叫起來，劫持蘇格拉底的，竟然和營救布林克的魔獸是同一種族。
「怎麼？難道你也見過她們？」布林克有些奇怪。
即墨穩了穩心神，「沒，沒有，你繼續說。」
從美杜莎那裡得到了珈藍島十年才會開放一次的信息之後，布林克也就安心在她們的巢穴中呆了下來。龍性本淫，再加上龍蛇千萬年前本是一家，一來二去之後，布林克赫然就成了美杜莎一族中公認的王者，也就是她們共同的老公。
可是，在十年之後，珈藍島即將再次開放的日子，布林克的心思卻活動了起來。
雖說這些美杜莎對他還不錯，但珈藍島上的生活畢竟是太艱苦了，而且，事隔十年，即墨一族對自己的追殺應該已經被淡忘，布林克開始對真正的龍族美女產生新的嚮往。
如此種種原因疊加，布林克就不顧舊情，從珈藍島上逃跑了。可是，它萬萬沒有料到：回到西歐大陸還沒有幾天，就恰好遇到了即墨的先祖，被他一槍扎透了逆鱗。也虧的布林克在珈藍島上，吸收過那種兇猛暴虐的自然能量，才能夠支持著它一直跑到了現在的寒風森林處，隱蔽了起來。
「這樣說，你能夠欺瞞過狼族親王莫利漢克的鼻子，也是因為你身體內有這種能量了？」即墨看似無意的問道。
「是啊。」
得到了布林克肯定的回答後，即墨話鋒一轉，「你也真是可憐。不過說起來，我還真是懷念在龍神大陸上的日子啊……」
「你說什麼？你也去過？」布林克的聲調顯然是激動而驚訝的，但是，它立刻就察覺到自己話語中的漏洞，趕忙收回了到嘴邊的話。
「你簡直就是惡魔。」如果那團青煙神識也可以流眼淚的話，那麼布林克現在恐怕早已淚流滿面了。
「這很簡單啊。」即墨向布林克的神識搖了搖手指，「從體型上來分析，你顯然不是西歐大陸上的土著龍，而中洲大陸上，不要說十一階的龍了，只要超過九階的龍，都會飛昇去龍神大陸。所以，即使是減掉你後來升的一階，一條十階的東方龍，也絕對不應該隨意在西歐大陸上存在。」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癟，讓沉默了幾百年的布林克有些惱火了，「沒錯，我是從龍神大陸上來的，為的就是懲罰你的先祖，那個身上刻有龍神詛咒的傢伙，可沒想到卻失手被擒。誰知道幾百年後，竟然還會遇到你們家族的人，同樣是一個被龍神詛咒的傢伙。你要殺要剮，就隨便來吧。不過，你是絕對不可能消滅像我這樣十一階神龍的，只要我還有一縷神識，都會到龍神大陸上去，揭示你的滔天惡行……」
「不要這麼激動嘛。」即墨一揮手，反而放開了束縛著布林克神識的縛靈咒，讓它一陣驚訝。
「即使是你們龍族，如果放棄強勁**的話，實力也會大打折扣吧？」即墨的話讓布林克一陣咬牙切齒，如果不是抱著一線希望，會有實力相當的人碰巧進來救自己的話，布林克又怎麼會被禁錮在寒風森林里長達幾百年之久。
如果自己真的放棄**，那麼，即使是回到龍神大陸，恐怕也會被當作一個笑料，被踐踏在龍族的最底層吧？這樣的命運，心高氣傲的布林克又怎麼能接受的了？
布林克心思流轉的時候，即墨也在心中不斷的感慨。
幾百年前的即墨家族，竟然會有一個先祖和自己一樣，背負了龍神的詛咒？相同的命運讓即墨對這個先祖產生了一絲飄渺的好感。不過，當他想起蘇格拉底時，眉頭還是深深的皺了起來。
按照布林克的說法，蘇格拉底暫時應該還沒有性命之憂，只不過，這並不代表它會一直安全。想想蘇格拉底被一群高大的蛇女圍在中間，逼迫它做她們的丈夫時，即墨除了想笑，更多的卻是擔憂。
像蘇格拉底那樣的小個子，能夠隨那些蛇女的意嗎？萬一她們嫌它身材不夠強壯的話，會不會把它拿去燉湯喝？
擔憂歸擔憂，但即墨此刻卻沒有任何辦法。在煩亂的心神穩定下來了一些之後，即墨忽然發現了一個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時間問題，「布林克，你是說，你是幾百年前從龍神大陸上下來的？」
「嗯。」不清楚即墨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布林克的神識只是簡單的答應了一聲。
中洲大陸上即墨一族西遷，明明就是在自己出生前，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樣子。而照布林克的說法，在幾百年前，甚至是更久的時候，西歐大陸上就已經存在了即墨一族。這樣古老的一個家族，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那麼，經過遍尋之後，仍然查不到他們的蹤跡，這只有一個可能：即墨一族，有著另一種身份，而那種身份才是他們對外敷衍的幌子。
「布林克，你很想重獲自由吧？」即墨並沒有直接問出自己的問題，因為他已經看出來，布林克此時就好像是驚弓之鳥，過多的威壓只能讓它精神崩潰，做出鋌而走險的事情。
「你這不是廢話嗎？」布林克小聲的嘀咕著。
「如果我這麼簡單就把你放出來，萬一你對即墨家族懷恨在心，對我下毒手怎麼辦？」
布林克眼中燃起的一丁點兒的希望讓即墨一句話打壓了下去，不過，即墨的話鋒一轉，又給它燃起了新的希望，「當然，我祖先的神兵，我是必須要收回來的。放你出來也不是不可以……」
「要怎麼樣？」
「你必須發下龍神咒誓效忠我，當然，這不是無期限的，只要你幫我做完兩件事情，我以我的姓氏發誓，我會讓你安全的離開。」
只是兩件事情，以自己十一階神龍的能力，在西歐大陸上，應該很容易完成才對。布林克猶豫著問道：「什麼事情？」
即墨伸出了兩根指頭，「第一件，幫我救出我的小弟魔龍王蘇格拉底，它因為你，被珈藍島上的美杜莎抓走了。第二件事，我要你帶我回即墨一族的聚集地。」
這樣說來，最多也就是再等十年，自己就可以回到龍神大陸上去。為了脫離這永無止境的折磨與靜默，布林克思考良久之後，還是決定妥協，不過，它還是為自己留了一條退路，「成交。但是你不能虐待我，不能陷害我，不能讓我陷入死亡的險境……」
「好了好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即墨的第三個龍族小弟，在協議完成之後你自動離開前，我都會像對待蘇格拉底它們那樣對待你的。」即墨善良無害的笑容，讓布林克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隨著龍神咒誓的完成，寒風森林的每一片土地上，都像是發生了十級的地震。寒松針葉林成片的倒下，堅硬如磐石一般的凍土像開水一般的翻騰了起來。西歐大陸上存在了幾百年的終極凍土，在即墨的幾句話中，化為了永久的傳說。
手持那桿黑色長槍漂浮在半空中，即墨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那種久違的上位者尊貴感又回到了他的骨子裡，讓他忍不住一聲清嘯。
狼族的親王莫利漢克，還有魔法神殿的那幫裝神弄鬼的傢伙，我即墨吃癟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屈辱，我一定要十倍討還。
一隻直徑超過百米的龍眼轉向即墨，「主……主人，我們先要去哪裡？」
「先去你記憶中即墨一族的聚集地吧。」即墨意氣風發的一揮手，忽然覺得胳膊上傳來一股涼意，「哦，不，先去最近的城市明義理找件衣服再說……」
命運之輪再一次旋轉，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原因，將即墨也引進了未來的隕落之城明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