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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 絕地反撲 第九章 : 意外的升級 文 / 桂林

    女人是魔鬼,這句話,真的一點兒也沒有錯。

    小白公主離開了,在拋給即墨一個歉意的眼神之後,輕飄飄的說了句:「抱歉,我必須要去找她」,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這讓即墨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拋棄的怨婦……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可是偏偏又無法責備她。責備她什麼?拋棄了自己獨自逃走嗎?他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關係,換做沒有受傷的人是即墨的話,他說不定也會那樣做。

    所以,即墨現在只能一邊罵著老天,一邊向離的最近的山坡移動。雖然明知道莫利漢克有可能在下一刻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但即墨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哪怕是無謂的努力。

    靠在冰冷的山壁上,即墨深深的喘了幾口氣,飛快的分析著應付突發事件的對策。

    再次被莫利漢克抓回去,押送到珈藍島上?如果是沒有受傷前,即墨倒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但是,在經歷過這一次的變故後,莫利漢克也許會用更極端的方法來折磨自己,那樣恐怕不僅救不到蘇格拉底,反而會把自己栽進去。而且,總是處於被動的狀態,也不是即墨的風格。

    可是,面對著那樣一個鼻子比自己的神識還要靈敏的傢伙,即墨沒有絲毫信心能逃過他的追捕。

    刺骨的寒風好像永遠都不會疲倦,呼呼的舔舐著即墨肚腹上剛剛結痂的傷口,咒力的大量流失讓他對寒冷的抵抗力也減弱了許多。即墨左右環顧了一下,在離他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先去那兒避避風吧。即墨有些奇怪,以自己天界強者的能力,就算是不借助於咒力,也不應該如此不抗寒才對啊。

    洞口有些低矮,只有一米多些的樣子,即墨費力的彎下腰,在手指尖凝集出一道咒力的光暈,想要看一看洞內的情況。

    這似乎是一個隧道……

    不等即墨將洞內的情況好好看清楚,一股兇猛的黑色能量,轟的一聲暴起在他的識海內。

    即墨眼前一黑,毫無形象的一頭栽倒在山洞內,沿著傾斜的滑坡,嘰裡咕嚕的滾了下去。

    隔了不到幾秒鐘的工夫,莫利漢克的身影出現在這片稀疏的寒風林中。些許的血跡和那個人類的氣味一直延續到這裡,就憑空消失了,這有點兒出乎莫利漢克的意料。

    除了那個連自己都聞不出氣味的刁蠻公主之外,又有誰有那個膽量與必要,截下那個被滅能重擊的人類呢?不過,公主帶著那個人類,一定跑不遠。

    莫利漢克謹慎的在週遭的空氣中聞了一遍,最後走向那個矮小的洞口,但是,在短暫的逗留後,他還是滿臉失望的離開了。

    就在莫利漢克消失在這片隨處可見的寒風林中時,即墨正面朝下,趴在比外面更寒冷的洞底,一支黑色的長槍槍桿穿過他的胸腔,一股股溫潤的鮮血,順著長槍的槍桿,小溪匯流一般的傾瀉在地上。

    此時此刻,不論是任何一個人看到即墨,肯定會以為他是一個死人,因為,以那樣的速度流血,即使是血牛也支持不了幾分鐘,更何況,即墨先前已經失血過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即墨看似死透的身軀上,忽然發出了一片瑩亮的光芒,那片瑩亮的光芒越擴越大,漸漸覆蓋了整座山洞的底部。

    山洞並不大,但奇異的是它的底部,竟然覆蓋著兩米見方的玉色磚塊,那桿黑色的長槍就插在這些磚塊的縫隙間,即墨的鮮血,似乎也滲了進去。

    在這種柔和光線的印射下,即墨的手指微微動了一動。

    有時候,一個小小的舉動,會引起之後的一連串連鎖反應,往往可以影響一個人一生的命運。

    如果即墨沒有想要看清楚山洞內的狀況,沒有凝聚起那一束咒力光線,那麼,他現在也許已經被莫利漢克親自押送回珈藍島上去了。

    在體內咒力都去修補傷口,極度缺乏的情況下,即墨還從中分出一股來做這種事情。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在他的識海內爭鬥的兩股能量中的念力,被緊急抽調出一小部分來補償身體所需,於是,即墨就再一次的陷入到昏厥當中,並且,非常倒霉的掉下來,被那柄長槍貫穿了身體。

    可是,如今他應該死透的身體,還有那一桿長槍,都在散發著瑩亮的光芒,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景,只可惜無人觀賞。

    隨著那光芒越來越盛,即墨的身體,竟然連著那桿長槍一起緩緩的漂飛起來。

    就在長槍離地的那一刻,即墨身下的土地,忽然傳出了一道充滿了狂喜的聲音:「天啊,這麼多年,我終於能夠恢復傷勢了。」

    狹窄的山洞底部開始震顫,比岩石還要堅硬的凍土一塊一塊的向下掉落,這種震顫以波動的方式逐漸向外蔓延,連帶著寒風森林的每一處,都開始發生地震。

    與此同時,即墨的身體也在飛快的吸收那桿長槍上的瑩光。在那桿長槍恢復了漆黑的顏色時,二者以漂浮之前的姿勢再一次跌落下來,「噗」的一聲,槍尖重新扎進了玉石地面的縫隙中。

    寒風森林的地震,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此時,在獸人的聚集地裡,莫利漢克正驚疑不定的踱著步子,身邊的獸人們全部都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神色慌張的虔誠祈禱。

    「莫利漢克親王,魔獸們大部分都受驚跑出了森林,我們根本無法控制它們……」遠處看管魔獸的獸人們跑過來報告。

    莫利漢克握緊了拳頭,倉促間下了一個決定,「這也許是天意,既然如此,就盡量牽制著那些魔獸,對人類的城池發起一次進攻吧。」

    在寒風森林的邊緣,幾個身著黑袍的人類,正圍在一隻垂死的魔獸跟前。

    「尤里大人,這些魔獸前進的方向,正是安得努的首都明義理啊。」

    「讓山山姆那個老傢伙見鬼去吧。」一個全身都包裹在奇異黑布中的男人抬起頭來,正是聲音怪異的尤里,「剛才在寒風森林中,發生了一起奇怪的震動,也許是獸人在搗鬼也說不定,我們先去看看。」

    「尤里大人……」另一個黑袍的法師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快說。」

    「幾天前,在明義理的廣場上,我看見了那個從天而降的女孩兒的正面,她……」

    「她怎麼了?不就是一個獸人嗎?」尤里不耐煩的打斷了手下的吞吞吐吐。

    「尤里大人,您可能沒有注意,那個女孩兒,分明就是海蓓聖女。」

    「你說什麼?」尤里緊緊的握住那個孱弱的法師的肩頭,捏的他一陣痛呼。

    「我想:海蓓聖女也許是被獸人們擄走了。」那個法師強忍著滿眶的淚水,嘴唇都憋成了青紫色。

    尤里放開了那個可憐的法師,全身上下僅露出的一雙眸子內,放射出仇恨的凶光,他的手上開始聚集火系的魔法元素,面對的方向,正是寒風森林。

    一個一直沒有出聲的年老的法師打斷了他的舉動,「尤里大人,請不要無謂的浪費魔法力。我們並不確定獸人就在這座森林的外緣,而且,寒風森林既然能保持它數百年來的冰封寒境,也一定有它的獨到之處。我們不如跟著那些魔獸,魔獸的大規模進攻,一定是受那些獸人的指使,只要跟著它們就可以找到獸人。」

    「你說的沒錯。」尤里放下了他那捏緊的拳頭,「看樣子,我們得返回明義理一趟了。」

    命運之輪在週而復始的旋轉著,所有的一切,都在冥冥中有些關聯。引發明義理人獸大戰的罪魁禍首即墨,此時卻仍然昏迷著,但他的身體上,卻起了一絲特殊的變化。

    當黑槍的槍尖扎進地面時,出人意料的,那些玉石磚塊的縫隙間,竟然開始噴血。

    帶著絲絲寒霧的血液直接濺射在即墨身上,激的他身體表面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隨著那顫抖的頻率越來越快,青藍、殷紅、暗金、暗紫、明灰、草綠的六色符紋逐一在他的皮膚表面呈現出來。漸漸的,這種更換的頻率也越來越快,即墨的全身,幾乎都被那閃爍著奇異光芒的六色符紋所覆蓋。

    而此時,即墨的身體也如同被吹了氣的皮球一般鼓脹起來。除了頭顱之外,他的身軀手腳都在不停的脹大,這在以往的任何一次符紋刻畫中,都是不曾出現過的事情。

    外界冰冷的血液還在不停的濺射著,澆在即墨身上,就好像是冷水落在灼熱的烙鐵上一般,被蒸發成了朦朧的霧氣。即墨身上的光芒變幻的越來越快,越來越耀眼,最終,一道銀白色的光線溢出,定格了山洞中的光線主調。

    即墨的身軀,再一次從那桿長槍上漂飛起來,但是這一次,那長槍卻還牢牢的紮在地上,只有他一個人凌空飛起。

    即墨全身的衣物,都已經在身體不斷脹大的過程中碎裂。此時,他**的身軀如同秘銀打造一般,散發出熠熠的光彩。

    一道輕微的碎裂聲,響起在山洞的中央。

    即墨身體上的傷口通通已經消失不見,連那道長槍貫穿的痕跡也看不出來一點兒。只是,他銀白色的皮膚表面,逐漸開始了皸裂,細小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延展著,直至遍佈他脖頸以下的每一個角落。

    「蓬」的一聲脆響,那層銀白色的皮膚爆開為點點的星光,懸浮在即墨的身體周圍,而他整個人,則變成了蚱蜢一般的草綠色,體積上也小了一圈兒。

    接下來,是明灰、暗紫、暗金、殷紅、青藍、五種顏色,逐一在即墨的身體上爆開,並化為星光圍繞在他的周圍。當最後一種青藍色爆開之後,即墨的身體又恢復了平常大小,皮膚的顏色也趨於正常。

    七種顏色的星光,將即墨包圍成一個光芒閃耀的大繭。山洞一陣颶風平地而起,刮的洞壁上的凍土撲簌簌的掉落。

    當一切風平浪靜,那個光繭也不復存在時,只聽見黑咕隆咚的山洞中傳來「砰」的一聲大響,緊接著,就是「哎喲」的一聲慘叫。

    這是什麼地方?

    從無意識的昏迷中猛的警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絕對黑暗的空間裡,即墨的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可是,當他謹慎的放出自己的神識後,又是大吃一驚。

    如果說先前自己識海的寬度與神識能探測到的效果只是涓涓細流的話,那麼現在自己的神識強度,就堪比大海般寬廣。

    空氣中那些原本冥頑不靈,極難馴服的魔法元素分子,此時就好像一隻隻溫順的小綿羊一樣聽話,而自己身體表面,由魔法元素轉為咒力的過程也迅捷了許多。

    雖然身體內還是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一丁點兒的咒力,但是即墨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以往不一樣了。如果說即墨從前的身體對咒力的容量,是一個一公升的水杯的話,那麼現在,應該就是一個小型的水庫。

    難道說:自己已經成為了六層的咒術士?

    這恐怕是在做夢吧?

    即墨用力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很疼。

    這樣說來,就不是在做夢了?剛剛從第一波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即墨,忽然又陷入到下一波的震驚中。

    「你是誰?」

    一張虛幻的照明咒從即墨的指尖升起,照亮了山洞的每一個角落。這樣一個動作,讓即墨又發現了自己識海中的變化。原本只有一小縷的念力,增強了三倍不止,而它那凝實的色澤,似乎昭示著即墨的邪語術已經邁上了三級的台階。

    照明咒屬於三層的符咒,在中洲大陸時,即墨已經可以做到不需咒符的瞬發。但是,來到了西歐大陸之後,這還是即墨第一次瞬發三層的符咒。實際上,符咒的瞬發與達到了一定級別的邪語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依據體內的能量破碎虛空畫出咒語法陣,只不過,邪語術的法陣要比咒術的法陣煩冗複雜許多。

    這瞬間的明悟並沒有佔據即墨的全部心神,因為,在他剛才的神識探測之下,發現地底似乎有緩慢的呼吸和律動。

    一座山洞裡,竟然有這樣光潔整齊的地面,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奇異的事情。而在這些類似於磚石的地表上,還流轉著一種怪異的能量,這種能量竟然會阻礙即墨的神識探測。

    如果不是即墨在昏迷中稀里糊塗的升了級的話,也許連這種阻礙的能量都探測不到。

    可是,今非昔比,即墨一面加強自己的神識強度,追捕那一道一閃而過的靈光,一面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山洞裡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十二級的風暴一般,但即墨並不知道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

    一桿槍?

    一桿黑色的長槍,突兀的插在玉色的地面上。

    即墨抬起左腿,下一刻已經到達了那桿長槍旁邊,伸出手去,細細的撫摩著它。

    一股熟悉的氣息從那桿長槍上散發出來,與即墨身體內咒力的氣息交相呼應,相輔相成。

    槍內的器靈,似乎還沒有形成完整的形態,只是剛剛有了自己的思想,感覺與情緒。

    悲哀、寂寞,還有見到了親人一般的依賴感從長槍中傳出,沿著即墨撫摩它的手指,清晰的表達出來。

    「你……你倒是把它拔出來啊。」等了許久,也不見即墨有什麼動作,地底忽然響起了一道壓抑到氣悶的聲音。

    「你終於肯出來了?那麼,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麼要把它拔出來?」即墨緩緩的睜開眼睛。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一桿槍插在地上,而地面還在往外滲血,這樣詭異的情況,即墨才不會輕舉妄動。

    那個聲音又消失了,而即墨這次卻再不猶豫,拔腳就向洞外走去。

    「哎,等一下,你要去哪裡?」那個聲音又突兀的響起,似乎就在即墨的腳下。

    「看樣子你並不需要我的幫助,那麼,我告辭了。」

    明知道即墨是欲擒故縱,但是那個聲音的主人還是很容易就屈服了,沒有什麼比無邊的寂寞與僵臥還要折磨人的了。

    一道淡淡的青煙自快要坍塌的山洞角落飄起,逐漸變得凝厚起來,但是,即墨等了半天,那團青煙也沒有變幻成人形,或者是什麼怪物的形狀。

    「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了。」那團青煙喟然的歎了一口氣,「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是西歐大陸上的值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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