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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 絕地反撲 第三章 : 蘇蘭卡的隕落 文 / 桂林

    這一次,即墨終於成功的瞬移到了蘇蘭卡崗哨營地的內部。

    防禦工事上滿是疲憊不堪的軍士,所有掌握弓箭和弩箭的遠距離攻擊兵們,手臂上的肌肉都現出了絲絲的血痕,顯然是用力過度所造成的。

    蘇蘭卡的人員傷亡並不大,這多虧了這座一百多年前修建的,專門為了抵禦魔獸的防禦外圍。崗哨蘇蘭卡從遠處看,頗有些像是正在對敵的刺蝟,它的城牆全部由幾十米高的精剛鐵塊澆鑄而成,外部鑲滿了十幾米長的淬滿溶解劇毒的鐵釘,這也正是魔獸們最為忌憚不敢猛力碰撞的原因。

    也虧的珈藍島上的魔獸大多數體型龐大,要是換做蠻荒島上的野人,這麼點高度,恐怕還不夠他們當圍欄爬。

    剛剛鬆下一口氣的軍士們,忽然看到一個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黑影,頓時嚇了一跳,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在看清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是個人類的時候,大夥兒又不約而同的鬆懈了下來。

    但是,崗哨城牆外,卻起了新一番的變故。

    莫利漢克憤怒了……

    它原本清明的雙眼,開始變的血紅,壓抑的嘶吼了一聲之後,它縱身從那座山坡上躍了下來,兩隻後腿直立在地上,兩隻前腿隱隱有變成手臂的跡象。

    如果即墨這時候回頭看一眼,一定能夠看出點什麼端倪。可是,他這會兒正在專注精神的瞬移,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景象。

    身邊的魔獸們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聲,莫利漢克似乎遲疑了一下,緊接著,還是把幾乎要變幻成型的前腿輕輕的放在了地上,又重新恢復了灰色巨狼的模樣。

    天色已經盡黑,除了那慘白黯淡的月光外,就只剩下蘇蘭卡崗哨營地內部所懸掛的那些汽油燈還在與絕對的黑暗爭奪那一席之地。莫利漢克那不明顯的變化,並沒有引起蘇蘭卡內部的任何一個人的注意。但是,剛才只是費力攻擊蘇蘭卡的那些魔獸們,這會兒都瘋狂了,它們玩命兒似的全力撞擊著有著巨大尖刺的大門,更有一些魔獸,從自己的身體裡孕育出各種各樣顏色的能量球,瘋狂的攻擊著城牆上露出頭來的士兵。

    最最讓守衛軍感到揪心的一點是:在那幾百隻魔獸中,有十幾隻的身形,竟然憑空起了變化,它們身體的某一個部位,或者是爪子,或者是頭顱,甚至是牙齒,都暴長到同類的三到五倍大小,在變身之後,它們竟然不懼怕那些尖刺上所淬過的劇毒,正在一根根的,將它們從大門上掰斷下來。

    這樣的話,就只有依靠大門內部塗抹的魔法合金了。看著塗在十幾米厚的精剛門內部,那一層薄薄的,不超過兩厘米後的魔法合金,再看看不停的慘叫著,從城牆上跌落下去的弓手和弩手,分列在大門兩側做守衛的槍兵和劍戟兵雙腿都開始顫抖起來。幾十年了,蘇蘭卡崗哨從來沒有被魔獸攻破的記錄,所以,誰也不敢保證,那些魔法合金究竟有沒有用處,能不能抵擋的住這些魔獸的瘋狂進攻。

    似乎是對自己手下緩慢的辦事效率感到不耐煩,莫利漢克又是低低的嚎叫了一聲。在被慘叫聲與奔跑聲充斥的戰場上,它的這聲嚎叫竟然比吹軍號還要管用,那些剛才還瘋狂戰鬥的魔獸們,在下一刻馬上分到了兩邊,讓出了中間的一條通道來。

    即墨立在大門正上方的牆頭上,也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更清楚的看到了,面前這些魔獸,究竟有多麼恐怖。

    它們所發出的魔法球的氣息,竟然與聖閣狂戰瑪斐有著略微的相似,當然,最大的相同點是:他們都習慣於運用**,而不是魔法來進行攻擊。

    魔獸的恐怖,並不在於它的破壞力有多大,而在於它那頑強的生命力。即墨幾乎是甩下去了接近五十張符咒,才算是把一頭大象一樣的魔獸撂倒。經歷了寒冰、烈火、刀削、纏繞之後,內部已經被完全破壞,外表被燒成一塊黑炭的魔獸,竟然還沒有死絕,腿腳仍在微微的抽搐。

    此刻,一人一狼,一上一下,正在沉默而緊張的對視中。

    第二次端詳著這只巨狼,即墨的眼中,再也沒有其他魔獸的蹤跡。這隻狼,絕對是比那些魔獸加在一起都要恐怖的存在,即墨的左手中攥滿了各種攻擊防禦性的符咒,右手則攀上了神兵符,在這種萬分之一秒內決定勝負的戰鬥中,有一柄神兵利器,也許能夠出其不意的傷害到對方。

    即墨在喘著粗氣,對面的那只沐浴在月光中的狼,也在低低的喘著粗氣。它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只是,喘氣的幅度卻越來越大,難道是因為手下被殺死氣的?

    即墨運足目力,隱隱看到莫利漢克越來越墜脹的腹部,心中一動,高喊道:「不好,快閃開。」

    不是所有人都有即墨那樣迅捷的反應,大門內的軍士,都只是呆呆的望著即墨而已。他們不知道,即墨就是惹狼族親王莫利漢克發怒的罪魁禍首,也不知道,門外,正有一場絕對的危險在醞釀。

    一道比黑夜還要濃重的墨黑光線,從莫利漢克的口中洶湧迸出。精剛鑄造的大門一挨到那種光線,立刻像是棉布被潑到了硫酸一般腐蝕開來,那層銀白色的魔法合金,也不過堅持了不到三秒鐘的時間,就遭到了與十幾米厚的大門一樣的命運。

    黑色光線越過大門後餘勢不減,將整個蘇蘭卡崗哨營地對穿了個通透。站在那道深逾百米的溝壑邊上的士兵,被眼前的事實驚的目瞪口呆。這就是高階魔獸的力量嗎?剛才還站在自己身邊,握著手相互鼓勵的戰友,忽然之間就化為煙塵消失了?如果不是手中還殘留著他的斷肢,或者是半截插在地上的兵器,他們幾乎都不敢相信,剛才與自己說話的那些人,是真正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

    即墨的心中,比誰都要震驚。

    同樣的情形,他在達謨克城見過一次,不過,那一次的始作俑者,是他這次要救的小弟蘇格拉底。

    雖然說,外面那隻狼所造成的破壞,從表面上來看,似乎還不如蘇格拉底的那枚咆哮彈,但實際上,蘇蘭卡作為抵擋魔獸進攻的第一線,它的構造與防禦力,又豈是達謨克城的普通民居可比的?

    死一樣的沉默漂浮在夜晚的空氣中,即墨再一次的感受到通徹骨髓的無力。

    這種無力感,似乎與即墨初出蠻荒島時,在鐵鎖八關的感受如出一轍。面前正對著許許多多強勢的敵人,還有自己根本無法抵擋的攻擊,任何的英雄主義與強逞能出頭,所能換取的只有一個字:「死」,而已。

    經歷了大起大落、萬人之上、傲視天下的驕傲之後,再一次感受到這種無力,即墨的心中就好像被利刃狠狠地挖去了一塊,充斥著失落的挫敗感。

    無論如何,絕對不可以死去。此刻的即墨,彷彿又回到了以往在蠻荒島時,在風狼群中蟄伏,幾天幾夜後終於又回到以撒族的亡命經歷。

    只不過,蠻荒島上的凶獸,在這一次被換成了魔獸,但相同點還是有的,獸群中,都有一隻鼻子比狗還靈的狼。

    剛才,是即墨預先看出了它的進攻,而且,還有十幾米厚的城門和魔法合金幫忙阻擋了一下。眼下,已經沒有任何可以阻礙它攻擊的東西,所以即墨毫不懷疑,那隻狼再用到剛才的那一招,自己會毫無還手之力。

    打不過,就跑。這樣的舉動在即墨眼中並不是懦夫的行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可是,連跑都跑不過呢?

    即墨的雙眼四處搜尋,終於讓他發現了蘇蘭卡軍營中最好的藏身之地……然爾的營帳。

    現今,也只有祈禱然爾營帳中那特殊的味道能夠瞞的過那隻狼的鼻子。

    因為魔法彈漫天亂飛的情況,然爾的營帳已經坍塌下去了一大半。可是,讓即墨訝異的是:然爾居然還呆在他這頂大帳裡,用一根棍子狠狠的敲著自己的腦袋,一邊敲一邊咒罵著:「該死,該死……」

    左右踱了幾圈之後,然爾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抓起身旁的寬背刀衝出了營帳。海蓓的卷軸還攤放在桌子上,即墨心中一動,將那卷軸收起,放進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蘇蘭卡的大門被攻破了之後,幾百隻魔獸潮水一般的湧了進來,對那些還不及戰士級別的軍士們展開一面倒的瘋狂殺戮。營地裡充斥著響徹雲霄的獸嘶與吶喊,普通的冷兵器在魔獸們厚實的皮甲外紛紛折斷,混亂中,那些本就在腥風血雨中苟延殘喘的汽油燈一盞接著一盞的熄滅,只剩下清冷朦朧的月光,印著瓢潑的鮮血,好像翻騰的海水一樣四處飆飛。

    這個時候,莫利漢克仍然沒有放棄尋找即墨的身影。一個黑影悄然出現在它的身旁,微微歎息道:「莫利漢克大人,您怎麼能……」

    「怎麼?難道你要質疑我的決定嗎?」莫利漢克的狼目朝那個黑影一瞟,立刻讓他瑟瑟發抖的跪在了地上,「不,當然不是,屬下萬萬不敢質疑親王大人的決定。」

    「你有沒有看到一個人?一個陌生的面孔,應該是不屬於西歐大陸的傢伙。」莫利漢克並不想在那個問題上與他多做計較。

    「那個人?在大人來蘇蘭卡之前,他就已經出了營地了啊。」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又回來了。」莫利漢克聳動著它那閃著濕漉漉寒光的鼻尖,「但是,剛才我察覺到,在營地的內部,有一道微弱的魔法氣息消失了。那個傢伙很可能是魔法神殿的爪牙,用魔法傳送卷軸逃跑了。」

    「不可能。魔法神殿的使者明明已經離開了啊……」

    莫利漢克白了那個驚呼的黑影一眼,成功的讓他止住了反對的聲音。「總之,我已經聞不到他的氣息了,那麼,這一次的征戰就到此結束吧……」

    即墨死死的壓住自己的氣息,他甚至沒有把任何神識放出去。如果那隻狼有探查神識的本領,那豈不是自己送上門去?

    耳邊的喊殺聲,以及慘叫聲一點一點的低了下去,終於消失不見。一直等到天近破曉,微微的晨光籠罩了大地,即墨才放出自己的神識。

    那些恐怖的魔獸們應該是退走了,空氣中幾乎察覺不到它們所留下的氣息。即墨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掀開頭頂上倒塌的帳幕,站在這座曾經被稱作是梵安蒂北部邊防,鋼鐵崗哨蘇蘭卡的營地上。

    在這一場十幾萬對幾百的戰爭中,老天並沒有偏愛人數眾多的那一方,甚至,連場應時雨都吝嗇的沒有下。空氣中飄蕩的滿是刺鼻的血腥味,夾雜著魔獸們所噴吐的酸液蒸發後的味道。一些比較粗壯的斷臂上,還殘留著巨大的獸類的齒痕,更有著被咬成兩半拖了一路的屍體,如蛇一般蜿蜒的腸子和黃綠色的排泄物拖的到處都是。

    即使是修羅屠場,也不會及的上眼前慘景的萬分之一。整座崗哨營地中,靜悄悄的,只有三兩隻早起的烏鴉和禿鷲,在享用美餐的同時,愜意的呱呱叫上幾聲。

    即墨拖著有些沉重的腿腳,一步一步的走著,在轉遍了偌大的蘇蘭卡崗哨營地後,竟然沒有發現一個生還者。

    這就是魔獸的習性吧?趕盡殺絕,不留後患。即墨微微的歎息了一聲,趁著太陽還未升起,屍體內還沒有開始繁殖病菌之前,耗費了十幾張的颶風符,將他們大多數都移進那隻狼所製造出的大坑中掩埋。

    做完這一切,金紅色的旭日才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明義理是距蘇蘭卡最近的一個大型城市,也是梵安蒂北方大郡安得努的首都。相對於那些邊防崗哨的戒備與森嚴,這裡卻沒有任何魔獸來襲的緊張感,滿街都是熙熙攘攘的小販與行人,更為亮麗的,是那些挎著花籃,紮著頭巾的賣花姑娘。

    一座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酒館,坐落在明義理一條主街的街角。

    這座酒館,實際上更應該被叫做是茶館。無論在任何時候,它那簡陋卻乾淨的鋪面裡,總是坐滿了人。這裡是賣花姑娘們定下的歇腳地,也正因為如此,那些閒來無事的浪蕩子們,也都喜歡在這個酒館裡喝喝茶,消磨消磨時光,順便期待著那一場偶遇,能遇到一個清水芙蓉般的賣花姑娘。

    眼下裡正是賣花姑娘們忙碌的時候,所以,在這座酒館裡歇腳的女孩們並不多,但是,酒館的大多數有利空間仍然被那些眼神色迷迷的男人們佔據。只是,在無人問津的偏僻幽暗處,竟然也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即墨。

    又一杯穿腸毒藥被他倒進嘴裡。

    穿腸毒藥是這座酒館最為知名的招牌酒,也是它唯一經營的酒類飲品。然而,像這種喝進去五臟六腑都被灼燒的高濃度烈性酒,是沒有多少人敢於嘗試的。

    即墨的身前擺了不少的空杯,但是他的眼神卻一樣的清澈,修煉到他這個級別的高手,普通的烈性酒已經不能給他造成任何的醉意。

    他只是心裡有些煩躁罷了。

    即墨不是沒有殺過人,相反,死在他手裡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一座佔地幾百平方公里,駐軍十幾萬的邊防崗哨,就在一夕之間,被魔獸們變成了血腥地獄。這種情形,要是換個人來看,恐怕會直接崩潰。

    偏偏即墨又很清楚,即使是自己刻畫了六層咒術符紋,對上那隻狼,恐怕一樣是死路一條。

    這就是高階魔獸的威力嗎?看來,自己還是太弱了啊……即墨苦笑了一下,端起又一杯的穿腸毒藥,一股腦兒倒進嘴裡。

    微甜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在流經食道的同時,猛然騰起一陣熾烈的火焰,直衝向他的腦海,再被那一小股念力緩緩的熄滅。

    臨陣對敵,邪語術更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以那隻狼的速度,恐怕自己還沒有找全需要的材料,就已經被它大卸八塊了……

    即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頹廢過……

    「你知道嗎?北方的崗哨蘇蘭卡遭到了魔獸的襲擊,聽說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座死城……」耳邊飄進的議論聲讓即墨精神一振。這消息未免傳的太快了吧?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今天明義理就已經滿城皆知了?

    「開玩笑,誰不知道蘇蘭卡是梵安蒂的鐵線邊防之一啊?要是這麼容易就被魔獸攻破,那西歐大陸早就成為魔獸們的樂園了。」一旁的人都對那個散佈消息的傢伙嗤之以鼻。

    「那是你們不知道。」那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有些著急了,拍著桌子,信誓旦旦的吹噓道:「我爸爸昨天才從郡主府中出來,據說整整十多萬人的軍隊,只逃出來了一個生還者。那可不是一隻兩隻的魔獸,八百隻,八百隻啊,八百隻的低階魔獸,還有一隻中階魔獸帶頭,對了,還有,還有一隻翼魔獸,就是它碰觸到蘇蘭卡的終極武器機關,才讓整座營地被魔獸攻破的……」

    這樣的消息,即使是編造,也夠那些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弟們恐慌上一陣子了。那少數幾個在酒館裡歇腳喝茶的賣花姑娘,也被這個話題吸引了過來,紛紛問那個年輕人,「然後,然後呢?魔獸死了沒有?」

    「據說是死了……」看到那麼多人圍著他,這個年輕人倒賣起關子來,故意沉吟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說道:「可是,只死了一隻,還是那個人拼著受傷才殺死的。」

    周圍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那些嬌弱的姑娘們,更是驚的花容失色。就在那個年輕人想要再接再厲的吹一吹牛,安撫這些受了驚嚇的姑娘們脆弱的心靈時,一隻有力的大手,提著他的衣領,把他從人群中拎了出來。

    「你說的那個人在哪裡?」這隻大手的主人,無疑就是即墨。

    在看清了即墨的樣貌後,那些賣花姑娘的眼睛裡無一不春情蕩漾。原本,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坐在陰暗角落裡的傢伙,以為他不是奇醜無比,就是身體有缺陷。可是,誰會想到,這樣一個高大健壯,俊朗非凡的傢伙,竟然會孤寂的一個人坐在角落裡?

    可惜,即墨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炙熱眼光,只是揪著那個年輕人的衣領,冷冷的再次問道:「我不想問第三遍,告訴我,那個唯一的生還者,在哪裡?」

    在即墨單獨針對的威勢下,克裡早已被嚇的涕淚橫流,褲襠中也隱隱傳出了一股尿騷味,平時伶俐的舌頭,這會兒也像是打了結一般,結結巴巴的回答道:「在……在郡主府裡……」

    「沒用的東西。」即墨一甩手,將已經癱軟成泥的克裡扔在地上,大踏步的向酒館外走去。看他這個架勢,酒館的老闆哪還敢追上去要酒錢?倒是克裡,在一瞬間的愣神之後,哭爹喊娘的叫了起來:「快,快扶我回家……這個暴徒,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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