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龍鳳涅槃 第六章 ： 異變眾生 文 / 桂林
可以說，即墨所見過的形狀最古怪，最讓人不能接受的魔獸，大概也就是蠻荒島的那些變異了的凶獸，但是，那些奇形怪狀，甚至有些把腳都長到臉上的凶獸，對比起面前瑪斐變異後的身體來說，都可以算是小兒科了。
瑪斐的身體，就好像是澆灌了大量生長劑而變的畸形的植物一般，從第一次變身後不到兩米的高度，長到了接近四米。他全身的皮膚都因為這種長高速度而迸裂，一塊一塊的翻出內裡鮮紅的交織著灰白色毛細血管的肌肉掛在身上。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還完全不能被稱為恐怖。瑪斐那張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並沒有被撐裂，或者說是消失，而是一點一點的被擠到了後腦勺上。從正面看，他原本長臉的地方只有一片光滑緊繃的皮膚，在那片皮膚下面，有著無數的好像是蠕蟲一般的東西在湧動著。
在他脖頸上慢慢延伸出皮膚的地方，繃開了一道十幾厘米長的裂口，那個裂口裡佈滿了細細的肉芽，偶爾還會有沒有長牢的肉芽，從那個裂口中掉出來，在空氣中不斷掙扎扭動著向下墜去。
面對著全身長滿了錐突與骨刺，還不停向外泛著慘綠色黏液的瑪斐，絲洛和帕涅絲都忍不住開始乾嘔。而即墨面對著那張倒掛在瑪斐後腦勺的熟悉的面孔，心中也泛起異樣的感覺。
帕涅絲的涅槃之火，已經在瑪斐身上那慘綠色的黏液中熄滅了。從那個蠕動著層層肉芽的裂口中，吐出了瑪斐那已經變了調的聲音：「你們這些傢伙，竟然能逼我變幻成最初形態，難道不怕我無休止的報復嗎？」
他的聲音，如同千萬把小刀，一起刻畫在玻璃面上，所發出的無比尖銳刺耳的噪音，讓絲洛、蘇菲和帕涅絲三位女性，忍不住抬手，或者是抬翅膀，下意識的想要摀住耳朵。
瑪斐說的強硬，實際上卻是要趁著這樣的機會逃匿。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任務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要緊。就當瑪斐心中一喜，從蘇菲和絲洛之間的空檔躥出去的同時，即墨也冷冷的揚起了嘴角。
伴隨著一聲更刺耳的慘叫，還有一股蛋白質烤熟的味道，瑪斐渾身抽搐著又陷入了包圍圈中。原來，即墨早已經在四周，布上了一層陰影符外加雷守符……
「你……你真是太卑鄙了。」瑪斐喘著粗氣，恨不得能將即墨大卸八塊。
「彼此彼此。」即墨向瑪斐優雅的點了點頭。
就在天空中的五人對峙的同時，在他們身下幾千米深的坑底，正進行著一場極其艱難的營救行動。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兒，穿著長過腳面的魔法袍懸浮在空中，對身下的土地進行著一寸寸的搜尋，終於，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埋藏在斷裂的岩石與土壤中的一截墨黑的焦炭狀物體**了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索科？」那個老法師連忙飛到那截物體的上方，在他強力的風系魔法下，那截物體終於同那些岩石土壤分離開來，在細碎的雨滴下展露出他的真實面貌。
「索科，真的是你，怎麼會這樣呢？你的老師尤里哪裡去了？」那個老法師扶住已經奄奄一息的索科，急切的問道。
在他身邊的那個撐著竹骨傘，還帶著兩個侍女的橙衣少女看到如同落水狗一樣的索科，嫌惡的皺了皺眉頭，「摩薩裡，幹嘛要救他？看見他那副跟癩皮狗似的模樣我就噁心。」
「聖女殿下，他畢竟也是魔法神殿的人……」摩薩裡一臉的尷尬。剛才收到尤里的魔法信號後，他立刻就趕了出來。顧忌著尤里在做什麼背著魔法神殿的勾當，所以他是偷偷摸摸一個人出來的，但剛潛行到神殿的大門口，就被四處溜躂的聖女抓了個正著。
說起來很丟人，身為魔法神殿八大長老之一的風系魔君摩薩裡，竟然會在潛行的過程中被一個不過十九歲的女孩子發現……不過，一想到這個女孩子是魔法神殿的聖女時，他就覺得心裡好受了一點兒。在魔法神殿中，如果說有比全系魔法天才索科還要出名的人物，那非面前這位聖女海蓓莫屬。
誰也不知道海蓓的魔法能力究竟有多麼高強，但是全系魔法感知，外加除禁咒級魔法全部瞬發這樣的超能力，哪怕是放在一個**歲的小孩子身上，也是極為恐怖的。也幸虧海蓓平日裡不思進取，成天都在想著稀奇古怪的法子捉弄人，否則以她的魔法天分，再加上聖主的指導，魔法神殿裡恐怕再過幾年，除了聖主外就沒有能夠管的了她的人了。
鑒於聖女凡事喜歡刨根究底的性子，摩薩裡不得已把她一起帶了過來，但是，他們還是錯過了最精彩的一幕，當他們趕到這座曾經是密西比裡城的廢墟上方時，放眼望去，已經是一片瘡痍了。
「摩薩裡，你說究竟是誰？能造成這麼嚴重的破壞？即使是禁咒級別的魔法，也不可能做的到啊……」海蓓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這與她平日裡對魔法可有可無的態度大相逕庭，也幸虧摩薩裡急於用自己所掌握的少的可憐的水系魔法為索科治療，才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橙衣少女小嘴一撇，向身邊兩個侍女中的一個吩咐道：「瑟琳娜，去，幫摩薩裡把那只癩皮狗叫醒。」
那個長相嬌俏甜美的侍女答應了一聲，伸手揮出一片水幕光華來，籠罩住全身骨骼盡斷的索科。
摩薩裡這才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向海蓓道謝，但海蓓的目光此時又轉到了別處，看著頭頂上像小黑點一樣的人影，她從裙子的口袋中摸出一面帶著手柄的鏡子來，對著上空微微瞇起了眼睛。
那柄普通水晶雕琢的鏡子，流動著七彩的魔法光芒，接近萬米高空的情景，從那面鏡子中，被海蓓看了個清清楚楚。
「哈，艾拉，我們去把上面的那隻金黃色的龍抓來好不好？那肯定是一隻東方龍，瞧它的角，多漂亮啊……」海蓓向著身後的另一名侍女「耳語」：「還有那個在中間的怪物，也把它抓回去做實驗，千萬不要讓摩薩裡知道，要不然他又要阻礙我了，我們找個借口悄悄上去……」
「聖女殿下，那個……不太好啦……」那名叫做艾拉的侍女無奈的向海蓓打著眼色，「摩薩里長老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管他同不同意，我們不要告訴他就是了。」海蓓胸有成竹的轉過身來，落進眼中的是摩薩裡那氣到快要抽筋的笑容，「咦？摩薩里長老，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要不然，我讓瑟琳娜先送你回魔法神殿去休息好不好？」
「先送我回去休息，然後你上去抓那頭龍是嗎？」摩薩裡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我就知道不應該帶你出來，海蓓聖女，我現在以魔法神殿長老的身份命令你，呆在我身邊，一步也不許離開。」
「哼。」海蓓揚起小小的鼻孔，嘟起了嘴巴，心中卻再次為摩薩裡的睿智折服。在神殿的八大長老中，與自己接觸最多的，就要數摩薩里長老了，他每次總是能一語中的的說出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弄得自己每次捉弄他的舉措大多數都成了泡影。
索科在水系高階的治療魔法水幕光華下，很快的恢復了知覺，但是，從近萬米的高空墜落下來，雖然有自己拚力支撐的風系魔法輔助，卻也將他週身的骨骼全數震斷。瑟琳娜的水幕光華本應有化腐生肌、接骨續筋的妙用，但在索科的身上卻起不到任何效果，似乎他全身骨骼細胞的活性都已經完全消失了。
索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的狀況，只是在劇痛中流下了哀傷的眼淚，「摩薩里長老，我的老師……老師尤里已經死了……」
「你說什麼？尤里那老傢伙死了？」摩薩裡在半空中跳了起來，差點兒沒有掌握住風系法術栽到地上去，「這怎麼可能？就算他死了，屍體呢？屍體又在哪裡？」
「尤里老師在那個聖閣狂戰的暗器之下化成了灰燼，我也是被他震傷，才掉到這裡來的。」索科咬牙切齒的咒罵起來。
「你說什麼？竟然有聖閣狂戰出現？而且，他還在一擊之下將尤里化為了灰燼？」摩薩裡這回是著著實實的跌進了泥地中，半晌才抖落著一身污水飛了起來。別人可能不知道，他卻再清楚不過，因為尤里身上那個禁咒級的魔法卷軸，是自己生平最得意的觸發卷軸的巔峰之作。
什麼樣的攻擊，才能讓一個超越魔導師境界的魔君級法師，在加諸了禁咒級卷軸的保護下，仍然於一擊中化為灰燼……
在摩薩裡發呆的瞬間，海蓓向艾拉打了個眼色，帶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小侍女，操縱著空間系的魔法，幾個瞬移來到了天上。
幾乎是立刻察覺的摩薩裡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眼下再也顧不得索科，慌忙追了上去。那名名叫瑟琳娜的侍女也去追趕自己的主子，全身癱瘓的索科又被無情的拋棄在了泥水中，任憑天上掉下來的雨滴沖刷著他混雜著眼淚和鼻涕的臉龐。
高空中，瑪斐與即墨五人正在酣戰，忽然發覺身下的坑洞裡出現兩個速度極快的身影，只是兩個呼吸七八次瞬移的工夫，就已經夾進了他們的戰圈。
戰鬥中的四人一龍一鳳全都謹慎的停住了手，滿身傷痕的瑪斐也得以稍微喘了一口氣。出現在戰圈中的是一個穿著橙色裙裝，大約十**歲的女孩子，白皙而潔淨的膚色，長長的銀白色頭髮紮成一個馬尾，幾乎延伸到了腳踝處，一張瓜子臉上，一隻湖水綠，一隻妖魅紫的眼睛大的出奇，映趁著小巧的鼻峰與微微翹起的粉紅色小嘴，說不出的精靈可愛。
在她氣質的壓迫下，她身旁那個柔美中帶一絲英氣的短髮女子，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海蓓左右環顧了一圈，忽然指著即墨問道：「你就是那個聖閣狂戰對不對？」
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女孩，忽然問自己這樣的話，即墨不由得一愣，心中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來。
自始至終，凡是即墨遇見過的女人，無一不對他溫柔有加，萬般遷就。不說凱璐凱悅與弄香，即使是「暴脾氣」的絲洛，在即墨面前也是一副乖乖小綿羊的樣子。這會兒，看見了這麼一個精靈可愛的女孩子，對著自己以無比倨傲的神情指指點點，即墨的心中不僅沒有泛起怒意，反而起了一絲別樣的興趣。
「小姑娘，趕緊讓開，這裡不是你玩的地方。」眼看著就要將瑪斐打成重傷，在這個時候卻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姑娘，蘇菲看了看即墨的臉色，決定由自己開口充黑臉，將這個看起來沒有什麼處事經驗的女孩打發走。
與此同時，海蓓身後的艾拉也輕輕的扯她的衣袖，「聖女殿下，別在這兒添亂了，這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好惹，我們還是先去找摩薩里長老吧。」
「你說什麼？」海蓓伸出細白的小手指掏了掏她那如同白玉雕琢的嬌小耳朵，轉過頭去問艾拉。
「我說，我們下去找摩薩里長老吧。」艾拉雖然把嘴靠在了海蓓的耳朵上，但說話的聲音還是清楚的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幹嘛要去找摩薩里長老，他用不了一分鐘就會飛上來了，在這之前，我們要想辦法把那條龍抓住，最好連中間的那個怪物一起。這樣，你去引開那個聖閣狂戰，我負責抓龍，然後再抓怪物。」海蓓掰過艾拉的肩膀，對著她一陣「耳語」，又落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這兩個小姑娘在做什麼？一時間，所有人，和龍，還有鳳凰，包括瑪斐在內，腦袋全部當機了。
看到那個不懷好意的小姑娘獰笑著出現在自己身邊，鰲厲下意識的就向帕涅絲的方向閃去。海蓓的小手上出現了一條閃著金光的繩索，但還沒來得及施展，就讓如同驚弓之鳥般的鰲厲躲了過去。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身經百戰的瑪斐在同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聚集起全身的爆發力，虛空一點，向海蓓的方向猛縱過去。在他看來，海蓓不過是一個掌握了中級魔法的小魔法師，不管怎麼說，都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好對付。
可是，當那條原本是為鰲厲準備的繩索，套在他身上時，他就再也不這麼想了。那條看起來只是鍍了點金粉的繩索，在那個小姑娘喃喃的幾句咒語中，忽然化為一道流動的金光，緊緊的箍在了他的身體上。下一刻，瑪斐不僅是手腳被禁錮了，甚至連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那條金色的繩索中似乎包含了無窮無盡的業力，限制住了他全身的能量。
「啊，你這個討厭的怪物，竟然讓我把專門給小龍準備的捆仙索用掉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海蓓跺著腳嚷嚷起來，讓閃到一邊去的鰲厲一陣暴汗。
失去能量的瑪斐從半空中直挺挺的掉了下去，原本就是以他為目標的即墨等人自然跟了下去。如同隕石一般下墜的過程中，他們親眼目睹了那個長相可愛的小魔女，對瑪斐的種種慘不忍睹的施虐。
風刃、電擊、火烤……幾乎所有能夠想到的魔法酷刑，都在這短短的十幾秒內被釋放了一遍，當瑪斐一頭栽倒在那自己造成的滿是泥水的大坑底部時，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當然，這種效果是在他變身之後沒有皮膚的基礎上，再加上千道已經沒有血液流出的傷口所造成的。
所有人的肌膚上都起了一層密密的疙瘩，鰲厲更是低吟了一聲，將頭埋進了帕涅絲的胸口。
瑪斐那如同地獄惡鬼一般的形象，將剛來到坑洞底部的一行人也嚇了一大跳。與即墨等人打了個照面之後，那幾百個明顯是西歐貴族中的領頭者驚訝的大喊起來：「蘇菲？竟然是你？」
「尼克拉？你怎麼會在這裡？」蘇菲在看清那些人的面貌之後，也吃驚的摀住了嘴巴。
「呵呵，你在這裡，我就不能出現嗎？更何況，聽說我們美麗的蘇菲親王，還得到了一件血族的聖物。」那個名叫尼克拉的中年貴族優雅的抹了抹他唇邊髭鬚上的水珠，露出兩顆閃著寒光的獠牙，「如果我說，不僅是如此，我們還派去了數千名的下屬，前往那個神秘的小森林……」
「是誰？是誰向你透露這些的？」蘇菲此時已經完全顧不上其他，隱藏在幽冥聖衣下尖銳的爪子，又伸出了近十厘米長。
「還會有誰？」尼克拉陰險的向蘇菲獰笑了一下，轉過頭去向身後的吸血鬼吩咐道：「去，找一下索科殿下在哪裡，他明明就是在這附近向我發出的吸血鬼之呼喚。」
「你要找索科癩皮狗啊？他在那裡。」海蓓毫不在乎的用腳尖指了指不遠處的那截「焦木」，一點兒也沒因為索科是魔法神殿的人而給他留面子。
「索科殿下，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下，輪到那名叫做尼克拉的吸血鬼親王吃驚了，不過，他立刻收斂了自己驚訝的神態，疑惑而謹慎的問面前的少女，「你又是誰？」
「魔法神殿的聖女海蓓。」海蓓友好的向他笑了一笑，露出一顆可愛的小虎牙。
「你就是魔女海蓓？」尼克拉面上的表情，瞬間經過了千萬種變化，最終連招呼都顧不得打上一聲，率領著身後近千名的吸血鬼，紛紛變化成蝙蝠向四面八方逃逸。
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犯的著他們這麼害怕嗎？即墨有些不解。他一回頭，對上了蘇菲急切的眼神，「主人，我的族人們正處於絕對的危險之中，我想在……」
「不用等這次戰鬥結束了，你現在就趕去吧。」即墨理解的向蘇菲點了點頭。如果得知自己的親人處於即將被殺害的危險中，那麼自己也同樣片刻難安的。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了，這裡的戰鬥應該已經快收尾了，我命令你現在就去拯救你的族人。」即墨很少對蘇菲下命令，這一次，他卻難得的用嚴肅的口氣向她說話。
蘇菲的眼眶濕潤起來，她瞭解現在的狀況，雖然自己的能力在隊伍中算是最弱的一個，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份力量。即墨之所以這麼急切的趕走自己，是不希望自己的族人因為這耽擱的一時片刻而遭受可能被殲滅的命運……
蘇菲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深深的向即墨鞠了一躬，「我的主人，感謝您的寬容與大度，蘇菲發誓，不管血修羅一支的命運如何，蘇菲?索瑪，都將永遠跟隨著即墨大人，誓將為大人獻出自己的生命為榮。」
在蘇菲如同一縷輕煙般飄向遠處的同時，即墨的耳邊傳來她極其細小的話語聲：「主人，一定要小心那個叫做海蓓的女孩，只要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就立刻逃走吧。」
這個好像是墮入人間的精靈一般的小女孩，究竟有著什麼樣的魔力，竟然能讓那上千命吸血鬼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立刻逃逸？甚至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蘇菲也說出了讓自己逃走的話語？即墨看著眼前猶如波斯貓一般優雅神秘的女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