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龍鳳涅槃 第二章 ：第二個小弟 文 / 桂林
「你認識我嗎？」即墨被他的話弄糊塗了，雖然他看起來比較面熟，但即墨可以肯定，自己在中洲大陸上，絕對沒有結交過一個金髮碧眼的西歐人。
「我當然不認識你，而且，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那個年輕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壓抑的怒意，「不過，這個時候，從中洲大陸上來到這裡的人，應該都是他找來的吧？」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即墨被徹底的弄糊塗了。就在這個時候，那道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在說什麼廢話呢？龍騎士，我命令你，趕快上去將這個不長眼的小子收拾掉，管他是一字並肩王二字並肩王，出了什麼事我給你擔著。」
即墨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這一次他終於聽清楚了，那道聲音不是從這個年輕人的肚子裡傳出來的，而是從他的脖頸處傳出來。三個人的眼神瞬間聚焦到他脖子上那條黑色的狐皮圍巾上，蘇菲輕輕的「咦」了一聲：「這隻狐狸竟然會說話？」
「住口，竟然把我偉大的魔龍王蘇格拉底大人跟狐狸相比擬，你不想活了嗎？」在蘇菲的挑釁下，那條圍巾終於從那個年輕人的脖子上立了起來。
那是一條通體黝黑不及一米長的小龍，具有著東方龍的大部分特徵，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它額頭上的龍角，並不是鰲厲那樣的鹿角形狀，而是只在額頭正中，有一根錐子一般的尖角，幽幽的散發著黑暗的氣息。
這條小龍的身上，大概是穿著專門訂做的狐皮大裘，只把它的四隻爪子，連同半個腦袋露了出來，這正是即墨三人剛才沒有認出它是一條龍的原因。如果說，把它放大一千倍，或者說只是幾百倍的話，那麼它所造成的震撼效果一定非同凡響。可是，面對著這樣一條比蛇粗不了多少的小龍，即使它能散發出再威嚴的氣息，給即墨造成的威懾性都十分有限。
「你說你是西方魔龍王蘇格拉底？」即墨的震驚來源於它的身份，而不是它的威勢。
「怎麼？你們中洲大陸上的人也聽說過本龍王的鼎鼎大名嗎？」蘇格拉底兩隻後爪分開，讓自己端坐在那個年輕人的後頸上，兩隻前爪按住他的頭頂，似乎對即墨震驚的表情十分滿意。
蘇格拉底毫髮無傷的站在自己面前，那麼非天修羅去取它血液的行動，到底有沒有成功？他現在還在不在人世上呢？即墨的心中霎時間閃過千般疑問，當日裡在插天峰時，那個脾氣古怪的男人指點自己時的一言一語，一皺眉一微笑，忽然間都清晰的出現在即墨的腦海裡，他忽然急切的想知道非天修羅的下落，這個亦師亦友的男人，已經在即墨的心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
所以，即墨沒有回答蘇格拉底的問題，而是失態的抓住那個年輕人的肩膀大吼道：「你就是蘇格拉底，那你快告訴我，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這麼高，全身都是古銅色，額角還有符紋的人？對了，他也是一個黃種人，態度很倨傲的那種……」
「放手，你這個白癡，竟然以這麼粗魯的方式對待蘇格拉底大人。」一團黑色的煙霧從蘇格拉底張開的小口中噴發出來，瞬間瀰漫到它身下的那個年輕人的身體各處。即墨的雙手一挨到那種煙霧，就立刻像燒灼一般疼痛，他連忙閃電般的縮回手來，跳離到蘇格拉底的三米開外。
「看不出來，你這個小子竟然有點本事。」看到自己的毒瘴對即墨沒有產生太大的傷害，蘇格拉底也有些微微的吃驚，「不過，你竟敢冒犯蘇格拉底大人，所以你今天絕對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兒。」
「我剛才說的那個人，你究竟有沒有見到過？」
「我每天都有可能會殺人，殺那些不長眼的膽敢來騷擾我的傢伙，所以，我怎麼記得那些傢伙裡，有沒有你所說的那個人。」蘇格拉底白了即墨一眼，「就算是有，那又怎樣？反正也是被我殺了。廢話少說，你拿命來吧。」
一記黑色的咆哮彈隨著蘇格拉底張口的動作，向著即墨飛馳而去。雖然只是一枚拳頭大小的咆哮彈，但其中所蘊含的威力，卻不容即墨小覷。已經沒時間閃避或者是施展斗轉星移了，即墨直接撇出了一道瞬移符，咆哮彈穿過了即墨的虛影，在他身後的牆壁上轟出一個碗口大的洞。
只是一瞬間，那個碗口大的洞周圍，立刻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即墨眼看不好，連忙抓著絲洛和蘇菲，施展了斗轉星移，將三人瞬移到那座三層小樓的大門外。
確切的說，應該是即墨原本打算把三人瞬移到大門外，但實際上，他們所出現的地方，正在那座倒塌牆壁的後面。還好現在的風勢不大，即墨三人站立的位置也不會被波及，但是，在他們身後的景象，卻將三人深深的震撼住了，連面前的三層小樓轟然倒塌的爆響都沒有將他們驚醒。
這是一枚小小的咆哮彈所應該具有的威力嗎？在即墨三人面前，出現了一道由近到遠，由窄及寬的，由淺入深的坑道，一眼望不到邊。那坑道的中間，所有原本存在於地面上的東西，都化為了灰燼，在坑道的底部冒著裊裊的黑煙。而坑道兩邊的建築物，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所有的房屋都向著它的方向變形傾斜，似乎有一種巨大的吸力，硬生生的將這些土木結構扭轉了過去。
如果讓那一記咆哮彈打在身上的話……即墨的頭上不由出了一層冷汗。
但是，在他一回頭的時候，瞳孔瞬間放大了無數倍。那條黑色的小龍，仍舊盤踞在那個年輕人的脖子上，張口連連噴吐，一時間，幾十枚咆哮彈向著即墨的方向衝來。
它瘋了嗎？要摧毀這個城市嗎？即墨雙手一抖，拿出了兩道瞬移符，貼在絲洛和蘇菲身上。但是在輪到自己時，即墨稍微猶豫了一下，如果自己移開的話，那麼這些咆哮彈會全數打在自己身後的民居中，所造成的傷亡……
僅僅是這麼一猶豫的工夫，幾十枚咆哮彈就全部打在了即墨的身體上。在他如同一枚隕石一般向後飛去的同時，即墨的心中閃過一絲無聲的吶喊：奶奶的，就不能慢點兒嗎？老子還沒做好為人民獻身的準備哪……
沒有絢麗的聲影特效，就連一個悲壯的表情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來，即墨就因為攻入體內的迅猛的龍息而暈了過去。可是，在他的背後，忽然亮起一片金紅色的光芒，那片光芒硬生生的將即墨如同隕石一般墜落的身體接了下來，懸浮在了半空中。
「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沒看見我和我家親愛的正在親熱嗎？」即墨的背後探出一個碩大的龍腦袋來，正是鰲厲。
看到即墨軟塌塌的躺在那片光幕上的樣子，鰲厲忽然發覺事情不對，慌忙從即墨的背後騰身而起，聲色俱厲的大吼起來：「誰？是誰打傷了我家老大？」
「是我，怎麼樣？」雖然蘇格拉底從體型上來說不及鰲厲的千分之一，但是從氣勢上來說卻有過之而不及。它一臉倨傲的盯著鰲厲，「你是一個東方龍族，怎麼會跟在這個人後面？難道你不知道他身上有龍神的詛咒嗎？」
蘇格拉底的威壓讓鰲厲連抬頭都變的十分艱難，但它仍然咬著牙不讓自己退後一步，一字一頓的說道：「龍神的詛咒？那又怎麼樣？他是我老大，我就認這一點，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如果他有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蘇格拉底一陣狂笑：「就憑你，一條小小的五階龍？竟敢跟蘇格拉底大人說這樣的話……」
「如果再加上我呢？」即墨身後那一片紅光沖天而起，瞬間將半邊的天空都印照的血紅。一隻身形優雅的鳳凰以曼妙的姿態翩翩飛起，在鰲厲的身邊輕輕撲扇著翅膀，「蘇格拉底弟弟，你似乎惹我的夫君不高興了呢。」
「帕……帕涅絲……大人？」蘇格拉底最後的那兩個字，在嘴角邊盤旋了半天，才艱難的吐了出來。如果說在西歐大陸上，還有誰會讓魔龍王蘇格拉底懼怕的，那無疑只有火鳳帕涅絲了。帕涅絲比蘇格拉底還要年長幾百歲，而且，她一直都在環境苛刻的地心岩漿中修煉，在她的修為前，蘇格拉底被替換到了鰲厲此時的狀態，被壓制的抖抖索索渾身無力。
「帕涅絲大人，您說這隻小龍……哦不，這條尊貴的東方神龍，是您的夫君？」蘇格拉底顫顫巍巍的伸出龍爪，指著鰲厲，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可是，您怎麼會看上它呢？這麼多年以來，西歐大陸上大部分的龍族都在向您求愛，您一個都沒有答應……」
「開什麼玩笑？讓我跟那些個頭矮小的傢伙們交往嗎？」火鳳帕涅絲皺了皺眉頭，「就算能碰到一個匹配的上我的身材的，我輕輕的吹一口氣，它就化成飛灰了。更何況，哪裡會有像我夫君這樣浪漫而英俊帥氣的龍？它能讓我實現棲息梧桐枝的夢想，它還會作詩給我聽……那些笨的要死的傢伙們會嗎？」
西歐大陸上的龍族，跟中洲大陸上的龍族最明顯的區別就是：中洲龍能力越強體積越大，而西歐大陸上，不論是龍還是魔獸，能力越強，它的體積就越小。當然，這並不是說一隻魔蟻的能力，就能比一頭魔象強，前提是在同種類生物正常體型的比較下。
「可是，它才是一隻五階龍啊……」蘇格拉底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鰲厲能夠承受得住帕涅絲身上的涅槃之火。
「呵呵，說起以前的事情，真不好意思。不過我最近涅槃新生之後，能力有所提升，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涅槃之火了。再加上夫君現在是水系的神龍，還有了一種奇特的修煉方法，我偶爾放出的涅槃之火，已經不能對它造成什麼傷害了。」帕涅絲以翅膀掩口，呵呵的輕笑了幾聲，忽然板起臉來，「可是現在，你把我夫君的大哥打傷了，你說該怎麼辦？」
女人……不對，母鳳凰的翻臉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啊。蘇格拉底頭上頓時滲出了密密的汗珠。如果知道即墨是帕涅絲的老公的哥哥，那麼，哪怕是即墨在它的耳邊扯著嗓子大罵，它也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的。可是現在，咆哮彈已經發出去了，人估計也已經死了，看樣子自己以後，要永無寧日了……
「你們倆，讓開，我要殺了它。」一道寒徹心扉的聲音在鰲厲與帕涅絲的身後響起，絲洛輕柔的將即墨交到蘇菲的懷裡，直面著蘇格拉底，眼中閃過徹骨的仇恨之意。
「大嫂……」帕涅絲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被絲洛一抬手堵在了嘴邊。一團水藍色的光芒自她的身上升起，那光芒越來越亮，竟然有了超越火鳳帕涅絲的紅光，與它分庭抗禮的趨勢。
隨著那團藍光的亮起，蘇格拉底原本就瞪得滾圓的眼睛，竟然奇跡般的撐成了豎起的鴨蛋型，雙爪也差點兒把握不住的從那個年輕人的脖子上掉下去。
「你……你竟然也是龍族？」
巧事年年有，怎麼今天特別多？一個被刻畫上龍神之詛咒的人身邊，竟然有兩條龍一隻鳳凰？蘇格拉底有點兒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但是絲洛手邊出現的水龍神之鑽，則讓它徹底相信了自己是處於夢境中。
這麼說，從自己聽說什麼中洲語大賽，到突發奇想要出來看看，再到來到這個邊境的小城投宿，還有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境了？對，絕對是夢境沒錯，不說火鳳帕涅絲怎麼會離開地心岩漿跟一條小龍在一起，就說水龍神，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西歐大陸上的，而且，這個女人身上殘忍而暴虐的氣息，也分明與水龍神凝實祥和的氣息不符啊……
絲洛還沒有動手，就看見對面，那只穿著裘皮的黑色小龍伸開兩隻前爪，辟辟啪啪的接連打了自己好幾個嘴巴，口中還喃喃自語道：「趕快清醒，趕快清醒……」
以為自虐就可以逃避懲罰嗎？絲洛深紫色的眼眸幾乎要凝聚成濃重的黑，她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沒有任何聲息，就來到了蘇格拉底的面前，水龍神之鑽毫無停滯的穿過那個年輕人脖頸的動脈，扎入到蘇格拉底的左腹中。
疼……絕對可以讓一切夢境清醒的疼……
蘇格拉底的龍爪緊緊的抓著水龍神之鑽的螺旋處，它的腦袋則陷入了一片混亂的狀態。這絕對不是夢境，那麼，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水龍神？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蘇格拉底就忍不住戰慄起來，身上的疼痛感也被激動的心情取代。這是多麼難得的榮耀？能夠在水龍神的手下死去？西歐大陸上千百年來，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龍族，能夠見到真正的龍神，而自己……
絲洛用力的抽了抽水龍神之鑽，但由於蘇格拉底激動過度，緊緊的抓著不放，她並沒有能夠把它抽出來。看著眼前這頭黑龍望著自己的癡呆表情，絲洛更是怒向膽邊生，直接放棄了水龍神之鑽，揮拳向蘇格拉底的龍頭上打去。
一番慘不忍睹的揪扯，外加拳打腳踢之後，蘇格拉底終於被絲洛從那個年輕人的脖子上拽了下來。它腹部的傷口還汩汩的冒著鮮血，卻被絲洛按在地上拚命的暴捶，一時間塵土飛揚鮮血飄濺，蘇格拉底此刻哪還有西方魔龍王的風範，渾身上下和著鮮血沾滿了泥土，身上的裘皮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看起來活像是一條垂死掙扎的泥鰍。
「請您狠狠地打我吧，只要您能夠消氣，打死我都沒有關係。」
原本還打算上來拉拉架的帕涅絲，被蘇格拉底自甘墮落的話語噎的半天喘不過氣來。鰲厲呆怔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身後的即墨，看大嫂這麼失態，那麼老大他……
「老大，你死的好慘啊，你放心，鰲厲今天一定要為你報仇。」就當鰲厲也打算進去摻一腳，對蘇格拉底實施痛打落地龍的行動時，它的身後傳來即墨有氣無力的聲音：「你說什麼呢？該死的烏鴉嘴，我還沒死……」
「老……老大，你沒事啊？」鰲厲眼角滾滾落下的淚珠像擰水龍頭一般忽然停住了，緊接著，它飛撲到即墨的身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盤旋著，比床墊還要厚的大舌頭上裹著鼻涕眼淚，親暱的朝即墨舔去。
「停，你給我停下。」即墨被鰲厲洗了個免費澡，幾乎要當場嘔吐，一口氣沒接上來，又差點兒暈了過去，「別舔了，趕快去看看那條龍，別讓它被絲洛打死了。」
即墨倒不是關心蘇格拉底的死活，而是在它的嘴裡，還沒有探聽到非天修羅的消息，更何況，自己以後刻畫第六層符紋的時候，還需要用到蘇格拉底的血液呢。
鰲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制止了絲洛繼續蹂躪蘇格拉底的舉動。此時的蘇格拉底，已經被打的奄奄一息，地上到處是它噴吐出來的內臟碎塊，身上的血液也流失了大半，眼見是活不成了。
絲洛在即墨無可奈何的目光中，臉色微紅的退到了他的身後，雙手相互絞在一起，目光泫然的盯著自己的腳面。
不過，即使是心中再鬱悶，即墨也無法責備絲洛。因為絲洛每次失控，都是在自己遭遇到危險時。
費力的掏出一片紫氣東來芝，即墨示意帕涅絲去給蘇格拉底吃下去。不知道東方的草藥對西方龍族來說會不會好使，但這行隊伍中並沒有一個醫生，所以即墨只能死龍當做活龍醫了。
值得慶幸的是，紫氣東來芝很快的發生了作用，蘇格拉底身上的傷口飛速的癒合起來，劇烈的抽搐也逐漸趨向於平穩。看到它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即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被巨大能量衝擊後產生的腦震盪也再次發作，昏昏沉沉的又想要暈過去。
可是，還沒等他把這個想法付諸於行動，就看到剛剛吃下紫氣東來芝的蘇格拉底又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在地上匍匐進行了一段距離之後，蘇格拉底撲通一聲完全跌倒在絲洛的腳下，「水龍神大人，請讓我做您的隨從吧。」
絲洛看著即墨，完全一副小女人的姿態，等著自己的老公做決定。
讓這只愛搞破壞的龍跟著絲洛，說不定以後哪個會把哪個教壞……即墨強打起精神，遲疑了一下，繼而堅定的說：「我的女人是不會接受你做隨從的，不過……」
「不過什麼？」被即墨一句話打擊的心如死灰的蘇格拉底看見他口氣鬆動，心中又燃起一絲新的希望。
「不過你可以考慮跟著我，做我的小弟，當然，還要發下你們西歐大陸龍族最惡毒的誓言，永遠都不能背叛我。」即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不紅氣不喘。雖然明知道蘇格拉底是將絲洛誤認為是水龍神，但是他並沒有揭穿，而是將錯就錯要壓搾蘇格拉底一輩子的勞力。
一旁的鰲厲立刻不樂意了，望向即墨的大眼中開始閃動著晶瑩的淚珠，但是在即墨對它施放了一張傳音咒之後，鰲厲就立刻眉開眼笑，差點兒沒抱著帕涅絲跳一曲快樂之交響舞曲了。
即墨傳音咒中的話很簡單，只有短短四句：「你這個笨蛋，收下它，你還是老大，而且這不等於你也多了一個可以使喚的小弟了嗎？」
暈眩中的蘇格拉底只覺得鰲厲望向自己的目光分明就是不懷好意，但是同樣處於腦震盪時期的它不想放過眼前可以直接跟隨龍神的機會。這麼多年來，自己早已達到了九階龍的水平，可是卻一直呆在西歐大陸不肯升到龍神大陸裡去，原因就是：龍神大陸裡有太多像自己這樣水平又不喜歡專心修煉的傢伙，與其跟它們一樣平平庸庸的在那裡度過漫長而無聊的時光，倒不如呆在西歐大陸逞逞威風，搜集財寶，說不定還能碰到偶爾下界的龍神使者，打點關係好直接上位。
千年來的夢想，機會就放在眼前，如果錯過了，蘇格拉底不知道自己這輩子還有沒有遇到真龍神的可能了。不管怎麼說，跟隨著真龍神的男人，和跟隨著真龍神本人也沒有什麼區別，蘇格拉底一咬牙，點了點頭，發下了龍族最能體現奴隸制的盟誓。
當即墨手指尖的鮮血沒入到蘇格拉底的額頭中時，鰲厲終於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以往，都是它被即墨壓搾，被即墨使喚，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小弟，還是比自己高了四階的小弟，這怎麼能不讓鰲厲得意忘形？
多年後，當蘇格拉底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時，臉上總會露出無奈的微笑。那時候真是被絲洛打壞了腦子，迷迷糊糊的，竟然沒能想到一個最大的疑點：如果有了水龍神在身旁，那麼即墨的身上怎麼還會有龍神之詛咒呢？難不成是自己的女人刻上去給他玩兒的？
只不過，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什麼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蘇格拉底在以後的日子裡，慢慢的體會到了因為自己暴躁的脾氣而種下的苦果。
眼前，在蘇格拉底還在迷糊時，一隻沾滿鮮血的大手從它後面伸過來，輕輕的拽了拽它的尾巴。那個金髮碧眼的年輕人，脖子上還紮著水龍神之鑽，眼神渙散的趴在地上，「魔龍王大人，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