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剎篇 024 血染蒼山 文 / 諸葛蠢蠢
白晉成臉上露著笑容,微笑的看著來到身邊的裘大人,身子微微側向他,嘴唇輕輕張開彷彿要說出一件極其重大的事情。
「他們就是……」聲音柔軟至極,卻越說越小,裘大人有點焦急的湊了過去生怕聽漏了,他尚且如此何況飛在天上的幾人,紛紛落了下來聚集在四周,提耳聽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你他娘的。」聲音大得如同上百座洪鐘齊鳴,幾人毫無防備即使他們是仙人可身體自然的反應並沒有剔除,耳中均是一陣劇痛,離得最近的裘大人身上的仙氣下意識毫無保留的自發奔湧而出,震得白晉成的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但他卻沒有痛苦的**,反而卻毫無忌憚的放聲大笑著,他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他寧願死也不會出賣吳華和越痕這兩個小子的,不是因為他們來救他,也不是因為吳華是吳矮子的徒弟。那僅僅只是因為他的心,他的那顆還是凡人的心,在他被仙人操控的劉禹清關進無憂洞的時候,在那些人逼問他天訣的下落的時候,他已經看清楚。他有些悲傷,有些難過,那個他們一直以來所嚮往的地方竟然是那樣的污濁,那樣的不堪入目,他們所一直追求成為的人竟然是那樣的無情,那樣的卑劣,那些修道之士一直追求的天道在哪?他常常一個人在深夜的時候獨自發問著。
這時的他明白了,在他早就預料的這天的時候他明白了,所以他哈哈大笑著。嘲笑著這天,嘲笑著這些人,嘲笑著天上的某處。
但此刻他要讓自己快速的死去這樣才能保證吳華和越痕的安全,也許未來的希望就在他倆的身上。
在他鮮血狂噴的大笑之中,一團熊烈的火焰搶在場中幾位仙人還未恢復的時候透體而出,他的整個身體成了一塊焦炭,就此沉沉的摔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洞中的白婉靈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嘴中囈囈自語著:「爹爹,爹爹。」那聲音彷彿是哭腔,又彷彿是夢話,沒人知道。
裘大人在白晉成身上火焰冒起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大聲的嚷道:「快阻止他。」身形快如閃電,幾人之中他的修為已經是最高了,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自殺,別人又怎麼能救到。
他狠狠的看了幾眼白晉成已成炭灰的身體,似乎感覺這樣還不解恨,朝著他的身體猛吐了幾口唾沫罵道:「你這該……」卻又找不出用什麼詞語來咒罵他才合適,餘光向洞內看去突然看到洞內躺在床上安靜閒然如同畫中之人的白婉靈,眼中一亮,快步向裡面走去,上下打量了一下,不斷的點著頭,似乎看到了一件好的東西,早將白晉成的死拋到了一邊,對著門外的幾人,道:「這丫頭不錯,帶回去給張大人做靈僕。」
外面幾人爭先恐後的衝進洞中帶起沉睡中的白婉靈就往天上去,裘大人看在眼裡皺了皺眉頭道;「你們沒見過女人嗎?都給我小心點,這是給張大人的,要是傷到了看我拿你們怎麼發落。」幾人應諾著消失在忘憂洞外。
白婉靈也被他們帶進了那個藍色的漩渦之中。
裘大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劉禹清,手上一揮,劉禹清立刻恢復了知覺如同狗一般又爬到了他的腳下,這時他才發現死在一邊的白晉成,朝他狠狠的看了幾眼,獻媚般的道:「這老不死的,早該死了。」
「嗯?」裘大人鼻子很不舒服般的哼了一下,劉禹清立刻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一巴掌打在自己嘴巴上,道:「小的該死,說錯話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
「你是該死,我也不是大人……」裘大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說的極冷,劉禹清聽後立刻嚇得面色紫青。
裘大人一腳將他踢開,彈了彈剛剛被劉禹清抱過的地方,嗅了嗅鼻子自言自語道:「這地方發霉了,得清理清理。」說完,一團如同雞蛋大小的光團出現在他的手中。
劉禹清看在眼中,嚇得屁滾尿流,大聲嚷道:「大人,帶我走吧。那兩人一定去找天訣去了,我見過他們一看就能認出來。」
裘大人用手掩住鼻子,極其噁心他身上被嚇出來的那股氣味,娘聲娘氣的說:「我們還用看?」說到此處,想起了這句話好像是頭說的,向天上瞄了一眼連忙閉上了嘴。
手中雞蛋大小的光團被他壓縮成了一個彈珠那樣大小,他右手一抖,彈珠彈身而起。
一片炫目的光芒遮蓋了蒼山派所有的餘光。
半刻之後,天地歸於平靜。
蒼山派一片焦土,再無活物。
……
離開蒼山派境內的吳華看到了那耀起的一點光芒,心中不覺的徒升出一絲悲涼。白婉靈給他的那塊玉牌在他手心中捏潮了。
越痕靜眼看著遠處的一切,臉上無悲無喜,可是那背在後背之上的紫月卻在隱約的抖動著。
一塊古樸的白色玉珮漂浮在兩人身邊,之所以那位仙人搜索了千里也沒發現吳華和越痕,不是因為兩人跑得快,跑出了萬里有餘,而是這塊吳道子送給他具有躲避仙人追蹤能力的玉珮起著效用。
兩人就這樣吹著山峰開著遠處化為焦土的蒼山派。
「天下第三大派。」吳華有些悲哀的重複著那個不復存在的榮譽名號。
「下面去哪?」良久,越痕問著。
「落霞鎮。」這個地方他回到邪帝那個年代就聽說過,這個地方對於凡間應該是個神秘的地方,不知道裡面那個叫劉成的人會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你知道地方。」
「吳道子應該知道。」
「那得先去玄天派。」
「嗯。」
劉成,劉成。這人是誰?
……
明月伴山時,依稀可見望游峰。
這裡的故事很多,今夜的霧也很濃,漫山的樹木有些枯黃,畢竟晚冬了。
吳華被越痕帶著落於南院之上,原以為沒有驚動一人,但是濃稠的夜裡已經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在越痕和吳華落地的時候,他轉過身來,看著兩人,滿頭的白髮隨風飛舞,紅潤的臉上微微一笑道:「越痕,你也來了,你師傅還好嗎?」
「越痕不知,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派裡了。」越痕見到這位玄天派的掌門時,上下打量了一眼,還是那樣的深不可測,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尊敬。
「吳華,這次回來有什麼事情嗎?」玄青問著。
「師父哪去了,我回來問他點事情。」吳華行著見過掌門的禮數,說著。
「不必多禮,你師父在你當然離開後不久便離開了。」
「這……那掌門你可曾聽說過落霞鎮這個地方。」吳華心想吳道子不再那就問一問玄青,也許玄青知道。
玄青捋了捋鬍須,道:「那個地方啊!」
「掌門,你知道?」
「嗯,不過那個地方我偶爾會去,卻不是很熟悉,你還是去找是師父吧,他可能在南靖仙幽湖。」
「南靖仙幽湖?那是什麼地方晚生卻從未聽說過。」吳華這說的是實話,那次雖然被吳道子帶著去了。可是那時候的他全身的知覺都被冰封住了,哪能知道去過。
玄青突然哈哈大笑著說:「你倆跟著這只紙鳶前去就行。」
他不明不白的突然大笑,弄得吳華一頭霧水,但他是晚輩又怎麼好問,便當做沒看到接過紙鳶,交給了越痕,越痕帶起他放開紙鳶御劍跟了前去。
「吳道子呀!是到了你徒弟該多瞭解一下你的時候了。」說著瞇起了那雙明澈的眼睛又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巡班的玄天派弟子還以為這邊出了什麼事情,紛紛到了南院,卻瞅見是掌門在笑,又小心翼翼的繞開了。
這個時候,夜裡刮起了一陣冷風,落於玄青一側。風罷,一身著灰衣玄天派打扮的男子單膝跪地,道:「掌門,上面的那些人開始行動了。」
玄青止住了笑容,擺了擺手。
那人又化為一陣夜風如同來時一般消失了。
玄青負手而立,望著滿眼的蒼穹,神情閃爍不定。
許久之後,他自言自語:「師父你在上面過得可好?」
一道流星劃破天際留下一抹瞬間的明麗,照亮了那張略有蒼老卻堅定下來了的面容。
山風蕭瑟,夜色似錦,朗朗的明月從烏雲中走了出來,照得玄天派銀光一片,但不知為何,那銀光深處卻透著一絲血紅……
……
南靖,仙幽湖。
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一路跟隨紙鳶,速度自然慢了很多,兩天之後當兩人站在那開闊的湖邊之時,吳華吃驚之色現於顏表。
「你來過這個地方?」越痕發現他微變的臉色後問著。
「嗯。」吳華撫摸著手邊的那棵蒼天古樹,仰頭看著那在晚冬時候依然繁茂如初的枝葉。這裡是他遇到白衣女子的地方,湖水都被他喝了一肚子,他哪能忘掉。
這裡到底有什麼,第二次來到這他有些疑惑,可他不知道在他身受重傷的時候吳道子曾經帶他來過,應該是三次了。
凡事不過三,這裡必然會發生一些事情,也必然有些故事。
他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面,那道踏波而去的白衣女子,宛若眼前再世。
「你是誰?」
一個俏生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吳華朝著出聲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