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5【吝嗇的老傢伙】 文 / 王梓鈞

    在江之強的牽線搭橋下，康劍飛很快與馬丁院線公司取得了聯繫，雙方約定兩天後在佐治亞州試片。

    臨時院線的事情由江之強一人搞定，康劍飛略作準備就與曾博林一起前往佐治亞州去了。

    來到馬丁院線公司總部，接待他們的是馬丁院線的董事和總經理卡爾?帕特裡克。在另一個時空裡，此人會在明年以公司董事的身份，蓄意購買院線股份，最終控股馬丁院線公司，並把他兩個兒子的名字連起來，將馬丁院線改名為卡麥克院線。

    卡爾?帕特裡克留著八字鬍，渾身上下的衣服燙得筆直。這老傢伙在英國被授過爵士，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些老牌貴族的氣質。

    如果談得攏的話，那眼前這位就是自己的貴人啊。康劍飛熱情地與卡爾?帕特裡克握手道：「帕特裡克先生你好，見到你很高興。」

    卡爾?帕特裡克與康劍飛握手後，哈哈笑道：「果然是你，康，那位江先生說起你名字的時候，我就猜到是你了。」

    康劍飛有些詫異道：「我們有見過嗎？」

    卡爾?帕特裡克說：「聖誕節期間我正好在好萊塢買片，聽說伯恩施坦大師要指揮元旦音樂會，所以特意在洛杉磯多呆了兩天。」

    康劍飛這才搞明白，笑道：「原來當時帕德裡克先生也在音樂廳，早知道我當時就聯繫你了。」

    卡爾?帕特裡克道：「我當時也沒料到，你不僅是個音樂家，而且還是個電影公司的老闆。」

    康劍飛哪會放過這種拉近兩人關係的機會，他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陶塤說道：「原來帕特裡克先生喜歡音樂，這個陶塤是我親手製作的，如果您不嫌棄的話。就請收下這個見面禮。」

    卡爾?帕特裡克擁有爵士頭銜，自然要隨時顯露自己的貴族派頭——比如說聽交響音樂會。他對康劍飛的陶塤不是非常喜歡，但有一個古老的東方樂器做收藏，而且是中國音樂家手工製作的，以後還是能拿出來顯擺一下。

    收下陶塤之後，卡爾?帕特裡克說道：「康，我們還是先看片吧？」

    康劍飛問道：「不用等發行公司的人嗎？」

    卡爾?帕特裡克笑道：「不用，只要我看好就行。」

    馬丁院線和那家發行公司都是富卡公司旗下的企業，而卡爾?帕特裡克則是富卡公司的副董事長和總裁。這種事情自然是他說了算。

    馬丁院線是一家老牌的院線公司，早在1912年，羅伊?馬丁就創立了馬丁連鎖影院。

    35年前，年紀輕輕的卡爾?帕特裡克以新手身份加入馬丁院線公司，他憑藉著自己超強的能力和手段。只用了三年時間就成為馬丁院線公司的總經理和董事。之後的二十多年，卡爾?帕特裡克將馬丁院線公司從一家小院線，逐漸經營成全美排名前十的大型院線公司。

    之後富卡公司收購了馬丁院線，卡爾?帕特裡克也憑自己在馬丁院線的股份，順勢成為富卡公司的股東。又用了十多年的時間，卡爾?帕特裡克一步步爬上去，居然混成了富卡公司的副董事長和總裁。

    從卡爾?帕特裡克的職業經歷來看。就知道這老傢伙有多麼厲害。

    這廝現在還不到60歲，明明身兼著富卡實業總裁的職務，卻攬著馬丁院線的總經理位置不放，就連很多時候看片都要親自來看。

    或許在這位老人心裡。馬丁院線才是最重要的，比母公司富卡實業都更重要。到了明年，他更是處心積慮地從其他股東手裡買下院線公司的股份，以自己兒子的名字為院線命名。並將其逐步做成全美第四大院線。

    康劍飛隨著卡爾?帕特裡克來到放映室，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康劍飛帶來的跟班曾博林，以及卡爾的隨身助理。影片還沒開始放映，卡爾?帕特裡克的小兒子邁克爾?帕特裡克也進來了。

    邁克爾名義上是馬丁院線的總經理助理，其實他才是馬丁院線的真正管理者。他老爸因為還要分身管理富卡實業，所以很多時候都是邁克爾在處理院線具體事務。

    邁克爾?帕特裡克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高高瘦瘦的頗為英俊，可惜鼻子上一顆黑痣破壞了整體形象。

    電影放映機的燈光已經打開，邁克爾指著大螢幕笑問：「這就是『江』說的那部中國電影？」

    卡爾?帕特裡克對兒子說道：「這位康先生可是位東方音樂家，他在洛杉磯音樂中心的演奏，是伯恩施坦大師師親自指揮的。」

    「是嗎？真是太厲害了。」邁克爾略微驚訝道，顯然伯恩施坦的名字還是能唬人的。

    康劍飛問道：「小帕特裡克先生和江之強認識？」

    邁克爾笑道：「當然認識，我們認識五年多了。馬丁院線有時候需要去歐洲購片，江也經常出現在歐洲的各大電影節上買片，我和他是在威尼斯電影節上遇到的，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兩人說話之間，螢幕上東方夢工廠的片頭動畫已經開始。當音樂一想起，帕特裡克父子就被那片頭給吸引住。

    卡爾?帕特裡克低聲念道：「夢工廠，夢工廠……老湯姆，重新放一遍片頭。」

    「好的，先生。」放映員應聲道。

    邁克爾好奇地問父親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卡爾?帕特裡克笑道。

    看到螢幕上夢工廠的英文字母，這位老先生顯然是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往事。

    35年前，卡爾?帕特裡克還是個年輕小伙子，抱著對電影的滿腔熱愛之情，進入經營不景氣的馬丁院線成為一個小放映員。

    從一個普通的放映員，一點點地成長為購片員，常年奔波於美國的各大電影公司。再到後來。他成為一家影院的經理，然後又成為整條院線的總經理。

    卡爾?帕特裡克為馬丁院線付出了很多，他也因此得到了很多。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源於年輕時候的電影夢。

    卡爾?帕特裡克一直認為，在影院裡做小放映員的那段時間，是他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可以不用掏錢，每天觀看各種不同的電影，那種工作簡直就是享受。

    卡爾?帕特裡克轉頭對康劍飛說道：「年輕人，你公司的名字很棒。」

    康劍飛笑道：「多謝誇獎。」

    很快放到了正片。這版拷貝的《皇家師姐》，是康劍飛專門請人做了英文字幕的，不過對白仍舊是粵語和日語。

    等到電影放映完畢後，原本對港片還頗有些不屑的邁克爾，已經完全放下了輕視的念頭。

    純以這部電影中的飛車和爆炸場面來看。即便是放到好萊塢也是一流水準，電影情節也非常不錯，那動作戲更是完爆現在好萊塢動作片。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部片子的演員都是亞洲人，故事也發生在亞洲，這可能會降低美國觀眾的觀影熱情。

    「啪啪啪……」

    卡爾?帕特裡克率先鼓掌，讚歎道：「非常精彩的動作電影。即便是好萊塢也不多見。康先生，馬丁院線決定放映它。」

    康劍飛問道：「帕特裡克先生準備如何運作？」

    卡爾?帕特裡克說：「宣傳發行我會搞定，康先生不用擔心。如今聖誕節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月，正好是電影淡季。也沒什麼好片可放映，我決定分出100塊螢幕給這部《皇家戰士》。」

    康劍飛心中感歎：美國就是不一樣，隨便一出口就是100塊螢幕。香港的三大院線打得那麼熱鬧，影院數量最多的嘉禾院線一共才19家影院。

    康劍飛問：「票房怎麼分？」

    卡爾?帕特裡克想了想說：「如果票房在200萬美元以下。我就只能給你15%的票房分成。在此基礎上，每增加100萬美元的票房。我就給你增加1%的分成。」

    康劍飛粗略的算了一下，100塊螢幕雖然多，但馬丁院線都是小型社區影院，1000座以上的影院都沒幾家。按照每塊螢幕平均800個座位來算，每天放映三場，就算場場爆滿，每天也就48萬的票房。

    但這種小型社區影院上座率一向很低，每天能有個24萬的票房就算猛片，十天下來也才240萬。十天以後上座率可能更低，打死都賣不到400萬。

    也就是說，卡爾?帕特裡克最多也只給他17%的票房分成。

    康劍飛笑問：「票房分成由18%起算如何？就如帕特裡克先生所說，現在正是美國電影市場淡季，並沒有什麼好片可供上映。如果沒有我的《皇家師姐》的話，馬丁院線只能去找其他爛片湊數。那樣不但不能賺錢，反而放一場就會虧損不少。」

    旁邊的邁克爾說道：「康先生，馬丁院線由於是小社區院線，盈利一般都很低，給你多一點點分成的話，我們就會虧本的。」

    康劍飛聳聳肩說：「如果分成這麼低的話，那我還不如去找那些主流院線首輪放映。帕特裡克先生，你說是吧？」

    卡爾?帕特裡克考慮了一下說：「那就從16%起算。」

    康劍飛討價還價道：「17%。」

    卡爾?帕特裡克雖說是大型實業集團的副董事長兼總裁，卻還是那般斤斤計較，居然爆出了小數點：「16.5%。」

    「好吧。」康劍飛服了。他只能期待《皇家師姐》上映之後，能夠引起轟動，否則根本沒法拿到20%以上的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