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彭昊拜師（中） 文 / 木一一土
「啊，您是同意裝我們公司的寬帶了？」電信胖子見鍾海把那寫滿帳號密碼的字條接去，雖然肉疼，但卻不由欣喜若狂。
「基本上是同意了，不過還得等我的一個同學過來，讓他也看一看。」
鍾海心裡盤算著，反正老媽已經往銀行卡裡打了5000大洋，這1000塊我還是出的起，大不了買彩電一事先緩一緩好了……最近老聽符容說什麼上網上網，e時代來臨的，咱這率先買了電腦的人總不能落後吧？再說，這個月的電話費也太貴了，是該把撥號升級成寬帶了。
「對了，談了這麼久，還沒請教……」這麼久了，鍾海總算想起該問問對方的姓名。
「呵呵，我姓撒，這個姓氏比較偏僻，你直接叫我撒冷就行了。」電信胖子，也就是撒冷，見到終於要做成上班後第一筆買賣，興奮地直搓手，好像炎熱的天氣也不再那麼難熬了。
「彭昊，你來的正好，給我參謀參謀。」鍾海將那張被自己揉得有些發皺的宣傳單遞給彭昊，然後無恥地從他手中把永久接過來。
撒冷一看，喲，還是個怕老婆的主？嘖嘖，現在的高中生啊，比我那時候早熟多了！連忙就要湊過去，再次鼓起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行，挺好的。」
可沒等撒冷運足丹田之氣，彭昊就已迅速地把宣傳單看完，順手還給了正屁顛屁顛湊過來的撒冷。
「那好，這位撒冷兄，寬帶什麼時候裝啊？」鍾海一見彭昊沒意見，那一顆半懸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哈哈，不會被人宰了！
「啊……當然是現在，顧客是上帝嘛，現在就去！」
撒冷愣了一下，尋思著今個日頭太毒，也不想再在這裡死曬活曬的，好不容易拉了一單生意，可別到了最後給攪黃了，便一邊收拾攤子，一邊叫道：「東西我都備著吶，我業務很熟練的，給我5分，哦不，3分鐘，收拾收拾，我們馬上出發！」
……
「呼哧，呼哧！」撒冷拎著一個工具包在鍾海車後直喘氣，「我說小兄弟啊，你家，還……還真是遠吶！」
本來以為可以偷點懶，早點收工下班，可誰知這位『上帝』的家居然離廣場這麼遠？
看來我還是太年輕，沒經驗，先應該問清楚他的住址的，可憐我這兩百多斤肉啊！撒冷跟在慢悠悠騎行的鍾海身後，心裡哀怨一片。
都怪這個臭小子，每次我問還有多遠，他就說快到了，害得我又狠不下心打的士，誰知這一走就走了40多分鐘吶……
「到了。」
鍾海停下車，說出這句撒冷等待許久的綸音，笑瞇瞇地和看門老張打了個招呼。這招呼依然用的是印語：老張，你的背心上破了一個口子，都露點了！
老張傻呵呵地揚起手回了鍾海一聲，不想那破口子裡露出來的東西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了，惹得車後座上彭昊的小臉緋紅一片。
「鍾家小子，又帶同學來玩啊？」老張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春光乍洩，而是打量著彭昊和那氣喘吁吁的胖子撒冷，「是兩張生面孔，咦，怎麼後面那位年紀挺大的，不會是留級了好幾年吧？」
撒冷剛好趕上聽到這話，氣得差點背過氣去：老子是『藍海通商大學』畢業的，那可是名校，高考要600分以上才能去呢！竟敢說我留過級？這看門老頭沒吃錯藥吧？唔，有點像，這麼大年紀了，為老不尊，身材又不好，露什麼露啊？
鍾海笑了，分別指了指彭昊和撒冷，道：「這位是我同學，那位是來裝寬帶的。」
老張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深有感歎地道：「我說嘛，這麼大的年紀也不像你的同學……鍾家小子，可要好好學習，少玩一點了，別以後混成幫別人安裝電話線的苦力活上，你看你，這身肉也不比那位小兄弟少多少。你看看，大熱天的，沒辦公室坐，沒空調吹，還要在外面四處瞎跑，還可能看顧客的嘴臉，受他們的氣，到頭來連碗水也沒得喝……」
鍾海和撒冷一同大暈：誰胖了？誰是苦力工種了？你這個囉嗦的中年暴露狂！
閒話少說，三人來到鍾海的家，b座501。
一進門，撒冷就已經自來熟地嚷了起來：「開空調，開空調，熱死我了。」邊說邊向屋子裡跑去。
「不用脫鞋。」鍾海一把沒拽住那個無禮的胖子，無奈地聳了聳肩，對著有些拘謹的彭昊說道：「我家，隨便參觀，呵呵。」
彭昊低聲『嗯』了一句，就點著腳，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連地上那亂糟糟鋪著的幾張報紙也不敢踩著。
「哇，鍾小兄弟。」撒冷從裡屋跑出來，之前他已知道了鍾海的姓名，此時便誇張地叫道：「你家好亂哦，難道你爸爸媽媽從來不打掃的嗎？」
鍾海淡淡說道：「這裡就我一個人住。撒冷，快點動工啊，別想磨磨蹭蹭的，我可不會留你吃晚飯。」雖然和這胖子相處不久，鍾海對他還是出奇地有些好感，說話也就很隨便了。
撒冷歎了口氣，一攤手，道：「無所謂了，反正最近我在減肥。不過，喝你一瓶飲料總可以吧？冰箱，你的冰箱在哪呢？」一扭大屁股，又向廚房鑽了過去。
鍾海看著這個一點都不懂得客氣的胖子，一陣無言。
撒冷別看胖，技術還真是一流，很快就把電話線和半租半送的modern給調試好，然後指了指鍾海那台電腦，問道：「要不要我把驅動什麼的，都幫你裝好？」
鍾海才不願讓他當成電腦小白，便大方地說道：「不用了，剩下的我可以搞定，對不對啊，彭昊？」反正有彭昊這個高手在，還怕搞不定什麼驅動不驅動的。
彭昊只說了一句：「驅動盤留下就行。」
鍾海大汗：還有驅動盤？！
末了，雖然鍾海很誠意地留撒冷吃晚飯，但撒冷還是婉拒了，據說是要去他准岳父家吃飯，不能推脫，鍾海只能和他交換了聯繫方式，遺憾地送他走了。
送走撒冷，鍾海看看表，居然都快6點了，也不好意就讓彭昊馬上開工，便笑瞇瞇地對彭昊說道：「我們先吃晚飯吧，辛苦了一下午，也應該補充一下營養。來，算你有口福了，我今天冰箱裡還有幾斤烤肉，是我特別加工過的，保證待會你吃了一塊還想第二塊，……」
彭昊默默地點了點頭，看著樂滋滋朝著廚房跑去的鍾海，心裡有點明白這個同桌為什麼會比較『魁梧』了。
「很好吃。」
這是彭昊對鍾海做出來的金黃色烤肉的評價，不過他的飯量很小，只吃了兩小塊就不再吃了，而是逕自走向鍾海的娛樂間，「現在我幫你重裝一遍電腦，順便幫你接通網絡，我，我不想太晚回去。」
鍾海一想，難道他那個暴躁的爸爸還會有門禁的家規嗎？唉，可憐的彭昊，攤上了這麼一個家庭。
「咦？你的電腦一切都很正常啊。」
鍾海正在心裡總結不良家庭環境對孩子身心健康發展的影響時，彭昊的聲音忽然從娛樂間傳來。
「嗯？」鍾海又連吞了兩塊烤肉到嘴巴裡，急忙走了過去。
好像還真是恢復正常了呢？鍾海眼巴巴地看著彭昊把那個桌面上的《足球經理》的遊戲圖標點開，接下去的畫面居然一點都不卡，和沒有『中毒』之前一樣流暢……
難道我很衰？怎麼彭昊開機就一切ok呢？鍾海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便由著彭昊坐在自己的電腦前，把modern的驅動裝好，設好上網的快捷圖標，最後還用一張從新天地買回來的光盤（另外一張是系統碟，沒用上）把系統好好修整了一翻，該打的補丁，該堵住的漏洞都一一修繕完畢。
「基本上可以了。」不知過了多久，彭昊靜悄悄地從電腦椅上站了起來，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中病毒了，如果有問題，你再告訴我。」
鍾海大喜過望，一屁股就坐到彭昊離開的座椅上，迫不及待地點開上網的圖標，準備感受一下網上急速衝浪的樂趣。
幹點什麼好呢？鍾海歪著頭想了一會，忽然摸到口袋裡撒冷留下的那張紙條，便將其掏了出來。
嘿嘿，看看那個胖子視若珍寶的論壇是個什麼東西也好。鍾海一邊想著，一邊在瀏覽器裡敲入那紙條上寫好的網站：http:.xxx……
「呀。」
電腦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風姿撩人，全身只著寸縷的西洋**女郎，站在鍾海身後旁觀的彭昊不由驚呼出聲，掩住雙眼，也許是驚詫莫名，其嗓音居然有點尖細。
可惜，此時鐘海卻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屏幕上不知羞恥一抖一抖的乳波臀浪，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點異樣。
這，這都是什麼論壇啊！鍾海羞得面紅耳赤，恨不得一下子把那顯示器給關掉，心裡暗暗罵道：撒冷你個死胖子，居然給我十八禁的論壇，你是超過十八歲了，可是小弟我還沒有啊！這回被和我還不是很熟，並且有點害羞自閉的彭昊看見，這糗出得可大了！
訕笑中，鍾海狼狽地將那瀏覽器窗口給叉掉，然後轉頭對彭昊說道：「彭昊，這與我無關啊，都是撒冷那傢伙給我的網址，說是他公司的宣傳主頁。呵呵，想必是他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哈哈，撒冷那傢伙真幽默！」
彭昊也不知是否接受了他這番破綻百出的解釋，只是垂頭「嗯」了一聲，眼睛直看地板，卻不敢再去瞄顯示器一眼。
鍾海知道，彭昊本來就是個害羞的悶葫蘆，這回受了驚，恐怕一時半會是不會再開口說話了。
好在鍾海一拍腦袋，倒是把自己找彭昊要來商量的正事給想了起來，便當即從座椅上站起來，道：「彭昊，你坐在這裡等一小會，我下去撿點東西就上來。別走啊！」說完就疾風也似地竄出門去。
彭昊只覺身前風聲一作，鍾海已是跑了個沒影，這時只見他微微抬起頭來，一對好看的柳葉眉微微上翹，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看表情，倒似有話要和鍾海講……
不過沒關係，鍾海說話很靠譜，不到一分鐘，他便又風塵僕僕地跑了回來，額頭冒著細汗，胸膛微微起伏，手裡卻是多出了一塊和磚頭差不多大小的灰色石頭。
難道他下樓去就是為了撿一塊石頭？彭昊眨著明亮的大眼睛，滿是疑惑地看著鍾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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