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特種兵

正文 第54章 同床有異夢 文 / 鐵頑石

    李敖似乎對舒夫人出示的這面令牌頗為忌憚,下了馬,恭恭敬敬地問道:「不知夫人有何指示?」

    舒夫人揮一揮手,吩咐道:「你們撤下去吧。」

    李敖行了一個軍禮:「遵命,夫人。」果然下達了撤軍命令。那些從眾也趕緊抬著杜如虹,跟著李敖的軍隊撤回。

    舒高峰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他想穿腦袋,也猜不出和自己同床共枕幾十年的結髮愛妻,竟然能夠讓齊州守備李敖俯首帖耳,她手中的那塊鐵牌,究竟有什麼魔力,讓氣勢洶洶而來的官軍頹然而返?

    舒高峰心亂如麻,驀然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之中,他有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

    舒夫人對丈夫此刻的心情當然能揣摩個**不離十,她輕輕地對舒高峰說:「高峰,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再說。」

    舒高峰點點頭,朝群狼做了一個回撤的手勢。然後,他指著舒盈身邊的申不凡:「你也來一趟我府上,我有一些事情要問你。」

    舒盈見父親臉色陰沉,心中有些忐忑,情不自禁抓住了申不凡的手。

    申不凡卻泰然自若,怎麼說也是舒家未來姑爺,頂多是有驚無險。

    大隊人馬離開青龍坡。申不凡發現,未來岳丈的西域群狼比他想像的人數多得多,粗略一算,不下二百人。幸虧剛才舒夫人出面平息了一場干戈,否則,雙方動起手來,很有可能就是兩敗俱傷。

    申不凡留了一個心,岳丈的「天涯」馬幫,將來絕對是一股很有利用價值的力量。

    回到舒宅,舒高峰夫婦先叫上舒盈,命她帶申不凡上書房。舒盈的任性妄為讓夫婦倆大為頭痛,不弄清楚申不凡的底細,他們如何放得下心?

    如果眼前這傢伙是個奸佞之徒,正好趁事態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時候,斬斷女兒和他的情絲。剛才申不凡的身手給舒高峰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他自問和杜如虹比起來,只能算稍勝一籌,萬萬做不到一擊就制服。這個年輕人的功夫,高明得令人不可思議。

    坐在舒高峰夫婦的對面,申不凡稍稍有些不自在,舒夫人的目光不時朝他這邊瞟過來,丈母娘看女婿,究竟是越看越有趣,還是越看越有氣?

    舒高峰瞪了舒盈一眼,悶聲說道:「盈盈,你和申公子的事情,怎地沒聽你提起過?」

    舒盈見他臉色不善,小心翼翼地說:「父親,母親,盈兒大膽,正不知道如何把這件事在雙親跟前提起,並不是盈兒存心欺瞞。」當即把自己跟申不凡在巴陵結識,相約去雲夢山莊,見到吳盛德率黑衣人剪滅楊興泰父子;又一路跟蹤吳盛德一夥人,結伴往江州,親眼看到馬競天被吳盛德打傷;最後在海州遭到杜如虹的暗算,關在地牢,私定終身。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偷家裡的金護胸去交換申不凡的自由。

    為了在父母跟前給情郎形成一個好印象,舒盈把申不凡如何懲治盜賊,在洞庭湖拚死相救,以及在海州地牢如何盡力照顧自己,這一幹事跡大肆渲染,聽得申不凡都覺得有點誇張了。不過,他發現,舒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中明顯多了幾分嘉許。

    丈母娘這一關,是馬馬虎虎過了。

    棘手的丈人,丈人犀利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申公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老丈人豈是不通世事的舒盈那樣好糊弄的?申不凡權衡了一下,認為還是坦承一切比較明智。從今晚發生的這件事來看,舒高峰跟李師道不是一黨,不然杜如虹也不會花費那麼多心機來算計了。雖然丈母娘剛才的那塊鐵牌有些可疑,但舒家的話語權,應該在舒高峰那裡。

    想到這裡,申不凡從懷中掏出虎符兵令,放到桌案上,問道:「世叔,認不認得這樣東西?」

    舒高峰把虎符兵令在手中掂了掂,說道:「如果我沒認錯,這應該是調集兵馬的令符。」

    申不凡點點頭:「世叔確實廣聞博見,正是虎符兵令。」

    舒盈在一旁聽得氣苦:這傢伙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到一邊可不能輕饒了他,毒牙利爪齊上,不把他弄成大花臉不解恨!

    這面虎符兵令她也曾見過的,當初收繳申不凡的隨身之物時,這傢伙誆騙自己,說是什麼辟邪之物,竟然被他輕易就騙過了。

    申不凡:「不凡的真實身份是三品懷化大將軍,這次出京,是奉了京兆尹竇易直大人的委託,到各地收集當年虎賁十二騎的金護胸,尋找霸王寶藏的。」

    他現在的身份官職,比竇易直這個京兆尹只高不低,一個原因是他吐蕃平叛,立下奇功;另一個原因是他娶了吐蕃公主,為了縮小門戶差距,憲宗皇帝特地破格提拔,讓他青雲直上,坐上懷化大將軍的位置。

    申不凡此言一出,房中的三個人都怔住了。

    但又不由得不信,虎符兵令擺在面前,這麼重要的信物,一般人怎麼能夠隨身攜帶?

    舒高峰喃喃地說道:「這麼說,霸王寶藏的事情,連朝廷也知道了?」

    申不凡點點頭:「不僅是知道,而且,已經拿到了幾面金護胸。恕我直言,世叔,這金護胸在舒家,並不是一件好事。這件事驚動了淄青節度使李師道,他不得到金護胸是不會罷休的。今晚來的那個杜如虹,已及滅了巴陵雲夢山莊的吳盛德,還有前些日子在京城犯下滔天罪案的那伙兇徒,都是李師道的手下。今晚,雖然齊州的官兵暫時退卻,他們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舒高峰記起了夫人的那面鐵牌,問道:「秀蘭,你的『飛鷹令』是怎麼回事?」

    舒夫人姓李,閨名秀蘭,聽了舒高峰的問話,臉色登時黯淡下來:「夫君,這件事有難言之隱,請原諒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說明其中緣由。」

    舒高峰萬萬沒想到夫人是這樣的態度,彷彿受到了重擊,頹然問道:「秀蘭,我們幾十年的恩愛夫妻,你竟然如此對我!試問,我可曾有絲毫對你過分的時候?」

    舒夫人鼻子一酸,落下兩行清淚:「沒有。我有事瞞著你,是我對不起你。」

    「難得有什麼事情比我們夫妻之情還重要?」

    舒夫人搖搖頭:「夫君,能夠與你廝守,是妾身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你和孩子們,都是我心目中最珍貴的、不可替代的人。為了你們,就是要我捨卻生命,我也毫不猶豫。」

    舒高峰嘶聲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不明明白白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舒夫人的語氣無比蒼涼:「夫君,你不知道,這幾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祈禱,祈禱這一天不要到來。哪知道它終於還是來了,唉,不幸的事情總是會發生的,誰也逃不掉。我原不該奢望能和你們天長地久的。你……你不要逼我,這件事就當重來沒有發生過,好不好?」

    「怎麼可能?這麼重要的事情瞞著我,以後我們如何相對?」

    「夫君,求求你了,忘記今晚發生的一切。」

    「我做不到。」

    舒夫人臉色慘白:「我一生中沒開口求過你什麼事,這次我求你,不要對這件事刨根問底了!」

    舒高峰的眼中,帶著幾分怨恨:「秀蘭,你把我騙得好慘!原來你要我馬家、杜家聯絡,是想借我之手拿到那幾面金護胸是不是?哈哈哈哈……金護胸值個什麼?你找我開口,我還會不給你麼?」他的眼中,也已經是淚光閃爍了。

    「夫君,你不要這樣。」

    舒高峰從懷中掏出那面金護胸,拋在夫人的腳下:「你不是處心積慮想要這面金護胸麼?行,我給你。你今天要是不把這個事情如實說出來,我們的夫妻情分,從此一刀兩斷。」

    夫妻二人數十年從未紅過臉,此刻聽到舒高峰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舒夫人心頭有如萬針攢刺,她霍然站起身,衝到牆邊,抓住了一柄長劍,抽劍出鞘,返身就朝頸中抹去。

    舒高峰尚自沉浸在傷心之中,反應遲鈍。舒盈驚叫一聲,已經相救不及。

    申不凡早就看出舒夫人的情緒已經失去控制,暗自戒備,見她做出過激舉動,迅疾地抓起桌案上的虎符兵令,朝她飛擲。

    千鈞一髮之際,噹啷一聲,虎符兵令撞上了舒夫人手中的劍尖,長劍震落地上。舒盈撲過去,緊緊抱住母親,「哇」的一聲哭出來:「母親,你怎麼這麼傻?」

    舒高峰又氣又急:「秀蘭,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你這是……」他嚇得冷汗直冒,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要是剛才愛妻真的遭了不測,他將終生都會生活在悔恨之中。幸虧眼前這個小伙子,才沒讓慘劇發生。

    舒夫人幽幽地說道:「夫君,你那樣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捫心自問,除了這件事對你隱瞞之外,妾身有沒有半點對你不住的地方?」

    舒高峰搖搖頭。

    舒夫人說道:「既然如此,夫君,你再聽我一次,齊州已經不能久留,我們一家人趕緊遠走高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下一章預讀:舒高峰聽從夫人勸告,率家人和西域群狼離開齊州。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